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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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九阿哥他也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挥舞着小锄头撬他的墙角, 不仅如此，他的墙角……不是，他的福晋也心甘情愿让对方撬！
九阿哥：“……？？？”
这合理吗？
这！合！理！吗？！
如果九阿哥与九福晋感情不好或者一般般的话, 那么他自然无所谓九福晋今天晚上去哪儿睡了, 但是偏偏九阿哥和九福晋的感情不错, 甚至算得上是皇家一对恩爱夫妻了。
九阿哥膝下的子嗣算不上少，毕竟他年轻，成亲时间又短, 和八贝勒比的话，更是算得上子嗣兴旺了。
谁不知道八贝勒如今已经二十岁，和八福晋成亲也五六年光景了，膝下仍然空虚, 不仅八福晋无所出, 就连八贝勒后院的其他妾室也没有传出过一点动静。
如今的二十岁和后世的二十岁可不是一个概念，后世的二十岁不过是初出社会的孩子，而如今的二十岁再过十年都能当祖父/外祖了。
不过九阿哥膝下的子嗣虽多, 却都是女儿，作为一个生活在封建社会的土著，九阿哥或许不轻女，但是肯定重男。
毕竟对时人而言, 只有生儿子才能传宗接代, 若是只生了女儿, 哪怕是自己的骨肉, 但是在世人眼里也如同绝嗣一般。
更别提像九阿哥他们这样的龙子凤孙, 百年之后如果膝下无子的话，那么生前所得的爵位要么被皇家收回，要么便宜过继的宗室之子。
这是他们乐意看到的吗？
显然不是啊。
所以九阿哥即便现在年轻, 自家情况又和八贝勒他们家不一样，但是生儿子这种事情，他还是觉得宜早不宜迟的。
再说了！除了直郡王之外，哪个皇子像他一样一连胎都生女儿的？
大福晋当年一连生了四个女儿，即便第五胎得偿所愿生了一个儿子，但是同时却也落得一个宜女不宜男的名头。
而九阿哥膝下的个女儿都是不同的格格所生，她们倒是不像大福晋一样落得这样的名声，但是九阿哥私底下已经被人笑话过是天生的岳父命了。
天生的岳父命？
九阿哥表示自己才不信这个邪，这会儿他正铆足了劲儿打算和九福晋一起努力造人，争取一举得男，好打那些看他笑话的人的脸。
结果！结果在这样的重要关头，他福晋竟然为了一个岁小儿弃他而去了？
看着九福晋真的让奴才给她随便收拾几件衣裳便牵着小七离开，一瞬间九阿哥突然有种独守空房的心酸感。
可惜九阿哥的心酸九福晋并不知道，而小七则是完全不在意——
开玩笑，她要是在意的话就不会撬她九侄子的墙角啦。
见九福晋真的跟自己走，小七明明高兴得都快成兔子了——走路都恨不得用蹦的，但是却偏偏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看得一旁的九福晋面上的笑意都要藏不住了，她低头看了小姑娘一眼，然后问她：“出了一口气，小姑爸爸你是不是觉得心里舒服很多了？”
“嗯？”小七听到九福晋这么问，仰着小脑袋看着她，一脸无辜的模样，“九侄媳妇你在说什么啊？”
见小七装出一副“我听不懂”的模样，九福晋面上的笑意更浓了，她道：“别装，我早看出来了，你就是想气气我们爷是吧？”
见九福晋真的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小龙女顿时冲着她“嘻嘻”一笑，企图萌混过关。
事实上就算小七不这么做，九福晋也不可能出卖她的，毕竟她要是想出卖她的话，刚刚看穿她小心思的时候，她也不会选择配合她了。
所以这会儿九福晋道：“放心，谁叫我们是自己人呢。”
没错，我们可是自己人！
小七一听到九福晋这么说，当下挺起了小胸膛，然后对九福晋道：“虽然九侄子才是我的侄子，但是我这个人向来帮理不帮亲。”
“九侄媳妇你以后要是想欺负九侄子的话来找我，我肯定帮你哒。”
九阿哥：“……？？？”
暂时不说九阿哥如果听到小七这么说的话会有什么反应，只说九福晋听了之后，当下觉得心头一暖。
姑且不论小七是不是故意说这些好听的话来哄她的，毕竟她确实很会说甜言蜜语，即便真的如此，九福晋还是很受用的。
没办法，谁让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呢，不说她婆婆宜妃了，便是亲阿玛和亲额娘也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这倒不是说他们不疼爱她这个女儿，而是他们深知自己的女婿身份尊贵，否则的话谁家的岳父岳母见了自己的女婿不仅不能摆架子，反而还要向对方行礼的？
