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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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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然电子科技有员工宿舍提供,谢嘉木斟酌了一下,最后决定还是住员工宿舍,这样可以把租房和通勤的钱省下来。

九月一号,谢嘉木上午陪程星去报道,下午去医院做入职体检,晚上和程星一起去超市买生活用品。

临州大学附近有一家大润发,两人没有多想,直接去的这一家。

超市里挤满前来购物的新生,谢嘉木推着购物车,程星扯着他短袖的衣角,他们堵在超市的过道上。

“哥,要不我们换一家超市吧?”

谢嘉木回头看向超市门口,源源不断地进来人,他们要逆着人群挤出去非常困难,两人对视一眼,放弃换地方的想法。

人群像蚂蚁一样缓慢移动,好不容易移动到货架前,桶已经卖光了,谢嘉木个子高,直接在最上面无人问津的货架上拿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两个大红盆。

直到把盆放进购物车,他们才看到盆底印着大大的囍字。

程星有些为难地说:“哥,这不太合适吧。”

谢嘉木疑惑地问:“有什么不合适?”

程星:“用这个盆洗衣服会不会太吉利了…”

谢嘉木转头在另一边的货架上挑衣架,无可奈何地说:“凑合用吧。”

第二天,程星搬进宿舍,宿舍是四人间,四个来自天南地北性格各异的姑娘,初次碰面,唯一让她们有共鸣的是程星的大红盆。

大家很有默契地在看到盆的第一眼忍俊不禁,有个叫李玫的东北姑娘还打趣道:“程星你这太有个性了,我上次看到这种盆还是在我外婆家。”

程星平静地解释:“大润发去晚了,没办法,只剩这个了。”

李玫朝着她笑,没心眼地说:“其实这脸盆质量不错,我外婆那个是她的陪嫁,用了几十年了,都没掉多少漆。”

程星尴尬地笑笑,心里想还是赶紧买个正常的把这个替换掉。

不过这个大红盆也不是全无好处,它快速地拉进女孩们的距离,2271的女孩们在玩笑中第一次认识了彼此。

谢嘉木推开宿舍蓝色铁皮门,难闻的烟味,混着衣服浸泡三天以上发出的酸臭味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用手挡住鼻子。

宿舍是八人间,没有空调,天花板上悬挂着两个吱吱响的风扇,正在有气无力地转头摆动。

谢嘉木扫了一眼,年龄看起来跟他相仿的有五个人,其余三人明显比他大很多。

他朝角落那张空床铺走去,把带来的东西放在地上,隔壁床铺的年轻小伙子皮肤黝黑,正戴着耳机打游戏。

见有人过来,小伙子摘掉一只耳机,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自来熟地跟谢嘉木搭话:“帅哥,你刚结婚吗?”

谢嘉木不明所以,小伙子指指地上一角安静躺着的大红盆,谢嘉木收回视线,淡淡地说:“没有。”

开学之后是军训,临州大学应用化学专业有两三班,合在一起成一个连,大家一起军训。

军训为期半个月,程星体力还可以,烈日下站军姿踢正步做得有模有样,唯一痛苦的是站军姿时流汗。汗水会顺着脸颊流到下颚,汗水流经的地方像小蚂蚁爬过,很痒但是不能挠。

因为一旦你挠了,教官就会把你从队列中叫出来,训斥一顿后在众人面前做20个俯卧撑才能归队,所以大家都在咬牙挺着不动。

培训时间时间是半天,当天下午谢嘉木就正式上岗了。

培训时间很短是因为这工作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就是往手机包装盒上贴标签纸,有手就能做。包装盒从传输带上运过来,他们只需要拿起盒子,贴上标签,放回传输带三步。

不累,甚至车间里有中央空调,一滴汗都不会出,就是重复再重复,一做就是长达十二个小时,消磨掉时间,消磨掉生命。

那个问谢嘉木是不是刚结婚的小伙子姓王,大家都叫他小王。

小王说流水线做久了之后,人好像变得不像人了,像一个充电使用充电再使用的充电宝。

听了这话,其他室友不以为意,笑笑就过去了,谢嘉木却觉得小王挺智慧的,比喻得恰如其分。

九月初白天仍然烈日炎炎,但到了晚上会好很多,起一点风吹得人很舒服。

白天操场军训,晚上围在一起拉军歌,拉歌输赢的关键不在于好听,而在于气势,每个连都是不同专业的学生,看哪个专业能压过哪个专业。

拉歌还有一个特色就是喊口号,口号一出所有人的情绪都集中起来。

“一二三四快快快!”

“东风吹!战鼓擂!一起拉歌谁拍谁!”

“一二三四五六七,我们等的好心急!”

