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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纯粹且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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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浔紧闭着眼。他以为,他上升到现实后就已经摆脱了鲸鱼梦境,实则不是。

联系一旦建立就很难消除。就算是绳子相互拉扯,也会在两个人身上留下痕迹,不是吗?

只不过他与鲸鱼梦境的联系相当于更难消去的痕迹,就像是溃烂发脓的伤口。

林青浔不知道该为此感到高兴还是痛苦。有了一层联系,他下次可以更快地感应到它。

但是,在联系不消除的这段时间里,他怕是不能睡个好觉了。

他罕见得做了一个梦。在一片深蓝但并不算黑暗的水域里,有一只鲸鱼在游来游去。

林青浔看不清鲸鱼的具体模样,只能看见一团朦胧的身影,就如同一团深色墨水。然后深色墨水发出鸣叫。

“喂。”张哲光从背后推了推林青浔。

“吃饭吧。”

“唔……谢谢。”林青浔眼皮都没抬就把盒饭接过去,也不怕烫死。

于是林青浔闭着眼吃完了整顿饭,仿佛这般自己就还在睡觉一样,只不过在梦里吃了顿饭。

自我欺骗的一种。

叫人喂饭这种事他还干不出来,怪羞耻的。

“如果真不舒服,就请假吧。”张哲光对林青浔还是很照顾的。

张哲光当然不知道林青浔的作死行为,只当是林青浔洗头发时忘记吹了,然后带着湿头发入睡,结果着凉了。

该说不愧是入梦师,对梦境相关方面有种天然的适应性,所以林青浔恢复得比想象中快多了。

懂了,下次还作死。

下午,林青浔就已经恢复原样了。一到下班时间,他就溜了。

事实证明,有个在研究院的朋友就是好啊。

法伦齐听完他的讲述,对他的行为表示赞叹和震惊。然后他听完林青浔的要求后,沉默了。

“我可以试试。”思索了半分钟后,法伦齐露出一个兴奋的笑容。

这代表有短时间内成功的可能。

其实法伦齐和林青浔很像,所以两个人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走到一起当朋友。

林青浔很纯粹,只痴迷于梦境,别的怎样都没那么有所谓。所以从另一方面来说,他很极端,注定无法与大众相合。

而法伦齐喜欢做研究。虽然研究这东西比单纯的入梦难度高多了,但奈何法伦齐这人就喜欢挑战高难度。

“我也喜欢创造各种发明。”他曾说。

“而且,很有趣啊。”显然,法伦齐和林青浔一样有着隐藏乐子人属性。

“谢啦,明天下班后来找你。”林青浔说道。

“嗯,林青浔,帮我留意一下这几种类型的梦境,我做研究要用。”法伦齐“唰唰”在纸上写出一长串字,龙飞凤舞。

说好听点,叫法伦齐式自创字体,说直白点,就是个狗爬字。旁人来了说不定会以为这是随手乱画出的线,加密性能极佳。

但林青浔与法伦齐好歹认识有两年多,凭感觉也能猜出来说的是啥。

“我把梦境编号写给你,你自己办手续去借吧。”林青浔说道。

法伦齐不介意平时给他当当工具人,他也不介意给法伦齐当工具人。反正法伦齐热爱研究,他热爱入梦,两个一搭正正好。

法伦齐震惊地看着林青浔把编号写满了一张纸,并且还有继续往下写的趋势。

“我去!这么多你怎么记住的!”

林青浔瞟了他一眼:“只要去过的梦境,编号我都记得。

不得不说林青浔的字比法伦齐要规整不少,一看就是高中被老师催着练字了。

“牛啊!”,法伦齐说道,“不过,有没有不是对策局管理的那种梦境,就是——”

“哦,我懂了。”法伦齐想要没有被登记在册的梦境。

“你又要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了?”

“靠,你还有脸说我!你自己不是干的快乐得要命吗?!”法伦齐大喊道。

“我不快乐。我悲伤死了。我可为难了。”林青浔故作痛苦地说。

“而且也不算违法,顶多就是乱纪。”目前看来,就算自己隐瞒了鲸鱼梦境,对案子的侦破也没有很大影响。

“哦对了,接我一下你的权限,我要拷资料回去。”林青浔想起鲸鱼。

“行,A级以下随便拷。”

最后林青浔拿着个优盘回去了,至于资料有什么用,他现在还没想到。只是直觉催促他应该这么做,所以他就做了。

就是如此简单。

法伦齐在第二天就把梦钥改造好了。梦钥连接的是林青浔脖子上的白方块梦境。

据说,改造的难度不大,甚至他连夜都没熬就搞定了。

作为回报,林青浔把自己以前注意到的几个符合要求的野生梦境地点告诉了法伦齐,至于怎么收集回来就是法伦齐的事了。

法伦齐说他要干一件大研究,所以需要一些野生梦境练习练习,林青浔微笑着鼓掌说,你加油吧,哈哈。

大研究,意味着要耗费很多心血,以及好多好多钱。研究到最后或许只能得到一个派不上什么用场的坑爹玩意。

研究嘛,有时就是这样。

在法伦齐的强烈要求下,林青浔在研究院进行了第二次同调。

“你要是快死了,我还能帮你抢救一下。”

“你?指望你,不如指望一条狗。”林青浔说道。

“如果我真出现什么意外了,你就给我哀嚎几声,嚎得越有感情越好。”林青浔懒洋洋地说道。

他躺倒椅子上,以一种舒服的姿势准备入梦。

“一看你就很有经验,给自己立了一个反向。”法伦齐说道。

“闭嘴吧你!”

