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立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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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儿端来水，顾锦桐洗漱完毕，擦了擦手，正打算睡觉呢，红儿和绿儿鱼贯而入，两人请了安，绿儿被打发走了。
翠儿这才从袖笼里拿出镯子，顾锦桐接过镯子一看，这镯子刻着梅花图案，成色上佳，分量又足，绝对是个好东西，虽然她不知道究竟值多少钱，但五十两肯定是跑不了的，说不准能值个一百两。
“从哪来的啊？”顾锦桐将镯子上下打量了几眼，这才问翠儿。
“是贺姨娘给的二小姐，奴婢说什么也不要，贺姨娘说不值什么钱，就当是个念想，奴婢推脱不过，这收下的。”
翠儿偷瞄了眼顾锦桐，急急解释，见她不像是生气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她就怕二小姐会生气。
“噢！”顾锦桐轻哦了声，见翠儿望着自己，不由轻声笑道，“我又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主子，贺姨娘为人还算不错，况且咱们就要进宫了，正是需要银两的时候，贺姨娘有心，咱们记在心里就是了，日后若有机会加倍奉还，若无机会，想必她也不会怪罪。”
“二小姐说的是，老爷给的一百两银子哪里够，奴婢瞧着都心疼二小姐。”
红儿又将洗漱完的水端起来，这水用完了还不能浪费，要到倒外面的树根底下，这样树木就能长得枝繁叶茂。
“绿儿没有问你什么吧？”顾锦桐找来一个匣子，将镯子放好，脸上溢满了笑意。
“没有！”翠儿不满说:“问倒是没问，可她那双眼睛不老实，直盯着奴婢的袖笼看，恨不得抢去似的，贺姨娘也真是的，偷偷给二小姐不就成了，这下绿儿还不得天天惦记着二小姐的镯子。”
翠儿说的义愤填膺，顾锦桐顿时眉开眼笑，“咱们这回可算是露了财了，贺姨娘不懂这个，不怪她！”
顾锦桐心中冷哼，就算绿儿惦记有什么用，难不成还能偷不成？刚有了个香儿做例子还不够？绿儿不会那样傻，也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
丫鬟们的房间都设在耳房，一个长铺可以睡七八个人，一间耳房放着两张长铺。
绿儿回到房间，翻来覆去睡不着，吵得其她丫鬟也睡不着。
钱财的魅力实在是太大了，绿儿心中闪过无数个办法，还是觉得不行，最后只得不甘的闭上眼睛睡觉。
一夜无眠，顾锦桐醒来时，就听说王大夫进府了。
不是说不让大夫来看吗？顾锦桐虽是疑惑，心中却是安心不少，有了大夫医治，那她就不用冒险去柳叶居了，昨儿差点被发现。
宸王府，王妃马氏坐在正屋，身穿一件碎花凌云锦缎，头上带着新打的牡丹翡翠头面，脸上略施粉黛，看起来也是富贵逼人，只是马氏的年龄不算大，这样打扮显得老气了几分。
“王妃，待会高夫人，郑夫人就要入府，她们第一件事就要先过来给您请安磕头，您呀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敲打敲打，省得她们入了府不知道尊卑，摆不正身份。”
说话的王妃的贴身嬷嬷柯氏，柯嬷嬷年近四十，是服侍马氏的老人，在马家的家奴中也是地位最尊贵的一位，被马家主母派过来伺候马氏，马氏一向听从她的话，也十分敬重她。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有些紧张。”
马氏坦言，神色郁郁，她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自然心情复杂，此刻王爷又不在府中，这气势上就显得不那么足。
柯嬷嬷心里叹了口气，庶女终归是庶女，遇到这种事就乱了心智，失了分寸，要是马涟儿在，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
马涟儿是马家的嫡女，排行在四，人称四小姐，那脾气厉害的不行，小小年纪管教下人那是一套一套的，马家老爷主母都十分欣赏她，要是四小姐在，如今肯定不会是这幅德行。
“别紧张！别忘了老奴还在您跟前呢！您有什么好怕的？”柯嬷嬷耐着性子道:“待会您尽量少说话，看老奴的，您只要面露威严，端足了架子就行，其他的不用您操心。”
柯嬷嬷只得如此说，王妃见小妾总不能不说话吧，可是马氏的性子，说多了就露了底了，高氏郑氏一见马氏是只纸老虎，以后还不得拽的没边际，哪里还会将马氏放在眼里。