所以九福晋出嫁前也好，出嫁后也罢，听到最多的就是要好好和九阿哥相处，不要随意使小性子，便是九阿哥有什么不对的，也要多多容忍和退让。
九福晋本就不是什么离经叛道的姑娘家，听了这些话之后心里头虽然觉得不舒服，却也知道她额娘是为她好的。
毕竟她即便嫁入皇家，成为皇子福晋，论尊贵也肯定是比不上九阿哥的，与他发生矛盾和争执，她若是不低头的话，难不成还能盼着九阿哥一个龙子凤孙低头么？
可是现在小七这位小姑爸爸却跟她说以后想要欺负九阿哥的时候跟她说一声，她帮她一起欺负他。
九福晋学着小七说话的语气，俏皮地问道：“真哒？”
“真哒真哒~”小七现在可喜欢九福晋这个侄媳妇啦，所以等两人都沐浴过后，小姑娘就爬上床给九福晋讲故事了。
虽然九福晋确实是为了让小七可以出一口气，所以才和她打配合的，但是她听小姑娘讲故事听得津津有味的并不是装出来的。
事实上小七讲的故事不仅新鲜，而是让人听的时候很有代入感，原因无他，只因为小姑娘说得实在是太真了，真到让人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真的腾云驾雾过，是不是真的上天入海过。
小七：“……”
倒也不用怀疑，因为她确实是真的腾云驾雾过，也真的上天下海过。
虽然是腾她阿兄的云，驾她阿姊的雾，上她阿娘的天，下她阿爹的海。
……
小七和九福晋美mei地睡上一觉之后，第二天醒来之后，两个人都神清气爽的，一看就知道昨天晚上两人睡得极好。
反观九阿哥，因为他昨天晚上超过一半的时间都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所以等第二天醒来之后，明显可以看得到他眼底淡淡的黑眼圈。
如果九阿哥生得黑一些的话那倒还好一些，有肤色遮掩怕是看不太出来，可是偏偏九阿哥生得白皙，所以即便是轻微的黑眼圈，在他脸上出现都会显得格外显眼。
让人看一眼便知道他昨天晚上肯定没睡好了。
“九哥，你昨天晚上是去做贼了吗？”一看到九阿哥这个样子，十阿哥可好奇了，他倒没有怀疑九阿哥这个样子是因为独守空房导致的，或者说十阿哥压根没有想过还有这种可能。
毕竟他九哥在家里说一不二，那家庭地位可是杠杠的，只有他让他九嫂独守空房的份儿，怎么可能会有他九嫂让他九哥独守空房的份儿啊。
既然十阿哥没有往这个方向想，那么九阿哥当然不会傻到把他往这个方向拐了。
开玩笑，虽然九阿哥和十阿哥的感情确实是很好，即便不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弟，却也比某些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弟，比如说四贝勒和十四阿哥什么的要来得更加手足情深许多。
但是即便是这样，也不代表九阿哥愿意让十阿哥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的。
毕竟他是当哥哥的，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所以九阿哥就随口找了一个理由敷衍十阿哥：“哪是做贼了？不过是想一些事情想到忘了时间罢了。”
“想什么事情想得那么入迷？”不知内情的十阿哥听到九阿哥这么说，自然是有心替自己的亲哥分担一点了，毕竟哥俩的感情确实好。
所以十阿哥就道，“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要不九哥你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
“你能给我出什么主意啊。”九阿哥下意识地就要拒绝，因为这本来就是他随口找的借口。
“九哥你少瞧不起人了。”十阿哥拍着胸口表示，“没听说过个臭皮匠，能顶一个诸葛亮吗？再说了，就算弟弟真的没法给你想到什么好主意，出了什么问题我也能陪你一起扛啊。”
十阿哥的豪言壮语才刚刚说完，就见刚刚还无精打采的九阿哥突然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那样子就像是一个饿久了的人突然看到一桌子好菜似的，眼睛都要放光了。
也不怪九阿哥突然这么激动，主要是今天醒来之后见到小七和九福晋好得就跟连体婴似的，让九阿哥严重怀疑如果小七再在他们那儿住多一段时间的话，他福晋说不定会将他完全抛之脑后了。
九阿哥是不愿意承认自己这么没有魅力的，但是昨天晚上的事实已经摆在那儿了，所以九阿哥觉得当务之急就是先把小七送走。
送去哪儿？
九阿哥觉得十阿哥那儿就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反正他们皇阿玛都说了，接下来这段时间把小七交给他和老十（划重点）照顾。
