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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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灵灵脸惨败得吓人，而镜头却早已黏上了钱灵灵，表情明明确确，展现在了直播间所有观众的面前。
【输不起吗……】
【一个约定而已，不会做不到吧】
【他表情怎么这么奇怪】
钱灵灵这些天吸粉全靠一手古筝实力，现在出现比他强得多的选手，观众便会奔往下一个，这是很自然的道理，也没什么可恐慌的。
但问题就在于他心虚啊。
钱灵灵被继熠表演前那手换古筝震慑到了。
此刻他大脑跟死机了一样，根本连比赛结果都顾及不上。
输了比赛已经是注定的事实了，但如果继熠利用赌约，要求他把真相说出来，那他就完了，直播生涯就全毁了……
曾经的粉丝会化为最刻薄的键盘侠，用最肮脏尖锐的语言无休止对他进行人身攻击。
他目前所拥有的一切都会完完全全的消失，只因他动了歪念头，做了坏事。
钱灵灵后悔也来不及了，想逃避也基本不可能，他只能带着满心的恐慌与后悔，迎接着那个必然到来的结局。
难道就真的没办法了吗？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钱灵灵心头不停默念，绞尽脑汁想着出路与办法。
如果他不履行赌约，卖个惨，虽然有被骂的风险，但总比搞小动作而被退赛违约要强得多……
钱灵灵灵光一闪，嘴角挂起了以往的笑意。
在钱灵灵思考过程中，比赛投票通道早已关闭，继熠以一骑绝尘之势，当之无愧赢得了第一名，成为了唯一晋级人选。
继熠伴着鲜花与掌声，走上领奖的舞台。
汉服已经换下，也变成了短发，笑起来就是清清爽爽一个阳光帅哥。
【神仙哥哥！】
【天啊从此以后你就是我新墙头了！】
【神仙哥哥你刚刚弹得是什么啊】
【好好奇，《高山流水》和我们现在主流风格不一样哎】
弹幕争先恐后的刷着，继熠当然看到了，或者说，他弹《高山流水》就是希望有这样一个效果。
站在万众睹目的舞台上，继熠很温和地笑了笑，他的声音清晰而好听，通过扩音装置轻而易举被所有人听见：“大家好，我刚刚弹的歌曲名为《高山流水》，是中国十大古曲之一，这首曲子中蕴含了一个有关于知音的故事。相传伯牙与钟子期……”
继熠的声音轻缓，讲述的又是极为生动的故事，直播间与虚拟空间观众都不由自主沉溺进去，用心聆听着一个称得上凄美的故事，也在无形之中永远记住了《高山流水》。
“所以一首曲子的背后都有故事，而古筝便是讲述故事载体，只要有人，有故事，文化便永远不会消失。”
话音刚落，了解这档节目背后寓意的人，懂得了继熠说这番话的原因，用力鼓起掌，为他加油呐喊。
有些人不明所以，但通过高画质的光脑能清晰看见继熠略微湿润的眼眸，似闪烁着光辉，于是也跟着鼓掌，并在不自觉中被触动，记住了这个眼底有光的年轻人。
继熠也被着掌声感染了，脸颊有些红，眼底也泛起了微微的笑意，仅有的悲伤消失殆尽。
但他还没忘了另一件事。
继熠正色起来，语气里多了几分不容拒绝：“大家也知道我与钱灵灵选手定下赌约，现在正是他履行的时候了。”
镜头对准满脸恐惧的钱灵灵。他脸色发白，嘴角抿起，眼睛湿漉漉的，毕竟人长得还不错，细看来还有几分可怜样，像是被什么虐待了一样。
【他想干什么？！不就赢了一场比赛吗，要这么逼人家吗】
【小钱好可怜啊，能不能放过他，做人不要太歹毒了】
【是啊，大人有大量，别计较这些东西了】
【不是……要是继熠输了你们还是这种态度吗？】
直播间里吵翻了天，钱灵灵眼中快速划过一丝快意，只要舆论始终站在他这边，那继熠必定会顾及舆论！
继熠圆溜溜的瞳子眯了起来，大概看懂了钱灵灵是个什么想法，觉得有些好笑。
其实他并不觉得凭借自己就能够让钱灵灵认罪，所以自始至终这个赌约只是为了让有心人知道罢了。
继熠若有若无看了眼沉着脸的王德，嘴角露出了抹微妙的笑意。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清亮：“在赌约之前，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能够请节目组把我刚刚换掉的古筝做一个检查报告吗？”
直播间的人不是傻子，继熠这一引导后，之前很多不对的地方都冒了出来。
【等等？换古筝？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什么东西啊……以为自己很牛逼吗？随随便便就说别人恶意搞自己】
【……他不是只要求了检查吗，又没多说些什么】
王德抬起头来，眼底藏了抹深意，明白眼前这人并不是那么好敷衍的。
毕竟出丑闻对节目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原本打算先将事情压下，稍后处理。
可被继熠这么一搞后，什么事情都变成众矢之的了，王德瞬间被动起来。
继熠好巧不巧，刚好把视线投向王德，和王德对上视线，对着他眨了眨眼，满脸无辜。
