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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寸短寸长钩绳生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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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双方之间的距离可绝对不短,此人是如何在转瞬间就出现在自己的身后?马羽被惊出一身冷汗,当即就越发笃定这贵家子弟肯定是某个门派的练家子。

而贵家子弟势在必得的一击居然落了空,也是愣在原地满心的不敢置信,自己明明已经混在人群之中从后偷袭,这小子没理由会发现自己。

可他怎么像是背后长着眼睛似的,连这一招都能躲开,要知道他这背后一剑,可是无往不利的杀招之一,就算不少比他实力更高一筹的强者,也都栽在这一剑之下。

而刚刚死在他手上的一个参赛者,就是一个最鲜活的例子。

真正来到角斗场的参赛者其实力都不容小觑,死在贵家子弟手中的参赛者也足足有十余人,贵家子弟便将场上稍强的视为最大对手,甚至不惜引诱所有人合力攻击巨狼,然后悄悄潜到那人身边,背后一击必杀。

本以为除去稍强的参赛者,场上其他庸庸碌碌之辈就没是自己的对手,甚至任由他宰割,却没想到居然又冒出一个能够一力击杀巨狼的马羽。

这对方的实力,看样子可比先前那些人还要强得多,没想到这终极角斗大会,竟会如此藏龙卧虎?

贵家子弟心中一凛,收起了对场中参赛者的轻视,他心里清楚,若是继续怀着这种自负的心思,恐怕下一个倒下的就是他自己。

贵家子弟自知正面为敌恐怕远远不是马羽的对手,果断地收剑就悄然后撤,另寻良机。可马羽又怎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当即就身形一闪追了上来,那速度,可比贵家子弟还要快上几分。

贵家子弟见状顿时大惊失色,他的速度一向是他的立身之本且引以为傲,却没想到这马羽不过是云淡风轻,却已是比他竭尽全力还要快上几分。

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马羽的身影快速袭来,面目深沉,能够感受到对方先前那冰冷的杀意和毫不留情的一剑,目标就是要将自己当场击杀。

对于想要自己命的人,马羽是向来不会有所手下留情的。

他一剑横向刺出,直斩富家子弟的腰间。

翼剑只是隐隐露出一半,只不过是为掩藏身份而故意使用的罢了,故而挥动起来总有种不顺畅的凝滞之感。

相反贵家子弟就自幼习剑,一柄长剑对他而言可是如鱼得水,他似乎是此时方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横剑阻拦,接着立地反击。

贵家子弟手腕一翻,长剑立刻挽出一道剑花,顺势而上,刺向马羽的手臂。

马羽无奈收剑阻隔,空着的左手却直直探出,试图掐住贵家子弟的咽喉,既然翼剑要隐蔽使其不便,何必要以己之短,击彼之长?不如拉近距离,迫使双方都舍弃兵器,拳拳相搏。

贵家子弟一眼就看出马羽的意图,心知手中有剑,方才是他唯一的取胜良机,他又岂会轻易遂马羽所愿呢?当即身子后仰,接着长剑直握于胸前,身子连连翻转,那长剑也随之转动,寒光毕露,让人不敢轻易犯其锋芒。

马羽若是要继续擒拿贵家子弟,免不了会被长剑所伤,他只得无奈放开贵家子弟,眼睁睁地看着他与自己拉开距离。

贵家子弟这才站直身子,一手背负在后,一手持着长剑,剑尖直指面前的马羽,心中免不了是一阵谨慎。

先前一番交手看似是平平无奇,现在与马羽交手可谓是险象环生,若是自己真被马羽擒住,长剑施展不开,那只惨死的巨狼,可就是自己的前车之鉴。

想到这,贵家子弟只觉得后腰莫名的一阵生疼。

好在,眼前这小子似乎有所避忌,只要自己长剑在手,保持距离,还是能有取胜的机会。

他紧逼着在马羽身旁兜着圈子,手中的长剑如雨般连连刺出,逼得马羽只有不断防御且毫无还手之力。

马羽一开始尚能想起黑崖山一战,学着虎牙那般。他勉强拾起身边一把刀在周身形成刀网,阻挡富家子弟的剑雨,可说到底他用刀生疏,偷学虎牙的刀网也只是有其形而无其神。

因此随着贵家子弟攻击越来越快,剑雨越来越密集,渐渐地他也开始感觉到力不从心,刀网开始出现漏洞,趁虚而入的剑锋在身上留下几道口子。

伤口不深,可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心中长叹一声,抽空往场中看了一眼,目光所及皆是一片血红。

杀红眼的参赛者们在这血红之中搏杀,惨状就如同地狱一般,也不知是否有人关注着这边的战局?

