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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这是个好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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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吉尔法餐厅是杜曼斯特帝国最负盛名的贵族餐厅,只为皇室以及皇室钦定的贵族提供餐饮。

早在五年前,纳吉尔法餐厅就将分部入驻了阿斯特里德学院的商业区。作为皇室最忠实的服务者,它一直在等待着它的主人。

“……直到现在,侃公主来了。”

晏珠白按照叶脉上的资料如是讲着,声音越念越小,最后缩起了脖子,不吭声了。

餐厅只有廖廖几张桌子,他们几人自然是跟着侃公主坐在最气派的座位,靠窗边的观景区。

公宜侃坐在长桌的首位喝茶,表情淡然。她的身边围着五个神态恭敬的侍者、两个戴着高高帽子的大厨,以及一位恨不得跪在地上虔诚服务的西装老头。

海水怀疑老头可能是这家餐厅的经理——或者就是公宜侃的家仆。苍了天的,他好像在红着眼眶流眼泪……他真的好爱侃公主!

三人按照公宜侃发来的地址赴午餐的约,略显局促地站在一旁。公主殿下没开口,谁也不好落座。

海水就听这俩男的说着悄悄话,生消恶挤眉弄眼:“您不是亲王儿子,小王爷吗?不也是个大贵族吗?支愣起来啊!”

晏珠白愤愤:“你不是高手吗?不还跟我吹打遍天下无敌手吗?你怎么不坐!”

生消恶咳嗽两声:“你们贵族都不坐,我一介草民敢坐吗?您赶紧坐吧!”

晏珠白翻白眼:“狗屁的草民啊!大哥,这都啥年代了,还在这儿贵族平民的,我看你就是不敢!”

……你俩差不多得了!戏怎么这么多啊?!

公宜侃优雅地用柠檬蔷薇露洗过双手,表情还算和缓,招了招手:“跟班,过来。”又像魔术似的变了脸色,十分冷酷地对二人道:“你俩,滚远点坐。”

生消恶觍着脸假笑,晏珠白见风使舵谄媚,两人齐声道:“好嘞!”

海水:“……”

无语死了!

公宜侃也不再端架子,叫身边这一大群人该干嘛干嘛去,赶紧上菜。见几人都坐下,她才慢慢悠悠地对眼前的海水开口,声音听不出什么喜怒:“……所以,本公主不来找你,你还就真不来找我了?”

虽然算不上指责,但海水听了还是莫名有点心虚。在与人交往上,海水习惯说“算了”,很少做主动挽回和维护的一方。她承认自己在人际方面像个缩头王八,敌进我退,敌退我再退,一直要退到退无可退为止。

见女生闷闷地低着头抠手,公宜侃哼了一声,也没有不高兴,只是加重语气:“别说是拌嘴,就算本公主骂你、打你、不理你——你都得来找我!本公主还没说不用你了,你还敢自己跑了?”

海水对公主殿下的一番话深以为然,小鸡啄米地点着头,道起谢来:“那个,还有我兄长海夏的事,真的很感谢殿下你……我都这样惹你不高兴了,你还能愿意帮忙放人,我真的非常感动!非常过意不去,还非常想尽力报答——”

“——行了。”

公宜侃略显突兀地打断了海水,像是着急说一些准备已久的话,语速飞快道:“毕竟本公主也不是都在说正确的话做没有一点偏颇的事情因为世界是在永无休止变化着的而且真理肯定需要实践检验否则就只是谬误罢了。”

海水:“……”

她被这一大堆魔导弹似的话回得一愣,自己的思路也接不上了。

等等、难道,公主殿下是在对自己……道歉吗?

海水小眼睛亮晶晶的,像一只做对了什么事情得到奖赏的小狗,邀功般开口:“为了报答侃公主的恩情——而且我确实也应该该勤快一点点了,我保证!有早课的时候都能准时陪公主殿下吃早饭,使命必达!”

公宜侃表情困惑,似乎没懂这种报恩的逻辑。

还没等她问这怪力乱神的承诺,海水马上又给自己打起了折扣:“一年,一年肯定能保证——半年吧……一学期肯定行!就是周末不行,一周总要睡两天懒觉的,那不能两天懒觉也不让睡了,是不是?”

