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随便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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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楼状的教学楼在阿斯特里德仅此一栋，是专为新生准备的。一旦升入二年级，学生就没有多少需要规规矩矩地待在教学楼里上的课了，大多课程都会变成模拟器或实验室内的演练实训。
海夏上回踏进教学楼，还是因为去领魔法吟咏方式的创新奖学金。他再次核对了下叶脉发来的位置，走向了大门。
还没等海夏开口，守卫的校工便拦下来路：“楼内正在进行一年级期中考试。防护系统显示身份：四年级【学光光不如脱光光】队海夏同学，若无要事，不可进入。”
海夏微笑着向他展示自己的叶脉屏幕：“您好，请看这里——这条消息是来自……”
还没等他话音落下，校工就已经看到了对话框另一端的名字，立刻以打断海夏说话的方式改口：“原来是侃公主殿下的贵客，里面请。”
海夏：“……”
这里毕竟还是阿斯特里德，不是什么所谓的杜曼斯特皇室学院吧？为什么校工也会给他一种家仆的既视感……
他都上了四年学了，以前怎么没觉得校工如此趋炎附势？
但海夏又转念一想，或许是因为以前公宜侃还没有入学吧。
校工眼神闪烁，又飞快地凑近低声道：“于理，没有哪里能阻拦公主殿下的贵宾；于情，我是公主殿下的粉丝。如果殿下有什么别的需要，你可以再联系我，我的校园短号是——”
海夏：“……那个，谢谢您，没有别的事，她只是单纯地要我过来等。”
……“没有哪里能阻拦公主”，到底是怎么变成“于情于理”中的“于理”的啊？！
伴随着校工惆怅而遗憾的目光，海夏乘坐空梯来到了三楼。整个三层都是精英分部的新生们在考试，公宜侃只命令他等，并没有告知自己在哪一间，于是海夏便按照要求站在了楼梯口。
魔力基础测试的时间因人而异，测验完就可以离开，有快有慢。海夏想着海水应该不会太早结束，便存了些想要见到她的心思。
发问候的叶脉不回、蹲生活区的门口不见，他这个神出鬼没的妹妹，想把自己藏起来的时候，少有人能找到她。
海夏本不想惹人注目，然而长了这样一张俊秀的脸蛋，本身就是一盏能够聚光的灯。他侧目张望着，没能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妹妹，却招来了一群恰好考完出来、热情活泼的姑娘。
留着乖巧蘑菇头的女孩长相可爱、肤色白皙，介绍着自己：“海夏学长是吗？你好呀，我们是我爱吃腰子队的新生！我叫早星星！”
为首的长发眼镜御姐笑了笑，冲他伸出手来，表情有种已经克制了攻击性的锐气：“我是队长佩囚儿。你长得很帅，能交个朋友么？”
如果是以前的海夏，倒是不介意和看起来大方飒爽的美女来一段风流韵事，可惜现在一座名为公宜侃的大山压在他身上。
海夏暂时回避了这句问话，转移着好奇道：“我记得，新生的小队似乎下学期才会竞选队长？”
早星星笑嘻嘻地回他：“我们小队都认可囚儿姐，就早早定下啦。你可以叫我早早哦！学长要不要加个叶脉？我们小队都对你很感兴趣呢！”
于是公宜侃在晏生二人的簇拥下走出考场，见到的便是身边莺歌燕舞的俊美青年，疏朗挺拔，嘴角还噙着淡淡的笑意。
生消恶作为忠心耿耿的跟班团——姐妹团，第一个替姐妹出大气，阴阳怪气地跟侃公主嘀咕：“学长真是魅力非凡，等殿下的这会儿功夫也不忘和姑娘们搭讪。”
晏珠白咽了下口水：“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隔壁小队主动过来跟海夏搭讪……而且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像个恶毒配角啊！有点骨气行不行！”
