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073空姓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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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冰坦荡荡地直言威胁，反倒是把空漠整不会了。
空漠咬着牙，全没了方才的嚣张狂妄，“解冰，你到底想干什么？”
解冰冷眼看他，“明知故问？”
场上的气氛又冷了几分，秋阁紧张地看着对峙中的三方。
片刻之后，空漠移开了目光，“我知道楼里出了些事情，但这些小事我们诡楼内部会自行处理，和你们余烬无关。”
他语气听起来更像在顶嘴，“按照我们之间的协定，楼里的事归楼主全权管辖，你们余烬无权过问。你现在这么出言威胁，根本不合规矩。亦或是说，这威胁就是你们余烬的态度，你们余烬是想和我们诡楼开战吗？”
这话听起来很是霸道，但秋阁已听出空漠失了胆气，不过是色厉内荏。
所谓规矩，都是说给老实人听的。
“你要说规矩？好，我就和你说说规矩。”
解冰揣起双手，平静地注视着空漠，“楼里的事，我们不管，但你们闹出的乱子已经影响到了外面的普通人，这件事情我们余烬就必须管。”
“管？”空漠怒道：“别觉得老子打不过你就在这里大放厥词，这里的事儿就凭你们两个调查员再加个普通人根本管不了。”
解冰反问：“我可以代表余烬，但你能代表楼主？”
“我！”空漠哼哼了两声，撇着脑袋不答话。
解冰继续说道：“我和鬼疰能不能处理这件事情，等我见过楼主之后，自然会有一个评估，怎么处理诡楼，由不得你任意妄为。”
他顿了顿，命令道：“打开通道，我要去1444和楼主面谈。”
空漠低着头不说话，目光闪烁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解冰眉头一蹙，“现在！”
空漠死咬着牙，恨恨抬头，目光凶恶地盯着解冰。
解冰与他坦然对视，寸步不让。
两人剑拔弩张之中，忽然与半空黑暗中传来一道苍茫之音。
“解居士，不要为难小漠了。”
虚空里，雾气翻涌重塑，凝聚出一张模糊面孔，满是沟壑苍老，“请来1344一聚。”
1344？
秋阁立马回想起那个满是红线与铃铛封印的走廊，这位未知的老先生居然是住在1344，岂不是这层楼里最恐怖的诡异？
空漠似是受了极大侮辱，指着那张面孔便喝骂出声，“老家伙！这里是我的领地，我的事情不许你指手画脚。”
模糊面孔苦笑摇头，不答他，只是与解冰交流，“解居士，小漠他就是这般性子，你莫要见怪。”
解冰瞥了空漠一眼，“我不和小孩计较。”
秋阁心里噗嗤一笑，倒是没想到解冰嘴还挺毒的，不过那个空漠确实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有一种纯粹的恶趣味，虽然看起来有二十多岁，却和熊孩子没啥两样。
空漠气得七窍生烟，字面意思上的七窍生烟。
惨绿色雾气不断从他五官中喷涌出来，“我要杀了你们！我要让你们趴在地上哀嚎！我要……”
“空漠！你闹够了没有！”长者大喝一声，空间便发生了扭曲。
空漠身周那些雾气顿时凝成了锁链状，反而把空漠给吊了起来，还有块雾气胶带般绕在空漠嘴上，封了他的污言秽语。
等空漠如何都挣脱不得，长者才满是歉意地叹了口气。
“解居士，见笑。”
雾气在黑暗中莫名晃动，结成一道日式移门出现在众人面前。
“老朽已于屋内备好茶汤，还请解居士赏脸，你想调查的事情，老朽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1344的门牌号凭空凝结于门扉之上。
秋阁和鬼疰将目光落在解冰身上，现在解冰就是大家的主心骨。
解冰没有犹豫，直接向门扉走去。
秋阁和鬼疰抬步跟上，却听那长者再次发声道：“事关诡楼机密，恳请解居士一人前来。”
两人脚步一顿，解冰同样停在原地，回头向两人看来。
他的目光扫过，对鬼疰道：“你在这里警戒。”随后，他又对秋阁柔声说道：“你跟我一起。”