“十弟啊。”九阿哥伸手重重地拍了拍十阿哥的肩膀，然后对他道，“爷这辈子最高兴的就是有你这么一个弟弟了。”
“九哥，你千万别这么说。”十阿哥连忙摇头摆手的，九阿哥见状，以为他是因为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分量那么重而感到惶恐，正想要开口的他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十阿哥接着道，“你上一次这么说完就把自己尿床的事情栽到我头上来了，你忘了吗？”
九阿哥：“……”
他忘没忘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十弟的记性是不是有点太好了？
都过去十几年的事情了他居然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十阿哥：“……”
毕竟除了被栽赃的他之外，尚书房没有哪个阿哥八岁了还尿床的。
所以作为这项纪录的保持者，十阿哥表示自己很难忘记。
九阿哥眨眨眼睛，努力想着该找什么话题把这件事岔过去，因为实在是尴尬。
不等九阿哥想到什么好话题，小七就突然朝他们这边跑了过来，九阿哥见状，就跟见到救星似的，连忙出声道：“小姑爸爸别跑那么快，小心摔着了，你过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拜托一定要有事，九阿哥发自内心地期盼着，毕竟这会儿气氛实在是有点尴尬。
见九阿哥突然对自己这么热情，小七顿时觉得有点古怪，不过她没放在心上，毕竟正事要紧。
“是有事。”小七用一种考了第一名的语气对九阿哥道，“九侄媳妇刚刚和我说好了，她今天晚上还是跟我睡喔。”
所以你哪里凉快哪里去叭。
九阿哥：“……！！！”
故意的！
她一定是故意的吧？
小七：“……”
是喔。
九阿哥：“……”
眼见着又成功地气到了九阿哥，小·记仇·七顿时心满意足了，拍拍屁股就走人。
小龙女是走得轻松了，留在原地的九阿哥可不轻松，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没有把小七送走，就先收到了这样一个噩耗。
不仅如此，而且还让十阿哥知道了！
这还得了？
果不其然，等小七一走，一旁的十阿哥立马就发出了一阵如雷般的爆笑声：“哈哈哈哈哈……九哥，敢情你这个样子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去做贼了，也不是因为要想什么事情，单纯是因为昨天晚上独守空房了？”
一听到“独守空房”这四个字，九阿哥的脸色顿时就黑了，本来他盼着小七过来是缓解尴尬的，结果好家伙——
这小祖宗让他更尴尬了。
十阿哥见状，当即笑得更大声了，可是笑着笑着，十阿哥突然反应过来了——
“等等，九哥你跟我说实话，刚刚你是不是打着把小姑爸爸往我那儿送的主意？”要不说十阿哥和九阿哥的感情好呢，他一撅屁股他就知道他想要放什么屁。
见九阿哥听他说完之后下意识地抬头望天，十阿哥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果然没有猜错！
这下轮到十阿哥脸黑了——
他九哥不想独守空房，难道他就想了吗？
小七表示自己是一个很公道的长辈，九阿哥弄哭了她一次，她气回他两次，那他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
再说了，今天就是太子的生日，小七还得忙着给她的大侄子过生日呢，哪里还有时间故意去找九阿哥的麻烦？
按理来说，太子作为大清的储君，生日这一天即便不像康熙的万寿节那般盛大热闹，场面也绝对不会小的。
但是事实上太子的生日每年都夹在端午节中间（大清宫里的端午节是从五月初一一直过到五月初五的），再加上太子的生日就是他生母仁孝皇后的忌日，因此太子每年的生日都没有大办。
以前太子还很得宠的时候都尚且如此了，更别提近两年他处处被康熙打压，所以今年的生日也和往年一样。
不，也不能说完全一样，至少今年太子收到的贺礼就比去年要丰厚一些了。
世态炎凉的道理太子是早就知道的，可是从前他储君之位稳如泰山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因此第一次直面这样的残酷真相时，太子是愤怒的，毕竟从出生那一天开始就是天之骄子的他从未想过底下的奴才竟然敢怠慢自己。
如今见那些趋炎附势之人又开始重新讨好自己，太子原本以为自己会得意的，可是真的等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太子却发现自己的心情非常平静。
