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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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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坐着陪我说笑,我虽然心情好些了,但因为头疼,这样硬撑着说话,也到底难受。。

白璧先看出来,便说,“先生们来看过没有?”

“米先生说是气血虚,只叫好好修养着。”睡莲答着,捧上用党参什么的熬出的药来,闻起来就有种厚重的苦意,她笑道,“正好大殿下来了,快点帮我们哄了殿下喝药。”

白璧依言便接了碗,知了冷热,于是轻轻的吹了吹,和我说,“乘热喝了吧,青璃,若是冷了,就更苦了。”

我无可奈何的接了药,众人便笑道,“还是大殿下有法子,往日里我们怎么哄都喝不了这么干脆的。”

我一口气饮尽了,接过杯子漱了口,捡了几颗梅子一口气塞进嘴里,“苦死了。”

“良药苦口。”他说着,忍不住笑了笑,伸手将我脸颊边的头发撩到耳朵后面去,“喝了药就好了。”

我倒回床上,抱着枕头背对他们一群人,“你知道的,我是不信这些的。”

我从小到大喝药和喝汤一样,人家是饭后必喝汤,我是饭后必喝药,然而就算是现在这样子饭都不想了,药却依然还是要喝的。

别的姑娘家都在拼命想着如何少吃几口,我却是闻到油味就要作呕。说起来我自己也不愿意这样,可是终究没有办法。

“她和我们说了这么久,想来也是累了,我们先回去吧。”紫硫说着,站起身来,“她愿意喝药,我们就该谢天谢地了。”

我手一动,碰见他先前递给我的那两个扁扁的银盒,粉盒虽然收起来了,这两个小,又被我放在靠墙的那边,于是睡莲便忘了它。

我捏住那个小些的,装着胭脂膏的盒子,感觉它冰冰凉凉的硌着手心。上面镌刻着玉兔望月,他这个人一直都这样,自己喜欢甜丝丝的小姑娘,就总以为我也是个喜欢这种花样的小姑娘。

“好好躺着,别乱动,也别多睡,昼夜颠倒成习惯了你又要说晚上睡不着白天睡不好了。”他叮嘱我。

我便坐起来,“好。”

“别,你别下床,不用送。”他两异口同声的说着,“你小心待会头疼。”

两人为我放了帐子,“好好躺着,我们也该去赴宴了,要是有什么好玩的,一定给你带回来,好不好?”

哄孩子一样。

我躺着,倒也不怎么想卸了脸上的妆容,粉是紫硫寻来的米粉混着膏脂多次研磨的,不像铅粉一样伤皮肤甚至还可以养肤,唇上胭脂更是香甜的让我想要舔一口,床上被子枕头一日一换,也不怕蹭脏。

睡莲掀开帐子看我一眼,“殿下要不要同我们说一会话?”

我张口欲答,却觉得嘴中发苦,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无意识的舔了嘴唇,这胭脂闻起来这般香甜,却是苦的。

下意识的便不喜欢起来,把胭脂递给她,“收起来吧。”

“殿下不喜欢么?”她问我,接了盒子递给凛,自己且来看我,“难得二殿下特意寻来的。”

她还太年轻。

“并不是难得的,就是好的。”我示意她上床来,她便褪了鞋袜与外衫,上了踏,把我头放在她腿上,为我轻柔的按压,

“喜欢的才是好的,我总是不小心就把胭脂给吃进嘴里去,那胭脂那般苦……”

“苦?”她笑起来,“殿下从小就吃不得苦的东西,二殿下怎么会特意寻了苦胭脂来给殿下呢?”

她叫凛把胭脂拿回来,用手指沾了一点自己尝了尝,“倒也不算甜,可也真说不上苦。”她笑着将胭脂递给我,“殿下尝一尝。”

这回我尝起来,却只觉得有股淡香而无味了。

“殿下先前喝药的时候沾上了吧。”她说着,自己闻了闻,“听说唐国高太后极擅装饰,口脂会用花汁调香,这恐怕就是掺了花汁的口脂了。”

她又兴致勃勃的说,“据说,蔷薇水味道浓郁,就算是只在头油里加上那么几小滴,洗完头在头发半干半湿的时候摸上去,头发就能变得芬芳光润。”

我也听闻过,“只是蔷薇水用各种鲜花调配,几滴恐怕就是几车的花,一年也出不了几瓶。”

“二殿下到底什么都会为殿下寻来。”她说着,笑道,“我还记得殿下小时候,总是心情不好,二殿下为了让殿下开心,真的是殿下要什么给什么,只可惜殿下往往什么都不想要。”

“现下殿下和二殿下都长大了,二殿下也养成了习惯,不管殿下要不要,总之先送到殿下手里,接着他再另外考虑。”

她这回盖了盖子,“两位殿下这般要好,连我们看了都羡慕。”

那是,他可不缺钱,我们三人宫中每年用度各是一万两,其间包括从洒扫侍人一直到睡莲她们这样贴身的女官与侍者的俸禄和各项花销,例如我的药钱和他在外面玩耍的全部费用。

我因为身体不好,药吃的多,父亲母亲那里总是会偏爱一点,时不时有点贴补,我知道是知道但是并不知道具体情况,何况我没什么精力去管。

他却不一样,他宫中账目都是自己在管理,还炒岁币,玩一些小手段做些小生意,出手比我和白璧都要阔绰,看得出进项应该不小。比如他的佩剑,又比如他送我的那些小东西,都不是宫中物件,而是他不知从哪里一样样搜刮过来的。

众人都说他待我好,什么都寻来给我,其实说起来也是他得到那些东西容易些。

我虽然说起来得到父母的偏爱多些,但到底没什么力气去另外搜刮,而宫中的东西华丽有余却总显得不够有趣新鲜。

白璧循规蹈矩,不敢出格,有时候死板到令人觉得好笑的程度。

魏国太子很喜欢他这性子,我却觉得太过少年老成,他已经二十出头,可是几岁开始就是这个性子,到现在十几年了,我只觉得他累。

人越长大需要承担的责任就越多,他现在就这样的累,等他年纪再大些,只怕会活的很无趣。

有时候觉得紫硫性子出格有出格的好处,他们两个表兄弟,长得那般像,偏偏就是不能把性子平分一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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