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走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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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把房间照得很亮，程星背对着李敏尔，蹲在地上整理带回来的东西。
李敏尔小心翼翼地问：“星星，你哥在临州过得怎么样？”
程星手一顿，笼统地答：“挺好的。”
“你哥每月都往家里打钱，而且这两个月打的钱越来越多。”
程星起身把衣服放入衣柜，“这是我哥的孝心，你们就好好收着。”
“家里钱够用，你哥在外面打工挣钱不容易，我前些日子去银行开了一张新的银行卡，你哥打回来的这些钱，我们先替他存起来。”
“妈，你们还是好好改善改善生活，不要辜负我哥的心意了。”
李敏尔轻声叹气：“家里也帮不了你哥太多，你哥的钱我们绝对不能动，等将来你哥娶嫂嫂了，这钱才有用处。”
娶嫂嫂，程星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塑料衣架掉落在地。
“你这孩子粗手粗脚。”李敏尔走向前去，“我来吧，客厅有橘子，你去吃点橘子。”
程星害怕李敏尔瞧出她的失态，借势出了房间，她来到客厅，程铭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她拿了一个橘子，握在手上没有剥。
她心里止不住的失落，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
谢嘉木的身边会站有其他女人，而她要叫那个女人嫂嫂。
程星越想越难受，想到最后心宛如被人挖了一个洞，还有人不停往里面丢石头，闷沉沉的痛。
年二十九，谢嘉木才回梧城，程星跟着父母去火车站接他。
谢嘉木穿着黑色的棉服出站，程星站在父母身边，收敛着自己的目光，不敢□□裸地注视他。
程星觉得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虽然细细算来也就十六天，虽然昨天晚上刚打完视频电话。
短短十六天，程星觉得好难熬。
接到谢嘉木，一家人才算齐齐整整，回家李敏尔煮了一锅饺子，自己包的饺子，芹菜肉馅和玉米香菇馅两种。
大年初五，谢嘉木假期结束，赶回临州上班，而程星在家里过了元宵才回的学校。
新学期开始，程星进了院里一个副教授的实验室。
像她们这个专业，一般是大二才会跟老师进实验室，而程星是因为成绩很好，上专业课的时候很认真，副教授很喜欢她，才把她提前一学期收了。
于是程星的课余时间几乎泡在实验室里，跟着学长学姐们做实验，程星脑袋聪明，学什么东西都很快，没过多久就上手了。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现在每周去摆地摊的次数大大减少，以前几乎每天都能去，现在一周能去三次就算不错了。
然而她和谢嘉木总是有点运气在身上的。
事情是这样的，三月初的时候有一个视频博主去林水街录制视频。
当时程星很正常地招揽客人，谢嘉木很正常地在为顾客打包装，不知道怎么，就被博主注意到了，在视频里小小地漏了一下脸。
程星不会化妆，但素颜是真的好看，笑起来简直是明媚小太阳。
谢嘉木眉眼冷冽，不苟言笑，正是时下最流行的冰山帅哥。
他们站在一起，网友们只能给出一个评价，配，太配了，偶像剧男女主走进现实。
博主的视频在微博上万转，不少人慕名来林水街看他们这对小情侣。
谢嘉木本来想解释，但程星阻止了他，她说这样的误会能让他们的生意更好，何乐而不为呢。
反正热度潮流瞬息万变，他们很快会被网友们遗忘，还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挣钱。
程星趁机扩展业务，除了小商品，她现在去进货，还会拿一些项链手镯戒指包包这种卖价高一点的饰品。
生意确实不错，他们的营业额短时间内翻了好几番。
晚心在网上看到消息，担忧地问她：“你们这样没问题吧？万一被人发现了你们不是情侣怎么办？”
程星低头吃意大利面，理智地分析：“不会被发现，我姓程，我哥姓谢，而且我们年龄相近，长得又不像，一般人不会往兄妹的方向想。”
晚心附和：“也是。”
…
暗尘乐队新歌《予雪》三月十五日正式发行，这首歌爱而不得的情愫引发许多人的共鸣，以极短的时间火爆出圈。
晚心像《予雪》的附加产品，随着《予雪》的爆火而走入人们视线。
对此最高兴的当属晚心的经纪人钱多，晚心作为一个新人，竟然有了不少找上门的工作，惊讶之余就是欣喜。