公宜侃:“……”

她原本也没想过向笨蛋索要什么报酬,如今这人一张嘴,又把自己气个半死。

公宜侃微抬下巴,冷笑道:“你是说,我费了这么大力气、冒着这么大风险,让叔叔徇私枉法地解了禁闭——你就用陪我吃半学期早餐来抵?”

此话一出,海水也觉得自己有点不知好歹了。她唯唯诺诺地盯着侃公主看,突然像想起了什么,连忙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盒子递了过去。

海水试图细细介绍她精心准备的礼物,一时间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比较好。

公宜侃扬着眉毛,勉为其难地接过。她打开盒盖,把玩着其中那枚做工精致的戒指。

身为凭借实力在杜曼斯特皇室享有话语权的魔法天才,公主殿下其实一下子就看穿了戒指的花样和内部的用心。喷洒香水的巧思,可替换清洗的设计,规模可观的储物空间魔法,以及外表手工打造的镶扭渐收造型:聚拢的纹路笨拙地簇成花朵,看起来很柔和。

海水干巴巴地说:“我觉得,这个形状很像你。”

公宜侃听过很多形容她的词语,无论好坏,反正恭维她优雅便是在说骄矜,个性是指跋扈,无非如此。性格古怪,脾气暴躁,讲话不考虑别人心意,凡事只为自己。

公宜侃已经习惯别人眼中的自己——甚至她也承认这就是自己了,秉持着万物价值论在地狱求生,为了光明的平衡才来到招收平民的校园。

她身份低贱的红发生母临死前骂她是忘恩负义白眼狼,她英明高贵的国王父亲欣赏她的天资秉性,称赞她最像狠决的自己、是皇室最出色的一根魔杖。她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地位高不可攀的皇子,同时也是残忍冷漠的上位者,不识人间苦,不懂温柔心。

她的魔法总是燃烧着过分灼烫的烈火,脸上带着即便是亲人也难以接近的寒冰,明明有这么多鲜明又呼之欲出的标志,可她这个愚蠢的跟班,在戒面上笨笨地雕刻着曲线柔和的花朵。

哪怕是一簇火苗,一块冰块……或者一顶皇冠、勋章——哪怕是一个典型的图案呢,有这么多呼之欲出的标志,标记着属于公宜侃的形象认证?

但海水却说,在她眼里,自己像一朵花。

公宜侃仍然绷着不怎么好看的脸色,轻轻扭动了下戒指上的开关,往外喷了一下香水。浓郁的蔷薇香气四散开来,夹杂着类似于发酵的酒糟味道,甜甜酸酸,有一丝醉意。

她别过头去,硬声讽道:“……黑尼尔的穷酸味。”

听了这话,海水心里一紧。说不上是失落还是隐晦的委屈。

她只好把头垂得更低。如果侃公主不喜欢这份礼物,那么不管自己之前费了多少心思,好像都是无用功。

公宜侃见跟班低头,便将那香水往自己身上喷了好几下,然后直直地盯着海水看。

她的眼神有种恨铁不成钢,又有些恼火。那种笔直把海水看懵了,海水无措地左顾右盼,两个大气也不敢出的废物男的正在长桌的角落抱团取暖,帮不上她什么忙。

海水小心地揣测着公主殿下的心意,突然想到,这种眼神的意思会不会,可能是……不喜欢还会喷这么多下吗?

这或许是侃公主特有的表达方式,海水有点懂了。

晏珠白悄声说:“不知道你懂不懂,就是身为一个加罗瑞德人,我好像突然有点磕到了,你能懂吗?”