公宜侃冷冷一瞪晏珠白：“嗯？”
小胖子眼睛滴溜溜地转，飞快改口：“太过分了！这个海夏，不知道我们这样全心全意地等待殿下已经是无上的荣光了吗？！”
公宜侃却又皱起了眉头：“本公主允许你做跟班了么？你有什么资格分摊这种荣光？”
晏珠白：“……”
公主殿下毫无道理地怼了人，心情明显好了些。她双臂抱胸，高昂着下巴，走到离海夏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勾了勾手指：“……过来。”
于是海夏便因为这一个动作，顺从地走到了她的身旁。
佩囚儿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倒是早星星快人快语：“侃公主好大的架子哦。”
佩囚儿看了她一眼：“怎么说话？人家只是和海夏关系好。”
公宜侃不是没发觉，这个佩囚儿没有叫海夏“学长”。
换做平时，公宜侃根本懒得搭理与自己不在同一阶层的人物。可这回情况似乎又有些不一样，她的目光在海夏和几个女生间逡巡，慢慢悠悠。
佩囚儿本意并不是想得罪这位权倾大陆的上位者，但她身为联合军高层将军的女儿，在公宜侃没有明确宣布之前，也不惧于表明一下自己的好感。
佩囚儿冲海夏指了指自己的叶脉，很酷地笑了下。她利落一摆手，小队的姑娘们便随她离开了。
晏珠白大气也不敢出，只敢在侃公主看不见的背后用口型说“她好帅啊我被俘虏啦”。
生消恶：“……”
您这怎么见一个夸一个的？别忘了您现在还在被侃公主“俘虏”呢……
公宜侃还没开口，海夏倒是先说话了，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态度平静：“殿下最近有见过舍妹吗？我没联系上她。”
男生没有提及刚刚发生的一切，似乎认为被佩囚儿的姑娘团们找上只是自己的私事，不必对他人解释什么。
……可是身为供人把玩的东西，难道不该有提防着被觊觎的自觉么？
公宜侃挑了下眉毛。只是轻轻给了生消恶一个眼色，瘦长的腊肠犬便替主人回答：“海水是第一个走出考场的，考得忒快。”
晏珠白补充：“她最近总猫在宿舍里，不知道鼓捣什么呢，叫她出来干饭都不来。这都考到最后一科了，也不说约顿饭啥的，真不够意思！”
“——恋爱了吧。”公宜侃突然开口。
晏珠白呆滞：“……啊？！”
公主殿下当然是信口胡说的，冷笑着一语双关：“毕竟春天到了。这充斥贫民气息的学校里到处都散发着低劣的荷尔蒙，不是么？”
……这不是都快入冬了吗？
晏珠白刚要问，生消恶赶紧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人闭嘴。他干脆打字在叶脉的消息框上，拿给晏珠白看：
【七彩阳光】：没看见到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公主是在说海水呢吗？您也不动动脑子
【七彩阳光】：再说了，海水要是能谈上恋爱，那我也能了！
晏珠白看完后，脸上还是写着一堆问号。
而公宜侃和海夏对视着，两人间似乎有种他人无法插足的气氛，却不像是暧昧，更类似于一种对峙的剑拔弩张。
——谁也不肯在某种问题上退让一步。
……
公宜侃没想到的是，她随口胡扯的话，居然一语成谶了。
当然，海水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她海小水，一个只顾自己开心、不管世间纷扰的人，竟然也开始——和别人看了对眼、搞一些可以称得上暧昧的小动作了！
暧昧，是一款看别人玩起来惊心动魄、放在自己身上就如履薄冰的危险游戏。海水曾是旁观看戏的宾客，可这回，池野牵着她的手、变做了戏中人。
