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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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宙离开之后，程星回到谢嘉木的房间。
他已经放下笔，后背靠在椅子上，仰着头休息。
程星不忍吵醒他，放轻脚步走到他身边，在他身旁坐了下来。她拿起习题册，在笔袋里找了一只红笔，伏案给他批改。
除了她布置的那道题，谢嘉木还往下写了好几道，程星一并看了。
准确率还可以，数列题没有什么问题，空间几何证明格式需要再写得标准一些。
程星从习题册上移开眼，谢嘉木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好似专注看着她很久了。
两人对视了几秒钟，谢嘉木淡淡开口：“吴宙找你干什么？”
程星低头把习题册拿到他面前，“想让我去劝劝晚心放弃走艺考这条路。”
“你去吗？”谢嘉木追问。
“不去。”程星默默把话题转开，用手指着习题册中苍劲的字说，“这里因果关系不对。”
谢嘉木低头看去，“我再写一遍。”
“还有15题一起写了吧，同一类型的。”
“好。”
生活平静如水，好像除了学习再也没有其它事，两年时间过得很快。
晚心最终还是走了表演艺术生这条道路，在高三这一年全国各地四处飞参加校考，拿了不少学校的合格证。
谢嘉木早早地就做好打算，他会放弃单招，直接在来年六月份参加普通高考。
梁斐然很佛系地对待未来，反正家里有钱，未来继承一点家里的小企业，上怎样的学习差别不大，只是面子问题。
梁斐凡一开始是打算出国读个名校，但看梁斐然完全没有出国的想法，他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成绩不错，能上国内顶尖的大学，他主要是看梁斐然想去哪里。
程星跟几年前一个想法，考临州大学，和谢嘉木一起去临州上大学。
高三的快节奏生活，程星适应得很好，每天能抽出时间游刃有余地给谢嘉木辅导。
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梧城开始兴过圣诞节和平安夜。
对于身旁人的热络程星表示十分无感，一个国外的宗教性质的节日，不知道大家在凑什么热闹，又不信耶稣，他的生日有什么好庆祝的。
夜晚的阳台上，梁斐然接过梁斐凡递过来的一瓶热茶，两手捧着让热气暖暖自己。
“姐，今天平安夜我们去日本过吧？”梁斐凡嘴角噙着笑意说。
“圣诞快到了吗？”梁斐然低头抿了一口热茶。
“下周三。”梁斐凡说。
圣诞要到了，不知道谢嘉木有没有什么活动安排，梁斐然不由自主地开始走神。
“姐，我们都好久没有一起出远门了，日本迪士尼下周有圣诞主题活动，去完迪士尼我们还可以去富士山脚下泡温泉。”梁斐凡热络地说。
“暑假刚一起去了冰岛。”梁斐然避而不答。
“暑假都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梁斐凡撒娇。
“真不去了，圣诞我有安排。”梁斐然眯了眯眼。
梁斐凡脸色瞬间沉下来，梁斐然见状连忙放下茶杯，用热乎的手摸摸他的脸，柔声说：“等寒假，我寒假陪你去日本。”
“寒假迪士尼没有主题活动了。”梁斐凡小声嘟囔。
梁斐然微微蹙起眉，梁斐凡察觉到事态不对，不敢再得寸进尺，“寒假就寒假吧。”
“乖，我会给你准备圣诞礼物的。”
梁斐凡没有说话笑着看她，心里却不停地想梁斐然圣诞到底有什么活动。
从平安夜开始，整个梧城圣诞气息浓厚，圣诞树、雪橇、长筒袜、圣诞老人随处可见。
晚心在外地培训艺考，给程星寄了礼物，平安夜那天还没有收到，程星笑着说要回赠一张暗尘乐队专辑给她，晚心很开心。
下了晚自习，程星收拾好东西往外走，刚走出校门，张衡叫住了她。
“程星。”
程星应声回头，张衡差不多在离她十米远的位置，朝她走过来。
一阵寒风袭来，程星将手放进棉衣的兜里，摩挲着里面绒绒的棉花取暖。
张衡腿长，几步就走到她身旁，两人住同一个小区，可以一道走。
晚心走后，程星经常和张衡一起回家，两人从小熟识，程星没有想太多。平常随口扯一些话题聊聊天，一会就能到家。
这晚张衡很安静，一路都没怎么说话，程星今天刷题刷得太多有些疲惫，也不太想聊天。
两人安静地往前走着，程星放空着自己的大脑。
走着走着，有什么白色的东西飘过来，程星下意识一接，落了一手白雪。
梧城南方小城，终年无雪，程星顿了脚步，好奇地抬头向天空看去。
夜空深沉，没有下雪。
原来是有店家为了迎合平安夜气氛，下的人造雪。
程星仰望着屋顶上的制雪机，突然回忆起一片白茫茫的临州，回忆起她和谢嘉木相遇那天，那天下了好大的雪。
时间一晃，原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程星。”
