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这人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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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来病还在讲台前没走，零零落落一些同学也凑在那里，似乎不会马上离开。
自己孤零零地留在这儿看起来也怪奇怪的。海水想了下，便跟着乐神望万百一同走出了门。
晏珠白还在说着中午要一起吃口什么的话，海水连忙打断了他：“下次吧，我还要去找老师补补课。”
男生张大了嘴巴，唇瓣一颤一颤：“那个，啥？你去补课？——你这么上进的吗？”
海水挤出一个假笑：“是那种如果我不参加就会直接挂掉的补课哦。”
晏珠白：“……”
他就知道他不会看错人！懒人永远都会犯懒！
但相反，海水从来没有小瞧过晏珠白。能跻身精英学院的，除了她，应该没有什么等闲之辈。
万百站在海水身后，借着身高差，自然而然地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女神，不用我陪你等吗？”
晏珠白：“刚才上课的时候我就想问了，你为啥叫海水女神？”
海水难得想怼他一回，腆着脸昂着头，一改先前的猥琐气质：“怎么了，我不像个女神吗？”
晏珠白倒是飞快点了点头：“你自信的样子还挺像的。”
……你还是闭上嘴吧。
乐神望安静地看着他们两个小学生斗鸡，唇角微微上扬。
海水的余光瞥见了这抹笑，突然觉得脸上温度升高了几分，有点不自在。
她赶忙把万百的爪子扒拉下来，横了他一眼：“不用，你先回去吧。”
那浓淡适宜的眉头，配以圆润和煦的瞳仁，绘成了令万百一见倾心的画卷，甘以为之赴汤蹈火。
关于池野，万百确实有想说的话，但既然约了周末吃饭，便有更加合适的时间。男生一点也不介意被拒绝，就是想再说些什么，也被海水的眼神给推拉了回去。
乐神望很有元气地给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小水辛苦了！我回去也会巩固魔力，下节课一定要再进步些。”
她没什么想进步的，只是想和池野王八蛋讨价还价地活命和毕业……
但少年的脸因为那话而格外光彩动人。海水维持着面上的表情，轻轻嗯了一声。
下课近十分钟，陆续还是有人从教学楼出来，不过明显比他们刚下楼那会儿少了许多，人潮渐去。告别三人，海水站在楼下的魔法售卖机旁，思考着中午吃个什么对付一口。
池野不把她下锅煮了吃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带她去吃饭。海水固然喜欢品尝美食，但更习惯了去应付生活。
于是池野骑着魔动车来到教学楼时，目力所及的便是一个高挑结实的少女靠在墙边，啃着面包就水喝的模样。她的神情专注，似乎是吃着什么美味珍馐，蓝黑色的发丝微微带卷，刘海不时被风吹得颤动，看着似乎有些……油。
——纵然是阿斯特里德学院这样的地方，也有这样惫懒邋遢的学生么？
池野把她从头打量到脚，似乎想从中看出来些什么。但见女生一身宽大简单的休闲装，不似什么精致的锦衣华服，身上也无夺目的配饰装点。
如果说这些都是外在之物，那么海水的体态也很能说明问题，她吃完最后一口站在那里时也耷拉着肩膀，身子微微前倾，不显气质，像习惯了做一个怠懒的庸人。
长赢帝国素有礼仪之邦的美名，而以光系魔法闻名的海家也是家风严谨的世家大族，按理说不会教出这样的女儿。
池野当然已经调查过她。虽然只有一点点魔力，但却身怀光暗两种不能兼容的魔力，这么一个可以直接被联邦抓起来研究的样本，或许真有紧紧抓着他一点不甘和祈愿本领。对这样一个人，他的态度自然会慎之又慎。
即使东方的地域对子女分嫡庶，但也不至于苛待至此、疏漏教养吧？
海水刚刚吃饱喝足，抹了抹嘴巴，便见男人骑着改装酷炫的魔动车停在不远处。
池野明明个子不高，却也因为过分消瘦和比例得当的身材，与那颇有气势的机车相得益彰。头发略有些杂乱，而骨相锐利——或者说他整个人都锐利着，随时能把浑圆饱满的自己给戳破个洞。
……还挺酷的。
但这也改变不了他是个爱抽烟小心眼又恶劣的老男人的事实！王八蛋！
路过两个刚从别处走来的女生，评价道：“好有型哦……是不是‘这个男人来自红点城’报道的那个老师？”
“人其实也挺帅的。有种颓废美，你懂那种感觉吗？”
海水冷笑一声：“什么感觉？乞丐的感觉？”
两女生：“……？”
海水难得脑袋一热，这样接陌生人的话茬一次，等她反应过来，也不好意思在原地多待了。
海水慢吞吞地往池野停留的街口挪去，样子不情不愿。池野凑近了才看清女生拉长的臭脸，也应景地哼了一声。
……她以为自己想给她一个魔力全无的笨蛋补课么？在前线的时候，他的连队都只要联邦军里最出色的侦察兵！
现在屈尊来教她，还一副这种表情……
