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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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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璧今日出来,是因为他看上了一把剑,传说有人有一把四公子之一唐国春华公子的佩剑,最近将它挂出来贩卖,但是那把剑只卖给他所认定的有缘人。

我这个阿兄是一个剑痴,生平最大爱好就是收集各种名剑,但是我也没有什么理由去说他,我们兄妹三人,各有各的痴。

白璧喜欢佩剑,紫琉偏爱美人与金钱,而我,不爱珠宝,最爱的不过是美丽的扇子。

不说白壁,单与紫硫相论,他对美色的喜好衬托下qd我的这个小小嗜好便显得并没有那么显眼,何况我本身不愿让人知道我这一嗜好,便时刻注意着掩饰它。

所谓的赏鉴宝剑,不过是在一处商贾聚集的市坊,他们怕我被人推挤到,便叫我在一处茶楼的包间里坐着等他们回来。

我本身极想见见那把剑,但一看那处人声鼎沸,就知道那么多人的地方我还是少去为妙。便坐在包间里,只是打开了窗户,远远的望去。

因为毕竟是俯视,依稀能看见那处男女混杂,我那两位兄长从那里走过去,周围的人都为他们让开一条道,虽然穿得很朴素,但他们两个终究生的极好看,又极有气势。

我看这光景,想着那人原本不过就是想着用卖一把剑来打开自己在夏国的名气,现下招了两位殿下过去,理当满足。

这样一来,那把剑就定是白璧的囊中之物了。

便无趣的倚在自己手上,盘算着待会要不要哄着他们带我去郊外玩一玩,可天色却又不早了,晚膳总还是要回宫,出城再回城,这一来一回,时间消磨之下,怕回来后就是等着挨骂了。

正想着,门却开了。

白璧拿着那把说是春华公子的佩剑的东西,紫琉却脸色极难看,我问白璧、“紫琉怎么了?”

他只说紫琉看上了那人的一把剑。

稀奇,我倒是第一次知道紫琉居然会有喜欢的剑,这个人平日练剑总是不用心,我是身子不好总是起不来去上课,他是纯粹的不喜欢。

我便叹着气,说,“那人开了什么价格给你这把剑?又开了什么价给那个冤大头?”

白璧有些怔仲,他说,“那人说我是故人之子,所以送我一把剑,可是紫琉想要的那把剑,无论他出价多少,那人却终究不肯。”

“奇了,怎么肯给你反而不肯给他?”话一出口我便有些后悔,是了,我忘了他与我和紫琉不过是表亲。这话说起来,到好像是觉得他身份不如紫硫了。

紫琉幽幽的开口,“他说,若我是戴着玉的,便就赠我了。”

虽言尽于此,但我已经知道了,我问,“可是知道我也在这里了?”

紫琉不肯说话,白璧也不再开口。

我便叫他们叫人打了热水来,自己从衣领处将那块玉扯出来,准备用匕首割开上面的绳子。

紫硫只是道,“你小心伤到自己。何况做什么非要将这根绳子弄坏呢?”便抬手过来替我解绳子,奈何他今日不知道是怎么了,分外的没有耐性,解到后面竟是越解越复杂,我便从他手里夺了绳子回来,笑着斥他,“笨手笨脚的就不要干这个,你弄疼我了。”

白璧正好吩咐完人打水过来,紫硫便开口叫他过来替我解绳子。

白璧的手灵巧而且耐心,他在我后面慢慢的抽解穗子,将那些弯曲定型的金丝银线一一理顺,但是本身我项上玉就系的复杂,紫硫又把绳子弄得纠结不清,等到热水送进来也便并未完全解开,我有些不耐,问,“那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璧用手扶正我的头,和我说,“倒也没有什么意思,要不是紫硫坚持要和那人谈话,依我的意思倒不如不用管他,现下咱们就直接走了吧。”语气颇有些无可奈何。

我看向紫硫,见他今日竟是难得的焦躁不安,一直都在房间里渡步,便和白璧说,“左右我们今天也没有什么事情,而那人竟是连我们的身份都能猜出来,想来也不是一般的人物,倒不如就陪他玩上一场,看看究竟有些什么手段。”

白璧的手微微一顿,我项上一轻,他将绳子完整的解开了。

丝绳在我的项上划过,他竟是将那块玉拿到眼前细看,我不由得面上一红,劈手从他手里把玉夺过来,说,“我挂在脖子上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有多少油脂粉膏粘在上面,你先让我洗一洗再看吧。”

言罢就将那块玉佩放到热水里轻轻的搓洗,半响后取出来,用帕子吸干水气,放到他的面前。

想来也是,这块玉我一直随身带着,至今已经十数年,却连他们两个都没有机会仔细察看这块玉。毕竟男女有别,再怎么说,做兄长的也不能一直盯着幼妹脖子上挂着的一块玉看。

他们两个把那块玉互相传看一遍,老实说,除了这块玉是真正的羊脂一般的好玉以外倒也没有什么特别,上面确实是刻了字,但是百年前的魏语与现今的夏文连字体都不一样,实在是难以读懂。

不过说实在的,就算人人都知道我戴玉,但是又有几人知道这玉的真实样子?

