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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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彩斑斓的魔法灯光在赌场内张牙舞爪地晃动着，优雅的乐器演奏从二楼的高台上传来，四周人头攒动，有说有笑，钱币和筹码的碰撞声此起彼伏，偶尔还会听见不知何处爆发出的欢呼声。
“真厉害啊。”
余光不禁发出了来自内心的感叹。赌场的内部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宽阔许多，从门口堆满钱袋的收银台，到一个人也可以游玩的老虎机，还有一群人围着的像是台球桌一样的设备，林林总总的项目让余光眼花缭乱，他一时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先生，您是第一次光临本店么？”一位身穿黑色礼服，戴着墨镜的地精出现在了余光的眼前，他举止优雅，脸上却带着讨好的笑容，身后还跟着一位强壮的兽人保镖。
“我想知道这个怎么使用。”余光掏出了传单，又拿出了之前收到的奖券。
“请跟我来。”地精行了个礼，然后走到余光前面开始为他带路，身后的兽人保镖顺势跟在了余光一旁，让他感到一阵压迫，却不知为何又多了一份安全感。
前去的路上，余光张望了一下四周，似乎每个人都深深沉浸在了自己眼前的活动中，他们有的双手撑在玻璃前，恨不得把眼睛贴进机器里，有的在不断的给自己加油打气，把希望寄托在眼前的骰子中，还有的赌客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工作人员的动作。
“客人，咱们到了。”领头的地精伸手指向一个柜台，柜台上方用玻璃板标上了“兑换处”的字样，此时已经排上了几个客人，他们大多满脸兴奋，看来这里不乏余光这样的新人。
“那么，祝您发大财。”地精行了个礼，便转身和兽人保镖离开了这里，朝着别处巡逻去了。
...
大约15分钟之后。
“欢迎，客人，有什么我能帮上您的么？”柜台前的龙人小姐用甜美的声线向余光打着招呼，这还是余光第一次和龙人搭上话。相比之前图书馆的书上看到的龙人国王，眼前的龙人小姐身材要显得苗条许多，额头上的角也短上不少。
“我听说第一次来这里可以领到免费的代币，”余光把传单和奖券摆在柜台前，“我还额外拿到了一张奖券，麻烦看看怎么兑换吧。”
龙人小姐用纤细的手接过传单和奖券，稍微观察了一下，然后拿出了一块石板。
“请您把手放在上面一会。”
余光有些不解，但还是照做了，他把手贴在了石板上，石板被接触到的部分瞬间散发出微微的荧光。
“这样就登记完成了，欢迎您，新客人。”
说完，她转身从柜台里取出一个大木勺和一个丝质的袋子，在一个标有数字100的大盆里搅动了几下，金属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然后，她把装满筹码的袋子放在了余光眼前。
余光感觉筹码的数量比他想象的要多上一些，便快速的清点了一遍，发现竟然有35枚标有100的筹码。
“你好，请问是不是多装了几个？”看了看柜台旁紧盯着自己的兽人守卫，余光向龙人小姐问道。
“没关系的，祝您玩的开心。”前台的龙人小姐对着余光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啊，好的。”余光有些不好意思，转身向着会场走去了。
他摸了摸手中的丝绸袋子，心里默默想到：
“这袋子大概都能值点钱。”
...
