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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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说了……”
山姆耳朵蠕动，听到背后有脚步声走来，果断挂断了电话。
回头。
迎面走来一名穿着淡黄色枫叶衬衫的亚洲人，黄皮肤，黑长发，浓眉，黑灰色的胡渣……等等，亚洲人，黑长发？
他下意识挑了下眉毛，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起这个丸子头。
令山姆感到奇怪的是，这个亚洲人眼神极度冰冷，始终盯视着前方，完全忽视掉有他这个“路人”的存在。
难道我身后有什么东西么？
他下意识回头。
异变乍起。
一股血箭飚飞出来，染红了旁侧小便池上的白色瓷砖。
山姆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冷静到可怕的亚洲人，对方的眼神仍旧直视着前方，直到脖颈伤口飙飞的鲜血滑落带来阵阵温热，他才反应过来，本能抓向那把餐叉。
电光火石之间。
丸子头男子左手猛然薅住他的头发，用力抓向一边，右手快速爆刺，噗噗噗，鲜血如柱状喷涌。
疯狂插刺的瞬间，他的表情终于发生了变化。
先是眼角开始抽动，接着是颧肌、咬肌、上唇方肌不受控制地发抖，像是个变态杀人狂，又像是精神病院里那些发病的病人。
“咯……咳……”
山姆布满血丝的眼神，随着喉咙与伤口飙射的鲜血快速暗淡，只能无力地乱抓着对方的脸，最终咣当一声，栽倒进厕所便池里。
解决完毕。
丸子头男子将餐叉揣入兜内，从尸体摸出手机，解锁，转身走向卫生间的洗手池，看着镜中的自己，右手滴答着鲜血，头发潦草，脸上也被山姆蹭得满是血痕，嘴唇颤抖。
他猛地贴了上去，鼻尖距离镜面只有几毫米。
发抖的嘴唇瞬间停止，眼神再度回归冰冷。
扭开水龙头。
用带血的右手捋了下脸，迅速转身，快步离开卫生间。
机场二层大厅休息长椅。
“戴维昨天还在电话里跟我发了火，杰米，你说他会不会不让我再继续管这个案子了？”
一名金发碧眼，三十岁左右的白人女子满脸愁容。
“别多想了，吉莉安，你老老实实去迪拜转机，我会继续留在这里跟踪那个马尔科，我们现在至少掌握了他与罗奥反叛军接触的证据……”
一身灰色休闲装的杰米，正开口安慰着。
忽地。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吓得吉莉安急忙扭头，便见到一个身穿淡黄色衬衫，扎着丸子头的亚洲人，一屁股坐在了旁边。
“不好意……”
“姜宋源，前韩国knp868特工队反劫机组战术指挥。”
丸子头男子倏然打断了吉莉安，从兜里掏出两个电话摆在对方面前，手指滑动，眼神却始终直视前方，语气极度冷静：“我有确切情报，预计39秒后，会有暴徒袭击机场，我决了内应，这是证据，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吉莉安刚想让这个疯子滚开，可很快就被手机中那一张屠村的照片吸引：“你这张照片是从哪……”
“我拍的，我知道你们在调查这张照片里的人，想要它，就得跟我合作，吉莉安，杰米。”
什么！？
听到对方无比精准的说出任务以及名字，吉莉安与杰米的眼中早已被震惊所填满。
可以确定的是，她从未见过这个陌生的亚洲人。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到底是谁？韩国警察厅？还是国家情报院？”
“32秒。”
姜宋源突然转过头，面瘫一般，但眼神却冷得渗人：“合作，还是死？”
吉莉安被吓了一跳。
两人双眼对视，可见对方湿漉漉的脸上有粉色的水珠顺着脖颈流下，最后晕染在粘有红色污渍的衬衫衣领上。
那是……血？
“31秒。”
突然开口的声音，把吉莉安拉回了现实：“我们怎么合作？”
……
莱德机场外。
“嘿，科恩，你的内应怎么说？”
酒红色mpv车内，光头纹身黑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我到底还杀不杀？”
科恩没有回答，手指轻轻敲击着扳机护环，黑色面罩下，那双红褐色的瞳孔变换了几秒。
“19秒，科恩”
司机凯里忽然开口提醒，行动时间已过。
