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树下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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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夜幕降临，阿鬼的耳旁传来了老人悠然的低喝声，这声音似道音，给人一种定而后静，静而后安。又像是佛禅，让人远离喧嚣红尘里的繁华起落，大喜大悲。
那是真正穿透灵魂的梵音，在升空的刹那，透亮成照耀虚空的万里青光，让阿鬼心神俱震！
“与天地兮比寿，与日月兮齐光。”
“昔余梦登天兮，魂中道而无杭。”
……
这一刻，在少年的眼中，老者身影似乎与古代圣贤重合在了一起，一样的富有书生气，一样的蕴含圣人德。
随着他一声声低喝响起，阿鬼在老者身上第一次感受到了一股煌煌大日般的浩然正气，这股气息如蛟龙出海，敢于日月同辉。
“在我看来，这不仅仅是古圣之言，立身之本，更是我们一生所追求的道心，亦是人之本心。”
“古之圣人，天下若乱，则金戈铁马，逐鹿天下，血溅三尺亦要逆天而行！”
“反之，若天下太平，则隐于市井，讲圣贤之道，育桃李英才，世人皆安其乐，这叫顺天而为！”
“但在我看来不管是逆天，还是顺天，通通都是屁！唯心之道至真至纯！”
“天地悠悠，心若葬圣，滚滚洪流，时空长河，不见来者，教化世人，自证天地，证本心……”
老者的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沉，下一秒又转为疯癫，气息忽正忽邪，让人难以捉摸。
随着最后这三个字的传开，此刻的老者须发飘飘，眼眸越发明亮，全身上下竟流露出一股独特的气势，这是阿鬼从未看到过的气势！
这是一股似乎带着古代圣贤的气势，一股仿佛来自古代大疆历代圣贤的意志，透过老者的话语，于现时代，在阿鬼的耳旁轰然回响！
这一刻，阿鬼的耳旁，宛如洪钟敲响，灵魂震颤，竟深层次触动了他的内心意识世界！
这对于阿鬼来说，是一次天大的机缘！机缘巧合之下竟让他心境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蜕变！
在这股回音震荡下，阿鬼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内心世界似乎发生了些许奇怪的变化。
随着一句句震耳欲聋的圣贤之音传来，阿鬼最明显的感觉便是自己的内心世界突然变得明亮起来！
以前阿鬼的内心世界如同一方浩瀚无际的混沌，只有一片雾海沉浮，如今这一刻，竟然有一个方圆三米的小型空间在雾海的旁边出现！
“这是……一层薄薄的隔膜将外面漆黑的意识混沌分隔开来？”
意识世界内，阿鬼明显感觉到了一层隔膜的存在，似乎正是因为它的存在，隔绝了雾海，才会生成这个小型空间。
这座小型空间内除了自己的一道虚弱的意识之外，竟空无一物。空间外，则是望不到尽头的茫茫雾海。
不知是否是错觉，每次望向雾海时，他都隐约感受到一股来自雾海深处的波动！在这小型空间诞生的那一刻，这股波动愈发明显了！
“看来。这片雾海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阿鬼内心思索道。
不过眼下看着这个小型意识空间，他有种预感，这仿佛一个种子，逐渐生根，最终会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
除此之外，变化明显的便是那只沉寂已久拥有四条悬臂的眼睛。
自从本体残魂消散后，这四条悬臂便跟着沉寂了下来，虽然与阿鬼缓慢的融合，但融合的过程却极其缓慢。
直到这一刻，四条悬臂欢快的旋转，
似乎与阿鬼融合的速度加快了不少，阿鬼的右眼原本如细丝般的根须此刻也疯狂生长！随着悬臂的生长，他再次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力量。
“吞噬之力增强了？”阿鬼内心欣喜若狂。
他明显的感受到那股力量变得强大了不少，仿佛要不了多久就会真正的吞噬别人的灵魂！
这可是这只邪眼附带的神通！这种神通他不知道今后会演变成什么样子，愈发的好奇。
即便如此，这次心境的蜕变也对阿鬼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似乎只要他愿意，他的意识就可以自由的穿梭于现实世界与内心世界之间。
而且每当他在内心世界多待一会，一股来自于意识空间里的莫名力量便会充斥着他的全身！
虽然阿鬼还不知道这股力量是什么，但在这股力量作用下，他的意识似乎能够清晰感受到现实世界周围五米范围内的一切变化！
这种感觉好奇妙，阿鬼也说不清楚，仿佛五米之内，所有的事物都出现在了他的内心世界。
空气中流动的风，地面上的沙石，桌子上摆放的茶壶，哪怕是孙老头的虚影，也都出现在了他的意识世界内！
阿鬼相信如果他的体内空间再次蜕变，哪怕是现在他的周围多了一粒灰尘，他都能够清晰的感受到！
阿鬼不知道的是，他的心境此刻已经到达了凡境大圆满！距离形成道心也只有一步之遥！
道心境，是心境的第二个境界，凝聚道心后，会让修仙者更快的踏入道神境！甚至在突破过程中没有任何瓶颈，这让无数天骄都为之动容，只可惜道心的形成很难完成！
因为心境的修炼最为虚无缥缈，本就让人看不清摸不着，往往只有生死存亡间，心境才会发生蜕变，可是即便是这样，也极少有人做到。
道心分为九品，一为始，九为终！至于心境的第三个境界，便是由心化境，也就是传说中的心灵之境！
传说在心境之境内，能创造一个世界……一个与现世一模一样的世界！
阿鬼有一种直觉，如果他的心境再次突破，他的意识空间会再次扩大，甚至会发生某种质变。
唯一让阿鬼感到可惜的是即便他的意识增强了那么多，可他还是无法感到空气中的灵力波动，哪怕只是一丝……
院落内，此刻的阿鬼安静的站在那里，竟久久未曾动弹，老人并没有太过在意。
直到许久以后，他才接着说道:“鬼儿，既然丑婆待你极好，你又何必太在意你的出身呢。”
阿鬼闻言，小脸带着茫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大疆的夜晚，夜空下繁星点点，一轮皎洁的月亮挂在天幕之上，撒下片片星辉，闪耀人间，格外的美丽。
此刻院落内，只剩下老人独自的喝着茶，阿鬼在不久前便被丑婆赶回家吃饭了。
“命数超脱七的存在为何身体如此孱弱，竟完全无一丝一毫的性灵波动？”老者有些不解的疑惑道。
“即便是需要时间觉醒，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该觉醒了啊，还是说当年是我弄错了，小阿鬼本身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
“难道这么多年下来，我都白等了吗？可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啊……”
老者看着眼前的茶树，神色有些黯然。这一刻，他似乎瞬间苍老了许多，原本雪白的头发，竟有了些衰败之色，变得有些枯黄。
“也许……这便是我的命数，想不到我给别人算了一辈子命，到头来却算错了自己的命数。”
老人叹了一口气，缓缓闭了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