身旁的人叫自己，程星轻轻嗯了一声回应。
“这个给你。”
程星收回目光，扭头看向张衡，“什么？”
张衡把手里一直提着的粉红色袋子拿到程星面前，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圣诞快乐！”
程星没有接过袋子，她不解风情地提醒道：“今天是平安夜，明天才是圣诞节。”
张衡没有收回自己的手，“还有两个小时就是了。”
程星隐约在心里觉得自己不能收这份礼物，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拒绝。
没等程星拒绝，张衡开口说：“程星，虽然你知道，但我还是想告诉你。”
“什么？”程星装傻，心里却怒喊着不要说，张衡不要说，她不想知道。
“我喜欢你。”
少年声音坚定，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程星瘪了瘪嘴，长吁一口气，“对不…”
仿佛预测到程星会说什么，张衡苦笑着打断她：“你没做错什么，不用说对不起。”
你没做错什么，不喜欢我没有错，不用道歉。
“张衡，我…”
他再次预料到她要说什么，接了下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要专注学业，不考虑这一方面。”
谁不知道呢，这只是为了掩饰太平的说辞，难道明年六月份之后，他张衡会有机会？
一个人不一定要有自知之明，但至少你要有觉悟，暗恋这种事情，双向奔赴的少，一厢情愿的多。
“其实吧，我也没有妄想什么，我只是想在你心里留下那么一点点不同。”张衡淡然地说。
“谢谢。”程星动容地说。
张衡永远不会后悔今天的告白，因为他真的在她的青春里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暗恋最好的结局是成真，第二好的结局应该是像这样。
体体面面地让她知道你喜欢她，然后到此为止，你们的故事到此为止。
“收下吧，好歹我们也算发小，这可能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送你礼物了。”张衡说。
程星犹豫了半响，接过了粉红色袋子，“谢谢。”
张衡满意地笑笑，“走吧，天气好冷，快点回家。”
…
“放学别走。”梁斐然用胳膊肘碰了碰谢嘉木。
“有事？”谢嘉木顿了一下笔。
“有。”梁斐然肯定地说。
晚自习下课铃声响起，谢嘉木慢条斯理地把物理笔记本装进书包里，有一道题没有搞明白，拿回去问问程星。
谢嘉木收拾好东西起身准备回家，身旁的梁斐然嘟囔：“不是让你放学别走嘛。”
她话都没说话，谢嘉木的腿已经跨出门，丝毫没有要等她的意思。
他的想法挺简单的，梁斐然找他肯定没正事，按梁斐然的性子，要真有事说还等得到放学？
梁斐然连忙把抽屉里的东西塞进包里，买钢笔的时候还附赠了一张贺卡，她一直没有想好写什么，临到了只好拿起笔写下最朴实的话。
“谢嘉木，平安夜快乐！”
落款再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他们两个的名字出现在一张纸上，梁斐然心情很好的多看了一会，才出去追谢嘉木。
谢嘉木刚走出校门口，一个声音急促地叫住他。
“谢嘉木。”
他停了脚步，回头是气喘吁吁的梁斐然。
梁斐然风风火火地朝他小跑过来，谢嘉木疑惑地站在原地等她。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梁斐然喘着气抱怨。
谢嘉木睨她一眼，没有说话。
梁斐然从包里把东西拿出来一骨碌地塞他怀里，“这些给你。”
谢嘉木抱着一堆东西，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的梁斐然。
“谢嘉木，我喜欢你，我想跟你谈恋爱。”梁斐然刀枪直入地说。
谢嘉木皱紧眉头，仿佛无法理解梁斐然的话。
“这些是给你的平安夜礼物，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挺有钱的，你跟我在一起后，会有更多礼物。”
梁斐然神采奕奕，自认为自己抛出了昂贵的橄榄枝。
“不好意思，如果这是表白，那我拒绝。”谢嘉木声音冷清，无悲无喜，没有情绪。
梁斐然高傲的脸刹那坍塌，轮到她难以理解地看着谢嘉木了。
谢嘉木想把怀抱里的东西塞回梁斐然手里，梁斐然没接，东西落了一地。
名牌运动鞋，钢笔，巧克力，手链，还有一个突兀的红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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