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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是因我而死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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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这样的一幕,最受刺激的无疑要数季春堂。他从始至终都看好这个弟妹,尤其是得知双胞胎的事情和小迪的事情后。他更是对于帮着弟弟挽回易存,产生了很深的执念。郑阳的出现,可以说彻底的打乱了季春堂的计划。或者说还未得以开展的计划。

侄子小迪的举动,季春堂先是不解。可当小迪说无法叫郑阳爸爸,我爸爸还在这句话后。季春堂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弟弟是真的彻底失去了这个好伴侣。确切的说,在九年前是自己这个一直都在的弟弟,抛弃了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还令她身败名裂,令她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无法立足。

季春堂无法掩饰自己的失落,不顾场合的长长的叹了口气。洪壮壮善解人意的拍了拍季春堂的肩膀,看向爱国兴邦道“来,宝贝们,坐我和你伯伯身边来。”俩小家伙依言走到了季春堂身边,季春堂左右揽过两个孩子抱在怀里,激动的道“好孩子,爸爸和伯伯对不起你们啊。谢谢你们俩个,能陪伯伯回去看爷爷,谢谢、谢谢...”

看着季春堂的眼泪潸然而下,俩小人皱紧了眉头,同时伸出小手给季春堂擦泪。大爱国抬头看着易存,心里想着“甩锅的现在不想甩了,接盘的如此生猛,这两厢里如此的光景,小姑现在该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啊?”

“颜工,我得敬您啊!您当初借给笑楠那么多钱,救我妈一命,让我和笑楠还能有妈叫。我一直没有机会对您说声谢谢啊。我干了,您随意...”吴天喜举着酒杯站起了身,向易存深深鞠了一躬,喝尽了杯中的酒。

尴尬不已的易存暂时得以缓解,连忙也站了起来“吴经理您别这样,不是俩孩子回来说,我都不知道您和蒋工是亲兄弟。应该的,正好我当时手里有些钱,您可不要再提了。”老廖也反映了过来,举杯自喝了一杯后,打着圆场“坐下坐下,二位都坐下,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今天好不容易咱们见上面了,高高兴兴才对吗?要说感谢,最该感谢颜工的人是我才对好吧?如果不是当初颜工到墨诚来,我这个身担墨诚两大核心部门总监的廖前进,我这个土老帽廖前进,能有现如今这么风光吗?”老廖厚颜无耻的活着稀泥,无疑也是为了缓解易存的尴尬。

“我跟你们说啊,当初颜工到墨诚复试的时候,我看她那么年轻,根本就没想到她能被录取。你们知道马修尔那个老王八蛋的本事,老夏跟我说颜工多优秀多优秀的时候,我还想她再能耐,能比这老王八蛋还牛逼不成。

结果你们猜这么着,颜工一出手,当时参与给她复试的人都惊了。一个个的都张大嘴,瞪大眼睛,那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老夏紧着和负责高职人员的专员,确认颜工的年纪那。”

“你那你那老廖?”蒋笑楠很好奇,追问了一句。“我,我都说了我是土老帽了。颜工也不拿绘图工具,就起手开始裸画。另一只手还飞快的甩着,嘴里头念念有词。边画的同时,将数据也标了上去。

她这个架势我是头回见,最奇的是,她先出来的竟然是动能部分。我就更奇怪了,不瞒你们说,当时我憋了一泡尿我都没去。叮叮盯着颜工将整张图纸画完...”

蒋笑楠知道易存本事,对于当初易存能进来,因为他的职级低,肯定无法了解实际情况。而易存又是不废话的人,不由得他不好奇“后来那?当时面试这么复杂的吗?”

“哪有啊,当时就是马修尔自己嘀咕了一句说,

转换成图纸的问题。颜工可能以为他是考校图上作业的功夫,就整个将成品图纸给画了出来。你知道的,当时咱们只接半产品的订单,哪里需要将整体成品,甚至到零部件都搞出来的吗?

当时前边的环节都够我震惊的了,更何况是将客户要求的产品,整个又设计了一遍那。当时我就在想,再招来什么样的好手,也是很难超越颜工了。”廖前进回想起当时易存复试时的场景,仍是咋舌不已。

“这个我知道笑楠,也是从颜工那入职后,咱们墨诚开始接成品订单的。”吴天喜兴冲冲的补充道。易存很不好意思“廖总你夸张了啊,吴经理蒋工你们别信廖总的,根本没那么夸张的。零部件那些,哪有那么快搞出来...”

“哎,可不能这么说颜工,我廖前进,虽然没设计过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但是你不能质疑我的专业眼光的吗。你们说说那老王八蛋多严谨,眼界多高的一个人啊?他走前特意告诉我,总工程师的事情,他就不帮咱们费心找了,颜工就是最合适的。不然你们觉得我能放过他吗?”