王德背后泛起凉意，他这招进来的哪里是单纯小美人，分明是个惹不起的怪物。
王德叹了口气，深知这人到底想要什么，他转头找上工作人员，交代了几句。
事已至此，便只能顺了他的意。
至于某些人，只能说心怀不轨，倒霉也找不上谁。
钱灵灵脸色转青，已经明白了私下解决的不可能，这时他才真正恐慌了，也明白自己一丝机会都不可能再有了。
工作人员拿着琴走上了舞台，当着所有人的弹了两下，琴弦发出刺耳无比的声音，明确告诉了大家此琴的问题。
继熠走进一步，小心拿起古筝，轻微摇了摇头，有些遗憾地说道：“共鸣箱出了问题，这架古筝彻底毁了。”
毁了？就这么毁了？
大师纯手工制作，星际极少有的罕见之物，古文化的遗产，就这么毁了一个？
【假的吧，就现在的科技难道一个古筝还修复不过来？】
【唉……就算修复过来，也没意义了啊，纯手工制作含义难道一样吗？】
【大家……重点难道不是一架好好的古筝，为什么会被毁吗？！】
此时继熠心情也有些沉重，这就是为什么他不顾一切也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揭穿钱灵灵的原因之一。
古筝的共鸣箱是最重要底子，不能二次更改，钱灵灵分明让人恶意拆解更换，才造成了如今这个音色的古筝。
他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却恶意给别人下套，破坏了大师花了很长时间的心血，并且完全不知罪、不认罪，哪有这样的好事？！
镜头再次锁定钱灵灵，这次大家明确看清了他眼底的阴暗与龌龊，并大肆抨击，丝毫不顾及散发着自己的恶意。
【你怎么敢啊，知不知道破坏这样的遗产是要坐牢的？！】
【好恶心的人啊，为什么你那么恶心啊】
【我为什么会粉上你这种垃圾，眼瞎极了我】
【艹你妈的，什么狗东西】
语言里充斥的恶意铺天盖地朝钱灵灵袭来，他却没了半分辩驳的可能，脸色血色尽失，眼神之中露出些许胆怯。
他不知道……他完全不知道要坐牢……要是知道他就不会做了……真的不会做的！
钱灵灵面容变得扭曲狰狞，他完全不顾一切对着弹幕大吼大叫：“你们鬼叫些什么？说是我了吗？！他妈一个个就开始骂？以为你们一群躲在屏幕后指点江山的算什么东西？”
此言一出，钱灵琼温柔小太阳的人设算是彻彻底底崩了，就算他没坐牢，接下来还想走主播这条路，也是断不可能了。
继熠仿佛跟没有看到钱灵灵的癫狂样一样，依然含笑说道：“钱灵灵，我的要求是，说出古筝被破坏的真相。”
钱灵灵打了个激灵，身体不停颤抖着，说什么呢？他嫉恨怕别人超过他，所以故意安排人破坏了一架纯手工价值不菲的古筝？
他眼神飘忽：“我、我怎么知道？！”
竟是死不认罪。
继熠哼笑，语气微妙：“你怎么不知道呢……”
正在此时，舞台上突然横空开始播放起了一段视频。
上面能清晰看到有一个人偷偷摸进了存放古筝的地方，特地将继熠的古筝拿出，搞了破坏后，再放了回去。
如果不是继熠提出要换古筝，这个事情根本就不会有人察觉，只会认为继熠学艺不精，就算辩解也根本不会有人听他的，只能自认倒霉。
【天原来真的有人破坏】
【可不是钱灵灵啊，是不是找错了】
钱灵灵如遭雷劈，身体仿佛有些摇摇欲坠，嘴张了又张，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节目组竟会不惜败坏名声做到这个地步……
视频播放完毕，王德沉稳又凝重的声音出现在大家面前：“大家好，我是此次节目的导演之一，这次表演出现了严重的事故，在这里我向大家深表歉意。”
“但犯错绝不姑息，距调查，选手钱灵灵与工作人员钱芳含有亲属关系，不仅提前知道了表演内容提前研习，甚至还恶意破坏其他选手古筝，对文化遗产造成无法修复的损伤，至今不认罪。”
“因此，节目组按要求开除员工钱芳，按星际法追究钱芳、钱灵灵的责任，绝不轻易放过，还请大家一起监督，共同还节目一个良好环境，清正风气，谢谢大家！”
王德知道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再想往下压是不可能了。
唯有自己闹大，郑重解决，才可能给观众一个交代，顺带给节目树一个好形象。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钱灵灵歇斯底里的声音传来，此时他已经和钱灵一起被刚刚赶到的星警带走，一场盛大开始却如此潦草的结束，是让所有人都预想不到的。
【这就结束了？我还没缓过神来……】
【我刚刚还在想是不是弄错了，结果就这样结束了？】
【而且他古筝竟然还是提前知道然后提前学的！也太恶心了吧】
【就毁坏古筝就够他在监狱里呆个好几年的了……真是活该！】
面对一场闹剧，继熠脸色不变，说完谢谢大家后，便干净利落退了场。
继熠拿着第一场比赛赢来的奖金，还完了钱，深藏功与名，心满意足回到了节目安排的住处。
而王德焦头烂额处理完后续事件，最终还是狠下心，给自己真正的上司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