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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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漪一路捏着手机，连洗澡时也带进浴室，可是直到十一点，手机没有任何动静。
洗完澡坐到沙发上，想给林舒打个电话，拿起手机，又别扭的放下。
再等一会，可能吴熙家远呢？心里有气，不想做先低头的那个。
快十二点，终于有信息进来，赵漪立马解锁。
“赵漪，我晚上不回来了，明天早上直接去吴氏谈后续问题。”
没有任何解释，只说不回来了，赵漪阴沉了脸。
她竟然不回来了？所以她去哪了，和谁一起，不觉得她跟吴熙才刚认识就会跟她回家，所以是住酒店吗？那又是和谁？为什么呢？是一个人吗？
赵漪想了很多，越想心口越闷，都要喘不上气，整个人也变得非常暴躁，一脚踹在面前的茶几上，生气的直接关了机，也没回任何文字。
中午，吴熙留林舒吃了食堂员工餐，才放她回去。
回到赵氏，林舒先回自己办公室，把整理的材料整合成电子版，打印出来，才去了赵漪办公室。
“赵总，这是我整理的材料。”在公司，林舒一副公式化的称呼和口吻。
“滚出去。”不管是林舒还是文件，赵漪看都没看一眼，寒着一张脸冷声开口。
林舒睁着一双受惊的眼睛，看向赵漪，不知道自己哪做错了。
“赵……”
“我叫你滚出去。”赵漪感觉她再不走，下一秒有种想打人的冲动了。
林舒合上文件夹，顿了一下，才往门外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文件扫落在地的声音。
连带着被扫落的还有钢笔和水杯。
赵漪昨晚关了手机，却是一整晚没睡，早上和中午也没胃口没吃任何东西。
这会因为动怒，捂着自己的胃，慢慢趴到桌子上。
黑色办公桌上多了一滴透明晶亮的水珠。
赵漪的不适是伊薇发现的。
林舒回办公室后，有些不放心赵漪的状态，就找了份文件拿给伊薇，说是赵漪让她拿过去给她签字。
伊薇敲门，里面没反应，推了门进去，就看见赵漪趴在桌子上。
“赵总？”试探性的叫了一声，赵漪还是趴着没起身。
伊薇察觉出不对劲，快步走上前：“赵总？你怎么了？”
“胃……疼……”虚弱的吐出两个字。
伊薇扶起她的身子，见她额头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流，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吓坏了。
“赵总，你等等，我去喊林秘书，我们一起送你去医院。”赵漪病着，一点力都使不上，伊薇搀不动她，赶紧跑步去搬救兵。
林舒听闻比伊薇跑得还快冲到赵漪办公室，也不去搀，一手托着她后背，弯下腰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膝盖，抱起她就往外走。
“放我下来。”赵漪咬紧牙关，使出浑身力气说出这四个字。
林舒不言一语，抱着赵漪大步流星往外走。
伊薇刚才被林舒的反应惊到了，楞在办公室，等回过神来赶紧跑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伊薇不知道看着瘦弱的林秘书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而且刚才林秘书着急的样子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她和赵总一定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只是自己还没摸透。毕竟两人平日的相处不咸不淡的。
“林舒！放我下来！你听见没！”赵漪要是这会有力气，绝对推开她，并且再狠狠送她一巴掌。这人真是永远都是这样，自说自话，完全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完全不管对方接不接受。
“赵漪，你别动，我送你去医院。”反观林舒，没跟她置气，只有满脸的担忧。
抱着赵漪到电梯口，伊薇也跟上来了。
“伊秘书，我送赵总去就行了，我们三个同时离开，万一有事，没人应对。”
林舒此刻的气场强大到，让不知道的人以为她才是赵氏总裁。
“好、好。”等她们离开自己的视线，伊薇才想起来，自己怎么就那么听话，好像……自己才是前辈吧。活见鬼了，林秘书真的不容小觑。
到了公司地下车库，林舒弯腰把赵漪抱进副驾驶，发丝划过赵漪的脸，一阵栀子花香沁入，让她都忘了反抗，像个小朋友，乖乖的让林舒给自己扣上安全带。
林舒自己绕到驾驶室，同样扣上安全带启动车子。
抿着唇，视线向前，林舒不管做什么都极为认真，开车也是。
不知道是不是赵漪的错觉，油门好像比那天晚上喝醉酒送自己回家那次多踩了一些。
“赵漪，是不是很疼，你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到医院了。”红绿灯间隙，林舒才转过头关心赵漪。
