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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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周舟知道祁欣然和隽宸在一起已经是两周后了，起因是她刷到齐欣然的q、q动态，有一张贴着隽宸学习时她侧脸的自拍。
夏周舟先是一愣，随后心里的石头轻轻落地，像是堵在咽喉下部的一口气忽地打嗝打出来了。她放松下来，头靠在白纪远的胳膊上，对方正在打游戏，五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一震一震的，夏周舟的头也跟着颤动。
皮蛋绕在显示器的后方，尾巴在天线一样竖直，趴在桌上爪子肉垫时不时地逗弄，拍击边缘。
夏周舟挺直身体，两人接触的部分远离，白纪远察觉，看了她一眼，他停下操作一边捞起她的指尖朝她手腕内侧轻吻一边问道：“怎么了？”
夏周舟已经习惯了白纪远不分场合的亲近行为，她把手机里的那条内容给白纪远看，白纪远接过，漫不经心地扫视一眼就将手机放到了桌面上。
“你这是什么反应？你的两个朋友在一起了。”
“我知道，祁欣然很早就喜欢隽宸了。”白纪远眼底清明，要抱抱，主动靠近夏周舟想要搂住她。
他总是不厌其烦地亲近自己，让情侣喘息、距离产生美的时间好像永远都不会出现在白纪远身上。夏周舟想，然后脱口却转向另一个方向，她问，“很早，多早？”
白纪远把夏周舟摁在自己的怀里，用手背带过她的耳朵轮廓然后指尖勾住夏周舟的碎发一圈圈地绕在手指柱上。
她的耳尖发红，像三月里盛开糜烂的桃花，轻轻一捻就能挤出芬芳的汁水。
白纪远喉结作出吞咽状，眉尾略飞，似乎不太愿意两人独处的时光提到别的人，夏周舟看到显示器上的死亡冷却画面结束，转移话题。
“你不打了？”
白纪远低低嗯了一声，然后自负地牵起嘴角，“没有我也能赢，我前期那么辛苦地带节奏要是这都不赢他们干脆卸载游戏好了。”
夏周舟嗤嗤地笑起来，她支起身体昂首看到白纪远的下巴，还有他微动的喉结，她说：“白纪远你好幼稚。”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白纪远打游戏的时候这么桀骜不驯呢？
白纪远视线落到她的脸上，他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掀起眼皮，眼眸轻佻，唇线向上扬起嚣张的弧度，“白纪远表白一经夏周舟同意，概不退换。”
夏周舟轻轻舔了舔嘴皮漾出一层润泽的水色，无奈又好笑地坐回到旁边的位置上，她说：“你好霸道。”
白纪远略微弯下脖子，他的脸陡然逼近，气息喷洒在夏周舟的脸上，克制且柔和地在她嘴角印下，如蜻蜓点水相碰即离，他眼神火热，像是一张网结结实实地盖住了夏周舟全身，声音嘶哑勾人，白纪远满心宠溺，从鼻腔中发出嗯哼之声回应夏周舟的调侃。
夏周舟哑然，她噤声，有些意外地望向他幽幽漆黑的瞳，心底千言万语、感慨万千。
默默松口气又像是独自鼓舞出勇气，夏周舟眉心舒缓，一只手心贴在白纪远的手背上，另外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抵住他的下巴，好像稍稍一触就能轻易把白纪远推开。
但她没有，反而羞涩地垂下眼皮，脖子抻起将双唇送上。
显示器播放游戏胜率的见面，皮蛋已经不见踪影，大概是受不了暧昧昏沉的氛围，一溜烟跑了。
两人贴在一起的身影倒映在显示屏上，像两只耳鬓厮磨，飘在水面上相互交颈依偎的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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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周舟出门后正要回寝，突然想起了这周需要看的书学校图书馆被学生借完了，她本打算去书店买，结果因为白纪远发来的一通消息全给忘了。
她叹气扶额，被白纪远看见。
“怎么了？”白纪远问。
夏周舟噘嘴，水润的唇像染着一层粼粼的蜜，白纪远压抑眼底晦涩难辨的沉浮，看她梨涡都带着低落便忍不住用掌心轻触她的脸颊软肉。
夏周舟的脸被捧起，肌肉挤压发出唔唔声，她不情不愿地说：“我忘买书了。”
最近的书店大概得穿过两个街口才能到。
白纪远笑着抚摸了下夏周舟的脑袋，“我晚上没事，和你一起去。”
于是两人出门，手牵着手，也不嫌热地一路逛了过去。
一到书店，夏周舟直奔分门别类，标有小说的书架，她神态认真，不经意地眉眼就陇上一层严肃，很纯粹，白纪远觉得很可爱想要上前逗一逗。
他刚抬起脚，后方就有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一颗白芨？”
