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成长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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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此时正蹲在一块石头后面，透过杂草的间隙盯着一只正在挖洞筑巢的老鼠。
这些老鼠十分警惕，尤其是在筑巢这种关键的时候更为突出，他们时不时停下前爪的动作，左右环视，微微抽动着尖尖的鼻子，提防着捕食者的偷袭。
这只老鼠已经在这里挖掘了大约有10分钟，眼看着即将就要完成，它抬头看了看附近，没有察觉到余光的存在，便又低下了头，专心致志地用它的小爪子刨着土。
突然，它似乎嗅到了陌生的气味，迅速转身查看，但为时已晚，余光已经悄无声息地靠近了足够多的距离，只见他一个箭步，在这只老鼠钻进地下之前一刀刺中了它的屁股，老鼠拼命地挣扎着，但余光死死握住插在地上的匕首，直到老鼠逐渐不再动弹。
旁边的白从刚才开始便一直捂着眼睛，直到老鼠的叫声消失，她才从手指中张开一个角度。
“哟，大丰收啊。”余光翻了翻老鼠刚才挖出的地洞，里面竟然贮藏着一个土豆和一块胡萝卜一样的块茎。
这是余光在中心城地下的第四天，刚开始时，他没有少饿肚子，本以为老鼠们会像之前一样自己送上门来，但似乎这些大只的老鼠们经过开始的两波教训后已经对他们产生了警惕，不再轻易露面，而可怜的余光第一天休息时也只能靠地上捡到的草果充饥，那又苦又涩的感觉让他再也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阿龙见余光有气无力的样子，勉为其难地教他辨别几种能吃的植物块茎的地上苗，并告诉他依靠老鼠洞和粪便的新鲜程度寻找老鼠的技巧，借助白偷偷的帮助，余光很快掌握了怎样最有效率地寻找附近的食物。
至于另一半和阿龙对打的时间，余光觉得完全不能称之为战斗，不管他尝试勇猛进攻，还是从背后偷袭，最后的结果无一例外不是被阿龙轻松化解，然后把他摔倒在地。
“野香苋，甜草，还有这是......？”余光一边走着一边采集着附近的植物，在一株圆形卷叶片的植物面前停了下来。
“是鼠尾蕨！”一旁的白抢答到，这些日子她跟在余光旁边，帮了不少忙。
“哦对对对，我又给忘了。”余光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然后弯腰把它采了起来，装进了随身的袋子里。
“这些应该够了。”看着自己鼓鼓的袋子，余光准备返程。
半小时后。
“哦？今天回来的这么早？”阿龙正坐在火堆旁读着一本名叫“如何对付你的学生”的小册子，他看到余光回来，便将书本的右下方折了个向内的角，合上收了起来。
“我说，那个是给学院的老师们看的吧。”余光有些无语。
“是吗？我觉得里面有些地方说的还挺有道理的，比如“偶尔画一张大饼，让你的学生有期待感”之类的。”
你看的真的是正经读物么？余光心想。
“你看，假如我说，只要你认真训练，总有一天会比我还强，你觉得怎样？”阿龙捏着下巴，思考着说道。
“呃，说实话，我觉得完全没有实感。”余光坦然说出了他的想法。
“那，只要你按照训练计划走，很快就能达到公会雇佣兵标准水准呢？”阿龙换了个说法。
“嗯？应该，大概，也许，还行？”余光在脑海中模拟了一下自己是一名雇佣兵的感觉。
“你看，这不是挺有用的么。”阿龙爽朗地笑了起来。
“......你开心就好。”余光把布包里的战利品倒了出来，然后开始分拣。
“让我看看，土豆，甜草，灰菇，鼠尾蕨......这老鼠挺肥的啊。”阿龙欣慰地看着余光的战利品，点了点头。
“看来我们的阿光在外面饿不死了。”阿龙有些戏谑地说道。
“小光不会饿死了！”白似乎并没有听出阿龙语气中调侃的意味，开心地跟着阿龙的话头重复了一遍。
无视了对方奇怪的称呼，余光开始架锅烧水，准备开始做他的午饭。
“我说个事。”阿龙保持着他的姿势，但语气突然变得正经起来。
“什么？”余光转头看向他。
“待会训练的时候我教你点新东西，怎样？”
“什么新东西？”余光来了兴趣。
“闪避的技巧。”阿龙一字一句地说道。
“是之前空中突然消失出现在我背后那招么？”余光两眼放着光。
“啊？不不不，那个你还学不了。”阿龙立马否定了余光的幻想。
“哦......”余光有些失望。
“别这样，慢慢来，我是看你最近进步不小才准备教你的。”
“行吧，那我期待一下。”余光不再想着有的没的的事，转头继续对付着他的午餐。
...
