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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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樊九他们，两人眼中显见的高兴。
走路速度越走越快，步子有些蹒跚，看起来怪怪的。
他们渐渐走近，眼里显见地充满了劫后余生笑意。
樊九才发现他们身上布满了黑色的污渍，看起来像是油漆。
“你们出什么事了？”樊九自然地开口问道，“怎么突然联系不上了？”
两人对视一眼，自动忽略了后面另外四人，解释道：“我们被关在了另外一边的地下室，那个地方的墙壁很奇怪，似乎能够屏蔽精神力感知，我也试图联系过你，但事实证明毫无作用。”
“直到找到一条隧道，结果从里面出来就到了工厂外面，紧赶慢赶地才来得及回来。”
陈叔没有开口，站在贺席川身边，时不时附和地点点头。
樊九没忍住看了他一眼，这是经此一难发展处革命友谊了？要是往常，陈叔早该站到自己身边来了，立场极其分明。
听完事情始末，她点点头，既然他们无事自然皆大欢喜，然后她简单地介绍了季言和邓姐她们四人。
贺席川循着她手看去，目光扫过几人，在季言身上短暂地停留了一阵。
“怎么了？”樊九看见季言瑟缩了一下。
“没有，”贺席川摇摇头，“这姑娘挺可爱的。”
他话一出口，她敏感地察觉到自己心里那一丝不太舒服的感觉。樊九再一次看向贺席川，除了头发有些乱糟糟的、神色有些疲惫外，似乎没什么不同。
自己小心仔细地感受了一下，没在他身体里发现任何有关丧尸的基因痕迹。
但樊九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
保险起见，她询问了司安：你有没有觉得，贺席川哪里有点不一样？
司安很直白：没有，不过依然有种想打他的冲动。
樊九：……
不过她也松了口气，可能是惊悚电影看多了，怕这人万一是丧尸伪装的怎么办。
如果她和司安都察觉不到，那就说明基本不会出大事情。
然而，她还是下意识隐去了有关丧尸的事，将救出她们的过程略过，只是说那边武器多，下黑手方便。
贺席川和陈叔听了后并未表示异议，也没有问什么。但也正因为如此，樊九心里的怀疑更大了，他俩明明知道自己不会用枪，要在短时间以一己之力干掉一队人，仅仅靠几把枪完全不可能。
更何况，她身后这群丧尸，身上明显多了些血迹。
几番思考之下，樊九决定按兵不动。
“第一基地离这里不远，我们现在可以直接过去。”贺席川见人齐了，立刻开口，“事不宜迟，塞港那边我和方毕失了联系，我们动作越快越好。”
要不是他提到方毕，樊九都快忘记小蝴蝶和琪琪她们还在实验区。
她内心升起一丝愧疚。
这几天每天都是高强度的活动，自顾不暇，她连睡都睡不好，人有点混乱。
不过小蝴蝶在琪琪身边，自保之力还是有的，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贺席川的样子看起来很急，每丝表情都在催促着她。
虽然也能理解，但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开始生根发芽。樊九点头表示同意，贺席川和陈叔当即走在前面。慢慢地跟着他走，但心里却在想要不要拖延一下。
等回过神来，贺席川和陈叔已经领先好几步了。
“快点！”
樊九看着他们朝她招手，内心的违和感更强了。
她一边应着，稍稍加快了点速度。
闲逛似的走在两人身后，樊九盯着两道背影观察了好久。
她终于知道哪里奇怪了——他们的走路姿势，就像是两腿被分开绑住了一样，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像一只大鸭子。
贺席川会这么走路吗？
——不会。
那陈叔呢？
——也不是。
答案显而易见。
此时的联邦已经全面接到了德莱星的异况。
通宵无眠，紧急会议一个接着一个，军方发布指令，全面进入战备状态。
首相和褚元帅整整三天没合眼，亲临会议现场，卫星传来的图片上只看得见一片紫色。
与会人员都神色严肃，紫雾来源和成分不明，会议陷入了僵持。
“宁老师来了！”
门口有人说了句，只见一个女人脚步匆匆，黑发盘在脑后，干净利落。身上还穿着白大褂，似乎刚从实验室被拉来。
“宁老师！”
“宁组长。”首相亲自过去迎接，仿佛看到了救星。
然而宁瑜摇摇头，眼里尽是疲惫：“采集舰无法靠近，实验室的人一旦过去就会被紫雾吞噬，我们……”
“我们已经失去了十名优秀成员。”