白纪远硬生生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是一个可爱娇俏的女生。白纪远面不露色，不带情绪地回了一句不亲近也不生疏的你好。
“哇，真的是你？”女生兴奋地搓手，然后掏出手机并拢五指，祈祷状可怜巴巴地说，“可以合个影吗？我喜欢你好久了。”
白纪远点点头，女生小跑过来，看到书架前挑书的夏周舟。
白纪远不动声色地挡住她的视野，主动弯腰与她合照，女生激动，瞬间把后面的夏周舟忘得一干二净。
合完照，女生礼貌离开。
白纪远转身，没有发现夏周舟的身影，他笑容搁浅，立刻就局促地隆起眉心，短暂地在四周张望，白纪远脚步匆匆往别的书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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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周舟没注意到白纪远那边的情况，自顾自地走走停停，终于在贴墙的书柜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书，在最高层，只剩下一本了。
夏周舟垫脚去够，指尖堪堪够到书脊的最底部。
白纪远一过来就看到夏周舟蹬起脚背，脖子胳膊伸得老长的卖力模样，齐膝的裙底下是又细又白的小腿和不堪一握的脚踝，连同她那纤细的腰肢，一览无余。
夏周舟有些急了，眼里氤氲开一层亮晃晃的水雾。
她的腰肢盈盈，是能杀死他的杨柳刀。
白纪远莫名地拐到这古怪的一点，他咽下口水便走到夏周舟身边替她把书拿了下来。
夏周舟粲然地想要接过，白纪远抬起手臂不给她，他装出凶狠的模样，横眉冷对，“夏周舟，你怎么趁我不注意自己跑了？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嗯？”
夏周舟委屈，眼眶原本退回去的潮湿忽的又涨潮般涌到眼前，她半侧过深不想理睬生气的白纪远，又是慌张失措，埋怨白纪远在小事情上的锱铢必较。
“我没注意嘛，而且这本书最近大家都在买，我怕没有了。你别生气了。”夏周舟的话又软又绵糯，像入口即化的奶油。
白纪远心里的波澜很快被抚平，他紧张压迫的神态舒缓，半哄半就地牵起夏周舟的手把书放在她手心，然后低下身子索取亲亲印在她的眉心，声音放轻放缓：“对不起是我太凶了。但你以后不准什么都没注意就自己抛开好不好，看不到你我会心慌的。”
这种负面情绪来得又急又凶，海浪般冲过来，舔了白纪远满怀，他自己都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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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闺蜜来讨要发微博权限的那个合照女生撞见了这一幕，还是看不清白纪远怀里女生的模样，只是白纪远的侧脸看起来太温柔，眉梢在灯光下都染上一层耀眼的柔情，一种流动的暧昧气息随之生根发芽，笑容和谐像一阵拂面的清风，朦胧深情。
女生情不自禁地拍了两人的照片，悄悄离开，她打算晚点的时候再去微博私信拜访打扰。
夏周舟情绪稳定后不好意思起来，她拉开和白纪远的距离，这会成了白纪远委屈起来。
付完钱走出书店，夏周舟迫不及待地把塑封拆掉，她翻开书页的动作太快，自己都没注意到指腹冒出了细小的血珠，后知后觉才感受到疼意。
划得有点深，血不断地冒出，血珠子越滚越大。
白纪远二话不说抓起她的手指含在嘴里。
热热的，吮吸带来酥麻的触感想电流一样钻进身体，沿着脊柱向上爬，有点舒服但又引起头皮发麻的羞耻感。
“很脏的！”
夏周舟不好意思地想要把手缩回来，但是没成功，她拘谨地站在一旁，另一只手扣在书上，指尖发白。
白纪远眼神示意她别动，过了会才松开，不怎么冒血了。他问：“你是陶瓷做的娃娃，这么容易被纸划开。”
夏周舟脚尖抵在一起，涨红脸解释：“新开的纸比较锋利，然后我皮肤也薄已经习惯被划开了，没事的。”
白纪远的视线越来越靠近。
夏周舟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她摆着手臂认真举例，“真的啊，你别不信。我以前上课，刚发下来的卷子经常把我的手划开，也不是很疼，用纸按住几分钟就好啦。”
白纪远瞥了眼她湿濡地眼尾，心想：胡说，怎么可能不疼呢。
心柔软地陷下去，怜惜的情绪占据主导，白纪远似笑非笑地望着着急的夏周舟，捏捏她的耳垂说：“知道了，小王子的玫瑰有四颗刺能保护自己。”
夏周舟呆呆地望着白纪远，突然地想给小唯打电话，告诉她自己好像真的找到了这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