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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乌萨杜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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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从榆树上跳下来的维勒尼被奥蒂娜唤出的云雾之手迅速捏在手心里,“请你们等一等!”维勒尼高举双手,“奥蒂娜是猎人里的杀,麦克是猎人的救,而我是猎人里的探。我们三人是队友……”下一秒,云雾之手突然用大拇指抵住了维勒尼的嘴,奥蒂娜也在这时走向樱桃,她边走边说:“麦克,我刚刚没有听清,请你在说一遍你的身份。”

樱桃看了看被束缚的维勒尼,又看了看朝自己走来的奥蒂娜,也不自觉地高举起双手:“猎人里那个能救人的。”她尽量使自己吐字清晰。

奥蒂娜听此点了点头,她停下来看向半空中的维勒尼,伸出手指着他时她的身后展开了一把稍弓,弓上迅速形成的利箭是榆树被拆分后而重新组合而成的,她说道:“我爱你,维勒尼。”利箭穿过维勒尼的身体,眼瞅着维勒尼的脑袋缓慢垂落,四肢逐渐松软,樱桃看傻眼了,她光知道自己有救人的技能,可是怎么发动呢?难道心里面想一想“救救维勒尼”就可以将维勒尼救起来了吗?倒还真是,她心里想到了“救维勒尼”这一关键词,立刻看到维勒尼旁边出现了头戴猎帽的猎人,这猎人双手捧着鹿头,走向维勒尼,然后高举起鹿头并将其戴在了维勒尼的头上,随后维勒尼立即睁开了双眼,大口喘着气。

樱桃再转眼一看,猎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醒来的维勒尼咳嗽了几声,赶忙说道:“救这个技能就是这样发动的,它和探一样,都不需要你说出声来。”

奥蒂娜收回了云雾之手,维勒尼灵巧落地,只是因为刚刚双腿一直吊着,现在有点失劲,试图站起身却不稳。

经过维勒尼身旁的奥蒂娜向他伸去手打算扶他一把,被他谢绝了,“我觉得如果我们能一块行动,赢得几率会很大。”他一边踉踉跄跄走着,一边诚恳地对走在他身前的奥蒂娜还有樱桃说。

樱桃听此很快表示了赞同,走着走着也走到了奥蒂娜的身后,但还是在维勒尼前头,而走在最前的奥蒂娜沉默许久才开口:“野兽也能救猎人的吧?”音毕,樱桃摇摇头说不清楚,维勒尼说不能,他上一轮对局时实验过,野兽只能救野兽,猎人只能救猎人。

“如果你们两个都是野兽呢?”奥蒂娜的声音很轻,声调也很平静。

这给樱桃问懵了,看来刚刚那个突如其来的手拿鹿头的猎人只有自己能看到,她如是想着,微微低头看向维勒尼,维勒尼微微抬头也看向了她,二人挤眉弄眼,互相什么信息也没有给彼此传达到,忽然听到奥蒂娜轻笑一声:“跟上来。”

樱桃先跨出一步快速跟上了奥蒂娜,维勒尼紧跟其后,三人奔跑的方向是东方,因为奥蒂娜听到了沃尔萨的哀嚎声。

几分钟前。“说了我这局是平民了,揪着我不放干什么!”沃尔萨骂骂咧咧叫嚷着,双手被法内擒在身后。

“你要相信我肯定是相信你的。”法内对着沃尔萨的后脑勺笑着说道。

沃尔萨想召唤书召唤不了,他突然蹲下身,伸出右腿给身后的法内来了一记横扫,只听一阵翻书声,法内的书里探出一个生有羊角、长有蝙蝠翅膀的孩童,孩童高举起手里那冒着红光的三叉戟狠劲利索地向沃尔萨的右腿刺去,虽然三叉戟精准穿透沃尔萨的右大腿,而沃尔萨的惨叫声也响彻云霄,但是随着三叉戟的拔出并没有见到应有的血液。

