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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小兔狲冻jiojio踩尾巴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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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又白幸福地过完了海獭的一生,  他在临死之前,已经和怼怼好好告别过了,没什么遗憾了。

只是,  他没有想到,他这一次没有迎来真正的死亡,再次睁开眼睛,就变成了毛茸茸的一大团。

他抖了抖自己身上厚实的毛,  呼啦啦,  厚厚的一层毛,  毛色的花纹很乱,  有浅褐色有黑斑有黑线,  似乎还有一些暗红色。

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脚脚,  是毛茸茸的梅花瓣。小肉垫感觉到有点冷,薛又白下意识把尾巴盘了过来,  两只前脚脚踩了上去。

做完这些动作,  薛又白才回过神,  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薛又白“!”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把尾巴垫在脚脚下面?

此刻,他正趴在一片枯草地的石头缝隙下,  偷偷地向外观察。

眼前的枯草好像刚刚从冰雪消融的地里露出来的,  隐约带着一点绿色。他的视线前方,  放眼望去,是看不到尽头的一马平川,没有一棵树。这里似乎是草原,  也似乎是荒漠。这个季节,  似乎是冬天过去后,  春天来临,  冰雪融化,  野草刚刚冒出来的时候。

这里是什么地方?他这次又变成了什么动物?

薛又白仔细观察了四周,确定没有其它有危险的动物,它才试着叫了一声。

“喵嗷~~”

声音有些嘶哑,像是猫叫,但是却是烟嗓。

听到自己的叫声,薛又白有些沉默了。

他似乎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

他在石头缝隙里,扭着脖子,把自己的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终于确认,他变成了猫中傻狍子——兔狲。

你以为兔狲是一只兔子吗?

不是,它是是猫科兔狲属的动物,也是兔狲属唯一的动物。

但是,它为什么叫兔狲呢?

兔狲是古突厥方言“dursun”的音译,这个词的意思是“站住”。据说,古代突厥人去打猎时,看到兔狲,喊它一声“dursun”,它就会傻乎乎地站住,不再动。

这和东北的傻狍子,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兔狲又被称作猫中傻狍子。

“咕噜……”薛又白的肚子发出了声音。

他饿了。

现在正是傍晚,太阳挂着西边,正慢慢地沉下去,到了兔狲该捕猎的时候了。

薛又白试探着钻出岩石缝隙,对比了一下大小,发现他已经是一只成年兔狲,下三路非常壮观。而且,他闻到了附近有雌性兔狲的味道,十分地诱人。

薛又白“……”

不,他已经有心上人有家室了,大可不必!

薛又白克制住自己的生理本能,开始准备捕捉今晚食物。

海獭的那一生,教会了他生命的伟大。

那么多小动物,在面临危险时,都在想方设法地活下去。有一些幸运,能侥幸逃脱活下去,而有一些,再也没有活下去的机会。

既然,现在他还活着,他有了活下去的机会,他就会努力地活下去,这是他对生命的敬畏。

只是,他不知道,怼怼的灵魂会去什么地方。

薛又白一步一步,凭借着兔狲本能,去寻找自己的食物。他发现自己的这具身体,比海獭时期要好很多,凭借肌肉记忆和身体的经验,他能很快地瞄准猎物。

这可能是因为,当海獭时,他是一直幼崽,那具身体还没有对砸贝壳潜水这种本领熟能生巧,形成肌肉记忆。而他现在,是一只成熟且凶猛的兔狲。

好吧,他承认,他是成熟的。但是,“凶猛”程度,有待商榷。因为,薛又白发现,他走路在“掉帧”,几乎是走一步停一步。

他的身体,会突然窜出去一段距离,然后四只小脚脚会突然原地顿住,他的身体也本能地向下压,匍匐在枯草地上,猫头鹰一样的金色圆眼睛警惕地盯着四周。而他的耳朵,和脑袋形成了平平的一条直线,把他很好地伪装成一块“钝角”石头。

薛又白“。”

作为曾经在海面上随便打滚的灵活小海獭,这种“掉帧”式走路,薛又白非常不适应。

幸好,他的身体有肌肉记忆,可以不用花费精力去思考“四条小短腿,究竟是应该先迈左前腿,还是先迈右前腿?先走右后腿,还是先走左后退?”