鬼疰一脸莫名，“哈？这是什么道理？她就是个平民，我……”
“你还知道她是个平民？”解冰寒声道：“那我问你，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余烬的规矩是什么？不得将平民拖入诡异，别告诉我你全忘了！”
鬼疰顿时语滞，无奈地挪开目光。
解冰牵起秋阁的手就往前走。
“哎？”秋阁反而紧张了起来，“等一下，解冰。”
她将身子后倾，才拽住了他，“真的要我一起吗？会不会影响到你们的正事？”
解冰微笑摇头，“你不在身边，才会影响到我。”
秋阁被他说得面颊飞虹，也没了阻拦他的力气。
解冰又对老者说道：“想必老先生也没意见吧。”
半空中那老头面孔轻声一笑，“原来如此，既然这位姑娘获得了小空的认可，那便一起来吧。”
秋阁却是听得一愣，说是看在空灵的面子上，空灵在诡楼里有这么大的面子？
没等她想明白，解冰已经拉开了日式推门。
秋阁感到眼前一花，两人便离开了黑色空间，已身处于一间日式茶室之中。脚下是柔软的榻榻米，面前被郁郁葱葱的吊兰遮挡了视线，隐约能看到吊兰后的桌椅人影。
“解居士，秋居士，请进。”
老者的声音从吊兰后传来，解冰牵着秋阁的手径直向内走去。
秋阁还有些不好意思直接穿鞋踩在榻榻米上，但见解冰毫不在意，她也就把小心思按了下去。
解冰撩开吊兰组成的帘子，两人见到了内室中手持竹简的老者。
三盏清茶放于桌上，袅袅升烟，一幅恬静如画。
秋阁惊讶地发现，那老者的长相，居然和空灵空漠都有几分相似，再联系到他们的“空”姓，难道这位就是楼主？可楼主不是住在1444吗？
老者感知到秋阁注视，放下书简抬起头来，“秋居士不要误会，老朽与空漠空灵可不是祖孙三代，我也不是楼主。”
秋阁小心思被看穿，脸上顿时一红。
谁知那老者又补了一句，“若认真论起来，我们可以算是兄弟三人，老朽名叫空我。”
这下秋阁脑袋里更混乱了。
老者看起来七十有余，空漠三十不到二十出头，空灵的年龄也就是个位数，这三人怎么可能会是兄弟？好家伙，他们的父亲也是真能生的。
看起来空我并未准备解释，缓缓一挥手，“二位请坐。”
说罢，两张坐垫凭空出现在桌前。
秋阁歪头想想，这里都是诡楼了，再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都不过分，也就没有纠结三兄弟的年龄差距。她在解冰的搀扶中尝试着跪坐下来。
……这姿势可真是有够别扭的。
她脑中正这么想着呢，空我温声一笑，“抱歉，是老朽思虑不周了。”只见他再一挥手，房中景物大变。
日式变中式，坐垫也成了高凳。
桌上朴素的茶杯变成了华丽的中式茶盏。
令秋阁有些窘迫的是，她和解冰的茶盏是一对鸳鸯，老者用的却是竹影花纹。空我还用一种似笑非笑地眼神朝她看来，看得她胸口直跳。
解冰却像是没有发现这些，拿起茶盏抿了一口。
“好茶。”他口不对心地敷衍了一句，只是湿了湿嘴唇，便将茶盏重新放了回去，“老先生，我们现在可以谈正事了吗？”
“解居士，还是一如既往。”空无苦笑着摇了摇头，也将自己的茶盏放下。他随手一挥，变出了一把小巧的黑金烟杆，“楼里的事情一两句也说不完，二位若不介意……”
解冰看向秋阁，秋阁赶紧抬手，“老人家您请便。”
“多谢。”空我笑着道谢，点红了金色烟丝，深深地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之中，他的脸上已无半点笑意，“两位也见过楼里混乱的景象了吧？”
解冰点头，“诡异住户随意出门，异化诡异与原住民莫名厮杀，甚至杀害了我们几名调查员，十数名周遭居民……这些事情，我们余烬都需要楼主给个交代。”
“交代，自然是要给的，可是……”空我叹了口气，细长的烟气从他唇齿间喷出，“楼主，他不见了。”
“什么？”解冰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怎么可能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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