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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蜀王朱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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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他醒了,殿下。”

一个清脆悦耳又动听的声音陡然间在耳边响起。

“是女人。”

宋怿心里猛的咯噔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眼前这房间让他感觉熟悉又陌生。

而床边坐着位豆蔻年华的少女,身着素衣,手里捧着一描花白瓷碗,那水灵的大眼,正柔情的望着自己。

宋怿看准了位置,缓缓伸出双手,准备自己来承担这份“苦难”。

双手用力,紧紧的拥抱住这份“苦难”,嗅了嗅,味道怪怪的。

再抓紧抱了抱,细细感觉了一番,宋怿有些诧异。

这背怪宽的,胸前还挺紧实,跟学习资料上说的不一样啊。

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自己搂紧的大…大同,熟悉的火气涌了上来,还伴随些心梗。

刘大同倒也反应了过来,尴尬的松开了手,连忙抢过少女手中的瓷碗。

“来,贤弟,喝药补补身子。”

宋怿却是同条件反射般,下意识的扯着被子退了半步,依着墙才有些安全感。

脑子里一个画面不停的播放着。

“大朗,该喝药了~”

这场面让人有点瘆得慌。

“这,这啥药啊?”宋怿颤巍巍的问道。

“这可是好东西,大夫说是明目健体,益气安神,滋阴补肾的。”刘大同突然笑出来声,显得异常猥琐。

不对,滋阴补肾???

宋怿疑惑中带着一点恼怒的问道:“滋阴补肾?”

“行了行了,我来吧,怿哥儿需要休养,你们都下去吧。”朱椿适时的接过瓷碗,轻声说道。

众人倒也熙熙攘攘的退去。

两男共处一室,气氛突然有那么一丝尴尬。

况且朱椿可是个正儿八经的王爷,这整的宋怿有些不会了。

“注意点身子,大夫说,你是纵欲过度了。”朱椿缓缓喂着药水,解释道。

“殿下,我自己喝吧。”宋怿急忙拿过瓷碗,让人喂着喝药,总感觉怪怪的。

朱椿倒是有些不乐意的说道:“还叫我殿下?”

宋怿这才想起,原主同朱椿关系极好。

两人认识第二天,就“臭味相投”,结伴去听了小曲,顺势结拜当了异姓兄弟。

缓过神,宋怿连忙撇了撇窗外,喝了口药,味道还不错。

“谁在那偷听,抓起来。”朱椿正声道。

那人才连忙推门,喊道:“别别,殿下,是我刘大同啊。”

宋怿倒松了口气,还好有我大同兄,总算糊弄过去。

看着两人在那扯皮,宋怿边喝药,边思索着。

眼前二人,是否可以信任?

应该可以,宋怿给下了结论。

他现在没钱没权,借的还是朱椿的势,人家图他啥;况且没朱椿,他坟头草可能得十米高了。

打发走了刘大同,宋怿也问起了正事,“所以那锦衣卫怎么回事。”

“很明显,钓鱼执法。”朱椿正色道。

“我觉得不像,我感觉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宋怿若有所思的说道。

“此言何意?”朱椿倒是来了兴趣,问道。

宋怿理了理思绪,正色道:“我俩,貌似没什么可查的。”

“他查你个没实权王爷作甚,至于我的身份,难不成能瞒过锦衣卫不成?我俩,怕是对赠品。”

“那锦衣卫查什么,来凤阳府溜达一圈不成?”朱椿不解的问道。

“给过提醒了呐,查科考。”宋怿冷然道。

或许,查的还是胡党余孽,但宋怿没说出口。

朱元璋时隔十年后,又再次肃清胡党,必然是有在不断调查的。

朱椿也是会了意,但又面色凝重了起来,轻声道:“可能,没这么简单,你要小心…”

“我终究是我。”宋怿摇了摇头,冷然道。

他永远都是宋怿,宋濂的宋。

要对付没功名没身份的他,有的是方法。

“要不,你先去蜀地吧,就当替我探探路。”朱椿又是提及此事道。

洪武二十三年,正月初二日,朱椿就藩于成都,时日,也并没有多少。

去了蜀地,便是他朱椿的地界,倒也没人能动的了宋怿。

“非去不可了吗?”宋怿问道。

“其实决定权在你手里,道试若中了,便那么多人敢动你?但要是落榜,便…”朱椿无奈的说道。

宋怿终究是半个胡党,朱元璋或许早已释怀他宋家,但总有见风使舵的家伙,想拿他做文章。

宋怿也是愣了愣,冷冰的说道:“那考官必定受了贿,难说。”

“可有证据?”朱椿眼里突得闪光,急忙问道。

宋怿摇了摇头,微微颔首道,“没有,但有人能查出来。”

“锦衣卫!”朱椿倒是很快会了意,说道。

宋怿也是笑了笑,“对,便借这锦衣卫的势。”

“可有头绪?”朱椿问道。

宋怿没回话,心里暗暗称道,有,怕你不信。

毕竟,巧合,实在是太多了。

那李学政跟张兴旺,莫名其妙凑在一起,还出现在了监牢?

县府外被抓时,那张兴旺也在?并且一语便点出自己在考场上的行径?

那道试时,李学政假惺惺的关切着他,却放他任在考场睡了两个时辰?王学政莫不是出来背锅的吧。

锦衣卫恰逢其会的出现,莫不是有人通风报信?

一介冒籍,怎会同死刑犯关押一处?

“有,但是先帮我办件事。”宋怿停下了自己的“推理”,对着朱椿说道。

“什么事。”朱椿说道。

“捞个人,吕鸿朗,就在那监牢里头。”宋怿说道。

后头还有半句,宋怿终归是没说出来,如果还是落榜,他定然可护我安全抵达蜀地。

倒不是我朱椿身边的人有问题,而正是因为他们没问题,宋怿才不敢赌。

“行。”朱椿轻声应了句,便起身要走了。

他倒有些诧异,还有点好奇,什么人能让宋怿这么重视。

可走到一半,又折了回来,郑重其事的说道:“办完,你得请我去听曲,不去勾栏啊,档次太低。”

“行行,咱去秋水楼。”宋怿笑了声,若有所思的回道。

“还得是你。”朱椿笑骂着离开了。

秋水楼,蜀王名下产业。

……

凤阳府,监牢外。

吕鸿朗是一脸懵逼的走出了牢房,还有个人神秘兮兮的给自己递了封信。

不过,他得先处理身后的尾巴。

某个乡野河道旁,吕鸿朗洗了洗衣裳,有些不悦的说道:“唉,破了,回去咋跟老婆交代呢。”

他简单拧了拧,挂在一旁树梢,接着从怀里拿出信,粗暴的撕扯开。

“不好意思,你拜托的事情属实太麻烦了,所以我想了最简单的法子,把你捞出来,然后你自己去照拂老婆孩子,不错吧。处理好,三日后,可来秋水楼找我,有要事相商。”

吕鸿朗笑了笑。将信点点撕碎,撒入河中,嘴边喃喃自语道:“有点意思,秋水楼是吧。”

本染红的水流,泛了些许墨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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