“山姆说没问题，计划不变，凯里，开车！”
凯里当即踩下刹车，扭动钥匙，发动机“轰隆”一声燃起，“坐稳！”
话音刚落，轮胎便发出挠地的摩擦声，车头野兽扑食般，徒然窜出！
300米的距离，满脚油门不过十几秒的时间。
眼看着机场大厅近在眼前，凯里一脚急刹，车内全员身子向前一栽。
“行动！”
科恩一声令下，前后车门“哗啦”一声滑开，就在豁牙伊莱亚斯拎着m870霰弹枪准备跳下车的刹那。
哒哒哒！
“开火！开火！开火！！”
只一瞬，数发子弹便扫射上来，瞬间打在了伊莱亚斯的胸口上，噗，其中一发子弹穿过缝隙，命中在他身后的另一名黑人的身上。
鲜血噗呲一声，溅满车顶！
“快走——！快走！！”
科恩边趴下身子，一边不断大喊。
凯里这才回过神，慌张地踩着油门，将车驶离机场大门口。
“咳……噗！”
“伊莱亚斯！坚持住！”
鼹鼠汉克扶着豁牙黑人，可他只咳了两声，身体就瘫软下去，彻底死亡，“该死！科恩！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机场会有埋伏！山姆不是说……”
讲到这里，他忽然瞪起眼珠子，“难道山姆叛变了？”
“如果山姆叛变，警察跟政府军真的埋伏在机场，你觉得我们还有命离开么？”
科恩回头吼着，接着又道：“有可能是山姆打电话被某个联邦警察听见，有可能是那个亚洲人知道我们会追过来杀他，总之，这一轮交火，在提前打埋伏的情况下，都做不到火力压制，说明机场内缺乏有效的行动指挥，从战术角度上，毫无变化！”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面对汉克的质问，科恩冷静地回答道：“伊莱亚斯死了，缺少一号正面强攻，我们只能从侧面渗透进入，先炸变电站，破坏监控，一但进入航站楼，那些没受过专业训练的联邦警察绝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说着，他回头看了一眼另一名腹部被打伤的同伴：“伊夫，你受伤了，留在车内跟凯里去一层大厅佯攻，尽可能地牵制机场警力。”
“好……”
伊夫虚弱地点了点头。
轰隆——！
一声炸响，变电站被毁。
“快！绕到东北方向，从垃圾口进入，那里距离监控中心最近！”
科恩指挥着剩余佣兵，待车辆拐到航站楼垃圾管道内后，迅速下车，哒，一发点射，打掉了监控探头，“下车！”
汉克、光头纹身男、西奥多纷纷忍着作呕的本能，跟他钻入满是酸臭的垃圾道内。
进入航站楼。
潮湿的走廊内只剩下应急灯源。
这回科恩亲自打头阵，他举起手臂，前后做劈砍动作，队伍当即变成单纵队，沿着墙边快速摸向监控中心。
到达门边，他伸开手掌，队伍立停。
此刻，门内还有工作人员正在说话，汉克这才松了口气，一切正如科恩所说，机场并未提前警觉，如果真有联邦警署和政府军参与，估计这时候早就在监控中心埋伏好了，毕竟视野在敌我对战中非常重要。
聆听片刻，科恩紧闭指间，伸开手臂，横向身后摆动，像在拨开窗廉的动作。
二号位的鼹鼠汉克心领神会，这是让他“破门”，于是绕过科恩，来到了门的另一边，将枪口对准了门锁。
科恩竖起三根手指，两根，一根。
哒哒哒！
汉克果断扣动扳机，打坏门锁，而早已准备的科恩当即一脚踹开，持枪切角插入，光头纹身男紧跟而至，疯狂扫射。
而汉克和西奥多则留在门口，分别警戒两边。
伴随着枪声和惨叫声，两名工作人员当场死亡。
科恩顺手从战术腰带上摘下手雷，丢在了设备复杂的监控器上，“撤！去楼梯间！”
手雷爆炸，引燃设备线路燃烧，冒出火光。
一二号位的科恩、汉克先撤，光头纹身男紧随而至，最后负责压尾警戒的西奥多刚想转身，迎面忽然枪响。
“有敌袭！”
西奥多大喊一句，立刻开枪回击，可很快就被一发子弹打在了他的大腿上。
“掩护！！”
科恩低声下令，与汉克同时开枪，而光头纹身男则趁机抓着西奥多的手臂，带着他一边开枪，一边后退。
进入楼梯间。
鼹鼠汉克彻底慌了神，“为什么会这样，这帮废物联邦警察怎么可能反应这么快？”
“对方很清楚cqb渗透战术流程，我判断失误了，机场内有战术指挥！”
科恩咬着牙，“西奥多，你怎么样？”
西奥多捂着右腿，脸色惨白，摇了摇头：“科恩，我这条腿废了，你们走吧，我来拖住他们！”
“西奥多！”
汉克不甘地喊了一声，就在几分钟前，这帮兄弟一个个还好好的，可现在却一死两伤。
“快走！”
西奥多一把将汉克推开，旋即自己拄着楼梯扶手，向地下室走去。
“走。”
