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个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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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寂静的夜晚, 桑染却听见了尤为激烈的心跳声。
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竟然一时之间发不出任何声响，但薄荷香味却在此刻将她的心神都安抚, 仿佛最后一丝躁动也被抚平, 再掀不起波澜。
“问题回答对了，我就放开你。”纪云疏如同一个循循善诱的老师，尾调微微扬起，带着别样的勾人，“信我的话就点一下头。”
桑染一面惊讶于纪云疏能够猜出来, 另一面也对于他的后一句话感到震动和混乱。
她心脏怦怦直跳，缓了几秒后，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纪云疏勾唇轻笑了声，随即说话算话地松开了怀抱。
但下一秒, 他却牵住了桑染的手，“我们继续散步。”
桑染呼吸一滞，却呆愣愣地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前走。
“今晚的星星很亮。”纪云疏笑着说道，“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好看的夜空了。”
桑染顺着他的话抬起头，夜幕中缀着很多颗星星, 有些围绕在月亮旁边，各自发着光，却又彼此映衬。
她轻声回答：“是很美。”
“其实这样的夜空我看过很多次，但以前我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纪云疏的目光此时也落在桑染的脸上，一双黑眸却比繁星还要明亮璀璨，“可能是因为和不同的人看。”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无法令人忽视。
桑染不想多想，却没办法不多想。
“我以后应该不会再参加综艺了。”纪云疏轻笑着开口。
桑染连忙问：“为什么？”
纪云疏勾唇笑道：“只有我一个人的话会很无聊。”
这一晚，桑染睡得很安稳, 仿佛扫除了所有阴霾，让她的状态也恢复到了最佳。
节目组采访她的时候也着重问了她的身体状况，“现在感觉怎么样？”
桑染眉眼弯弯地回答：“我已经完全好了，谢谢关心。”
“关于昨天拍摄的内容，你不用担心，我们很满足。”导演怕她自责，也笑着说道，“虽然你生病不应该是值得开心的事，但对节目来说却拍到了最好的素材。”
桑染心里最后一块大石头落下，明显也松了一口气，“我昨天昏昏沉沉的，光顾着睡觉了，担心出来的画面都不好。”
“虽然你在睡觉，但有些人没闲着啊，纪云疏昨天忙了一整天。”
桑染抿唇问：“他昨天是不是很辛苦？”
“也还好，就是去超市买菜，然后又去了诊所去询问发烧的事，还买了很多药回来。后面看你睡觉的时候不停流汗，来来回回给你擦了好几次。”
桑染震惊地睁大了眼睛，“我睡觉的时候他进来过吗？”
导演点点头：“我们也担心你的状态就跟着他一起进去了，你烧得脸颊通红，浑身冒汗，他甚至想直接抱着你医院了，然后被我们拦住了。之后就是不停给你擦汗，甚至隔十几分钟就测一下你的体温，也幸好你的体温一直是往下降的。”
这么多信息一下子塞进桑染的脑海里也让她分外复杂起来，她完全没想到在她睡着的时候，纪云疏竟然做了这么多事。
桑染没能立马理清这些混乱思绪，但却坚定了一个想法，无论纪云疏有没有演戏的成分，他对自己的照顾都不是假的。
她不应该听信网上的那些言论，至少自己是切实体会到了纪云疏的细心和体贴，更不该妄加揣测别人的行为。
“最后一天了，有什么感想吗？”
桑染从自己的思绪里出来，对于这个问题，她早已有了答案，“很开心能参加这个节目，本来以为对于什么都不懂的我来说应该是很艰难的，但我一路上获得了很多帮助。”
她声音微顿，继续说道：“尤其要感谢云疏，如果不是他，我可能没有那么快适应拍摄的节奏。能在节目里与他再次相遇也是一件开心的事，也谢谢所有喜欢桑树cp的观众们。”
最后一个拍摄地点是纪云疏定的，桑染并不知道是去哪里，尤其是她的眼睛此时被蒙着眼罩。
她在节目里一共被蒙了次眼罩，第一次是定搭档的时候，第二次则是去桑辞的公司，而这第次也将会是最后一次。
因为每次都有大事发生，所以这个最后一次也令桑染格外紧张。
“你不会要带我去什么蹦极场所或者鬼屋吧？”她心里满满的怀疑。
纪云疏无奈笑了声：“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吗？我可没那么坏。”
桑染抿了抿唇：“我就是担心最后一天，节目组会故意弄些很刺激的任务。”