“总之先试试这个吧。”
看着眼前这个像老虎机一样的方形玻璃盒子，余光拉了个凳子坐了下来，这是他一开始进来后就注意到的一个项目，看上去只需要一个人就能操作。
在玻璃盒子的内部，是旋转着的一个托盘，托盘上有很多大小不一的孔洞，从外到内像是一个扁平的漏斗一般，每一个孔洞旁都标着一个数字，从1到10000大小不等，越是靠近托盘中心数字越小，而越是靠近托盘的外围数字越大。
盒子旁边是一个筹码的投入口，似乎只要在这里投入足够数额的筹码，就可以开始游戏。
余光抱着尝试的心态放进了一枚100的筹码，入口处突然浮现出了一个迷你的法阵，法阵闪烁了几下，然后逐渐黯淡下去，接着，从托盘的外侧弹出一颗带有金属色泽的小球，落在了盘内，跟随着托盘一起旋转着。
很快，钢珠卡在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孔洞处，掉了下去，余光仔细一看，孔洞旁标记着数字100。
然后玻璃盒子旁边再次出现了刚才消失的迷你法阵，闪烁了几下，掉出了一枚银币。
余光捏着崭新的银币，若有所思。
“这次不算。”余光重新投入了一枚筹码，一颗钢珠再次被弹到了托盘上。
钢珠歪歪扭扭地绕过了外围的几个小洞，然后被某个洞口边缘卡了一下，弹进了另一个洞口中。
法阵再次闪烁，这次出来了两枚银币。
余光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这个小游戏的窍门，只要看准托盘旋转的时机投入筹码，钢珠就有可能在掉进托盘的时候形成完美的角度，这样就能加大掉进外侧小洞的概率。
“还不行，再等等，快到了，就差一点，好！”余光目不转睛地盯着旋转的托盘，终于投入了一枚筹码，这次，他有信心能命中外侧的区域。
小球在空中抛出一个弧线，落在了外侧标有5000的一个小洞旁，但却因为碰撞产生的弹力往另一边飞去了，小球来回弹跳了几圈，落进了内测的一个洞里，然后，法阵出现，掉出了5枚大铜板。
“可恶，就差一点。”余光感到十分不甘，只需要再多等几毫秒，掉出来的钱就不是50铜币而是50银币了。
余光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死死地盯着托盘最外侧的小洞，捏着手中的一枚筹码，等待着最完美的时机。
“中。”余光仿佛像是受到了指引一般，轻轻松开了自己捏着筹码的手指。
小球划过空中，笔直的向着标着数字8000的一个小洞飞了过去。
“奈斯！”余光兴奋不已，他仿佛已经能听到银币哗啦啦掉出来的美妙声音了。
小球如约而至地落进了洞里，在惯性的作用下绕着内壁旋转了几圈，然后又飞了出来，精准地落在了托盘中心。
法阵再次浮现，然后掉出了一枚小铜币。
余光顿时哭笑不得，头朝后一仰，大口大口地吸气。
“滚犊子。”余光伸手想要给眼前的玻璃盒子来两下，又看了看周围巡逻的守卫，放下了拳头。
余光重新整理了下情绪，起身站了起来，他准备去看看别的项目。
正当他纠结着接下来去哪的时候，从他附近的一张桌子旁爆发出了振聋发聩的欢呼声。
余光凑了过去，只见一个矮人胖大叔抱着面前的一堆金币，像是对待自己的情人一般把脸贴了上去，甚至还左右蹭了两下，余光稍加目测，少说也有四五十枚。
围观的人纷纷鼓掌庆贺着矮人胖大叔的好运，一位猫人露出谄媚的笑容夸赞着他：
“瓦尔多在上，您真是赌神在世！”
一旁的地精侍卫用盘子端上一枚精致的戒指，矮人胖大叔也享受够了周围艳羡的目光，他将金币尽数收入戒指中，满面红光地对着周围的看客说道：
“今晚我请客，大伙一起去喝一杯！”
周围顿时传来一阵阵叫好声，猫人马仔脸上的笑容也更浮夸了几分，他们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地一起朝着赌场出口前去了。
刚才还热闹着的桌台旁顿时空无一人，只剩下一位身穿蕾丝兔女郎服装的人类工作人员靠在桌台旁清理着台面。
她似乎注意到了余光的存在，抬头看向余光，露出了妩媚的表情。
“您也想试试么？”
余光看着眼前的女性，凹凸有致的身材加上精致的妆容，搭配着撩人的服装，但凡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她的手中握着一副纸牌，来回洗切着。
“抱歉，我不太了解规则，可以讲讲么？”余光欣赏着眼前的美人，礼貌地询问道。
女子嫣然一笑，一边把手中地纸牌一张张排在桌上，一边讲解起来。
“我手中有标着1到20的卡牌，每种一张。”女子将纸牌背面朝上排成4排，每排5张，刚好对应着每一个数字。
“码好牌后，您可以选择一张卡牌下注猜测单双，若猜对就能获得双倍的奖励，不过...”
