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错误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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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珂和赵临渊出去的时候正好王礼一家三口也到了。
可能是因为今天是公司组织团建的日子, 所以王礼穿的十分休闲，一身的运动服，手里还拿着个鸭舌帽。
他的妻子穿着一件黄色的连衣裙外面套着件针织外套, 至于他们的儿子穿着现在流行的克莱因蓝的宽大卫衣，下半身是一件黑色的牛仔裤。
奇怪，看他的年龄是高中生吧, 今天不是星期三吗？他不用读书？
赵临渊看出了秦珂的疑问解释道：“王礼的儿子, 王明星, 今年十六岁, 初二还没读完就辍学了，现在呆在家里，王礼正在想办法把儿子塞进他所在的公司里。”
秦珂面上不显，但心中十分的震惊, 警察的办事效率这么高的吗？这才刚开始调查而已，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都知道了？
赵临渊是不知道秦珂在想什么, 不然他得解释了，警察不是神，他们能收集到的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东西，那么藏着的是短时间内调查不出来的。
王礼十分焦急：“警官，接到电话我们就马上赶回来了, 我妈呢？我妈怎么了？你说清楚啊, 电话里讲我妈出事了，出什么事情了？”
王皓：“王先生你先冷静, 你的母亲是王芬吗？”
王礼点头：“对啊，王芬就是我妈，她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你快说啊。”
王皓：“很遗憾的通知你，你的母亲王芬女士死了。”
“死了！”王礼如遭雷击, 整个人都往后倒退了一步。
他的妻子赶紧扶住他：“老公你没事吧，先坐下，我们坐下说。”
王礼：“什么意思？我妈死了？她怎么会死？”
王皓：“今天下午两点十五分警方接到群众报警说在湖心街82号巷子里发现你母亲的尸体”
王礼：“尸体？我妈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死在巷子里？是犯病吗？你们没有抢救她吗？”
王皓：“王先生你先冷静听我说，你的母亲并不是犯病，她是被人杀害了。”
“被人杀了！”王礼一下子就站了一起：“她怎么会被杀，她就是出去买个菜！”
王皓：“我们想要知道你的母亲平时有什么仇人吗？或者你们家有没有什么仇人？”
王礼摇头：“没有，她就一老太太能得罪什么人啊。”
王皓：“你的母亲王芬平常都做些什么？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王礼显然没从母亲的死讯中缓过神来，他现在的手都是在发抖着。
王礼的妻子从背着的包里面拿出了一瓶药：“老公你先缓缓，先吃个药。”
站在不远处的秦珂：“那是什么药？”
赵临渊：“降血压的。”
秦珂：“这么远你都看得到？”
赵临渊嗯了一声。
王礼吃了药，又喝了一杯水缓了好几分钟：“我妈就是很普通一老太太，之前都住在农村里，几年前我爸去了，我就把她接到这里来一起住了，她不是特别习惯城里的生活。”
“平常就在家里看看电视，她年纪也大了，我们也不敢让她做什么事，她闲的晃，没办法我老婆就把买菜的事交给她了。她就早上下午去菜市场溜达一圈，有时候去公园里看看别人跳广场舞，其他时间都在家里了。”
王礼：“是谁害死我妈的，警察同志凶手抓到了没有，他必须给我妈偿命！”
王皓：“现在案件正在调查当中，我们需要你们的配合，这样才能尽快抓到杀害王芬女士的凶手。”
王礼连连点头：“配合配合，你问什么我们就回答什么，我只有一个要求，一定要抓到那个人渣！”
“我妈这一辈子都是个好人，怎么就被害死了。警察同志，我求你，一定要抓到他！”
王礼的妻子：“是啊警察同志，一定要抓到凶手还我婆婆个公道！”
王皓：“当然，我们一定会抓到凶手的。刚刚说了王芬女士没有什么仇人对吗？”
王礼的妻子：“对，我婆婆生活很简单，在城里认识的人都没有多少又怎么会有仇人呢。”
王皓继续问：“那你们呢？最近有没有跟什么人结仇？”
王皓的这个问题让王礼和他的妻子都愣住了。
王皓：“有想起什么吗？”
沉默了一会后，王礼：“没有，我们没有什么仇人。”
