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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调查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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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在这个空荡黑暗的环境下尤为突出,一簇微弱的火光只能够勉强照亮眼下一小片区域,邢舟试着将手中的打火机朝四周晃了晃。

根本无济于事,什么都看不清,以打火机为中心,方圆二十厘米以外都是黑漆漆的。

“艹,什么都看不见!”

下面的宋漾开口,“老大,手机上有自带的手电筒。”

同时,他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声轻笑。

“被带偏了。”邢舟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拿出了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

他这才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空间并不大,四周都是用石壁围起来的,直径差不多有三米左右,只是不知道这个石洞上下有多深。

邢舟又将手机尽量的往下伸了伸,想观测一下他们离地面远不远,“你往下看。”

“下面有什么?你可别吓我啊!”宋漾嘴里不停叨叨着,头还是慢慢低了下去,“我去!”

邢舟目测宋漾离地面大概有差不多半米,而自己离地面也就两米多,直接跳下去完全是没问题的。

宋漾手一松,就跳下去了,邢舟紧跟着,落到地面后,他抬头看戏似的看着还在上面挂着的贺临渊,难得调侃一句,“用接吗?”

“你想当肉垫?”

“那算了。”邢舟耸肩,退后了几步。

贺临渊也就离地面四五米,邢舟自然不会相信他会摔死或者骨折,况且这人看着就不简单,若真摔这么一下就嘎嘣脆了,那还真是出人意料。

邢舟看他从高空一跃而下,从他的惯性动作及细节来看,邢舟笃定他是个练家子儿,而且身手很可能在自己之上。

邢舟从小就连散打,实力自然没话说,他目光一沉,再次看向贺临渊。

贺临渊与他擦身而过,走到石壁前。

邢舟转头看去,才发现那里有一个小型机械设备。

“知道这是什么吗?”贺临渊瞥了他一眼。

“发电机?”邢舟不太确定,因为眼前这个设备与市面上的发电机不太一样,机身比普通的要小太多。

“嗯。”不知贺临渊按到了那儿,发电机突然颤动起来,“轰轰”的响。

“就这小玩意儿还他妈自动的?”宋漾被这声音吓了一咯噔。

“啪”周围顿时一片明亮,暖黄的灯光略微刺眼,一直处于昏暗中的邢舟一下子适应不了,忙闭上了眼睛,缓了几秒才能勉强睁开眼睛。

原来石壁周围挂了四盏壁灯。

邢舟紧盯着贺临渊,感觉他好像对这里很熟悉,但转念一想,就像他之前说的,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地盘,对这里熟悉好像也正常。

“看我干嘛?”贺临渊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瞬间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看见这上面的灰了吗?”他指着发电机,“比我年龄还大呢。”

他这么一解释,邢舟反而觉得可疑了,“这么说,你不知道你房子下面有个这么深的地洞?”

“那你知道你家以前是一片乱葬岗还是火葬场吗?”贺临渊不答反问。

“你他妈会不会说话啊?!”宋漾直接呛了回去。

邢舟拦住了他,毕竟现下不是吵架的时候,“贺先生,你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哪里。”贺临渊不知什么时候点上了烟,正吞云吐雾着,“倒是你,擅闯他人私宅不说,现在又是对我咄咄逼问,我们...应该不认识吧?”

邢舟无视他的话,“刚刚你为什么要我掏出打火机?手电筒不是更方便吗?”

“这你就不懂了,在这种地方,必须用打火机才能体验到探险的氛围,再不济荧光棒或者头灯也行。”贺临渊颇为嫌弃的说,“你整个智能手机在这深不见底,又昏暗压抑的地方晃来晃去,像什么话,瞧着不伦不类的!”

宋漾一听就乐了,“少年,你是在玩儿命知道吗?”

“我比你大。”贺临渊简单粗暴的回了宋漾四个字。

得了,两人又吵起来了。

邢舟打断宋漾将要脱口而出的脏话,“你知道怎么上去吗?”

贺临渊蹙眉,“我也不知道,找找吧。”

虽然他的可疑之处在邢舟心里并未排除,但是这句话还是有点可信度的,“行吧,那我们只能在这洞底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机关了。”

“谁他妈没事干,在这儿挖了个这么深的坑!”宋漾循着地洞走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喂,你家盖房子的时候没注意下面有个大坑吗?是不是没打地基啊,那可不行,这不出事儿了!”