听到这里易存漏出来一抹含蓄的笑容。她感谢老马,但是其他人不知道,其实她更感谢廖前进。

世上的人既是如此,嫉贤妒能的多,愿意成全别人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易存最后一次到墨诚寻找季秋诚,也就是蒋笑楠气愤辞职的那天。当时蒋笑楠为了工作方便,长期居住在公司宿舍里。刚出院的蒋笑楠,忍着胸部的疼痛,拖着俩行李箱从墨诚正门出来时,就碰到了易存。

易存告诉他,他和自己的幸运,首先就是遇到了廖前进这样一个领导。易存是由衷的和蒋笑楠讲老廖的知人善任,因为她太深刻的知道那种被人打压的滋味儿。自她进到墨诚的那天起,老廖就在各个方面有意的成全。给她足够的权限,给她足够的空间。更重要的是给予她,在工作能力上的绝对信任。还有他廖前进礼贤下士的谦恭态度。

在易存的心目中,廖前进是她颜易存在机械设计方面,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伯乐。也是廖前进在她成功做成第一个成品方案后,火线提拔她成为了墨诚的总工程师。易存也时常会想,如果当初进墨诚,遇到的不是廖前进这样的领导,那她颜易存又会是什么样的光景那?

“廖总,我现在还在吃药不方便喝酒,我以白开水代酒,敬谢您一杯。如果当初不是遇上您这么个好领导,我永远也不知道自己会在这个行业,能有什么样的发展。”易存站起来举杯,等着和老廖碰杯,可老廖却是站不起来了。

他一手持杯,一手捂着自己的嘴,拼命的压抑住自己想要哭出声的冲动。断断续续的说道“怪我,怪我啊。我明知道你的为人,却在哪个时候...没有帮你说上一句公道话啊...不然,不然你和秋诚也不能走到如今这一步啊...是我怕麻烦啊,我对不起你们...”说完这句话,廖前进再一次泣不成声。

“人活半百,是真的到了该懂人事儿的年纪了。”这是廖前进上了三年高三的班主任,常说的一句话。真真过了五十岁,廖前进想起很多往事,也才真正懂得老师常说的这句话。

曾经他以为,他拼着命的挣扎出自己那土的、穷的掉渣渣的家乡。就能改变一切他看到的,感受到的贫穷和落后。可真正出来后,他才知道他错了。对于家乡的贫穷和落后,他仍是只能干看着,生受着,心疼着。

那时,他连书写必用的钢笔,都买不起一只。他连买一瓶钢笔水儿的钱,都不知道从哪里来。兰州的冬天,不是下雪就是西北风嚎啕。他整天冷的想死的心都有。那盖在身上硬邦邦,自己的身板儿半个晚上都暖不热乎的棉被,是他最好的御寒之物...

他都不敢想,如果不是遇到季秋诚,他的大学是否能坚持念完?他是否能有今天的成就?那个曾经为他打伞的人,是他廖前进的同学,是他的兄弟,也是他廖前进命里的贵人、恩人啊。

在他肝炎复发的时候,是季秋诚不怕传染,背着他去住的院就的医,付的医疗费。在别的同学都对他避之不及时,是季秋诚一个苹果分三天,一点点刮下果泥喂到的他嘴里。更是季秋诚将自己的生活费分给他,帮着他读完了大学。

廖前进痛恨九年前的自己。痛恨自己不敢,更没有站出来,为颜易存说上一句公道话。如今看到季秋诚和颜易存两败俱伤的局面,他真的后悔了。或者说他在老婆储秀,为他过五十岁生日那天,他就开始后悔了。

那天他恩师常说的那句话,就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脑海。那天他真就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懂人事儿的人。这五十年的人生,他廖前进白活了。

“有些话不说出来,看来今天真就是过不去了。”易存很清楚今天的来人,心里都存在什么样的心思。要么是感谢,没完没了的感谢。要么就是道歉,忏悔...这张饭桌上的人,易存知道都是因为自己,才坐在这里的。

有些话说给了季秋诚、季春堂兄弟。她觉得也有必要,说给老廖和蒋笑楠。不然今后,这几个人一定还会活在愧悔,或是无关紧要的矛盾,或是自我怀疑中。

至始至终,颜易存从没有想过要去指责季秋诚什么。她也从不认为在她和季秋诚的婚姻里,做到了没有丝毫的问题。

只是让她觉得无法接受的是,他们从结合到彻底分手,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仍会影响到身边这么多朋友、同事。甚至曹晴欢全家都成了阶下囚。即便他们是咎由自取,可这样一个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局面,易存却是万难接受。

“老廖,我就拿下乔不叫你廖总了。今天是个机会,我和各位聊聊,我和秋诚怎么能走到今天这步吧。我想各位,也想听听我这个当事人的说辞,对吧?”易存坐了下来,问出这个问题后,没有管其他人的反应喝了口水,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你们可能到现在,都会以为我们走到今天,是曹晴欢的算计是吧?可在我看来,她最多只是点燃了这颗炸弹的导火索而已。真的,我真就是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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