“那一切就都仰仗柯嬷嬷您了。”马氏一脸感激的表情。
正说着，李谨就领着八个小丫鬟进来，李谨身后还跟着两顶轿子，轿子左侧各有一名年长的嬷嬷，右侧各有两名丫鬟。
马氏看的分明，柯嬷嬷，春香春玉等人都伸长了脖子盯着轿子瞧，想要看看轿子里的人长得啥模样。
“到了！两位夫人，还请下轿吧！”李谨乐呵呵的笑道。
高氏，郑氏的嬷嬷分别挑开了帘子，将各自的主子从轿中搀了出来，那架势看的柯嬷嬷直皱眉头，心里便有了计较。
高氏生的秀丽，容颜姣好，看着比较和气，郑氏生的妖娆，有些狐媚之气，一看就不讨喜。
两人由各自的嬷嬷搀扶着到了马氏近前，有小丫鬟早就准备好了茶水，端着托盘，分别递到高氏，郑氏的身边。
高氏郑氏端起茶盏，规规矩矩的跪下磕头，口称，“见过王妃。”
马氏刚要去接，被身后的柯嬷嬷扯了扯衣裳，马氏不好意思的收回手，面容变冷。
“两位夫人怕是还不知道自个的身份吧？”柯嬷嬷得意的扭了扭自己的身子，笑道:“这妾室给正室行礼，除了下跪之外，还要口称婢妾，皇上抬举两位夫人，可妾终归是妾，等哪一日夫人成了侧妃就不必如此称呼了。”
高氏胀红了脸，心里憋屈，可婢妾两个字她实在说不出口，在高府她都从未如此低声下气过，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郑氏也很生气，马氏不过也是庶女出身，比自己的的身份高贵不了多少，凭什么要自己给她请安，还要这般称呼。
看出两位夫人心里不乐意，柯嬷嬷接过郑氏手中的茶盏，郑氏刚松了一口气，还没等这口气松下去，柯嬷嬷笑着对高氏郑氏道，“老奴知道夫人在自个府中肯定没受过这等罪，可礼不可废，规矩不可忘，若废了礼数，坏了规矩，说出去人家笑话的是咱们宸王府，王爷的身份怎能让旁人笑话，若因此被王爷恼了，可别怪老奴没提醒你们。”
郑氏那叫一个气啊，可却硬生生挤出一抹笑来，“嬷嬷说的极是，方才是我不懂规矩，我这就按规矩重新给王妃行礼。”
郑氏也是个能屈能伸的，站起身就想去拿柯嬷嬷手里的茶盏，心里打定主人，老东西，也不看看自个是什么身份，也敢教训我，等着瞧，以后有你的苦头吃。
柯嬷嬷手往怀里一缩，郑氏拿了个空，满脸恼怒的盯着柯嬷嬷看，不知所云的踌躇不决。
高氏也被自己的嬷嬷扶起身，她算是看出来了，哪里是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事，分明是王妃想要拿捏她们，拿她们立规矩。
从前在高府，她也不是没见过，她虽是庶女，却是被母亲当成嫡女来养，自然瞧见母亲是怎么拿捏那些姨娘们的。
“老奴怕夫人没做过，不知道如何见礼，这就给两位夫人示范示范。”
说着，柯嬷嬷撩衣服跪在马氏跟前，中气十足说道:“婢妾高氏郑氏给王妃娘娘请安！”
“哟！柯嬷嬷，您这是干什么？赶快起来，真是折煞我了。”
马氏赶紧将柯嬷嬷扶起来，柯嬷嬷得意的将茶盏递给郑氏，“夫人，该您了！”
郑氏接过茶盏，憋着气给马氏见礼，高氏也一样。
王妃这才接过二人手中的茶盏，分别放了一个红包在二人的托盘里，高氏郑氏谢了恩，这才松了口气。
“今天只是个开始，今天不算，算是两位夫人的新婚之夜，从明天起，两位夫人可要早早的来前院服侍王妃，尽一个妾室的本份。”柯嬷嬷又道。
“两位妹妹初来乍到，也不必起的太早，这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的，我平时辰时才起，两位妹妹卯时起来便可。”马氏笑容可掬的对高氏郑氏说道。
高氏真没想到是这个局面，在府里时，母亲告诉她，马氏不过是个庶女，不用忌惮她几分，只要稍微收敛一些，不用太惧着，在宸王府就像在自个家一样，也不用去给马氏守规矩。
可没想到进了府会是这个情况，高氏恨的牙痒痒，这恨自然是对着马氏的，柯嬷嬷不过是个奴婢，若无她人主使，怎敢对她们两个新进的夫人指手画脚。
郑氏的脸色变换了一下，坦然笑了笑，这次她学乖了，“婢妾知道了。”
“婢妾也知道了。”
高氏看郑氏都服了软，一个人耗着也没意思，赶紧顺坡下驴。
“李总管，还不快送两位夫人回屋，这番辛苦肯定是累了，让她们好生歇着，午膳就让丫鬟们送去她们房间里去吧，等晚上再为她们接风洗尘。”
马氏见事情办的差不多了，也不想再见她们，往后要见的时间多了去了，不在这一时。
高氏郑氏行完礼退了下去。
马氏一把拉住柯嬷嬷的手，动容道:“方才真亏嬷嬷在，要不然还真怕镇不住她们。”
“跳梁小丑而已，老奴在马府见得多了，只要王妃不怪老奴多事就成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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