“看着我的姿势。”
阿龙此时左脚迈在右脚后面，微曲着腰，一手挡在胸前，一手贴着右腿，活像一个芭蕾舞演员。
余光艰难地模仿着阿龙的动作，一个重心不稳，摔到了地上，一旁的白虽然动作也不标准，但是由于她并不受重力影响，即使是身体和地面呈四十五度也不会摔倒。
“我说老板，这样真的有用么？”余光摸了摸自己的腰，站了起来。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么？”阿龙双手叉着腰，等着余光继续。
从刚才开始，阿龙就一直让余光模仿着他那些奇怪的姿势，别说是练习闪避了，余光觉得在敌人攻过来之前自己就先摔倒了。
见余光有些不明不白，阿龙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你试试把刚才第三个动作和第五个动作连起来做一下。”
“这样？”
余光有些狐疑地尝试了一遍，他左腿往后一蹬，弯曲着腰，右腿从侧面接地，然后上半身旋转了一些角度，再直立起身。
“好像，流畅了一点？”余光立刻发现了奇妙的地方，单看每个动作难以保持平衡，甚至显得有些滑稽，但是连接的时候却十分的丝滑。
“行了，继续练吧。”阿龙不再站立在原地，继续演示着下一个动作。
余光也不再抱怨，摆好了姿势继续看着阿龙。
...
中心城地下，余光训练的最后一天。
余光早早地便收集了足够的食物，此时并没有到吃饭时间，他也还不饿，便邀请阿龙提前和他进行训练。
“你这家伙，最后一天也不肯让我轻松点吗？”阿龙看着向他走来的余光，有些无奈地放下了手中的杂志。
“最后一天还劳烦老板多多指教了。”余光已经习惯了阿龙的训练方式，信心也增强了许多。
虽说余光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刻苦进行着训练，但他直到现在也没有在训练中再次摸到过阿龙，不过相比一开始的被阿龙当玩具戏耍，现在的余光已经可以让阿龙稍微认真点对待了。
“行了行了，客套就免了，你上吧。”阿龙站了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裤子。
余光没等阿龙完全整理好，抢先一个跨步就冲了过去，匕首直指阿龙的脖子，阿龙见状立马向后一跳，脱离了余光的攻击距离。
但余光并没有给阿龙拉开距离的时间，他俯下身子，调整好角度，利用右腿蹬地的冲击力加速，从下而上地爆发出比之前更快的速度，追击着阿龙。
阿龙这次并没有选择继续后跳，而是像是脱力倒地一般放松了双腿，整个身子沉了下去，然后一手撑住地面，身子向里拐，再次躲过了余光的攻击范围，然后他借助旋转的力道低空回旋了半圈起身，高高跃起，一个后空翻落在了余光身后。
刚调整好平衡的余光见状立刻身体前倾，脚往前缩，然后一个翻滚躲开了阿龙的扫腿，然后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姿势没有阿龙那么优雅，但是效果也差不太多。
“还行，没退步。”阿龙看着余光，随口称赞了一句。
“还没完呢。”余光身体微微弯曲，紧握着匕首，观察着阿龙。
接着，他再次加速跑向阿龙，虽然看上去像是直冲阿龙的面前，但他心里已经暗暗准备好了攻击右侧的计划。
就在离阿龙两步之遥距离的时候，余光用匕首轻轻一挥，阿龙立刻蹲了下来，躲过了挥砍，余光立马将手转了个角度，狠狠地刺向侧面。
阿龙似乎早已预料到了余光的假动作，他身体微倾，然后瞄准余光的右腿踢了过去，余光见状紧急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跳了起来，但阿龙又伸出右手瞄准余光已经失去了力道的手臂，准备把他在空中拉住摔到地面上。
让阿龙没有想到的是，余光此时做出了一个他意料之外的动作，在阿龙用右手抓住余光握住匕首的手臂时，余光突然用空闲的左手接过了匕首，然后划向了阿龙的胸口。
这是余光第一次攻击奏效，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匕首砍在阿龙的衣服上只是划破了一道小口，而打在阿龙的胸上让他觉得自己划的是龟壳。
被攻击命中的阿龙显然没有料想到这样的情况，他下意识地一脚飞起，击中了余光的肚子，余光从空中翻滚了几圈，掉在了地上，一旁的白见状赶忙跑了过去。
“不好意思，一时顺手就.....”阿龙站了起身，开始道歉。
但比起被踢中的疼痛，余光兴奋地爬了起来，大喊道：
“我成功了！我终于打中你了！”
阿龙有些疑惑，他看着余光问道：“你在说什么？你不是一开始就摸到我了么？虽然这次你没有用附魔就是了。”
“啊，不，我的意思是，我感觉我学到了很多。”余光立马改口说道。
“嗯......姑且给你个良吧。”阿龙打量着余光，说出了他的评价。
“那怎么才能得优呢？”
“剩下的时间你再摸到我一次。”阿龙摆出了认真的姿势，冲向了余光。
几小时后。
余光躺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而阿龙在余光一旁像是没事人一样站着，理了理自己衣服上的褶皱。
“训练结束了，明天开始我也得回酒馆了。”阿龙对着余光说道。
“呼哧呼哧，这样。”余光有些惋惜。
“接下来你去找老头吧，我给他说过这里的情况了。”阿龙踩灭了营地的火堆，准备收拾离开。
“等等。”余光拦住了阿龙，问出了他一直好奇的一个问题。
“你和教皇，是在这里相遇的？然后他把你接到了中心城？”
阿龙沉默了一会，然后缓缓开口。
“陈年往事不提也罢，我现在只是一位酒吧的老板罢了。”
说完，他转身便要离开，临走前，他又回头看了眼地上的余光。
“别忘了我的委托。”
“嗯，好。”余光双腿借力起身，跟在了阿龙后面，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