想来应当是有的,毕竟贵家子弟先正义凛然,而又出手偷袭的不齿作态,又以自己斩杀巨狼的战绩,可成了不少人的众矢之的。

马羽实在是不想掏出自己浑身真本事,毕竟这可是很容易暴露自己身份,可眼瞅着只凭大刀实在难以为贵家子弟的对手,再不形成有效反击的话,只怕自己是要被贵家子弟给活生生耗死。

相比起隐藏真实身份,显然是性命更加重要。

思量至此,马羽心中做出了决定,他猛地将手中大刀抛出,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接射向贵家子弟的面门。

贵家子弟大惊,匆匆手忙脚乱地停住攻击,挺剑将长刀拦开,刺耳的金铁碰撞声响起,刀上传来的蛮横力道震得贵家子弟手臂一阵发麻。

“真是个莽夫!”贵家子弟痛苦地一声怒骂,但心里却不由得有些疑惑。

大刀本是马羽的防身武器,虽使用生疏,但总好过空手?手持大刀的马羽已非自己的对手。

如今他还将大刀抛开,手无寸铁,又该如何与自己为敌?莫非是自知不敌,准备束手就擒了?

这一想法,下一秒就被他自己打翻。

他眼睁睁地看着马羽先是疾驰而来,就在自己准备挺剑反击之时,却见马羽伸出右手,对向而来。

紧接着,只听到莫名响起一阵机杼之声,一个系着绳索的钩爪急速从马羽右臂上弹射而出,急袭而来。

这是……绳镖?

一般的绳镖末端都是系着一柄匕首的软兵器,使用的人不多见,却也不是没有,而马羽这绳镖末端却是系着一枚小小的钩爪,这还是贵家子弟头一回见,一时间也不确定这究竟是不是镖还是钩爪。

他下意识故技重施,照旧用剑身将钩绳挡回,接着趁此空档,挺剑就刺,怎料那被弹飞的钩爪反向越过马羽,却被他右手绳索再度拽回,换了个角度,再度向着贵家子弟袭来。

贵家子弟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坏了,这回反倒是马羽占据兵器上距离的优势,自己却难以再形成有效的进攻,钩爪连上绳子足足长约一丈八尺,而他手中的长剑,也不过是四尺,这如何近得了马羽的身?

贵家子弟心中倍感无奈,此时的他也体会到刚才马羽那般局面究竟有多困难,但他心中仍抱有希望,眼前这小子大刀都用不好,钩绳这么冷门的兵器,向来也是不甚熟料,钩绳这种兵器,若是不熟练的话,是有很大可能会伤到使用者自身的。

因此贵家子弟只需静静守备,等待着马羽自己出现纰漏,那便足以反败为胜。

然而,让贵家子弟绝望的是,此人的钩绳简直是能玩出花来,各种角度出奇不易的进攻,简直让富家子弟防不胜防。

钩绳末端那与众不同的钩爪兵器,更是比普通镖头破坏力更强,稍不留神就会被钩爪在身上抓下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更何况,钩绳在马羽手中的攻势那是一重叠着一重,如同浪潮一般,每一击都要比上一击更加强横。

双方的立场完全互换。

马羽凭着钩绳猝不胜防、灵活多变、攻击距离长的特点,死死地将贵家子弟压制在原地,打也打不了,逃也逃不得。

贵家子弟一身远超常人的速度根本就无处施展,持剑的手臂被震得发麻,即便是换令一只手,也是无济于事。

他心里憋屈得几乎要吐血,按捺不住焦躁的内心,破口大骂道:

“混账!有胆子就收起钩绳,与我战上一场!否则即便是你赢了,也是胜之不武,十足的懦夫。”

马羽听闻此言,却只是淡淡一笑:

“拙劣的激将法。”

手中钩绳依旧是有条不紊地发动着进攻。

“乒!”一声奇怪的脆响在耳边出现,贵家子弟一怔,下意识转头看向手中的长剑。

待看清之后,他登时瞳孔一缩,呆立在原地,只见在阳光之下,长剑之上竟出现了一道细小的碎纹。

要知道,这柄长剑可是花了他高价请铸剑大师耗费大半年时间方才所得,此长剑无坚不摧,所向披靡。

宝剑出鞘之日,就连日月天光都仿佛黯然失色了一般,却没想到,今日竟是被这下子区区一技绳爪给击碎了?这是得多大的力度要是打在自己身上,那会是何种下场?

贵家子弟的心头在滴血,身子不禁微微颤抖,既惊又怕。

马羽却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随手挥出钩绳,勾住贵家子弟手中长剑的剑身,用力一拉绳索,贵家子弟防备不及,长剑顿时脱手而出。

现在,手无寸铁之人,竟换成是他。

马羽随意地将贵家子弟价值连城的宝剑弃至一旁,面色虽古波不惊,但眼神中却是森冷的杀意。

此人先前想要致自己于死地,那自己也没必要对其仁慈,他左手微动,就要将钩绳再度挥舞而出,取走贵家子弟的性命。

贵家子弟感受到马羽浑身不加以掩饰的杀气,顿时浑身一颤,竟直接纳头拜倒在地。

头顶在地板上磕得砰砰作响,脑门上鲜血流淌。

贵家子弟却仿佛浑然不觉,一边磕着头,一边膝行着靠近马羽,嘴里连连喊道:

“不要杀我!我输了……我输了!我不想死,求求你高抬贵手,留我一条贱命,我定当感恩戴德,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看着短短时间内又变了副面孔,卑微地摇尾乞活的贵家子弟,马羽心中对其是越发不喜。

如此下作无耻、卑鄙无胆之人,亏自己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一号人物呢,这种人真是杀了都脏手!