科恩眼睑抖动，彻底下了狠心，一边冲上楼梯，一边通过战术耳机问道：“伊夫，你们那边怎么样？”
“机场一层只有两名联邦警察，我们跟他们绕圈，可他们不上当！”
“加大火力，离近点，想办法再多引一些人过去！”
下达完最后的命令，三人已然跑到了二楼楼梯间门前，而这时候，楼下忽然传来枪响，接着有惨叫声传来。
准备开门的汉克忽然停手，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科恩，西奥多拦不住那么多人的，你们先走，一定要完成任务，把钱寄给我女儿。”
科恩没有说话。
事到如今，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于是带着光头纹身男，迅速跑进了机场二层大厅。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
机场二层的值机区大厅、柜台、餐厅商铺，甚至连海关边检，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整座机场完全就像空城一样。
科恩眼中闪过一丝强烈的震撼。
怎么可能！
从预判袭击的短短几十秒内，不但集结了所有机场武装警力，还将所有人员、旅客全部安排妥当？
如此强大的临场应变能力，执行力，这个战术指挥到底是谁？
是神么？
……
……
“呼哈……”
顾几打了个哈气，刚睁开眼，肚子就咕咕叫了一声，一股强烈的饥饿感瞬间涌上心头。
“呦呵，公鸡打鸣，挺准时啊！”
高博碰巧也刚醒，隔着上铺听到动静，随口调侃了句。
“滚犊子，赶紧起来洗漱。”
顾几本想伸脚踹下高博的床板，却发现自己浑身有气无力的。
不应该啊？
昨天晚上不是刚强化过骨骼肌运动么？
他赶忙调出了游戏角色面板。
【骨骼肌运动】：13.7＋0.8（强化剩余所需时间：59小时48分23秒，提前强化所需：5.98危机点）
什么？！
一开始，顾几还以为是自己饿花了眼，看错了。
可当他仔仔细细读了好几遍数字，才发现并没有错，一晚上过去，强化时间非但没有缩短，反而还增加了一大截，包括中枢神经也一样。
这是他妈的什么狗屁道理？
“不对，我昨晚是提前吃过饭才回的宿舍，就算在游戏世界里闯了一个半小时，可现实世界才过去四分钟，只动了动脑，不至于饿成这样吧？”
顾几逼视着属性后面的“13.7”与“0.8”，有变动，说明强化的确在进行着。
他又仔细回想了下之前游戏标定的强化时间。
如果按照39小时来算，他睡了13个小时，差不多三分之一，理论上应该强化了0.3点才对，结果不但数值不够，时间还延长了，肚子又出奇的饿。
“难道是……”
他脑中灵光一闪，见睡在对铺的大哥姜浩睁眼，急忙开口：“大哥，把你健身吃的鸡胸肉借我两袋呗？”
“想吃就拿呗，说啥借不借的。”
姜浩平日里喜欢健身，是宿舍里身材最好的一个，经常会备上不少健身食品，他起身从床下拽出一个纸壳箱，从里面随手拿了两袋鸡胸肉，“两袋够不？”
“够，够。”
顾几赶忙起身接过，也没看什么味道，就撕开一包塞进嘴里。
高博从上铺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愣了一下：“这么饿，你昨晚没吃饭啊？”
“唔……粗噜……”
顾几又撕开一袋，一口咬掉了一大半鸡胸肉，腮帮子鼓鼓的，给姜浩都看傻了。
他天天吃这东西，当然知道鸡胸肉柴得很，可没想到顾几竟然两口就把整块儿全吞了，“你慢点，喝点水，别噎着。”
顾几一口干噎下去，“咕嘟……大哥，再来两包呗。”
“啊，行。”
姜浩又拿出两包，“够么？”
“够。”
顾几接过鸡胸肉，撕开，吞咽，两包很快没了，胃里却刚刚才有感觉，“大哥……”
姜浩微微一愣，“你不会还要吃吧？”
“再来两……啊不，四包！最后四包！我一会儿把钱给你转过去。”顾几先是伸了两根手指，很快又改成四根。
“我不是心疼这点鸡胸肉，我是怕你吃坏了啊，我这体重，一次也才吃三包，你……”
“大哥说的对，顾几，你还是……”
高博也有些担心顾几会把胃撑坏，可话还没说完，顾几便摆出一副“我没事”的样子，直接走到那箱鸡胸肉前。
一包，两包，三包，四包。
寝室舍友一个个从床铺上起身，齐刷刷瞪着眼珠子，看着顾几。
算上之前那四包，他竟然一口气吃了八包鸡胸肉！！
“咕嘟……”
咽下最后一口，顾几摸了摸肚子，眼中闪过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