也是，既然都是一些趋炎附势之人，又何必在意？
不得不说，在被康熙打压的这两年里，太子确实是成长了许多，至少他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人情冷暖。
只是太子不在意，不代表其他人不在意的。
弘晳并不是太子和李佳氏的第一个儿子，在生弘晳之前他们还有一子，只是在前年，也就是康熙四十一年的时候因病夭折了。
因此弘晳才会顺位成为太子的庶长子，可惜他的运气差了点，没有成为庶长子之前，太子也好，康熙也罢，目光大多都是集中在他一母同胞的哥哥身上的。
毕竟他才是太子真正的庶长子，同时还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康熙第一个孙子，对太子和康熙而言，意义自然是不一样的。
尤其是太子的第一子出生的时候，康熙和太子之间的父子感情还是很好的，要不然康熙也不会屡次让太子代他监国了。
等弘晳成为太子的庶长子之后，太子和康熙之间的关系已经变得十分紧张了，毕竟就连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康熙开始打压他一手捧起来的嫡子。
在这种时候，就连太子的处境都变得尴尬起来，更何况是作为太子庶长子的弘晳？
底下的奴才们倒是不敢欺辱他，但是想让他们像当初奉承巴结他哥哥一样来奉承巴结他那是不可能了。
如果弘晳没有见过他哥哥作为太子的庶长子时是如何风光的，那么他或许不会觉得不平衡，可是他见过了，所以才越发希望太子能够东山再起。
如今见东宫再次恢复以往的风光，弘晳怎么可能会不高兴？
别看弘晳如今才十岁，但是他早就知道权力的重要性了。
弘晳把这份高兴摆在脸上，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怀疑，毕竟今天本来就是太子的好日子，别说是弘晳了，整个毓庆宫上下就没有哪个人是不高兴的。
虽然说今天同样是仁孝皇后的忌日，但是逝者已逝，就连太子这个当事人都没有在今天摆出一副悲伤的模样，其他人就更加不会了。
小七一来到毓庆宫就想要找太子的，因为她已经给他准备好了一份生日礼物啦，就等着送给他呢。
结果都还没有见到太子，小七就被莫雅琪拦住了，小姑娘看向小龙女的眼神透着几分哀怨：“小姑奶奶，宜妃娘娘的翊坤宫肯定很好玩吧？九婶婶那儿的床一定很好睡吧？”
要是翊坤宫那儿不好玩，阿哥所的床不好睡的话，她怎么会忘了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不，是怎么会忘了毓庆宫的大侄孙女呢。
莫雅琪刚得了一个小姑奶奶（妹妹），正是新鲜稀罕的时候，她都还没有跟她睡够呢，她就跑去和别人同床共枕了。
这叫莫雅琪怎么可能不吃醋？
听到莫雅琪的话，小七眨了眨眼睛，然后摇摇头奶声奶气地道：“我不知道喔。”
“你怎么会不知道？”莫雅琪对于小七的这个回答有点意外，她说，“小姑爸爸你不是在宜妃娘娘那儿睡了两个晚上，在九婶婶那儿睡了一个晚上吗？”
“是这样没错。”小七一本正经地道，“但是不管我是在宜嫂嫂那里睡，那是在九侄媳妇那里睡，我都光顾着想你啦。”
“所以我哪里知道宜嫂嫂的翊坤宫好不好玩，阿哥所的床好不好睡？”
说着，小七一脸认真地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身在曹营心在汉叭。”
听说小七来了，过来找她的太子听到这话之后：“……”
小姑爸爸这张嘴起码哄过一百个小姑娘了。
等转头看到被小七那张嘴给哄住了的莫雅琪之后，太子：“……”
错了，是一百零一个。
看了一眼哄人就跟喝水一样简单的小七，再看了一眼被小七哄了两句笑得一脸开心的莫雅琪，作为大侄子又作为老父亲的太子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操心小七日后会哄骗多少小姑娘，还是应该担心莫雅琪日后会不会很容易就被哪家臭小子哄骗走。
考虑到今日是自己的生日，太子就不想这么让人烦心的事情了，上前一步就道：“孤就说小姑爸爸怎么来了却迟迟都没见着，原来半路被莫雅琪你截住了。”
说着，太子的目光在小龙女的身上转了一圈之后故作不高兴地道，“小姑爸爸，今儿是孤的生日，你就两手空空地来吗？”
太子是真的生气还是假装生气，小七还是分得出来的，小姑娘表示毕竟她那么聪明，不过她还是冲着太子“哼哼”了两声，然后道：“少瞧不起人了。”
“等你知道我送你的是什么生日礼物，大侄子你肯定高兴到发癫了。”
太子一听，直接笑了，把小七刚刚对他说的话还给了她：“少瞧不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