狼心狗肺！
池野盯着她的小眼睛，像两个小金豆：“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海水假笑起来：“刚刚有两个同学夸你长得帅呢，我来欣赏一下老师的丰姿。”
池野：“……”
怎么觉得这人的狗嘴肯定不会吐出来什么好象牙呢？
他坐在车座上嗤了一声，右脚撑地支住车身：“上来。”
这回轮到海水愣住了：“啊？”
“训练场会记录战斗情况汇总给校方，数据也有泄露风险，所以换个地方补课。”池野扶了扶眼镜，“怎么，你想在芝士报上跟大家分享你的双系魔力？”
那倒是……可坐你的车干嘛？
海水用力摇摇头：“我们去哪里？我也可以走过去，在那儿汇合就行。”
“不远，也就离这里十公里。”池野眉尾向上一挑，“随便你怎么去，二十分钟到，我晚上还有事。”
海水：“……”
王八蛋，算你狠！
海水咬着牙，还是缓缓靠近那车。她一鼓作气，猛地一脚抬起来，试图跨过车座过去，却因为平时不常运动，乍一做这种幅度大的动作掌握不好平衡，一下子踹在了池野的腰上。
池野：“……”
海水赶紧收回脚来，差点因为没站稳摔个大趔趄。
男人冷笑一声：“让你憋点魔力出来要了命了，踹起人来你脚倒是挺有劲的？”
海水脸一红，也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赶紧伸手过去，拍拍人后腰的衣服：“那个，对不起哦……”
常年不锻炼的人，身上软趴趴的，能有几分力气。池野不过是逮着机会阴阳怪气这个废柴一通，没成想她真的凑过来动手。
后腰连着脊髓，被轻轻拍打着踹到的地方时，汗毛便随着破裂的毛细血管战栗起来，让人有些心血翻涌。
一下，两下，不轻不重，却又痛又痒。
池野深呼吸一口：“……滚上来。”
这回海水老老实实地慢慢挪了腿上去，在池野身后坐定。车座不算过分狭小加上池野精瘦，海水倒是有足够的空间安坐。只是和男人挨得这么近，早已超过了亲密距离，还是让她感觉有些别扭。
……这个老王八蛋，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呢？为什么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一而再、再而三地逾越？不凑人那么近会死吗？
这人不是得了看到女生就走不动路的病，就是个审美有问题的变态，一律打成万百这类处置。
她不由得念叨了几句絮絮叨叨的小话，也没打算给池野听清。
池野没等她坐不坐稳，直接回身给她脑袋上扣了个大头盔，又接着一脚油门上去。魔力驱动了重型机车，强大的后坐力直叫海水身子一晃，鼻子狠狠撞在了池野的后颈上。
“哎哟……！”
可把她痛死了。
阿斯特里德不允许除纠察队以外的学生施展超过十分钟的飞行法术，因此，各种各样的代步工具成为了校园里流通的热门物件。海水前几天接到叶脉通知，说新生在下周就可以正式领取代步工具驾驶证，在学校里购买和使用了。
简直不要太爽好吧！她受够了拖着两条腿赶去上课的苦日子，对懒人真的太不友好。
而教师应该是没有限制的。只是池野还是选择了像很多高年级的同学一样，骑着机车驰骋在魔法大道。海水隔着头盔视线有点受阻，导致她只能直愣愣地看着前面的池野，手也不自觉地拽上了男人的衣角。
天气已经入秋，许多人都穿上外套长袍了，池野却还是穿着那件灰蓝色的短袖衬衫。皱皱巴巴，不难闻的烟草味道，跟第一次见面时那件一样。
海水很认真地问他：“你就一件衣服吗？”
池野：“……”
他可以把她从车上踹下去吗？
男人根本懒得理她，又听海水似乎是忍不住内心的好奇，继续提问：“上次在模拟器里，我不是也用出了魔力波动来吗？学校要是都能拿到记录，我岂不是很危险？”
——虽然校长大人都知道她的事情，但保不齐校方有其他心思的人，会循着蛛丝马迹过来，另有图谋呢。
池野其实不想回她的，但实在受不了这人的厚脸皮。他耐着性子加大音量，冷硬地回答她的问题：“我有很多件一样的衬衫。这是我最后一次说衣服的事。还有，就你那么一点魔力，别说阿斯特里德的魔力系统，就是放在大家眼前展示，都可能因为眨眼的功夫错过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海水：“……”
干嘛，干嘛糟践人呢……还一口气说这么多话！都不像酸不溜丢的王八蛋了！
女生哼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硬生生搪塞过去了。
直到机车驶离了教学区和生活区，走上一条狭长辽远的大路。海水已经来学校将近半个月了，竟然从没发现这边还有可以通往其他地方的通道。
她紧张地问：“我们不会出学校门了吧？！我可不想被抓去纠察队吃公粮……”
池野忍无可忍：“学校是你家开的吗？！门那么好出的么？”
海水：“……”
没出就没出呗……喊什么呀，好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