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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你身上得带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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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在江枫眼前的,果然是个车祸现场,那辆拼装卡车,正是坠落在天坑里的,而且,残骸的样子都完全一样,只是换一个陌生的地方。

画面中,有着好些消防人员在走动,正收着众多的工具,看来,他们为扑灭大火,费很大的工夫。

一会儿,画面就出现一排裹着白布的尸体,看样子,那尸体应该还有着**,而不是江枫见到的真实中的那十几具散乱的骨架。

江枫看得十分的投入,仿佛,那扛着摄像机的,正是他。

但是,看着画面,江枫的好奇心却逐渐地强烈起来,他得到现场去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但是,父母都在家里,而且,父亲正坐在客厅里上网,写他的教学论文,这得要找个借口才行。虽然离天坑有着一百多公里的路程,但是,以江枫的极限速度,两三分钟之类来个往返应该是没有问题,再加上自己检视现场,大概也就总共五分钟的时间。

江枫收拾好书桌,到客厅,对父亲说:“爸,我要去买支笔芯。”

父亲放下键盘,回过头来,说:“我上次不是从学校拿一盒中性笔芯给你吗?”

在父亲面前,江枫总是显得有些底气不足,父亲虽然是老师,教训起人来,却是干脆利落,非把人给揍痛不可。记得在小学的时候,父亲亲自教他奥数,结果,他一紧张,连最简单的加法都做错。父亲一急,语气更重,他心中更慌,握着一支笔,抬起,放下,抬起,放下……好几十遍,怎么也无法写出数字来。他记得,当时,他的心完全是一团乱麻,怕是连一加一都不会知道得几。当时,父亲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的斯文,一幅读书人模样,但是,脾气却是相当的暴躁,火气特大。他最看不得孩子做出那种无助、无能的样子,于是,便立即火冒三丈,扬起手掌就给江枫细嫩的小脸一巴掌。结果,江枫的脸上,被印出四根乌紫的血痕,一个星期以后,才渐渐消去。

作为老师,江枫的父亲似乎比其他家长,对孩子抱以更加的希望。那时的他,工作上似乎并不太顺,失败感也越来越强烈。江枫的父亲喜欢看书,喜欢思考,但是,他却对工作太过投入,投入到因为工作,排斥一切的人情世故。而且,他的思考总是在教学上别出心裁,学生喜欢,家长喜欢,但是,没有一位同事与领导喜欢。

当你比别人领先半步时,人家会佩服你,当你领先一步甚至几步时,人家便会当你是垃圾,当神经病人。更何况,因为你的思想领先太多,难以找到借鉴与支撑,于是,你自己也有些迷乱,确实,显现的效果,反倒不如按部就班的人。

给江枫印象最深刻的,是他被父母发现从家里偷钱,受到“严刑拷问”的时候。当时,他抱着侥幸心理,希望避重就轻,能隐瞒多少就隐瞒多少,结果,每被打一次,就说几笔,搞得那数据自相矛盾。结果,父母的拿手好戏,打手板,便派上用场,每一下,不但有着钻心的疼痛,而且,手掌心里,必有一条血痕。

不过,当江枫上到初二、初三时,情况却根本地转变,父亲还是挺严厉的,但是,他却变得更加的理性。他辞掉在学校的所有行政职务,专心做自己的老师,不再与任何的行政工作,行政人员打交道,完全专注于自己的教学之中。他觉得,搞行政,就是与一群善于钻营的流氓打交道。善为者,那是利用别人的心血来蒙自己的前程,不善为者,却是拿别人的职责来让自己承担,折磨别人,更折磨自己。

父亲曾经告诉江枫:“我之所以这么狠地要打你,是想让你知道,作为一个人,特别是男人,都得为自己的一切行为承担后果。你现在大,不再是小孩子,更得随时想到自己行为可能需要承担的后果。未来的路,需要靠你自己去走,我们当父母的,也只能给你们创造条件。现在,你不努力,我不可能再打你,你是大人,有自己的尊严,但是,我相信,生活一定会教训一个对自己都不负责任的人的。不要等到那个时候,才-追悔莫及。”

现在,父亲与自己的交流十分少,江枫有话,总是跟母亲说,再由母亲转告给父亲。但是,江枫真正信赖的,还是父亲,因为父亲说的话,简单直接,富含哲理。而且,父亲似乎已经改变对他的态度,经常给予他鼓励。

“我要买铅笔芯。”江枫嗫嚅地说。

“有钱吗?”父亲立即问。

“有!”

江枫虽然如此回答,父亲却仍然从皮夹里掏出五十块钱来,递给他。

“只要一块钱。”江枫说。

“你放在身上吧,你身上得带点钱。”父亲挺和气地说。

父亲虽然并不见得老,但是,脾性却是变很多,比起母亲来,他通情达理得多。江枫还记得小学的一篇反复出现多次的阅读作文,讲一个父亲爱着自己的儿子,却并不直接表达出来的事情。他当时就在想,自己要是有这样一位父亲,那该多好啊!

五十块钱并不多,但是,给江枫的感觉,那却相当的不一般。班上的同学,或者是接触的一些同龄人中,手头如江枫一样紧的,怕是绝无仅有,那些家境大不如他的同学,手头都有着大把大把的钱。江枫能凑起那一大堆漫画书,大多是从母亲给的生活费里省下来的。

江枫出家门,便立即动起意念,到楼下启动摩托,很快上公路。

因为已经来回多次,江枫对这段路程相当的熟悉,驾轻就熟,速度自己又快好些。在江枫的感觉里,他大概只是用半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而他停下后看手腕上电子表,一分钟的时间都还没有到。

就在明仁鑫差点撞到石头的急弯处,江枫看到车祸现场。

公路两侧,可以看到零乱的碾压痕迹,而且,地面上,还撒好些机油,使人一看便知这里曾经出过车祸。超速、驾驶人员*作不当,与坠石是造成车祸的罪魁祸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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