女子故意将语尾拉长，卖了个关子，俏皮地用手指点了点鲜艳的嘴唇。
“不过？”
“不过若是您有胆量的话，也可以改为选择一个数字，若是命中，您就能获得20倍的奖励。顺带一提，刚才的那位客人就是命中了他选的数字。”
“轮盘赌吗...”余光此时脑海中还留有刚才矮人大叔的残像，眼前就是刚刚摆放过一大堆金币的位置，他吞了吞口水。
“我试试。”
余光看着桌台上被码的整整齐齐的卡牌，每一张上面都印着金色天堂的字样，一想到这上面代表的财富，他的手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最低5银币起哦。”荷官女子在一旁补充道。
“那就...那张吧，我压5银币单数。”余光指向了左上角第一枚卡牌，拿出了五个筹码，万事开头难，兴许第一张会给他带来好运气。
只见女子用一根细长的金属夹子翻开了余光所选的牌，牌上的数字是7。
“恭喜，您学的很快。”女子对着余光眨了眨眼，然后用手在空中稍微比划了几下，一个熟悉的法阵便出现在余光眼前，像下雨一般落下了10枚银币。
余光把银币收进了自己戒指中，他有些恍惚，仅仅数秒，就比自己在玻璃盒那边捣鼓半天赚的还多。
荷官此时已经重新码好了牌，等待着余光。
“第二排中间那张，5银币双数。”余光指向了另一张卡牌，此时他后面却传来了不满的声音。
“哪来的穷鬼，5银5银的压。”
“赶快输完让我来。”
荷官此时已经翻开了卡牌，上面的数字是11。
“真遗憾。”女子摇了摇头，满脸无奈地看着余光。
余光看了看自己的包内，此时还剩下21个筹码，他心一横，全部排了出来。
“第四排最后一个，21银币双数！”像是在为自己鼓劲一般，余光大声地喊了出来。
周围瞬间被肯定的声音笼罩，女子荷官也向余光投来了一个飞吻。
“对嘛，这样才有意思。”
“有本事猜中再说。”
卡牌被逐渐挑起，翻转，呈现在众人面前。
是10。
象征着财富的法阵再次被打开，哗啦啦的银币落了下来，形成了一座小山，虽然都是银币，但余光多少也体验到了之前的矮人大叔的心情。
此时余光已经没有了筹码，他划出10枚银币扔了过去，然后把剩下的收了起来。
“第一排最后一张，单压15！”
在众人的惊叹声中，眼前被翻开的卡牌上赫然印着余光所喊出的数字。
2枚金光闪闪的硬币掉了下来，吸引了桌旁所有看客的眼光。
“羡慕啊，这运气也太好了！”
“这都抵得上我半年工资了。”
“可惜了，要是他刚才再多压一点...”
“第四排第二张，20银币单数！”余光感觉自己现在如有神助，他任由着自己的第六感尽情发挥。
“这小子又中了！”
“40银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比刚才老乔治差远了。”
身旁的喧闹声尽数穿过余光耳中，刚才的矮人胖大叔似乎是叫乔治，余光看了看自己面前的一堆银币，又想了想刚才桌上的一大堆金币，此刻的他感觉自己离那一大堆金币不再遥远。
“第三排第一张，20银币单压8！”
牌面翻开，上面却显示着数字7，他猜错了。
“狗屎运用完了吧。”
“我就说嘛，哪可能一直中！”
余光无视周围的唏嘘声，再次排出了20银币。
“第一排第二张，单压5。”
卡牌翻转，周围的唏嘘声也跟着一起翻转了过来。
“我靠，又中一发大的？”
“新赌神！”
4枚金币再次落了下来，从旁人的角度来看，此时的余光已经面红耳赤，自打他来到这个世界，他还是第一次拥有这么多的财富，想了想自己曾经起早贪黑地在中心城外采集一周却只换来二十多枚银币，他感到有些可笑。
若是自己一开始就拥有这些金币，也不会让山姆夫妇和西塔尔为难了吧，余光想象着自己潇洒地从兜里掏出金币的场景。
若是自己能有更多的金币，别说食宿，恐怕把狐人馆里的诺娃赎出来当小跟班，或者雇人帮自己调查麻烦的线索也是手到擒来吧。
若是自己拥有足够多的金币，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呢？
余光此时进入了一种像是无我般的状态，四周的声音已经完全无法影响到他，他深呼吸一口气，看向了荷官前方的纸牌，此刻荷官曼妙的身躯已经对余光完全没有了吸引力，他的眼中只有桌上的卡牌，还有兜里的金币。
突然，他感觉到一股奇妙的力量，像是触电一般，而这种感觉将他的眼光引向了某张纸牌，他注视着那张卡牌许久，然后坚定地开口说道：
“第2排最后一张，数字6，7金币全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