喊完口号是唱歌,程星他们连唱的是《军中绿花》。

“妈妈你不要牵挂,孩儿我已经长大,站岗执勤是保卫国家,风吹雨打都不怕”

男生女生基本不在一个调上,合在一起鬼哭狼嚎似的。

对面是体院的连,他们唱《团结就是力量》,气势一下就把程星他们连压过去了。

拉完歌之后是才艺展示环节,临州大学卧虎藏龙,有唱浪漫情歌的,有劲歌热舞的,有耍杂技翻跟头的,还有变魔术的。

今夜月光皎洁,映衬着人间的几多欢喜,几多忧愁。

谢嘉木第一次上夜班,刚开始的几个小时精神还好,做到后面耳边轰鸣的机械声消失,灵魂开始出窍,眼皮耷拉着快要彻底合上,只剩手仍在下意识重复。

凌晨主管巡视,看到谢嘉木昏昏欲睡,重重给他的背来了一下,谢嘉木被敲得蓦然清醒。

十二个小时漫长到谢嘉木觉得北极的冰川都该融化了。

清晨,谢嘉木走出工厂,他迷迷糊糊地抬头看,太阳从云层之中露出半个脸,天边是淡淡的橘色。

日出了,但他现在好想睡觉。

上午十点一辆红色的奔驰车驶进慕然电子科技公司的大门。

厂房旁边是一栋六层高的研发楼,实验室和质检部都在这里,离厂房较远的地方还有一栋五层高的办公楼,财务部、营销部、人力资源部都在这一栋楼。

红色奔驰车停在办公楼前,副驾驶上下来一个身穿高定蓝色西装的年轻人,随后又从驾驶座上下来一个蓝色吊带长裙,戴着墨镜的女孩,两人站在一起十分登对。

两人挽着走进办公楼,一楼大厅各部门的人集合在一起已经等了很久了。

“梁总好!”

他们一进去,员工齐声问好。

这么大阵仗梁斐然还是第一次见,还好戴着墨镜,完美遮盖住慌张。

梁斐然靠了靠梁斐凡的身体,梁斐凡见状低头问:“怎么了?”

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问:“他们刚刚是在叫你,还是在叫我啊?”

两人都姓梁,梁斐然有点恍惚,她不敢相信他们口中的梁总是自己。

梁斐凡笑:“当然是姐姐了,你忘了?我是你的特助。”

梁斐然白他一眼,梁斐凡出面跟员工们寒暄了几句,就带梁斐然去她办公室了。

办公室在五楼,整整一层属于总经理办公区,除了梁总办公室以外,五楼还有两个不小的总经理特助办公室。

慕然电子科技梁斐凡筹备了很久,华斐是三太名下的企业,几年前扔给了梁斐凡,自己垂帘听政。梁斐凡从很早就想脱离他妈自立门户,但他这自立门户的资金全部是来自于华斐的盈利。

华斐娱乐花了他很多心血,这钱他拿得也不虚,娱乐行业暴利,华斐娱乐有当红乐队暗尘,还有几个演唱会卖座的老牌歌手,正火着的偶像小生小花出自华斐娱乐的也不少,总结来说华斐娱乐不愁没钱赚。

然而梁斐凡就是有这么一颗做实业的心,灯红酒绿的娱乐圈给他一种很强烈的朝生暮死的虚幻感,这种虚幻感极大的激发了他心中的不安全感。

他是一个迫切需要安全感的人,他扭头看向梁斐然,梁斐然正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的背白皙光洁,她很瘦,肩胛骨清晰可见,他心中生出一种渴望,他想把她的蓝色吊带从肩上滑下。

他压抑着对她的**,他感觉自己快要压抑不住了。

“小助理,去给我倒杯咖啡。”

梁斐凡蓦得反应过来梁斐然在叫自己,她本来是在逗他,没想让他真去给她端茶倒水。

不料,他却很认真地问她:“加冰吗?”

喝咖啡加冰是她的习惯,但昨天她水土不服在拉肚子,他不太想让她喝冰咖啡。

梁斐然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确实比较矫情爱生病,但她是真的无法接受咖啡不加冰。

她看着他的脸色,小心试探:“一点点可以吗?”

梁斐凡凝视着梁斐然的眼神不经意地晃了一下,他轻轻勾起嘴角,梁斐然不为人知的可爱只有他知道。

于是他点了头:“可以。”

一点点真的就是一点点,梁斐然喝着咖啡,摆弄着工作电脑,她问身旁的人:“你给我找的老师什么时候来?”

梁斐凡抬腕看了一眼手表,答道:“快了,约的11点。”

梁斐然的另一位特助是梁斐凡高薪从其他公司挖来的,从业二十年,有丰富的行业经验,叫孙平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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