她话音刚落，车子也刚好停下。
纪云疏笑着说：“到了，我们下车吧。”
桑染被纪云疏牵着下了车，但心里依旧突突地跳，她太害怕即将摘下眼罩而会发生的情景了。
“是你自己摘下眼罩，还是我来？”纪云疏声音含笑地问。
桑染心里没底，咬了咬牙说道：“你帮我吧。”
纪云疏便来到桑染身后，轻轻帮她摘下了眼罩，随即低头靠近说道：“染染，睁开眼睛看看惊喜。”
桑染害怕是惊吓，所以一点一点地睁开了眼睛，但面前并不是她想象中的任何一个场景。
熟悉的学校大门瞬间将她的回忆拉回了高中，她完全没想到，纪云疏带她来的地方竟然是他们的高中学校。
“你怎么带我来这里了？”她诧异地问。
纪云疏站在她旁边，垂眸与她对视，“因为是我们最初认识的地方，当然要过来故地重游。”
桑染的心跳蓦地漏了几拍，避开眼神后便说道：“这里变化很大，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以前的影子。”
纪云疏微微勾唇，问道：“要不要进学校里面看看？”
“可以进去吗？”桑染有些迟疑，毕竟是学校，他们现在算是社会人士。
纪云疏轻笑着道：“当然可以，节目组提前沟通过了，而且今天是周日，学校不上课，你忘了吗？”
桑染恍然，这才想起来今天是星期天。
等二人进了学校，左手边是宽阔的大道通向花园和操场，而右手边竖立着几栋教学楼，墙体颜色褪去，斑驳不堪，显然很有岁月的痕迹。
“好像和记忆里没有多大的变化。”桑染左右顾盼着，仿佛在寻找记忆里的东西。
最后，她来到了校门口不远处的展示栏前，笑眯眯地说道：“我记得当初每个年级的优秀学生都会有光荣榜，会放一张照片在这里作为展示。”
纪云疏扫了一眼现在的光荣榜，便垂眸看向了桑染，随即笑着说道：“我记得你在。”
“你也在啊！”桑染还记得那张照片，明明都是红底的两寸照，为什么有些人的照片会好看成那样，“当时好多女生都把你那张照片拍下来，甚至大家还在调侃，说等到换下来的时候提前去偷。”
纪云疏唇角微扬，“看来那张照片很一般。”
桑染下意识便反驳，“怎么会，那张照片惊为天人，很多人都喜欢的。”
“但那其中不包括你对吗？”纪云疏声音含笑地问。
桑染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纪云疏长叹了一声，“所以那张照片不怎么样。”
“不是的，我那时候也关注了的。”桑染纠结了好久，最后还是说了出来，但立马便多加了一句解释：“人都会有好奇心的。”
纪云疏无声笑了笑，却也没说他做了和其他人一样的事。
过了通告栏往左是一个花园，花园里安排了很多椅子，这里经常有学生趁着还没早读的时候过来晨读。
而花园后面是篮球场，也是学校的热门场所之一。
球场外的水泥阶梯经常是坐满员的状态，因为这里经常会进行一些篮球比赛，尤其当有学校热门人物打球的时候。
“没想到篮球场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纪云疏在楼梯上坐下，也不由笑了起来，“我以前经常在这里打球。”
“我知道。”桑染也跟着坐下，她甚至能回想起那时候的盛况，“每当你出来打球的时候，周围都坐满了人。”
她曾经远远地看过一次，那是她第一次知道纪云疏如此受欢迎的原因。
恣意张扬的少年在阳光下奔跑，含笑的眉眼璀璨明亮，就连额角的汗水都折射出耀眼光芒，那时候他是每个女生心中的白月光。
即使桑染内心再想否认，但她那时候也多分出了一分心思去关注纪云疏。
不管是球场上的他，还是上课被老师喊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无论何时，他总是沉稳自信，仿佛对他来说没有什么难题。
他太耀眼了，耀眼到有些心思只敢藏于心底，甚至刚刚萌芽就会被掐断。
纪云疏的目光落在桑染的侧脸上，嗓音淡淡地开口：“你还记得高开学和班的那场篮球比赛吗？那次我本来是不想去的，但班主任说让大家都放松放松，所以让全班同学都去加油。”
“我知道那次！”桑染眉眼一弯，“你带领其他同学赢了比赛，班主任特别开心还请了全班吃冰淇淋。”
高中话题对二人来说有太多共通的地方，聊着聊着便忘了时间。
离开学校的时候，纪云疏提议：“要不要在这里拍张照片再走，正好可以留个纪念。”
“我们合照吗？”桑染有些迟疑。
“不然呢？”纪云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还想撇开我啊？我记得高毕业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合照，现在正好弥补这个遗憾。”
桑染微微一怔，还未等她开口，纪云疏已经先一步牵住了她的手。
他神色含笑地说道：“染染，怕你误会，但这里也不是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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