薛又白走出来之后,确认了这里的环境,这里是草原连接着半荒漠的地区,随处可见石头堆和各种鼠类、属兔打出的地洞,食物资源非常丰盛。

他看到了一只长爪沙鼠,正在专心致志地啃食草茎。薛又白伏下身体,两只圆圆的眼睛,瞄准了那只长爪沙鼠,然后一个弹跳,轻松地用嘴巴咬住了长爪沙鼠的后颈。

晚餐到手!

有了第一次捕猎经验,薛又白随后得心应手,飞快地把自己肚子填饱了。

填饱之后,他才开始打量自己的领地。

兔狲是独居动物,每只兔狲都有自己捕食猎物的领地,不允许其它同类进入。只有母兔狲养育幼崽时,才会带着幼崽一起生活。

薛又白估摸着自己的领地应该很大,占地几十里。而且他发现,在他的领地周围,生活的似乎都是母兔狲。

“妇女之友”四个字瞬间从他的脑海里蹦了出来,薛又白吓得直摇头,把这个词甩掉了。

他注意到,似乎只有一只母兔狲处在发情期,其余的母兔狲气息,都是在哺乳期。幼崽们的气息很弱,大概是刚出生不久,最大的可能只有一个月。

薛又白没去理会周围的邻居,他吃饱喝足,就钻进石头缝隙里,趴在睡觉觉。

兔狲肚皮上的毛非常厚实柔软,在昼夜温差极大的草原上,趴着也不会感觉到夜晚的寒冷。

兔狲和海獭一样,也拥有着关于毛发的世界之最——它们是猫科动物中毛发最长、最柔软密实的动物。

薛又白把自己容易感觉到凉意的小脚脚踩在尾巴上,靠着自己一身厚实的毛发,度过了他成为兔狲的第一夜。

一个人睡觉,真的很孤独,薛又白开始想念怼怼了。

第二天,薛又白按照老习惯,又去捕食了。他领地的食物非常丰富,有长爪沙鼠、布氏田鼠、达□□黄鼠。如果这些吃腻了,还有各种属兔和小型鸟类改善伙食。

穿成兔狲的第二天,薛又白决定去看看自己领地边界的情况。他一路走一路捕捉食物,抵达他领地边界时,已经吃的小肚子鼓鼓了。

然而,就在边界,不远处的一个石头堆旁边,他看到了一群小兔狲在玩耍。

薛又白“!!!”

这么多奶团子,聚集在一起,打打闹闹,实在是太过可爱了,薛又白控制不住想要撸!

作为陌生雄性兔狲,他的气息惊动了那些正在玩耍的小团子,一只只一脸懵逼的,反应过来后,又争先恐后往石头缝隙里钻。

然而,这些小奶团子,最多只有一个月大,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再加上兔狲天生走路“掉帧”,一个个跑回去时,那场面惨不忍睹。

薛又白趁机数了一下,一共有八只幼崽。

雌性兔狲,每次生育,大约有35只,这八只幼崽,可能并不是一窝的幼崽。在蒙古国关于兔狲的记载中,就曾经提到过,雌性兔狲也会偶尔在一起共同抚养幼崽,但是这种情况非常少见。

看到八只幼崽跌跌撞撞地跑回到石头缝隙之后,薛又白也没有急着回去。他找到了附近的一个石头堆,暗中观察。

这个世界没有怼怼撸毛毛了,就只能看看这些毛团子一样的小兔狲解解馋。

狲生不易,兔兔叹气。

薛又白观察着观察着,忽然汗毛直立!

因为,他看到,在那边石头缝隙中的八只小兔狲中,有一只小兔狲,正在用嘴拱它的兄弟姐妹,那姿势、那动作、那频率、那霸道的气势,和怼怼当海獭时的臭毛病一模一样!

薛又白“!”

既然他能重生成一只兔狲,怼怼是不是也有可能也跟着他一起重生?

这个念头一起,薛又白立即起身,钻出石头堆,想去确认一下,那是不是他的怼怼。

那只小兔狲,用嘴巴,一拱一拱,把自己的兄弟姐妹都推开了,给它让出了一条路。然后,它用自己的四条小短腿,使劲地从石头堆的缝隙里钻了出来,迈着踉踉跄跄的小步伐,朝着薛又白的方向跑了过来。

薛又白“怼怼!”

他也跑向了对方,以兔狲特有的“掉帧”方式。

薛又白“……”

他也不想这样跑,可这是刻在兔狲dna里的本能。在觉察到目标猎物或者四周危险时,兔狲就会本能地采用这种“掉帧”式跑路方式。

大概,他的本能,把怼怼当成了“目标猎物”。

据说,这种“掉帧”式走路,动一两步就立即停下来,会让兔狲的天敌们和食物们误以为这是一块石头。兔狲的“掉帧”式走路方法,和人类小时候玩过的“一二三”木头人很像,原理也很相近。

而对面,正在朝着他跑来的那只小团子,忽然就不动了。它躲在一个小土堆后面,露出半张小脸,谨慎地观察薛又白。

“喵嗷……”

薛又白喊它怼怼!