邢舟只想堵住耳朵,安静待会儿,宋漾就是嘴炮本炮,说起话来没个把门,贺临渊更是不让,要不是一个是好友,另一个不好下手,他恨不得踹这两人一脚。

邢舟叹气,突然顿住,他盯着面前的石壁不语。

四周石壁上都铺满了一层灰尘,眼下这一片儿,邢舟明显看出了灰尘下的石面略微不平整。

其实整个洞底来看,说不上粗陋,石壁砌得都还算平整,地面也是很平坦。

邢舟将石壁上的灰尘随意擦了擦,上面的凹凸纹理逐渐清晰可见。

“石壁上有东西。”

“哦?”贺临渊凑上前看了一眼,“好像是刻上去的。”

热气随着他一张一合的嘴扑面出来,邢舟略感不自在,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两步。

“这不会是壁画吧?那可就是文物了,摆在我眼前的古董!”宋漾听他这么说,更是兴奋了。

“我估计这四周的石壁上都刻着东西。”邢舟说着,用脱掉的外套去擦上面的灰尘。“你俩别只顾着看。”

宋漾也赶紧上前帮忙。

“不好意思。”贺临渊反而向后退了几步,“我有洁癖,碰不得灰尘。”

“有洁癖可是探不了险的。”邢舟挑眉说道,却也没强迫他。

“那就不探好了。”贺临渊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好整以暇的站在那儿,又点了根儿烟。

“那啥,小贺,借根儿烟。”宋漾丢下了手中的活儿,屁颠屁颠的凑到贺临渊跟前儿,完全忘了之前两人还视同水火的样子。

邢舟瞅着他这没出息的样子就是一阵无奈,“你什么时候不能抽?”

“唉,平时小白管得严,我不敢抽。”宋漾砸吧了两口烟,就好比八百年没抽过了似的,一脸陶醉。

“哟呵,就你这样儿还有女朋友?”贺临渊饶有兴致的说,“传授一下秘籍?”

“切,女朋友什么的我可不感兴趣,我更喜欢男朋友,懂吗?”

“难怪我一直单身。”贺临渊若有所思说道,“...原来是方向错了啊。”

邢舟没好气的瞪了两人一眼,“搞基需谨慎,搞好了像他这样儿,搞不好你就是下面那个。”

贺临渊难得被怼得哑口无言。

最终在邢舟与宋漾两个人的共同努力下,石壁总算被擦干净了,随着一副壁画完整的呈现在眼前。

整副壁画里的内容看起来精简明了,没什么复杂的工艺技术可讲,更像是随手刻上去的。但是,透过上面的一笔一划都能看出来刻画之人绘画功底还是很深厚。

邢舟习惯性的摩挲了一下脖子前的玉扳指,虽然这玩意儿他戴的时间不长。

“是春秋时期卫国的。”贺临渊冷不防的开口道。

“嗯?”邢舟一愣。

“卫国?离我们现代有多久?”宋漾满脸疑问,嘴里还不停嘀咕着,“唐宋元明清...也没卫国啊?”

你这个学渣闭嘴!

贺临渊朝他反了个白眼,选择无视他的问题,“这个人是卫宣公。”

邢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壁画上刻的是一个男子身着华服,立与高堂之上,下面跪着几排人,应该就是文武百官了。

贺临渊又指向跪在地上的女人,“这是夷姜。”

一个女人跪在地上,旁边一个看似是侍女的女人怀里抱着婴儿,他们面朝的方向站着一个男子,手上拿着应该是圣旨,正在宣读,邢舟猜测应该是一个宦官。

邢舟听到这里,恍然大悟,指着另一副画面,问道,“这是太子伋?”他看着贺临渊,语气却十分笃定。

“还不错,居然知道这些。”贺临渊啧啧叹道。

“我看起来很傻?”邢舟不欲与他多计较,转头继续看向石壁。

“卫宣公?太子伋?这上面刻的不会是一段历史吧?”宋漾这被勾起的好奇心正蠢蠢欲动着,一时没得到满足,便开始催问。

“的确是一段历史。”贺临渊开口说道:

“春秋时期,卫国的在位国君还是卫庄公,也就是卫宣公的老子,他有一个小妾叫夷姜,夷姜那时不甘寂寞,就与还未即位的卫宣公,也就是公子晋暗通款曲,公子晋也是个荒淫无耻之徒,不仅与自己的庶母乱搞,甚至珠胎暗结,诞下了一子。”

邢舟在一旁听着他略带几分嘲弄的说辞,一时无言。

“这就回到了壁画上的内容,卫宣公在即位后封夷姜为夫人,更是立其私生子为太子,太子伋。”贺临渊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有感而发,“看人家,做了这种事儿不藏着掖着,反倒还要公之于众!”

