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贵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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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把灰扑扑的断剑，是当年一个寡妇为了报恩赠予了孙老头，这把断剑不知被尘封了多少年，历经了多少颠沛流离……
这一刻，这一天，在这个简陋的院子里，被一个少年渐渐揭开了面纱，露出了久违锋芒！
“太阿（ē）是由大成王朝一位赫赫有名的铸剑师工布于昭王在位五十二元鼎丙午年铸！此剑长四尺三寸，剑重九斤七两七铢！”
阿鬼此刻没有嬉闹，明亮的眼睛流露出一阵狂喜，认真的聆听，因为他感觉到，这将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触到什么是仙！
小鱼似乎有些诧异，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这份心性倒是令它也有些刮目相看！
它不知道，这些年来，阿鬼的内心深处对仙到底藏着一份怎样的执着，自从富贵走后，这份执着就更加深刻了。
富贵命，阿鬼道，虽然它不清楚眼前少年的道是什么，但它却有一种直觉，少年道成之日，必定会让世人惊叹！
“当年昭王命令太师胡风子到百越之地，寻找一个叫工布的铸剑师，求他铸造宝剑。”
工布，具体样貌不详，只知他是一位剑痴，平日里爱铸剑，喜欢收集天下各种名剑，是世人唯一知道的闽族匠人。
闽族，一个极度神秘的种族，不管是何年代，一族只允许一人出世！即便是大成王朝最鼎盛的时期，也只有工布一人行走在世。
胡风子虽然只是一名女子，却有着不输于男子的才智与谋略，为人大度，心胸开阔，深的昭王的器重！
“一介女流，竟也可贵为王朝太师？”阿鬼诧异道。
“胡风子不光是王朝太师，而且传言她还是一名半步圣人！”小鱼深深地看了眼少年，惊叹道。
“半步圣人！何为圣人？”阿鬼不解的问道。
“圣人，它是一种境界，也是一种象征，一代王朝也不一定出现一个！”
“历史上也不曾记载过，流传下来的也只是传说，但有人推断，这个境界或许真的存在！”它娓娓道来。
“圣人境界？与那些仙族之人相比如何？”阿鬼又问道。
“萤光之火岂能与皓月争辉！不可同日而语！”小鱼不屑得说道。
听到此处，阿鬼不禁暗暗心惊，人族原来也可以如此强大，只不过他却忽略了成圣的艰难，这种艰难甚至比传说中的凡尘化仙，脱胎换骨还要艰难太多太多！
纵观整个天圣王朝，一千多年来，依旧无圣，还需要去借助仙族，依靠神庙传承，才得以延续下去。
胡风子不愧为辅佐了两代君王的王朝太师，她竟然真的于市井之中找到了工布！
那时的工布相貌平平，中年男子模样，脸上长满了胡渣，身穿粗布麻衣，在一个铁铺打杂！十分的不起眼。
铁铺主要打造生铁，然后送去新妟城，也就是当时大成王朝的第二国都。
生铁送达后，再由专门的王朝工匠进一步打磨铸造！
因此一把上好的利剑，从出炉到成形，会经过很长的一段工序！也只有这样，才可以铸成世界上最好的宝剑。
也才能更好的捍卫大成的万里疆域！
站在铁铺外，胡风子偶然注意到，别的铁匠打造生铁，往往要用大锤敲打上数十上百次，而那个男子却只敲打六次！
六次之后，生铁入水池，顿时乌光阵阵，格外神奇！胡风子看到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前突然一亮，
连忙上前。
她竟不顾铁铺的嘈杂，也不顾及丝毫太师的威仪，俯首跪拜，以下士之姿态，诚然道:“三年前，昭王命在下寻师，索性今日得见！幸不辱命！”
她平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许诺道:“昭王诚邀您为其铸剑，剑成之日，王曰此生必不再昭回！凡是大成子民遇之，当以天师之礼相待！”
可让人感到奇怪的是，那名铁匠男子闻言，神色依旧坦然，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连看都没看胡风子一眼！
待生铁凉透以后，从池水中抽出，拿起铁锤继续不停的敲打，十分专注。
六次之后，生铁再次入池，依次循环往复……
整个铺子，随着当朝太师的俯首一跪，随着众人的噤若寒蝉，只剩下了一声声的打铁声，再无其它！
许久之后，铁匠拿着那块打好的生铁，十分仔细的看了又看，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生铁乃是取自巍山脚下的马口铁，入山溪的池水打造而成，不过要想铸成剑胚，还需要融入上好的铁英！”尔后他才慢吞吞的说道。
中年男子说完，便将此生铁递给了铁铺的老板。
老板是个小老儿，见过不少世面，在胡风子进来的瞬间，他便知道自己的店铺来了一个贵不可言之人！慌乱之中立马跪了下来，丝毫不敢接这块泛着乌光的生铁！
他额头冒着冷汗，眼前的中年男子他不认得，只知道是前些天店里伙计招来的劳工，可他认得那跪在地上的女子啊！！
那还是他有一次进新妟城为朝廷送货，路过城门口时，便看到无数禁卫军，簇拥着一道身影从城内走来。
这道身影所过之处，不管是黎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全都颤巍巍伏膝跪拜，当时还把小老儿吓了一跳！以为要打仗，慌不择乱的躲到了马车底下！
后来他才听说，那是当朝太师出行！那道熟悉的身影也就是他眼前的这位，胡风子！
中年男子不以为然，便将这块生铁轻轻地放在了桌案上，随后这才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胡风子，有些诧异的问道:“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在下曾有幸，师从一目大师，大师曾说他有一好友，此人好铸剑，好打铁，好隐市！”
“所铸之剑，吹毛断发；所打之铁，乌光阵阵；只是其所隐之市，却嘈杂无比！”
“一目大师曾有幸见过此人打铁，其打铁手法怪异，六次一息，息息不绝，叹而惊奇。而这间铁铺，唯独您是这种手法！”胡风子如实回应道。
“一目那老家伙吗，他年纪都这么大了还惦记着我，为老不尊啊！”男子语气清淡，声音却出奇的好听。
说完他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胡风子，认真道:“你很不错，有你在也算是大城王朝之幸，既然你不惜为我下跪，那我为昭王铸一把利剑又何妨！”
“您贵为闽族匠人，完全值得在下一诡！在下先替王上谢过天师，王上说若天师在铸剑上有任何要求他都会满足！”
“哪怕是……举全国之力！！”
胡风子诚然说完，依旧恭敬跪在地上，丝毫没有因为工布的夸赞有丝毫怠慢之意。
因为她知道，有些人生来就贵不可言，王上如是，此人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