晚心本来也挺高兴，她参与了暗尘乐队的作品，在《予雪》的mv上留下自己的名字，而且还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直到她有一天看到一段采访，她所有好的心情烟消云散。
记者问余尘：“现在已经是春天了，暗尘却发行了一首关于冬天的歌，请问这是有什么特定的原因吗？”
余尘平静地说：“其实这首歌mv早就拍好，原定是在冬天发行的，是后来我觉得予雪还是在春天面世比较好，比较符合我想要表达的心境。”
记者追问：“请问是什么样的心境？”
余尘突然沉默下来。
记者换了一种问法：“余尘，予雪中的雪是一个特定的人吗？”
余尘没有思索：“对，是一个女孩，她的名字里面有雪这个字。”
挖到八卦的记者激动起来，连忙接着往下问：“所以这首歌是想送给那个女孩的吗？”
余尘摇摇头说：“是也不是，创作初衷是她，但纪念的还是我私人的心情。”
记者试图理解余尘说的这句话。
余尘静静说：“大家能在春天听到这首歌，是因为冬天过去了，雪不下了。”
记者可能没有听懂余尘的意思，但屏幕前的晚心听懂了。
予雪是余尘写来送给一个女孩的，而他和女孩的关系已经结束了。
晚心嫉妒那个名字里面有雪字，素未谋面的女孩，妒火快要把她整个人吞噬了。
在她还未出现在他面前时，那个女孩就已经得到过余尘的心，甚至有可能伤过余尘的心。
晚心回忆起予雪的歌词，回忆起mv的画面，每一句词，每一个场景都像一把钝刀子，活生生剌她的肉，把她伤得血肉模糊。
“你从雪里来，要往何处去？”
“我在路尽头，等待着风雪。”
晚心自虐般单曲循环这首歌，越痛越想听，余尘走到路尽头要等的风雪是那个女孩吗？
“岁月的花园，结下寒冰冻。”
“我漫步其中，却寻不到你。”
每一句歌词都写满四个字——爱而不得。
“若人间不许见白头，愿神好心予我一场寒风雪。”
他还爱着，一定还深爱着那个女孩，不然怎么会求神予他一场风雪，不对，他是在求神把女孩还给他。
晚心打电话跟程星大哭了一场，程星听完全过程，安慰她道：“晚心，你别难受了，这都已经是余尘的过去式了，你要着眼的现在和未来。”
“可是，我好羡慕啊。”说完晚心继续嘤嘤嘤。
“羡慕啥，既然结束，说明走不下去，说明感情有问题。”
晚心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听不进去闺蜜的话，痛哭好一阵才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之后，她思考的第一个问题是怎样再接近余尘。
…
十点的林水街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谢嘉木一个人在守地摊，他话不多，更不会像程星那样招揽客人，有人来买东西他就报价，客人决定要买就给人用袋子包起来，没有多余的话。
然而总是有人想找他聊几句。
一位出了两百块钱买了一个小皮夹的女孩，趁他拿袋子给她包装的时间，跟他搭话：“帅哥，你女朋友呢？”
虽然已经伪装情侣一段时间了，但谢嘉木还是不能第一时间把女朋友三个字对号入座到程星身上。
过了一会他才说：“她在学校。”
“啊，她是在校学生！”
“嗯，给您。”
谢嘉木把袋子给女孩，女孩明显还想再问些什么，但谢嘉木已经把目光撇到别处，她也不好再开口。
春夏收摊时间推迟半小时，十一点半林水街没有什么人了，谢嘉木才开始收摊。
他坐在一张塑料小板凳上，把小饰品的盒子盖好，包包垒起来，发夹橡皮圈扔进另外的一个袋子。
差不多快收拾好的时候，谢嘉木的眼前出现了一双细跟红丝绒高跟鞋。
“老板，还做生意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谢嘉木的耳朵，谢嘉木头也不抬地继续手里的活，“今天已经收摊了，明天赶早。”
“如果我说…”她停顿一下，“我全要了呢？”
谢嘉木无语地抬起头，梁斐然的嘴角擒着笑意，像以往一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许久不见，他以为她已经放弃他了，他没想到她还会再度出现在他的世界。
梁斐然也很疑惑不解，她这段时间去外地出差，洽谈慕然的一个大项目，一回来就在网上看到这个诡异的消息。
谢嘉木和程星两兄妹竟然成为互联网上的一对著名网红情侣。
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梁斐然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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