“然后呢?然后呢?”宋漾迫不及待的追问。

“卫宣公命右公子教授太子伋,之后为了巩固太子的地位,右公子想方让太子伋与齐国之女宣姜联姻,你猜后来怎么着?”贺临渊似笑非笑。

“结果宣姜被卫宣公看上了。”邢舟直接果断的揭穿了他留下的悬念。

“啧,你...”

“请问,你是如何做到将一段人人皆知的历史故事讲的如此兴致盎然,抑扬顿挫的?”

“不瞒你说,我就特别喜欢给小朋友讲故事。”

‘小朋友’宋漾可不干了,“你快继续说!”

贺临渊轻笑一声,继续说道:“只是卫宣公一眼就相中了宣姜,甚至不顾她是自己的准儿媳妇儿,直接强行纳进后宫,宣姜最后也为他生下了两个儿子,公子寿与公子朔。”

他又忍不住感慨,“一个把乱伦当成家常便饭的男人!太不是人了!”

宋漾听的一愣一愣的,许是三观一时承受不了如此刺激的事情。

邢舟倒是从始至终都很平静,比起他讲的故事,贺临渊本人或许更能引起他的兴趣,真的是一边装着无辜,却又丝毫不掩藏自己的不同寻常。

邢舟心绪飘忽不定,贺临渊依旧讲得兴致勃勃,“本来应该是一段悲情曲折且狗血的三角恋,结果女主是个事业型的狠人,硬生生的将八点档狗血剧提升了一档。”

“嗯?”宋漾不解。

“宣姜妄想让自己的儿子继承太子之位,于是就联合自己的小儿子公子朔搞事情,意图夺取太子伋的太子位。卫宣公本来就对自己强娶了自己儿媳的事情心怀芥蒂,被宣姜三言两语就给挑唆了,之后干了件丧心病狂的事儿。”

“废了太子伋?”宋漾猜测。

“呵!”贺临渊轻笑,“派人在太子伋出使齐国的途中劫杀。”

“啥?!”宋漾一激动,不小心踩到了后面的人。

“嘶!”邢舟伸手推了他一把,“你激动什么?”

“不是,历史上真有这种人啊?”看着眼前两个人都是一脸平静,宋漾一腔热血顿时感到无处诉说。

邢舟点了点头,“历史上的确是这么记载的。”

“不过宣姜的长子公子寿还是挺善良的。”贺临渊继续说道,“他在知道卫宣公的计划后,便偷偷告诉了太子伋,劝他避难。”

说的这里的时候,邢舟听到了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

“那时候的人,都是以孝为天,父母之命更是不可逆,即使知道卫宣公想要自己的命,太子伋还是不想违背。公子寿见太子伋执意赴死,就只好将其灌醉,拿着白旄替他前去。公子寿在替他出使齐国的途中,不出意外的被卫宣公安排的杀手劫杀了。太子伋随后后赶到时,已经晚了,最后也被那些杀手杀了。不用猜,公子朔最后如愿以偿,成了正史上记载的卫惠公。”

宋漾也从震撼中回过神来,“那你说的这个历史和我们面前这个壁画什么关系?”

“整副壁画上画的就是太子伋的生平。”邢舟说道。

贺临渊也点头附和,“当时太子伋被刺杀的地方就是这里,太子张庄。”

“哦~”宋漾恍然大悟,“所以这里的名字就是这样来的?那我们现在在的就是太子伋的墓穴?我听说古人喜欢在自己的墓室墙壁上刻下自己的生平事迹,对吧?”

“那可不一定。”贺临渊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你想啊,太子伋本来就是被谋杀的,能有三尺坟坑就不错了,谁还给你再刻个英雄事迹。”

邢舟避开他的目光,转移话题,“你说,上一批来这里的是什么人?”

“会不会是考古队的啊?”宋漾说。

“不知道,我觉得呢,我们现在更应该想办法出去才是,对吧?”

“嗯。”邢舟侧过头,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贺临渊一直在若有若无的打量着自己,虽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

“那我们找找有没有什么机关吧,这里肯定还有其他出口的。”说完,邢舟就走到了一旁,他在一处没有刻画的石壁面前驻足,反复打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邢舟总感觉上面的壁画不完整,至于少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贺临渊突然上前,贴近他耳边,“你怎么知道还有其他的出口?”

“猜的。”邢舟看似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两步,“难不成我猜对了?”

贺临渊刚要说什么,就被打断了。

“老大!我找到了!”宋漾突然大喊一声。

“还真被你猜中了。”贺临渊歪头一笑,便朝宋漾的方向走去了。

邢舟目光一沉,便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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