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酒馆秘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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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你去了中心城地下？”西塔尔翘着二郎腿，手指在木桌上轻微地敲动着，似乎在思考余光所说的话。
余光点了点头。
“不是我不相信你，但是，”西塔尔举起杯子，抿了一口麦酒，含了一会然后咕咚一声吞下，“我从没听说过中心城还有什么地下设施，还有你刚才说它叫什么来着？”
“暗黑城。”余光重复了一遍。
“唔......没听说过的名字。”西塔尔眉头紧锁，盯着桌上的酒杯陷入了沉默。
余光本来也没有对别人会相信自己的经历抱有太大希望，他叹了口气，然后，他注意到了一旁的白也是满脸一头雾水的表情。
“你...不记得之前的事了？”虽然余光在醒来的时候从白身上隐约有察觉到，但如今他才问了出口。
白像拨浪鼓一样使劲摇着头，然后竖起双手捏着拳头说道：
“我只记得那天和小光一起去了矿洞，然后我在洞里发现了一个通向更深处的入口，”白闭着眼睛尝试努力回忆之前发生过的事，“后面我就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恢复意识的时候小光已经满身伤痕地躺在了房门口......”
奇怪，明明黑看起来是有白的记忆的，怎么白好像并不知道地下城发生过的事。
余光感到十分不解，但他此时也找不到黑，无从问起。
“你刚才问我什么事来着？”西塔尔的声音打断了余光的思考，把他拉回到现实。
“啊，没有......”余光本想说自己是在自言自语，但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便开口问道：“对了，你还记得上一次看到我是什么时候么？”
“不是前天才见过面么？你说你要准备出发去什么矿洞寻找材料。”西塔尔看着余光，有些不可思议。
“要我说，我感觉你是在矿洞里触发了什么结界，然后看见了幻象什么的。”西塔尔说出了他的推论。
幻象？余光确实没有考虑到这种可能性，但幻象真的有可能做到让他身临其境一般在地下都市度过这么久么？他瞄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而且......
手臂上的疤痕让他意识到那个小巷里的碎玻璃渣绝不是什么海市蜃楼。
“这种时候就应该去找阿龙。”西塔尔突然开口说道。
“对哦。”余光突然想起了这家酒馆的老板，之前废弃矿洞的信息就是找他提供的。
“我也要准备去上课了，等下课之后我去学院图书馆帮你查一查那个什么暗黑城吧。”
“啊，多谢，可惜我现在实在没什么能报答你的...”余光有些愧疚，一直以来西塔尔都把他当作真兄弟看待，而他都没怎么帮过对方。
“说什么呢。”西塔尔拍了拍余光的肩膀，“学院里的同学基本都无聊的要死，也就你这家伙能跟我合得来了。”
“我就姑且把这当作是称赞吧。”余光露出了苦笑，向离开的西塔尔挥了挥手表示再见。
余光从椅子上起身，向酒馆前台走去。
此时不是饭点，酒馆内的客人并不多，老板阿龙此时正在柜台前摆弄着几个瓶瓶罐罐和玻璃杯。
余光看了一眼阿龙，结实的身材，傲人的身高，还有那棱角分明的容貌让他想到了地下都市中的龙人，但与之不同的是，阿龙的头上并没有角。
酒馆老板阿龙也注意到了靠近的余光，他将一个杯子高高举起，然后划出一道弧线与另一个杯子相碰，杯口恰到好处的重合到一起，没有溅出一滴液体，然后他用双手撑住杯底，快速地来回摇晃，最后盛入了一个新的玻璃杯内。
望着眼前这杯冒着泡沫的金色液体，余光对阿龙多了一丝敬佩，虽然酒馆里大多数客人都只会点最普通的麦酒，但阿龙仍乐此不疲地专注着他的调酒兴趣。
“要试试么？这是用今天刚到的松子酒和魔花的汁液调制的，额外加了一点熊蜂蜜。”阿龙将杯子推到余光面前，“我称之为，森林之声。”
“看起来挺贵的......”余光说出了他内心的想法。
“哈哈哈，别担心，这杯我请。”阿龙爽朗地笑着，把杯子推到了余光面前。
余光不好拒绝老板的好意，只得接过酒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入口先是微苦，然后松子的醇香味逐渐在口中蔓延开来，接着是一股馥郁的花香充斥了鼻腔，一口吞下，留在嘴里的却是甜丝丝的回味，让人欲罢不能。
“怎样？比麦酒好喝吧？”阿龙满脸自信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看余光的反应，这次的作品相当成功。
“好喝。”余光无法否认即使是不爱喝酒的他也觉得美味的事实。
“我也想喝。”一旁的白看见余光舒爽的样子，有些好奇地盯着酒杯。
“未成年人不许喝酒。”余光本想这么说，但想到这里好像没这种规矩，便抛到了脑后。
“好了，说正事吧，我想你也不是专门来看我调酒的吧。”阿龙用湿毛巾擦拭着手中的杯子，然后把它们放到一旁。
余光向四周张望了一番，此刻别的客人都在享受着自己的菜单，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老板，你有听过暗黑城这个地方么？”
阿龙突然脸色一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眯着眼睛打量着余光。
“可以告诉我你是在哪了解到这个词的么？”
“这说来话长，老板你好像知道什么？”余光一边小口小口地品尝着“森林之声”，一边注视着阿龙。
