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灵魂的距离,只有二十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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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我们不过去。”
张文杰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被枪指着的感觉终归是不好受，现在这样也算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
暂时获得安全，祝梦伸手轻轻拍打护在她身前的邓艾君的肩膀，等后者回过头时，她便露出了感激的微笑。
“谢谢......”
轻言细语，几不可闻，但是全神贯注的邓艾君却听得一清二楚。
她猛地重新转过头，将自己的后脑勺丢给祝梦，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已经是乐开了花。
仿佛心上人的这一句话，对她来说要比自己的生命还贵重......
血腥味与呕吐物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两者混杂在一起，钻入每个人的鼻腔内，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以四名警卫的尸体为边界线，诡异的气氛在两方头顶的上空自由沉降。
白衣人们和不远处的三人一样，都选择了站在原地，只有老刘一人背靠在化验台下坐着，使在场所有人都暴露在他的攻击范围内。
马千里趴在地上，目光垂视，一个又一个方案从他脑海里闪过。
不行！对方是个成年人，不仅有同伴，而且手里有枪，我根本没有机会近他的身！
汗水滴落到他的手背上，马千里莫名其妙的竟然觉得手背有滚烫的感觉......
不对，发热的不是手背，是手腕！
他急忙打开右手腕的手机，屏幕上顿时弹出了无数条信息。
一一点开。
有老爸老妈的，叮嘱他照顾好身体，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有老师同学的，大致是告诉他学校挤满了记者，千万不要回来。
最后还有张文杰那小子的，说他在网上出名了，最新的一条则是询问他在什么位置。
还有许许多多陌生人的信息，有招聘的，有质疑的，还有找他拍广告的，五花八门。
来不及细看，马千里的目光扫向来信最多的那个名字。
祝梦！
林林总总上百条，每条都只间隔了一分钟，而且内容都是大致相同，就是问他有没有事。
马千里伸出食指在空中飞舞着，手机自动识别了他的笔画，最后点击发送。
一名白衣人和老刘都看到了他的动作，然而他们都没有出声阻止，只是老刘握枪的手，要比之前更紧了一些。
祝梦立刻收到了信息，她一直开着与马千里的聊天窗口，等待对方的回复，因此她只需要抬起手，马千里的信息便立刻映入眼帘。
【没事。】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在这一刻却胜过了千言万语。两人好似感受到某种联系，不约而同地抬头瞻望。
四目相对，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二十米远，祝梦能够清晰地瞧见马千里嘴角上残存的粘稠。
可她一点也不觉得恶心，只是不停地扫视对方赤裸的上半身。
贴在手腕上的手机轻微震动，马千里点开一看，是祝梦发来的信息。
【你转过身去。】
什么意思？马千里不能理解，但他还是选择了听话照做。
两分钟后，他再次收到了一条信息。
【没有明显的外伤...有没有觉得哪里痛？】
原来是在帮我查看伤口！
马千里的心中顿时充满了温暖，只是没等他回复，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都过去十分钟了，救援部队怎么还没来？！”
携带着强烈个人情绪的怒吼猛地爆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老刘吸引过去。
他的身体疯狂地打着摆子，胸口跟着剧烈起伏，粗重的呼吸声、“嘣嘣”作响的心跳声在此刻安静的房间里都显得格外刺耳。
由于背靠着化验台，上面的仪器全都跟随着他一齐抖动。
同伴们没有回话，因为就连他们自己都开始怀疑，总部是不是被人攻陷了......
如若不然，按照常理来说，救援部队早就应该抵达现场。就算没有来，也应该给他们发条信息，安慰安慰也好。
可是现在，就连他们自己发送出去的信息，也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渺无音信。
两名浑身沾满鲜血的白衣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突然朝一个方向迈出脚步。
老刘见状，立即大声质问道：“你们干嘛？！”
其中一名白衣人头也不回地回答道：“自救。”
他们走到另一扇门前，那里同样躺着四具尸体——三个出入口，合计十二名警卫都被“黑影”所杀。
“三处警卫被杀，我们却完好无损，”另一名白衣人忽然开口道，“‘黑影’特意绕圈杀人，显然不是来取我们的性命...而求救信号无人接听，救援部队迟迟不来，还留在这里......”
“呵呵。”
两人同时发出轻笑，也不知是嘲笑自己愚钝，到现在才发现，还是耻笑众人怯懦，只会等待别人来拯救。
年纪大他们两轮的老刘，自然无法容忍两个小辈拐弯抹角、阴阳怪气地说自己。
他“噌”地站起身来，并一把扯下口罩，握枪的手朝下，另一只手直指二人，斥责道：“你们要走，无人拦你们，可你们...孙符虎、太史折冲！”
“你等有没有想过，在场的都是你二位的长辈、前辈，是有家室的人！如何像你们这般勇！敢！”
他虽气急，却也因二人的话得以安心。
所以老刘的语速急促又不失威严，还故意使用同辈之间的称呼，加之特意提醒双方的辈分，含沙射影地批评他们没有教养和责任。
孙符虎和太史折冲一听这话，立马羞愧地低下了头，鞠躬道歉：“刘伯伯教训的是，符虎（折冲）知错！”
老刘看他们态度诚恳，也没有再多为难，只是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出去之后，若是可以，就帮我们找来救援部队...刘镇南，在这里谢过二位了！”
说完，也鞠起躬来，受此大礼的两位小辈连连摆手，表示受之不起，出去后一定会带救援队回来。
马千里四人目瞪口呆地观看完这出“节目”，虽然大部分都没有听懂，但他们还是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一丝道德绑架的味道......
不过人家说要带救援部队回来，他们也会是受益者...如此想着，四人也都十分默契的没有出声。
人家是知道危险依旧选择了出去，真出事了...也不怪我...吧？
毕竟还是学生，无论怎样为自己开脱，道德谴责的滋味依然是不好受。
纠结写在了马千里的脸上，他将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显得无比焦虑。
不管怎么说，别人也是为了他们而出去冒险，就这样什么也不做，他做不到！
可我又能做什么呢？我只是个学生......
就在这时，掉线许久的三位系统一起从他的脑海中蹦了出来。
他们相互之间好像达成了什么协议，全都站到了文静女生的身后。
橘猫不知何时跟西装男人和解了，它现在正趴在后者的头上。
它一本正经地对马千里说道：“力量我们可以送给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仰起头，马千里露出了轻蔑的笑容，他甚至懒得开口询问条件——“卖身契”他是宁死不签！
西装男人看出了马千里心中所想，他解释道：“不是让你和我们绑定，就算我们希望如此，可我们有四个，你跟谁合适？”
“跟我绑定挺合适的......”
蹲在最后头的巴哥犬喃喃自语，不过也不敢说太大声。
突然，一直保持沉默的文静女生接话道：“因此，朕与他们做了一些‘沟通’，决定不再要求你和我们任何一位绑定，并且将我们目前所有的力量都送给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说条件吧。”
马千里的声音非常小，除了一直在关注他的祝梦，没有人发现他正在和“空气”聊天。
不得不承认，他心动了，只要条件适合，他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文静女生破天荒地冲马千里展露出笑齿，她大方地说道：“尽心尽力为我们收集各自所需要的‘点数’，仅此而已。”
“收集...点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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