小家伙没什么反应,依旧是在暗中观察。

然后,它又大着胆子,继续向前靠近了几步,然后在距离薛又白四五米远的地方停下了下来,隔空朝着薛又白的方向拱了拱。

薛又白再次肯定,这就是怼怼。

他的直觉也在告诉他,怼怼回来了!

上天待他不薄,不仅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也把他最爱的人一起送了过来。

薛又白激动不已,想要靠过去,狠狠地吸吸这只小毛团子。

怼怼似乎被他的突然癫狂吓到了,立即扭头就跑,躲到了一块大岩石后面。

薛又白怕吓到它,也不敢动,静静地等着怼怼的行动。

过了十几秒,从那块石头后面,慢慢地升起了一个和石头颜色极其相近的小脑袋。

怼怼平平的小耳朵和脑门形成了一条直线,那条直线在慢慢探出来,越来越高,最后露出了它的一双金色的圆眼睛。

它在偷偷观察薛又白。

薛又白看到它的眼睛里,充满了陌生、好奇和天真。

薛又白忽然意识到,怼怼没有像他一样,继承了他们过去的记忆。

怼怼现在,只是一只一个月大的兔狲,懵懂无知,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

它盯着薛又白看了许久,直到兔狲妈妈捕食回来了。

薛又白身上陌生的雄性气息,令兔狲妈妈感觉到了威胁。它小心翼翼地贴近怼怼,然后“喵嗷”地叫了一声,在呼唤怼怼。

怼怼听到了妈妈的叫声,小脑袋立即缩回到石头下面,然后踉踉跄跄地朝着它妈妈的方向跑去。

薛又白看着它后屁股下面的两只小短腿捯饬来捯饬去,陷入了沉默。

原来,兔狲从后面看,是这么萌的吗?

兔狲妈妈大概是嫌弃怼怼跑得慢,朝着薛又白低吼威胁了几声,然后飞快地蹿了几步,到达怼怼身边,叼起怼怼的后颈,转身就跑。

很快,八只小毛团子被两位妈妈都塞进了石头堆的缝隙里。

知道怼怼就在这里,薛又白也不打算离开了,他在自己的领地内找到一处适合居住的岩石缝隙,钻了进去,眼睛一直盯着远处那两窝兔狲小崽崽。

他观察着,就发现怼怼那八只小崽崽中,最特立独行的。

它除了喜欢用嘴拱一拱,还很霸道,在喝兔狲妈妈奶奶时,会伸爪子揍其它小兔狲们的脑袋。它的兄弟姐妹都不敢招惹它,灰溜溜地躲在另一个角落里,只能慢慢尝试着撕咬兔狲妈妈带回来的猎物。

薛又白肚皮贴的地面,四只小脚脚摆在身体四周,圆圆的眼睛不舍地盯着怼怼。

怼怼一向敏感,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它也感觉到了薛又白的目光。

然后,薛又白就看到,特立独行的怼怼,叼起一只它妈妈带回来的猎物,迈着小短腿,钻出了石头缝,踉踉跄跄地朝着他的方向跑过来。

兔狲妈妈似乎在震惊,但是它身边还有其它小崽崽要喝奶,它没有跟上来。

怼怼再次跑到了距离薛又白三四米的地方,四只小短腿趴在地上,观察了几分钟,确认薛又白不会袭击它之后,它大着胆子凑到了薛又白的石头洞口,然后把嘴里吃得只剩小半只的布氏田鼠扔了进去。

薛又白被血淋淋的布氏田鼠,正面砸了脸,再去看怼怼,小家伙已经飞快地捯饬着它的小短腿跑了回去。

薛又白“?”

他看着那半只布氏田鼠,莞尔一笑。

怼怼可能以为他一直趴在这里,没有食物吃,所以特意带着食物跑过来扔给他。即使没有以前的记忆,怼怼还是不忘记投喂他。

他这个“软饭”,这辈子可能要继续吃了。

只是,他现在是一只已经度过了亚成年的成年兔狲,而怼怼,是一个月大的奶娃娃,现在还在喝奶。

所以,谁能告诉他,心上人还没长大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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