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重要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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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姨娘的贴身丫鬟受了刑，紧接着就是张姨娘的贴身丫鬟，娟儿赫然就在其中，张姨娘想求情却不敢，眼睁睁看着娟儿被拉去受刑。
姨娘们的贴身丫鬟打了一通，紧接着轮到她们这些小姐们的了，顾锦灵的贴身丫鬟也遭了老罪了，屁股都快打开花了，翠儿红儿两人浑身直哆嗦，转眼就轮到顾锦桐的贴身丫鬟了。
眼睁睁看着翠儿和红儿被拉走，顾锦桐吸了口气，准备叫停，还没等棍子落下，就等到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浑厚有力。
“这是干什么？一个个都挨了打？”那男人快步走过来，看了眼陈氏，脸上很不高兴，嘴上还是给陈氏留了面子，“夫人管教下人没什么不对，只是这个阵仗未免大了些。”
“咦，这是谁？”那男人走过来，一眼便瞧见了躺着的桂湘。
众女眷一见这男人，都乌压压跪倒一片，有的叫老爷，有的叫父亲，好不凄楚，不用多说，这人自是顾府的当家男主人顾炳胜了。
行刑的人一见老爷回来了，还打什么打？自然个个都收了棍棒，陈氏也没说接着打，他们自是乐的轻松，别看打人很威风，时间久了，这胳膊手腕子震得发麻，压根就不是什么好差事。
“老爷，卉儿房里的丫鬟让人给杀了，还是畅春园打扫的小斯发现的尸体。”陈氏将大概说了，大意是说府中出了这等事，若不查清楚人人自危，没人出来认罪，她只好用这个蠢办法，陈氏委屈的擦着眼角。
顾炳胜直接笑了，他这个妻子聪明是聪明，可在断案上面就一窍不通了，打人能打出结果吗？就算有人肯招人，不见得就是凶手。
“老爷，您还笑，妾身是审不出什么来了，正好您来了您审，也省得我费心思。”陈氏也觉得面上不好看，审了半天什么都没审出来，此刻又见顾炳胜笑她，当面就撂摊子了。
“好好好！我审就我审，先把人都放了。”顾炳胜又看了眼跪着的女眷们，心疼的紧，赶紧道:“都快起来吧！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明明是安慰的话，说出来却是另一番滋味。
顾炳胜一发话，姨娘小姐们个个站起身，打人不打了，那些被打的丫鬟都被各房的人领到自个身边，翠儿红儿一点事也没有，还好顾炳胜赶到，真是及时雨，两人虚惊一场，吓得走路都慢了三分。
待众人归队，顾炳胜顾知府老爷已然坐在了陈氏的位置，陈氏则站在了顾炳胜的右侧，顾炳胜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又看了众人，沉着脸问道，“四小姐呢？她怎么不在？她的丫鬟死了，不先问问她怎么行，让四小姐过来。”
“老爷！卉儿身子不爽，所以，妾身便没有让她来。”陈氏表面贤淑，心里恨极了樊姨娘，都是她，早早的将顾锦卉带过来不就没事了。
“身子不爽也耽误不了什么，只是问几句话，让人将四小姐抬过来。”顾炳胜看了看樊姨娘，樊姨娘眼下乌青，显然是哭过。
“樊氏，你带几个小厮去把四小姐抬过来。”顾炳胜说这话时语气还是温柔了不少，樊姨娘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顾锦桐看着樊姨娘离去，又看了看坐在上方的顾炳胜，这个是她这一世父亲的男人，她想要看看，她的父亲该如何查这个案子，他可是一府的父母官，若连自家后院的案子都查不清楚，又怎么替老百姓申冤，且先瞧着。
陈路见顾炳胜直接传唤顾锦卉，便开始有些紧张了，额头冒起了冷汗，心里打着鼓，他知道顾炳胜可不是陈氏，审案子那是有一套的，想着想着，陈路的两条腿就开始打颤，可见吓得不轻。
谁也没发现，可顾炳胜发现了，顾炳胜从进来就暗暗观察着众人的表情，陈路的状态实在很叫人怀疑。
不过顾炳胜毕竟是官场上的老人了，若此事真是陈路所为，该如何处置？这个人可是他的侄子，他是不会将陈路问罪的，那样顾陈两家可就成了死敌了，所以顾炳胜只当没看见。
顾锦桐一直暗暗注意着陈路，自然也看见了陈路的丑态，心中冷哼，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做了亏心事，自然会害怕，顾锦桐又偷眼瞧了瞧她的父亲，看样子，顾炳胜对陈路有些怀疑了，先看着吧。
过了片刻，顾锦卉被人抬着过来了，四人用竹椅抬着，竹椅上的顾锦卉神色倦怠，脸色苍白，闭着眼，看起来的确像得了重病一样。