弯着腰的法内顺势用左胳膊肘抵着沃尔萨的颈椎将沃尔萨按压到了地上,肥沃的泥土与沃尔萨的舌头亲密接触,他的叫骂声也因此戛然而止,只是这时法内却松开了他,他双手撑起自己,甩着头吐掉了嘴里的土,一边召唤书一边恶狠狠地看向法内,却看到了若干个法内,应是重影,他如是想到,还未来得及想明白发生了什么,白眼一翻,整个人晕厥过去。

想离开此地的法内,遇到了匆匆赶来的维勒尼和麦克,这两人一前一后地停了下来。法内正欲翻书与他们战斗,定睛一看,看见了他们身后正不紧不慢走着的奥蒂娜,立即合上了书,笑嘻嘻道:“我是平民。”

“我知道。”维勒尼一边说着,一边也默默合上了书,“我看得见。”

经过麦克身边的奥蒂娜最后停在了维勒尼的身边,他们的身后缓缓展开了大家都熟悉的稍弓。

“请你协助我们赢得这一轮。”奥蒂娜对着法内浅浅微。

随后翻书声接连响起——先是法内的书,书里跳出一只山羊羔子,这羊羔子蹦蹦跳跳离开了这里;再是奥蒂娜的书,她的云雾之手追寻羊羔子而去的同时利箭已经穿透了法内的身体,但是那个羊羔子并没有消失,甚至还穿过了想要将它拿捏住的云雾之手,最后跑进了林中深处;利箭与稍弓接连消失之后,法内也安然无恙,她站起身想逃离此处,却被折回的云雾之手紧紧攥在手心且被它的大拇指堵住了嘴。

“你刚刚好像也承认她是平民了,维勒尼。”奥蒂娜说道。

维勒尼看着悬浮着的法内,心里默念着“请告诉我法内的身份”,然后一个头戴青松毛的小孩徐徐而来,出现在法内身后,小孩用双手捂住了法内的双眼,那胖乎乎的小手手背上出现了“平民”二字。维勒尼再转眼一看,小孩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么看来平民是可以被救起来的。”他说完看向身后的麦克,“麦克,刚刚是你救了法内吗?”

听此樱桃摇了摇头,维勒尼又看向身前的奥蒂娜,“也许安德在附近。”

奥蒂娜看了看一脸傻样的麦克,又看了看眼神坚定的维勒尼,最后看了看不断挣扎的法内,只见云雾之手将法内握得更紧了,法内也由此晕厥过去。

“他为了救法内不惜暴露身份,为什么呢?”云雾之手舒展开来,法内安静地躺在上面,奥蒂娜摸索着法内的两个耳根,从法内右耳根下两厘米处,取出了一条虫。

奥蒂娜左手捏着虫子,右手举到嘴前做了“噤声”的手势,就见此虫向风向标一样来回扭动,最后它停了下来,身躯指向了一个方向。奥蒂娜带着法内向着那个方向奔跑而去,维勒尼也立即跟上前去,樱桃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沃尔萨之后也快步离开了这里。

与虫子指向相反的方向,趴在浆果丛中的菲勒梅尔正冲着趴在她左身旁的安德压着声嚷嚷:“你救她干嘛?你救她干嘛?!”

而在她右身旁的梅菲斯特戳了戳她的右肩,她撞开了梅菲斯特的手,继续克制着声音嚷嚷:“都说了我们三个人才是一队的!你还救她?你还救她?!”

她嚷完用胳膊肘撑起身子准备爬出去,却被梅菲斯特拉住了:“你仔细听,他们并没有往这里来,而是去了相反方向。”

菲勒梅尔顿了顿,侧耳听了听,点了点头,但是没有重新趴下,“我趴着太累了。”她说着,甩开了梅菲斯特的手,爬出了浆果丛。

安德跟着菲勒梅尔也爬出去了,梅菲斯特拽住了安德:“不可做傻事。”

安德叹了口气,说道:“我腰疼,我也得出去了。”

最后三人坐在浆果丛旁,安德一直在来回翻书,菲勒梅尔不停摘着浆果,梅菲斯特闭着眼睛静坐着。

“刚刚你听到那边说了什么?”梅菲斯特轻声问道安德。

“沃尔萨说自己是平民。”安德道。

“还有呢?”