不过一会,他们把玉递还与我,问我,“你要不要一起出去见见那人?”

我思虑一会,笑道,“我从来玉不离身,见了我的玉,便是见了我的人,他既是指名要见这块玉,那就是想见见我的意思了。我又怎么好不满足他?”

我性子素来不喜欢这些莫名的热闹,但是紫硫这般的行为举止却让我对下面那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多了几分好奇。

他们另要了间靠里面的包间,这家酒楼极大,我起初不过是坐在靠向外侧的普通包间,除了有热闹看时少有人用,众人都偏爱它曲径通幽的那些小巧阁楼。

他们两个因为毕竟比我多出来走动一些,对此处倒是极熟悉。也不叫外人服侍,只我们三人向那人订好的房间处行去。这一走,竟是走了差不多一刻的时间。

我跟在他二人身后走进去,见一人坐在那里,发色漆黑,眉目清晰,但是皮肤的质感与光泽都不年轻了,仔细一看,有些面熟,倒像是与我父亲年纪相仿的人。

我心里突的一跳。有些后悔露面,但是想来想去,这人与我并没有什么冤仇。

我走到桌前坐下,紫硫与白璧二人一左一右紧随着我坐下,那人端起小巧茶壶,连着斟出四杯茶水,我想着若是不喝多少有些尴尬,正巧又有些渴,便端起来喝了一口。那人的眼睛一眨不眨,恍若不曾感觉到我们进来一般。

我郑重地从手帕里取出自己的玉,将它用手帕包着放到那人的面前。我开口说,“这是阁下要求的玉,只是我仍然不知阁下是如何猜出我兄妹三人身份的。”

他只扫了我放在桌上的玉一眼,开口道,“殿下的兄长,是我故人之子。”

我知道他说的是白璧,便只是微笑,“如果只要见故人之子,又何必将我唤出来?”

“我只是想看这块玉。”

“我自小就被教导,这块玉,是断断不能离身的,玉在何处,人便也在何处。”我看着他的眼问他,“阁下何必隐藏,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呢?我兄妹三人素日便总在一处,阁下知道有我兄长的地方就会有我,才会向他们要求见这块玉的不是么?”

他从桌上端起杯来饮了一口,和我说,“殿下果然名不虚传。”

名不虚传?声名远播不一定是好事,传的到底会是什么呢?

他又继续开口道,“我的故人并非殿下兄长的生父。”

他从自己腰上解下一把剑递给我,问我,“殿下可会用剑?”

我接过那把剑,入手沉重,却也还好,只是剑长三尺,入手有种淡淡的熟悉感。

我一时分心,只接了“会一点,将将能护住自己罢了。”

却不妨那边厢一个黑色影子对着我身后白璧处飞了过去,我来不及反应,只得抽出半边剑身一挡,两厢相撞后作金石之声。我往地上一看,竟是一只纯黑的小刀。

紫硫与白璧两人都站起拔剑,我只是抬头看向那边站起来的那人,问他,“既是阁下故人之子,又何必下此毒手?”

那人嘴边扯出一个冰冷的笑,“他母亲是我的故人,他生父可是我的敌人。”

我身后的紫硫一个不稳,失了身形,用长剑抵在地上支撑身体。白璧也逐渐握不住剑,我站起来,怀里抱着那把出鞘出了一半的剑,问他,“阁下这是何意?既是故人之子,就理当爱护,就算是敌人与故人之子,也要当作敌人来看么?”

他再次问我,“你会用剑么?”

我猛然间意识到他的真正含义,我反问道,“阁下,这把三尺长剑比我半个身子都要长,用剑要与自己的身型符合这件事应该不需要由后辈向阁下说明了吧?阁下如今若是要与我比剑,至少应当给我一把更适合自己的剑才对!”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点迷蒙,“你生的并不像她。”

我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白璧低低的道,“阁下若是想要在下这条命,便就这么拿去了吧,何必非要将在下的小弟与女弟都牵扯进来?”

那人的眼神又回归正常,他笑起来。“我要你的命?我要的是你们三个人的命才是。”

“当年夏断情带着十万大军攻打代国,为一己私欲逼死自己的亲姐姐,他以为宠爱自己病弱的小女儿就可以将那时为了权力逼死自己亲姐姐的事情抹消么?”

一阵沉默,他正准备还要说些什么。

刺啦一声,他们都看向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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