“父亲，女儿来迟了。”顾锦卉睁开眼，挣扎着就想从竹椅上下来。
“身子不好就躺着吧！”顾炳胜复杂的看了眼顾锦卉，对这个女儿他一向甚少关心，此刻见顾锦卉一副病殃殃的模样，心里说不出是何感受。
顾锦卉嘴角含笑，苍白的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意，心里暖暖的，父亲多久没这么温柔对她说过话了，已经记不清了。
其实顾锦卉是惊吓过度，桂湘的死，还有自身的事，让她处在惊恐不安中，说到底是自个把自个儿吓着了，没什么病。
樊姨娘感激的垂泪，拭了拭眼角，陈氏看了眼顾锦卉，也柔和的笑道:“真是怪可怜的，你说你都病成这样了，怎么也不让母亲给你请大夫，若有个好歹......”陈氏也拭着泪水，话里话外都把自己摘干净了。
顾炳胜不想听陈氏唠叨，咳了声，陈氏止了哭腔，顾炳胜不耐烦的看了眼陈氏，这才问顾锦卉:“卉儿，你的贴身丫鬟桂湘是何时不见的？”
顾锦卉偷眼瞄了眼桂湘的尸身，咬着唇，抖了抖身子，旋即低着头，“女儿今日放了桂湘一天假，她晨起说不舒服，女儿便叫了莲儿在一旁伺候。”
“是的老爷。奴婢可以作证。从晨起就是奴婢在一旁服侍着四小姐，桂湘姐姐得四小姐恩典就出去了，直到现在还没见着。”一旁的莲儿赶紧答，这话说的干脆流利，一点也没拖沓。
“嗯！”顾炳胜将顾锦卉与莲儿的表现都放在心里过了一遍，此时瞧着顾锦卉越发觉得可疑，顾锦卉从进来就一直低着头，虽是一贯如此，可细看之下就能发现，顾锦卉的身子一直有些轻微颤抖。
顾锦卉是樊姨娘去请的，想必早就知道死去的是桂湘，可顾锦卉连看都没抬头看一眼，虽说女儿家大多胆小，可桂湘到底是她房里的丫鬟，怎么会是这种反应。
顾炳胜踱步走到桂湘的尸体旁，皱眉看了看，又让两个小斯将桂湘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发现桂腿上有多处红印，胳膊上也有，像是被人拧伤至此。
特别是头上的伤更是明显，伤口显然是被什么东西撞到，流血过多而死。
顾炳胜看了看樊姨娘，又看了看顾锦卉，这两人一向本分，不会做出虐待婢女的事，可桂湘身上的伤旧痕未愈，明显是新伤。
顾锦桐看到桂湘的伤，心中也是一惊，怕是这里面还有套头，按耐住心底的惊奇细细观看，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可疑之处。
“桂湘平时性情如何？同什么人有过节？或者是欠了谁的银钱？”顾炳胜问。
这话刚问出，小厮中的一个人眼睛滴溜溜直转，脚不自觉往后挪了挪。
“钱六，我记得你不是同桂湘挺要好的吗？怎么她死了，你一点也不伤心？”另一个小厮低声问。
“张三，你别瞎说，让老爷听见，我这条命还要不要了。”钱六面上紧张，瞪着张三。
张三嘿嘿笑了笑，心里鄙夷，钱六一颗心七上八下，他早对桂湘有意思，只是桂湘至死不从，要不是让他发现桂湘对大少爷有非分之想，他也不能拿捏桂湘。
拿捏归拿捏，桂湘面上顺从，可触及底线总是反抗，且桂湘精明的很，每每与他见面地点都是人多的地方，钱六除了能卡点油，只能拿这个出气了，旁人离得远，还以为两人在**。
“老爷，桂湘一向与钱六交好，今天小的还看见他俩在一块腻歪着，只是两人后来两人好像闹得不愉快，小的忙着帮李管事清点账目，也就没有细看。”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张三，张三得意的看了眼钱六，钱六气的鼻子都歪了。
“你叫什么？你出来。”
顾炳胜见有人举报，心里很高兴，张三也很高兴，没想到老爷说话这么和善。
“老爷，小的叫张三，说的句句属实，您不信可以问问库房的李管事，他可以作证。”
为了让老爷相信，张三还把李管事牵扯进来，李管事今年刚过五十岁，人还很精神，见老爷看向自己，忙站出来解释。
“是的，老爷。”李管事答道:“我是看见了两回，可他们离得远，具体说什么我可没听清。”
“是这么回事！”顾炳胜知道李管事一向不说假话，他说没听清，那肯定是没听清。
钱六见矛头指向自己，擦了擦额头的汗，三步并做一步，赶紧来到顾炳胜面前大呼冤枉。
“老爷，小的是同桂湘要好，可小的没杀桂湘啊！”
“先别急着解释，老爷我自有公论。”顾炳胜淡淡道，转头吩咐一旁的几个小厮，“你们去钱六屋里查一查，看有什么线索没有。”
钱六一听老爷要人查他的屋子，当时就紧张了，他房里可是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万一被发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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