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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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念野和程思益的不对付，在开学第一天就这么结下了。
更让秦念野觉得无语的是，班主任安排座位完全按照着中考成绩来，他们两个人作为班里的倒一倒二，不出意外的坐到了一起，成为了同桌。
两人最后进了班，底下有大胆的人，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朝着两人的方向吹了吹口哨，“俊男靓女，该说不说，程哥，挺配啊！”
一句话引起了班里所有人的起哄声。
刚开学第一天，他们班主任今年第一年做班主任，本就年轻，也不想第一天就把自己的形象定义为自己曾经给班主任起的老妖婆，只是拿着教鞭敲了敲教桌，“干什么？第一天就想给我翻天？”
声音虽说不大，但气势还是挺足的。
秦念野没说什么，自顾自地往前走，倒是走在她后边半步的程思益一副傲慢的态度，在班主任回头的时候，悄没声的对着刚才起哄那人来了句，“你程哥是那么随便的人？”
这话也故意说给秦念野听，走到最后一排直接坐下的秦念野，将最里面贴着墙靠着后门的位置留给了他。
幸亏后边还留出了一块位置，不需要她起身让开位置，能让人直接走进去。程思益也懒得计较，直接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秦念野的班主任姓李，她没有想过自己未来三年的班主任都会是这个看起来对于班主任这一职位还有些青涩的女人。
也没有想过，最后李老师会成为她生命中不可多得的几分温暖。
但此时，高中班主任还是给他们立了一番规矩。
“这次的位置不代表什么，但是各位也不要觉得位置没道理，高中不比初中，成绩为重，你要是一直考班级倒数，就老老实实给我坐在后边。”
秦念野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了本漫画，当着程思益的面，藏到了刚发的学生手册下，光明正大的低头看了起来。
程思益冷眼看着，突然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小声的跟她嘀咕，“哎，我说，你是倒数啊？”
秦念野翻着书下的漫画，“比你强一点。”
程思益冷笑，“咱俩有什么可比性，老子是体育特招进来的，成绩不好也没事。”
秦念野笑得邪魅，“那不更证明你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程思益舔了舔嘴唇，“哎，你怎么知道我是谁的？”
同桌有点聒噪，秦念野撇头，勾了勾唇，“哦，有同学告诉我班里有个超帅的家伙，班里倒一，是打排球的叫程思益。”
“啧，小爷的名声传的挺快啊。”
秦念野呵了两声，“传言不可信。”
这话说的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就有点不乐意了，身子都从桌子直了起来。“你这意思是觉得那句说的不对？”
“没觉得帅。”秦念野果断道。
程思益咬牙，毫不客气地瞪着她，没等一会，秦念野看到了他脸上转变出的不怀好意的戏谑，心中暗道不好，但为时已晚。
程思益举起手来，“老师，我同桌看漫画！”
“……”
被打断的李平投来了不满的目光。
“你俩给我出去站着去！”
“……”
程思益有点委屈，“我检举，还要罚啊？”
李平脸色不太好看，“你觉得我看不见你刚才在那干嘛？”
两人说小话的小动作，在讲台之上一览无余，容不得程思益再讨价还价。
程思益撇撇嘴，也没再说什么，先从后门去了走廊。
秦念野起身，在李平说什么之前，先把漫画书放到了讲台上，随即从前门出去了。
李平顿了会，还是先出了门，“你俩先去数学组等着我。”
他们的办公室是按学科分的，高一所有的数学老师，不论是什么级别，都在一个办公室里。
说完李平也不管他们听没听见，转身回班，还把门给关上了。
“嘶——你干嘛！”
秦念野不经意的踢了程思益小腿一下，“哦，没看路。”
程思益气笑了，“行，同桌，咱俩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秦念野对此没什么表情，只是走出两步去后问他，“你知道数学组在哪吗？”
“……我上哪知道去！”
最后两个人还是问了其他班的学生才知道了数学组在哪，一路上没少互相嘲讽。
推门进去的时候，办公室里还有两三个老师在，其他不在的，秦念野猜测应该有一些同样是班主任的缘故。
“老师好。”两人打了声招呼。
一个年纪稍长些的老师抬头，“嗯，你们来找谁？”
“李老师让我们来这等他。”
“哦，刚开学就犯事啊。”玩笑的口气到底还是让两个人有些不好意思。
秦念野又斜睨了程思益一眼，对方按照老师指的方向，先往李平办公桌那边去了。
无法，秦念野也跟着过去，好在李平的办公桌在数学组最里面，靠着窗户，其余老师也都没往这边看。
“都赖你。”秦念野好不客气。
程思益觉得好笑，“兄弟，你别看漫画，我也告不了状啊！”
“你明明是故意的。”秦念野咬牙。
程思益挑衅，“啊，那怎么办，你要打我啊？”
他两只胳膊交叠在脑后，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怪不得你的成绩差呢，不学好。老师讲话你看漫画，老师罚你你威胁同桌。”
“不良少女啊不良少女！”
秦念野从来不是那种隐忍的脾气，对着他没防备的侧边腰腹猛地一戳。