语气颤抖，难掩悲痛。
缓了下情绪，宁瑜再度开口：“这种紫雾从未有记载，它会吞噬一切有生命的东西，无生命体一旦进入就会被它排斥。”
作为联邦一级科研人员、最顶尖的实验室负责人，如果宁瑜都没有办法……
“元帅，我再次请求让第一军区上将贺席川前往！”宁瑜突然开口。
结果引起满堂哗然！众人忍不住小声嘀咕：
“贺上将不是宁老师的儿子？她这是……让自己儿子去送死啊？”
“其实，宁老师一开始就发简讯请求过一次，但是被元帅否决了，不知道贺上将知不知道……”
“我听说他们母子俩关系并不好，说不定……”
“别胡说，宁老师只是面冷心热，联邦若是还有机会，那只能是贺上将去……”
有人反对有人支持，更多的是选择观望。
“宁组长，虽然席川是百年难出之奇才，但这紫雾太过凶险，若是他出了意外……”
就连首相也再次劝道，德莱星所有人的命，加起来也抵不过联邦的战神。
“宁组长，这些年联邦在贺席川身上花了多少心血才培养成这么一个人形兵器，说一句他抵千军万马也不为过，我坚决表示反对！”
作为元帅，褚时深知贺席川对于军队的意义，他如果出事，虫族和反叛军再一齐反扑，后果不堪设想。
但宁瑜坚持：“联邦绝不容一丝意外，德莱星地处边境，当年虫族一战大家都忘了吗？”
众人想起那场战争，缄默不语。宁瑜叹了口气，“作为母亲，我当然不想让阿川去，但是作为联邦的一员，他必须去。”
“何况，阿川的身体我最清楚，这些雾气奈何不了他。”
“当真？”
宁瑜苦笑：“当然，整个星际，能奈何他的，就是他自己身体了。”
见她这么说，其他人也没有反对的必要了。
褚元帅立刻给贺席川传讯，等了片刻发现无人回应。
这时，褚时的光脑里突然传来一条简讯：
【报告元帅，贺上将已经失踪了将近一周，音讯全无。】
褚元帅看着这句话，愣了一下，随即面色沉下来。
贺席川……他想到不久前他听贺席川问了一句话：
当年他父亲的遗体是不是在德莱星。
想到这儿，褚元帅大步走出会场，然而临走前，却突然看了宁瑜一眼。
当年德莱星之战军方一直讳莫如深，褚时那时只是第一军区的副将，贺元帅牺牲的消息传来，联邦立刻派人前往。
褚时的记忆里，最后将贺元帅遗体带走的，是宁瑜。此后元帅的遗体被按例保存在群英空间。
贺席川这孩子，究竟在想什么？
会议无疾而终，军方和帝国都无计可施，目前唯一的办法就只有等。
联邦束手无策，德莱星被紫色墙体包裹着，淡蓝色的星球变成了暗紫色，在黑夜中隐隐发光。
周围的实验人员人员小心翼翼收集数据。探测人员，拿着探照仪搜寻着星球上的生命迹象。
“有什么发现没有？”
褚时驾着星舰直奔德莱星附近。
“报告元帅！没有探查到任何生命迹象……”
探测仪器到目前已经开发到超越了一切阻隔，只要有生命存在，就一定能被捕捉。
如果一直没有消息，就只能说明……德莱星，已经是一颗死星了。
“有发现！”
仪器上的红色小圆灯突然快闪了几下，这无疑给灰心丧气的众人带来了希望。
至少说明德莱星还有幸存人员！
“马上定位，想尽一切办法联系到此人！”
信号发不出去，即便是军方加密通讯渠道也是时有时无，只能不停发，以期间隙插缝传送。
然而在场的人都知道，在信号屏蔽的情况下，传出消息的几率微乎其微。
众人脸色始终很凝重，眼睛里全是化不开的厚重，就如眼前的紫墙一般。
与他们一墙相隔之下，德莱星一片废墟。
而樊九此刻正处在第一军区的废墟之中。
她发现贺席川和陈叔两人不对劲的时候，就下意识和他们拉开了距离。
现在摸不清这两人的身份，恐怕贺席川和陈叔在他们手里，她暂时按兵不动。这两人从外表看和贺席川他俩简直一模一样。
能够完全复制他人的相貌，她心想，似乎不太能是“人”能做到的。
任凭两人怎么催促，她和邓姐他们四个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各种理由都用上了。
“急什么急，我脚有点痛！”
“诶，邓姐姐，你再给我说说军工厂的事嘛！”
“哎，别动，我有点头晕，别动别动别动……”
樊九这辈子都没这么事儿精过，一路上不停和她们搭话，口水都快说干了。
或许怕露馅，前面那两人催促过几次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尽管一再拖延，最后一行人还是到了第一军区围栏外。
正门外有一块红色的标识牌：
【军事禁区，闲人免进。】
樊九一步步靠近，那两人在右边，她自然地去了左侧，余光看见“贺席川”不明意味地朝她笑了下。
与此同时，脑中终于传来贺席川的消息：
【小心工厂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