马羽懒得再理他,转身就走,要回去助力尚在激战的艾杰夫一臂之力。

然而扭头之间,眼角余光却瞥见跪在地上的贵家子弟手中微光一闪,马羽心中顿时敲响了警钟。

果然,见马羽似乎放下了戒心,跪伏在地的贵家子弟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微笑。

他手中捏着的,是一开始就准备好的暗器,在马羽转身之际,贵家子弟猛地从地上蹲起,怒喝一声:

“去死吧,狗杂碎!”手中一枚银针激射而出,直奔马羽后心。

可惜,马羽的感观早已是远超常人,提前一步发现了贵家子弟手中的暗器。

听到暗器破风声袭来,他不用多想直接翻身跃起,双脚精准地夹住那枚银针,接着腰腹发力,他的身形腾空转了一圈,将脚间的银针重新甩出,反而向着贵家子弟袭去。

那贵家子弟何曾料到马羽竟能反应过来,脸上残忍嗜血的笑意还未退去,那枚银针就已经径直没入他的眉心。

贵家子弟身躯猛然一僵,脸上的表情、肢体的动作直接凝固住,鲜血从眉心缓缓滑落,贵家子弟的皮肤上诡异地透出一股紫气。

接着他的口鼻之中不断地涌出白沫,他的身躯硬挺挺地翻倒在地,如同筛糠一般抖个不停,挣扎了片刻之后彻底没了生机。

这银针上,居然还涂有剧毒?马羽神情一僵,不免有些后怕。再看着贵家子弟的浑身紫意,人不像人的尸体,他也是惋惜地摇了摇头。

若是堂堂正正此人的实力实际上也并不差,甚至还要强于艾杰夫一些,想在这角斗场中生存到最后十人也并非是全无可能,可惜他满门心思都在歪门邪道上,也算是死有余辜吧。

马羽毫不留情地转身就走,艾杰夫还等着他的帮助。

看台上,帘子之后。

当今天子看着角斗场中残忍的沙汰,残肢断臂、血流成河,脸上却是没有丝毫不适。

反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目不转睛,在其身边,与他同起同坐的,正是黄金大人。

黄金大人端坐在金椅之上,双手持握着一柄黄金锻造的权杖,而在权杖顶端的黑色宝石之中,竟是时不时散出一股灼人的高温。

若是马羽在此,定是能认出把宝石之中的正是黑火!

自从马羽近乎是以一己之力杀死巨狼之后,黄金大人就时常关注于他,自然也是将他与贵家子弟的一战紧紧地看在眼中。

回想起先前马羽手中暗隐的翼剑和飞舞如蝶的钩绳,黄金大人却是眉头紧蹙,轻声对身边的虎印问道:

“你看那人,与之前杀死虎牙的手法,手段是否有些相似?”

听闻虎牙之死即便已过了些时日,虎印依旧是满心的愤懑,难以自拔,只是他看了看马羽的钩绳,却有些难以确定:

“回禀黄金大人,杀死吾兄虎牙之人,虽然确实使得一手钩绳,只是,世上会用钩绳之人,虽不多,但也不少,属下实难说他就是杀死吾兄之人。”

“不过……”他目光愤恨,继续说道:

“虽无法保证他是杀死吾兄之人,但也无法说他不是......大人,不如在战后唤他来好好盘问一番?”

“若此子真是杀死吾兄之人,求请大人将此子交给我,我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为吾兄报仇!”

黄金大人闻言,却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若真是他杀死的虎牙,那他手中定然有着奇技武器,甚至其他力量,怎么可能将他交予你的手中。”说话间,手中权杖宝石顿时散出炙热的高温,直逼虎印身前。

此话说得毫无波澜,可却惊得虎印浑身冷汗淋漓,大气也不敢喘。

他着急忙慌地低下头,伏倒在黄金大人脚下,声音微微颤抖:

“大人,是属下猛浪了!属下有罪,但属下绝无觊觎其他之心!属下对大人忠心耿耿,此心日月可昭。”

“属下只是着急为吾兄报仇,一时口不择言,还望大人赎罪!来日抓获杀死吾兄之人,属下定会亲自将其带到大人跟前,以证属下的忠心。”

虎印膀大腰圆,气息雄厚,如狼似虎,单单站在那都给人一众心灵上的压制之感,可他在黄金大人跟前,却是卑躬屈膝,全然没有猛虎之姿,反倒是像只温顺的家猫。

他也没让虎印起身,整个身躯都坐进金椅之中,漫不经心先是喃喃一句:

“不过……你言之有理,无论此人究竟是不是夺走黑火种子之人,唤他前来盘问便知,既然如此,那这场大会,还是尽快结束了吧。”

说罢,他顿时朝着帘外的评判说道:

“加快进度!”

那评判恭然领命,高声朝场下喊道:

“教皇大人令!修士部精锐注意,第二只奇珍异兽进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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