“奥蒂娜,维勒尼,好像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没说话,我也不知道是谁。”

“应该是麦克,他总是会跟着奥蒂娜。”梅菲斯特仍未睁开眼睛。

翻书声停,安德问道:“我们打得过奥蒂娜吗?”

“打不过。”菲勒梅尔和梅菲斯特异口同声。

“先针对最弱的吧,如果那个人是麦克,他和我一样也只是新手。”菲勒梅尔道。

安德点了点头,又翻起书来,这时梅菲斯特缓缓睁开了眼,他的眼睛里竟没有了眼白,而是好似充斥着流动着的流沙,“我想到了一个人,他也许会选择帮助我们。”说着,他眼里的流沙流淌出来若干股,落地后断开成一段段,向各个方向流动而去。

麦克皮肤黢黑,他就是一块巨型黑巧克力;奥蒂娜有着齐肩的杏仁色头发,她就是一块矩形焦糖饼干;沃尔萨头上顶着偏紫色爆炸样卷毛,他就是一簇饱满的新鲜葡萄;查理斯有着水灵灵的蓝色瞳孔,他就是一块宝蓝色素软糖;梅菲斯特虽是寻常金黄头发却扎着狼尾,他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奶酪;菲勒梅尔也有着蓝色瞳孔,只是眼睛比查理斯的要更晶亮,所以她是一块沾有糖晶的宝蓝色软糖;莉萨是黑色的短发却有银色的眼睛,她是一块黑白相间的牛轧糖;法内白净的脸颊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斑,她是一杯撒着些许芝麻的牛奶;安德的眼睛拥有一种不常见的色彩,那么就当作他是一颗蓝色素过多的硬糖;坎莓的嘴唇和她的眼睛同一色系,她就是粉扑扑的草莓派;维勒尼柔柔弱弱的模样配上橘黄色的眼睛,他就是一块橘子味软曲奇;利奥灰蒙蒙的眼睛狡黠又阴沉,他就是一坨化掉的冰淇淋。

德乐芭呢?德乐芭有着黑珍珠一样的眼睛,她就是一碗温度刚好的芝麻糊。“为什么是芝麻糊?”爱丽丝看着眼前的男子,男子拿着勺子不停在一个碗里搅和,那是一碗黑乎乎的膏状体,就像在极力阻止石油凝固一样。

“速食食品,方便冲泡。”男子说着,将芝麻糊端给了爱丽丝。爱丽丝伸手去接,并不觉得烫手,她也没有注意到碗里倾斜着的勺子,立即凑上嘴喝了一口,准确点来说是吃了一口,因为这糊糊流动性并不强,沿着碗壁缓缓坠落,终于是落到了爱丽丝的嘴里,她用舌尖抿了抿上嘴唇,眉毛微挑,这芝麻糊并没有她期待的甜味程度却意外得可口,“没别的理由了?”

她问完准备埋头继续吃,男子叫停了她:“有勺子,碗里有个勺子。”男子嘴里嘟嘟囔囔着,手上从桌上抽纸桶里抽出两张纸递给了爱丽丝,“好喝,还能有什么理由?”