海水当然理解池野的顾虑。男人一直没说出口、只是隐晦地旁敲侧击的原因，她都明白。所以，自己在舞会的最后也只是轻飘飘地回答：他寻觅到了她的美丽，她知道了他的心意。
虽然这种体验对海水而言仍然有些古怪。老王八蛋还是挺认真的，她能看出来，但问题就出在这里了——池野为什么会喜欢她呢？
海水已经接受了万百对自己的“一见钟情说”，但这世上的“万百”们，应该不会有这么多的吧？还都恰好在她身边打转？
她海水是什么人，小说女主吗？
于是，对池野进行兴致勃勃的反复试探这件事，变成了海水期中周考试之余的恶趣味日常。
期中一共考了五科。团建课考的是对队员们的了解程度，海水胡乱杜撰着“申屠真最爱吃的食物”、“天道乾最喜欢上的课”等她无从知晓的题目。
但她也不是对试卷上的考题一无所知。“乐神望后援会粉丝的昵称”就是她知道的问题：【秋水】姐姐们——“望穿秋水”嘛；
“万百今天走路先迈了哪只脚”的压轴题难倒了众人，海水却能自信回答：肯定是右脚！因为她上次借机胡乱地凶过万百了，万百肯定记得。
方程老师的主修课考试没有她想象得那么难，大概是看在她的光系魔力颇有进步，没有设置精英分部标准的门槛来为难她。
须来病的选修是一份大陆八卦问卷，中间夹杂着一些历史地理知识，以及他本人的最新单曲歌词填空。有关趣闻轶事的，海水全都答上了，甚至歌词还能编两句韵脚努努力；而关系到正儿八经的史实常识，她就一个屁也没憋出来。
今天一口气考完了剩下两门。上午是老王八蛋的战斗学测试，要在模拟器里和虚拟的成像尸人对打。在池野面前，海水倒是没什么顾虑，只是用她那点子光系魔力随意应对几下，没打上两招就认输了。
下午就是刚结束最后一门魔力基础，她也是本着早死早超生的心理，早早测完、早早回来。
海水懒洋洋地回到宿舍、往床上一躺，这才翻看起叶脉消息。
考试周一过，《芝士报》的八卦乐子也随之而起，今日头条又洋洋洒洒地占据了半幅头版：
“狗屎运来袭！□□丝穷小子竟遭绝世美人青睐？原因简直没眼看！”
“再创新高！乐神望个人写真集校内销量超30000套！因换算下来我校平均每人需购入6套，深陷数据风波！”
“宝刀不老、男女通吃——须来病深夜密会三名英俊少男！其中一人疑似未成年！”
“百团大战一触即发！点击就看全校新生存亡关键，差点出人命！”
虽然海水对须来病和三个少男那些不得不说的事很感兴趣，但鉴于芝士报一贯声名狼藉、喜欢夸大事实，她还是决定先从关乎自身命运的百团大战看起。
这事倒是之前就听小乐提起过了。根据《芝士报》的介绍，所谓“百团大战”，就是阿斯特里德一年一届的社团招新活动，每人每学年需要至少报名两个社团。其中，第一个社团是由分院系统根据学生特点自动分配的，第二及以后的则可以根据个人意愿选择。
……等会儿，要用什么系统来分配？
海水死死盯着“分院系统”四个大字，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涌上了心头，脑海中还浮现出了一个面目可憎的老头。
要是没被分在精英分部，她是不是就有可能成为阳茁一的队友，狠狠地占尽小便宜薅羊毛啦？——不对，阳茁一是个魔武士，被分在了魔武学院。
那她是不是也能成为汪湫洧大美人的队友，美美大饱眼福呢？——不对，汪湫洧好像也是个魔武士……
弱鸡魔法师海水欲哭无泪，怎么一个好端端娇滴滴的大美女还是个雷系魔武士呀！到底有没有人想当她队友啦……
海水任由自己胡思乱想着，恰好收到了万百的叶脉消息。
【叶宿渡冬】：百团大战那天，一起去吗？
【叶宿渡冬】：可以自由决定的每一个选择，我都想和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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