生消恶的表情很复杂,欲言又止,最后憋出一句:“……真爱磕啊您。”

正好侍者们端着各色菜品缓缓而来,凝滞的气氛伴随着公主殿下的变脸渐缓,几人开始吃饭。

侃公主依然刻薄地评价着菜品服务,一会儿说口味不如皇宫那家了,一会儿又嫌经理长的太老、倒她胃口,听的一旁的老头冷汗直冒,频频保证自己今晚立刻前去医院整容,不管是被施予变形魔法还是使用从圆耳族精灵那里走私来的秘制药水,都争取一夜回春,重返十八花样年华。

海水和公宜侃之间颇有一些和好如初的新鲜感,她快乐地吃着,连连点头附和,狗腿的样子十分生动。

另一边,晏珠白对着精致的肉菜大快朵颐,吃得毫无形象、唾沫横飞,直到侃公主骂他才收敛了些。服务人员虽然对于这位少爷与身份极不相匹配的举止而心生疑窦,但作为服务皇室的侍者,也绝不会多说什么。生消恶一边骂晏珠白像头猪一边给他夹菜递纸,忙前忙后,活像个保姆。

酒饱饭足后,公宜侃仔细擦拭着唇周,矜持地一点头,示意着几人可以开始闲聊了。

晏珠白见身边没人死盯着,吃得更加眉飞色舞起来。海水喝了口果酒,顺便八卦起新朋友的信息:“生消恶,你是什么系的什么呀?”

生消恶没听懂这个乱七八糟的问法,晏珠白囫囵着解释:“就是问你系别和——职业!”

不知道是不是海水看错了,生消恶翻了个白眼:“……金系魔武士。”

海水很好奇地有话直问:“你真那么厉害吗?我的意思是,就是有多厉害?”

公宜侃挑眉:“怎么,你不相信本公主的眼光?”

……确实,组队拿到战争模拟器测评满分就是最好的答案了。

海水挠挠头:“可你不太像是精英分部的人耶。”

生消恶这回倒是笑了,龇起牙:“那你像?”

……她就不该没话找话,自取其辱。

晏珠白很随意地一摆油乎乎的手:“哎呀,你质疑谁都行,你咋还质疑他呢?他高中的时候就老是我们加罗瑞德女王中学的第一名了,你去哪儿打听都能知道。”

海水讶然:“你们高中的时候就认识呀?”

“不然呢?就因为他成绩好,还被我们学校的恶霸女欺负呢。”晏珠白晃了晃脑袋,“不过嘛,自从后来有我罩着,就没人敢欺负他了!也不看看我是谁?在加罗瑞德的地界儿拼家世,咋有人比得过我……嘿嘿,他是我小弟!你就这么理解吧!”

生消恶很鄙视地盯着他:“谁是你小弟啊?哪次打架不是我被您撺掇着动了手,您可倒好,就抱个膀子在旁边看戏!”

晏珠白讪讪:“你懂啥啊!我们,我们皇亲国戚的档案里不能留污点……”

他摸了摸鼻子:“再说了,我又不是打不过——我就是讨厌暴力的肢体接触!谁让学校里的大姐头都是魔武士,个顶个的结实,拳拳生风的!大家都是同学,我能用高阶的光系魔法去伤人嘛?”

生消恶嗤笑:“所以您就被她们打的鼻青脸肿——屁滚尿流的,是吧?”

公宜侃慢悠悠地补充:“晏珠白的话我同意。什么魔武士之流,都是一群粗鲁的莽夫!”

好那个的职业歧视哦……

晏珠白洋洋得意:“你看,侃公主都说话了!根本不是我打不过,我是让着她们!”

海水也不想搭理小胖子了,继续问生消恶:“所以你也是加罗瑞德人吗?那个女孩子很多的国家?”

这样问来有点奇怪,她也向二人坦言,顺便解释了之前对大陆的常识一问三不知的原因:“我之前经历过一些意外的事故,失去了一部分记忆,所以很多事都不太懂。”

生消恶眉头微蹙:“一般来讲,失忆都是忘记一些时间点或者时间段的事情,或者干脆就全忘了,但像常识这种事——不会忘记得一干二净吧?”

海水像是很熟悉类似的问题一般,回答得十分自如。她俏皮地眨了眨眼:“所以说,是有点意外和特别的事故啦。”

公宜侃先是不满地横了生消恶一眼:“问那么多干嘛?没看她不想说吗?……不过你说得对,她确实是个白痴。”

海水:“……”

怎么说,那个,公主殿下,无论如何,谢谢你为我说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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