突然，余光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那个，不好意思，我忘带情报费了。”
“小光你不是挺有钱的么？”白坐在余光的腿上，看着余光问道，余光露出苦笑，回避着白的眼神。
阿龙的脸色并没有发生变化，他一改平日的游刃有余，双手撑在吧台上死死地盯着余光。
“那都无所谓，你先告诉我你知道的东西，然后我就考虑告诉你我知道的。”
余光还是第一次见到老板的这副姿态，他谨慎地看着阿龙，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如果你能相信的话。”
“进来。”阿龙转了个身，穿过吧台后的幕帘朝着里面走去了。
“店内没问题吗？”余光朝着阿龙喊道，但并没有得到回应，他无奈的看了眼手中的酒杯，一口喝干然后跟着走了进去。
幕帘后方是一个堆满了箱子和食材的地方，看起来像是酒馆的仓库，老板阿龙见余光走了过来，在门口张望了两眼，然后拉下了幕帘。
“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阿龙琥珀色的眼睛盯着余光，让他有一种被看穿了的感觉。
一向待人和善的阿龙突然变得如此严肃，让余光感到很不习惯，但他还是整理了思路，把他在暗黑城的经历一字一句地讲了出来，当然，不包括黑的部分，余光随口编了个理由说自己突然昏倒，醒来就发现在大街上了。
酒馆老板全程绷着脸听着余光的讲述，一言不发，余光讲到图书馆查资料时，他更是屏住了呼吸，生怕漏掉一个字，而身旁的白却对此完全不在意，在听到余光讲述赌场的悲惨经历后才露出了担心的表情。
“你...相信我说的话？”余光有些惊讶地看向阿龙，就连西塔尔都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他还以为其他人听了都会觉得是无稽之谈。
阿龙面色沉重，他一言不发地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开口说道：
“听着，这对我关系重大。如果你能保证不说出去的话，我就委托你帮我一个忙。”
要求别人帮忙还要提条件？余光本想这么说，但他看了看阿龙，咽下了这句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很好，你先拿着这个。”阿龙从自己胸前的口袋取出了一枚金光闪闪的印章，这枚看上去像是纯金制成的印章上雕刻着一只展翅飞翔的巨龙，在印章的背面刻画着复杂的法阵图案，即使是在外行人余光眼中，也能一眼看出它非同凡响。
“这是？”余光观察着印章，不敢贸然收下。
“我希望你能想办法让凯撒看到这枚印章，然后回来告诉我他说了什么。”
“凯撒？暗黑城的国王？老板你难道认识他？”余光不可置信地看着阿龙，但阿龙脸上却并没有一丝开玩笑的神色，他面色庄重，双手交叉撑着下巴在思考着什么。
“可我还不清楚怎么回去呢，再说我也不一定有办法见到他啊。”余光想起自己暗黑城的悲惨经历，有些抗拒。
“我有足够的时间等你。”阿龙低沉地说道，“你是我这些年来唯一的一个线索。”
余光有些语塞，既然别人都这么说了，他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这个也拿上，回来之后我会给你另一半。”阿龙从他无名指上的戒指中取出5枚金币，递到了余光手中。
余光有些受宠若惊，他还是第一次接到报酬如此高昂的委托，他确认阿龙没有给错，然后小心翼翼地收入了自己的戒指中。
“小光发财啦！”白一蹦一跳地绕着余光旋转着，但余光知道这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可他现在确实非常需要这笔钱。
“另外，不要把我们刚才的对话说出去。”阿龙站起了身，突然变回了平时优雅大方的姿态。
“我想你应该不会喜欢我生气的样子。”
余光点了点头，他大概能想象出眼前这位拥有巨大关系网和人缘的酒馆老板有多大的能量，招惹他百利而无一害。
身旁的白倒是完全不在乎阿龙的威胁，用双手比着爪子的形状对着阿龙一阵乱抓，看的余光想笑又不敢笑。
“考虑到你现在的实力相当不怎么样，”阿龙用了相当委婉的说法，但余光还是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我再帮你写一封推荐信。”
“推荐信？给谁？”余光满头问号。
“教皇。”阿龙快速移动着羽毛笔，在信纸上发出了沙沙的声音，没一会，他便完成了写作，把信纸装进一个暗黄色的信封中，又从戒指里掏出了一块蜜蜡，按在了封口上。
“拿着这个去教皇厅，他们看了印章会明白的。”阿龙用一块印章在蜜蜡上用力压了一压，把信封交给了余光。
“哦......好的。”虽然不知道阿龙为什么要他找教皇，但他的话里有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既然这样去看看也无妨。
他们俩就这样结束了对话，回到了吧台前，可爱的猫人服务员见阿龙回来，非常不满地向他抱怨：
“店长你刚才又去偷懒了？我一个人差点忙不过来！”
“哈哈哈，我就歇一小会都被你抓住了。”阿龙爽朗的笑道，让余光感到刚才的他像是错觉一般。
“那事不宜迟，我就先走咯？”余光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理由，他向阿龙道别。
“别把钱再浪费了。”阿龙对着余光意味深长地说道。
余光看着阿龙，耸了耸肩。
“我不会被同一条臭水沟绊倒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