“卧槽——！”突然来这么一下，程思益不叫就怪了，有老师的目光当即就移了过来，秦念野面无表情，程思益捂着自己的腰腹，只能又把想骂街的话给憋回去。
“你行啊！”这次换做程思益咬牙，秦念野对其做了个鬼脸，“那怎么办啊，你要打我啊？”
“……”
“……”
两个人你来我往，最后都上了手，互相钳制着，谁都不肯认输。却默契的没发出半点声音，只顾着手上的动作。
“老师。”
门口传来不冷不淡的一声叫喊，秦念野化成灰都能认出来的声音，瞬间浑身颤了一下，将自己的四肢放回到了该放的位置上。
她猛地这么一撒手，倒是让程思益觉得有些不理解，以为是她瞧见李平来了，自己也跟着直了直身子，却没听到往这边来的动静。
“您找我？”
只有一道清亮的男声传来，程思益扭身望过去，对方也只抬了一眼，瞧了瞧他们这方位。
那人穿的简单，挂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眉目之间尽是温和，“你咋了？”
比起这位并不认识的家伙，程思益更好奇，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能让刚才还跟自己针锋相对的秦念野变得这般老实。
秦念野眉心一跳，只低声解释，“让人家看见，有损我形象。”
程思益脸上挂上了一副了然的表情，“你刚才干什么，人帅哥早就看清楚了，装什么装啊。”
此时的秦念野只想让自己的存在感尽可能地低，“关你什么事啊！”
程思益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往秦念野身边凑了凑，带着点蛊惑意味，“喜欢人家啊？”
秦念野白了他一眼，仍旧保持着自己站立的动作不说话。
正巧坐在那人面前的老师说是忘了拿什么东西，起身出去，留他在原地，程思益瞥了一眼，“你求求我，我给你去要联系方式。”
“我用得着你？”
秦念野恨不得将东张西望，四处招惹的程思益揍一顿，但感受到背后一道冰凉的视线，还是止住了抬起来的那只手。
“帅哥。”程思益瞧她窘迫，忽然开口，“我同桌瞧上你了，留个联系方式呗？”
秦念野猛地抬眼瞪他，正对上程思益那双戏谑的双眸，此时因为发现了好玩的事，眉目上扬，嘴角挂着好看的弧度，可落在此时的秦念野眼里，就有些面目可憎了。
周玙只淡淡抬头跟人对视了一眼，便不冷不淡的将视线移到了秦念野身上。
“是吗？”
秦念野打了个冷战，轻咳了两声，“他脑子有病，你别管他。”
程思益故作失落，眼尾却藏不住的戏谑，“啊，好心当成驴肝肺啊？”
周玙眼角也挂了几分笑，推了推挂在鼻梁上的那副眼镜，说出的话波澜不起，“第一天报道，你可真行。”
秦念野一直觉得周玙戴眼镜更好看一些，毕竟能遮住几分他外放的情绪，显得人也更加温和一些，但只要是出了学校，秦念野就没见过他带，就连去电影院看电影，也不例外。
要不是陪着他去验光，发现就是度数低，他是不是近视这一点，秦念野还真存疑。
“我错了嘛。”带着点撒娇的味道，引得程思益一阵恶寒。
刚才还在一旁看戏的程思益，从这三两句对话之中，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两人好像认识。
“你们认识？”
周玙没说话，秦念野又白了他一眼，“关你啥事啊。”
程思益觉得没劲，“我说你怎么刚才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原来是见到熟人不好意思啊。”
他还觉得自己小同桌心有所属，想要拿这个当个把柄呢，但说出口的话自然不能是这个意思。
“亏我还想给你牵个线，搭个桥呢。”
秦念野本性暴露，已然被周玙发现，也没了遮掩的意思，“用得着你，那是我童养夫。”
“……”
这话一出，周玙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又凉了几分，程思益自然是不信的，只当她是在调戏人家，索性抱着肚子自顾自的笑，“你可真是不要脸。”
“兄弟，以前哪个学校的？”程思益没错过周玙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霾。
“超英。”
他是体育生，对于这些学校没什么基本概念，最清楚直白的了解，来自于校队打比赛的时候，但是这个学校听名字，应该是私立中学。
“你俩初中同学啊？”
程思益问她，秦念野没否认。
“兄弟，你命可真不好，跟她一个学校。”
周玙落到程思益身上的目光凉了几分，“什么意思？”
“这小妞，典型的混世魔王，你没看我第一天就被她祸害得来办公室站街了？”
程思益自来熟的性子，让秦念野都有些望尘莫及，“哎，兄弟，你哪个班的？”
“一班。”周玙在生气，意识到这一点的秦念野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挪。
“呦，重点班啊！”
程思益略带几分嫌弃的看向秦念野，“一个初中出来的，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
秦念野火大，正想说些什么，周玙先她一步开口，“她怎么了？”
“哦，就成绩垫底呗。”
程思益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推了推眼镜平静道，“一时的成绩代表不了什么。”
“啊？”没意识到周玙的不快，程思益自顾自继续，“嗨，这有啥不能说的，分是她自己考的。”
“她有她的好，不需要跟任何人比。”
秦念野眼眸亮了亮，欣喜地望向周玙，对面温和的情绪之中，裹杂了微不可察的敌对情绪，那是冲着程思益的。
“成绩更不是别人用来嘲笑她的工具，谁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