这一次感应比之前要顺利不少,导致在林青浔发现鲸鱼梦境时,他的第一想法不是“太好了找到了”,而是“就这!这么容易?!”

林青浔有意控制自己不要太过沉浸,不要沉溺在醉酒般的朦胧快感中,不要被梦境拉扯过去。

保持绝对的理智与清醒,在梦境与现实中摇摆。

做个不够恰当的比喻,梦境是海洋,现实是陆地,他现在站在靠近海洋的沙滩上,浪花冲刷着他的脚踝。林青浔可以俯身去拾贝壳,也可以随时离开海浪的冲击范围。

第一种方法确定成功了。法伦齐认真地拿出个小本本写对林青浔的观察笔记,毕竟是他改造的。

他甚至比林青浔本人还关心是否成功。

然后林青浔开始尝试另一种方法,反正有第一种方法兜底,不怕。

将意识分割,想象有两个人在自己的身体里。一个无喜无悲,一个饱含热情。

无喜无悲的那个去与鲸鱼梦境,而饱含热情的则要及时把无喜无悲的自己拉出来。

不行,一个可能拉不动,需要分割成更多的人。

他将自己分成两个人,实际上他是将自己在不同时刻的不同表现分化出来。

人类是复杂的生物,林青浔一直这么认为。

他们由各个侧面组成,而每个侧面在不同的情况下又会反射不同的光。

他现在要把自己的不同侧面分割。

于是林青浔开始了对自己的分析。

自我解剖。一次,两次,三次……

半小时后,林青浔睁开双眼。

梦钥没有派上用场,他已经成功了。

“谢谢了,梦钥我不需要了。”林青浔平静地说道。

法伦齐撇撇嘴,接过梦钥。

接下来几天的生活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林青浔每天完成外勤组的工作,入一个又一个梦境,写报告,还得去特异局帮忙。

几个案件的调查还在进行中,虽然信息搜集了不少,但迟迟没有突破口。

对于怨鬼的搜寻进展也十分缓慢。

林青浔出席了一次又一次他们开的会议,听着他们乏善可陈的报告昏昏欲睡。

有时候他一抬头,看见白板上的自己的照片。明明外貌没怎么变,林青浔却觉得无比陌生。

那真的是自己吗——他偶尔会有这样的错觉。

但他很快就会抛弃这种想法,投身到梦境中。

特异局没有太需要他的地方,而他处理事情又快,通常不需要加班时他就溜了,然后再去事务组入个梦。

一如以往。

在工作摸鱼和回家时,他就会把意识分割,去追寻鲸鱼梦境。然后他在地图上标记鲸鱼梦境出现的位置,希望找到它的游弋规律。

鲸鱼梦境与他的联系变深了。

然后终于,他在梦中看见了鲸鱼的模样。巨大的,眼神充满悲哀的鲸鱼。

背部是墨蓝色,贴近肚皮处是颜色偏亮的蓝,肚皮是白色。身上有棕色的斑点,而它的尾部边缘则是暗红色。

鲸鱼的头上长角,角上布满奇异的花纹。而额头上还有第三只眼。

林青浔打开拷的资料,寻找起来。里面鲸鱼资料图片多得要命,毕竟世界上的鲸鱼种类那么多。

他先从灵兽的角度来寻找,没一会就找到了一个相似的。

但很快,林青浔又找到另一个相似的。

一个接一个,全部筛选出来也有几百种了。

所以他需要更多的细节,他必须更加仔细地看到那只鲸鱼才行。

你在悲哀什么呢?

梦醒时,林青浔想道。

又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怨鬼没找到,反倒是第四具尸体找到了。

黄婷美的女友孙清莹已经确定是被怨鬼杀死的,她的身上也没有怨气残留。

第四具尸体是在小区草丛发现的,这次尸体比前几次要惨烈一点,但还是能确定是同一个怨鬼干的。

第二天,第五具尸体被发现在家中。

特异局上下气氛明显紧绷起来,索性突破口终于找到了。

“田队!”小马一个激动,差点连人带电脑摔倒在地。

“三年前!是三年前的一起事故!”

“哈哈哈哈哈哈总于让我给找到了!他们都是!哈哈哈!”小马兴奋地开始胡言乱语。

“冷静点,慢慢说。”田明英说道。

不远处的谭宗玲抬头,默默地听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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