“我不需要你管。”嘴上说着赌气的话，却也不像刚才那样抗拒。
“可是你生病了，你看你脸都那么苍白，你是不是没吃早饭？”林舒很自责，昨晚为什么要留在吴熙家，赵漪一定是没吃早饭，才会胃疼。
确实是因为林舒今早不在，赵漪才没吃早饭，连着午饭也没吃，但不是因为没人做，只是生气，气到吃不下饭而已。
但是赵漪是不会在林舒面前承认的，不想承认自己的担心，更不想承认自己的在乎。
该恨她的不是吗？
赵漪不再说话，到了医院，林舒下车去副驾驶室准备去扶赵漪。
“别碰我。”一把甩开林舒。
林舒不管，又上前扶她：“赵漪，听话。”
“脏。”赵漪吐出一个字。
“你说什么？”林舒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脏，别碰我。”赵漪大声重复着，这次表述地更完整。
脏！她说林舒！脏！
林舒不可思议的看向赵漪，慢慢的，眼眶噙满眼泪，咬着自己的下唇，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什么了，赵漪不仅让自己滚，还说自己脏。
两人就在停车场面对面站着，谁也没有先动一步。
良久，林舒再次伸手：“我们先看病，你……回去记得洗澡。”
明明被羞辱的是林舒，可是如果疼痛可以被计算，此时此刻，赵漪的心比林舒痛上一万倍。
即便赵漪用最难听的话扎着自己，但林舒还是全程都没有放开赵漪，带着她挂号、做检查、打吊针。
再一路扶着她出医院、回到车上。
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
车行至半路，许是一夜没睡，又因为胃疼闹腾了一下午，许是因为身边有了能让自己安下心的人，赵漪睡着了。
林舒在某个红绿灯时，余光扫到赵漪睡着了，把车速放慢了一些。
没再回公司，到了赵漪家车库，林舒给伊薇发了个信息，报了平安。
想让赵漪多睡会，就坐在车上等她醒来。
仔细端详起赵漪来，赵漪额前的细发，因为刚才的疼痛出汗而微微有些沾粘在一起，贴着皮肤，林舒替她微微拨开，露出好看的额头和眉毛，伸手轻轻抚摸着，因赵漪感受到后的微微皱眉而停止。
睡着的赵漪一如当年的乖顺模样，少了些许攻击性。
赵漪为什么变得那么暴躁易怒了呢？林舒想，跟自己脱不了关系吧，终究是自己耽误了林舒，伤害了她。
赵漪醒来时已经五点多了，悠悠睁开眼，适应了一会才发现原来自己还在车上。
“你醒了？我们上去吧。”林舒轻轻柔柔开口，生怕稍微响一点，就会惊到还在瞌睡迷糊的人儿。
“嗯。”瞌睡没全醒的赵漪懵懵的，很是可爱，像是忘了自己才不久前对身边人的伤害。
两人回到楼上，林舒对赵漪说：“我给你煮点粥，你先去洗个澡，吃完再睡一觉吧。”
林舒怕她出了汗不舒服，给她拿了浴巾和睡衣，让她先洗澡。
可听到洗澡两个字，让赵漪的记忆瞬间回归，想说什么，张了张嘴，终究是放弃了。
从浴室出来，林舒正端着一碗粥来回搅动，努力让粥快速降到可入嘴的温度。
“你洗好啦？粥差不多凉了，你赶紧喝吧。”语气温柔。
赵漪没有拒绝，听话地端起碗，一口一口地吃得一点不剩，好像这样就能证明什么似的。
等赵漪吃完，林舒又拿来了刚医生配的药：“赵漪，你把药吃了，这样好得快些，这个是一天两次，一次一粒，这个奥美拉唑只要早上空腹吃一粒就行。”林舒耐心交代着。
赵漪同样乖乖地把药吞下。
接着又被林舒拉到卧室，推到床上，盖上被子：“折腾了一下午累了吧？再睡一觉，睡醒就好了。”
赵漪睁着眼，看着林舒，像自己一闭眼她就会跑了似的。
“我就在这，不走，睡吧。”林舒给了她一份安心
在床边一直等赵漪彻底睡着才退了出去。
夜里十二点多。
下午流了很多汗，脱水严重，赵漪摸到床头灯开关，知道睡着前一秒林舒还在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
下床去厨房倒水喝，才煮过粥的厨房已经被打扫过了。
赵漪没太在意，林舒永远都是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只是倒了水坐到沙发上时，无意间环顾了一下四周，才发现异样，这个家，像是新入住一样，赵漪家里本就简洁，此时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蹭”的站起身，就着心中的疑问，跌跌撞撞地走到林舒的房间门口。
可放在门把上的手始终不敢转动。
深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去，同样的，窗明几净，床上被子枕头都被褪去了外衣，往前几步，打开衣柜门，空空如也。
走到阳台，脱了水还潮湿的被单、枕头套正搭在晾衣杆上，洗衣机上放满了洗衣液和留香珠。
不死心的走向卫生间，洗手台、马桶、浴缸、墙壁统统泛着光，告示着它们刚被打扫清理过。柜子里囤满了纸巾，还有新买的牙膏、洗发水、沐浴露。
玄关处，少了好几双本就不属于自己的鞋子。
却多了一把已经是第二次被退回的钥匙。
林舒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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