爱丽丝没接男子递来的卫生纸,她只是盯着男子,此时的她嘴上一圈沾着芝麻糊,就像中了毒:“你骗不了我,杰克。”她那灵活的舌头很快将她的嘴唇周边擦拭了干净,坐她对面的杰克看得一愣一愣的,“展开细说吧,我一直在听。”她说完才开始拿起勺子挖着吃。

杰克眨了眨眼睛,用右手撑起了自己下巴,整个上半身靠在桌前,“饿的时候它能用来缓解饥饿,补充能量,冲泡过程还不占多少时间,味道对我来说也很好。”他看着爱丽丝抱着的碗里逐渐见底的芝麻糊,嘴里喃喃道,“其实也有可能就是因为我喜欢它,所以才找得来这些需要它的理由。”杰克说完抬眼看向爱丽丝,爱丽丝这时也刚好吃完最后一口,抬眼看向杰克——原来杰克的眼睛像橄榄叶一样具有光泽充满生命力——爱丽丝如是想到。

“乌萨杜斯,乌萨杜斯……”耳边传来细微声音,乌萨杜斯回过神来环顾四周,无论是树上树下,哪儿都滴落着流沙,它们从各处缓缓流向他,直到来到了他脚下,聚集成了一个环,随后又凝聚成了若干张嘴巴,它们围着乌萨杜斯转着圈,上下起伏着犹如波浪,“东方,东方……”它们说着,“银杏树下,银杏树下……”

乌萨杜斯蹲下身,用手指一个一个戳破了它们,而它们重新凝聚之后仍然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发出相同的话。

“我们来了,不必过去了,请你协助我们赢得这一轮。”不同于眼前嘴巴发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乌萨杜斯抬头看去,是奥蒂娜和麦克,而下一秒,只听嘭嘭嘭几声,流沙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后翻书声起,“当然可以,那么下一轮也请你们协助我赢。”乌萨杜斯说着,他的书里走出来一位女子,女子头戴金冠,左手提着天秤,右手握着利剑;那天秤里出现了两张纸,还有两支印章,一张纸写着“乌萨杜斯协助奥蒂娜与麦克二人赢得此轮积分”,乌萨杜斯用配套的印章在上面盖了手印,然后拿起另一张纸“奥蒂娜与麦克二人协助乌萨杜斯赢得下一轮积分”递给了奥蒂娜,又拿起了和这张纸配套的印章递给了麦克,“谁来盖章呢?”

东方的一颗银杏树下。安德正试图用自己的会的语言与一只山羊羔子进行沟通,二者激情无效对话;梅菲斯特穿着运动背心,轻闭着双眼,盘腿坐在树下;菲勒梅尔脸上蒙着梅菲斯特的外套,正抚摸着山羊羔子。

安德终于忍不住了,他对菲勒梅尔说道:“你不要再摸它了,扰得它听不懂我说话。”

菲勒梅尔愣了愣,然后举起手狠劲挥打在安德的肩膀上,安德哎呦一声坐倒在地,一屁股坐在银杏果上——还好只是将它们坐碎成沙。

“你和一只羊说话,你有病。”菲勒梅尔轻提从脸上微微掉落的外套,又抚摸起眼前的山羊羔子。

安德骂骂咧咧地翻起书,不再理会羊羔子和菲勒梅尔,而羊羔子和菲勒梅尔相处更和谐了。

“你怎么来了?”梅菲斯特忽然开口说话,跟着睁开了眼睛,眼睛已恢复成正常模样,“维勒尼。你不是和奥蒂娜他们在一块吗?”

梅菲斯特这边话音未落,菲勒梅尔连忙带着山羊羔子躲在了树后,而安德的书里在这时蹦出了一根外观极好的胡萝卜,他勉为其难地抓住胡萝卜对准了从浅淡树荫下走出来的维勒尼。

见此,维勒尼将左手背在了背后,他张开左手掌心,书本出现后,他就将书紧握在手里,而下一秒他看到了对面银杏树后探出了一只山羊羔子,它咬断了安德手中的胡萝卜。看这羊羔子咀嚼得欢腾尽兴,维勒尼手中的书也消失了,他顺势举起空无一物的双手,边走向银杏树下,边说道:“我是来投靠你们的,我是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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