王明星：“不是啊爸，那个李学文不就是”
王明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礼打断了：“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给我坐下来安静点了。”
王皓再一次问道：“王先生你确定你们没有仇人？”
王礼：“没有。”
王皓：“那这个李学文是谁？”
王礼：“小孩子瞎说呢，不算是仇人，是公司的一个同事，有点矛盾，但都是小事。”
“这样啊。”王皓继续说道：“你还有个弟弟叫王德发对吗？他有什么仇人吗？”
说起王德发王礼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厌恶。
王皓：“我们现在联系不到王德发，你知道他在哪吗？”
王礼冷哼了一声：“我怎么可能知道他在哪，满世界的找不到人，有事情的时候人找不到，要钱的时候来的比谁都快，死皮赖脸的。”
王皓：“王先生你和令弟的关系并不好？”
王礼：“好着呢，他这么多年都靠我养着，还想让我给他买套房子，我这个哥哥可是对他够好了。我想起来了，这小子平时就会跟着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说不定我妈就是因为他的原因被害死的！”
王明星这个时候嘟嘟囔囔起来了：“我觉得叔叔人挺好的，爸你干嘛这样说他。”
王礼：“好你个头，谁给你吃给你穿的，还说他好，他好你认他当爸去。”
从小母亲就疼弟弟超过自己，偏心偏的可怕，在王礼看来，王德发早早的就辍学什么正经事都不干简直就是个废物，而他事业有成，也是他养的母亲，于情于理他才是好儿子，但就算这样母亲还是更加偏心王德发，这在王礼心中就是个刺。
王礼：“警察同志，真的，我觉得我妈死的这件事肯定跟我弟弟有关系，他那个人简直就是烂到骨头里面去了，年纪这么大了，还来找我妈要钱，在外面说不定干了什么坏事才让人报复过来了。”
“就是可怜我的母亲啊，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要被这个不孝子给连累。”
王皓：“王先生，现在案件还在调查，现在还不能确认就是跟你弟弟有关系，你还有没有什么线索能够提供给我们，你母亲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异样？”
王礼：“没有，真的没有，我妈一直特别的正常，肯定就是王德发的原因害死了我妈，你们快去查他！”
赵临渊走了过来：“你好，王先生，我们等下想去你母亲的房间看看。”
王礼：“好。”
在得到王礼的同意后，赵临渊和秦珂坐上了车。
秦珂：“我觉得这个王礼的态度有点奇怪，说起他弟弟他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
赵临渊：“这应该是家庭内部的矛盾，和案子的关系不大。”
秦珂：“是吗？可是我觉得不太对啊，正常人哪里有这样给自己的亲兄弟使绊子的，他在警察面前这么说，警察就会觉得他弟弟很可疑了，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赵临渊：“他的负面情绪无处宣泄，只能针对王德发了。”
秦珂看着赵临渊：“我不明白，什么负面情绪？他的母亲死了，他不是更应该感到悲伤而不是愤怒吗？”
赵临渊：“一个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个不成器的弟弟的中年男人压力是很大的，他必须要兼顾这些人。”
“王礼的妻子是全职太太，家里只有王礼一人在工作，他是维持一个家庭正常运转的经济基础。这要求他在工作上不能犯任何的错误，不然工作的动荡会造成整个家庭的动荡。”
“但是工作怎么会有不犯错的呢？他在工作中应该也是受到了不少的委屈的，不过这些他说不出口，也没人可以说。”
赵临渊：“所以他不会承认自己有仇人，因为他接受不了是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母亲才死亡这个事实。”
“每一个父亲都是渴望自己的孩子成材的，但是王明星早早的就辍学了，看他刚才说话的内容明显对自己父亲讨厌的弟弟十分的推崇，王德发我们现在没看到人，无法判断，但是从周围人的口中可以判断出他不是世俗意义上的成功者。”
“明明母亲有两个孩子，但是她的晚年却是靠他一个人来养活的，他要承担如此大的责任，却换不了母亲的偏爱，而自己的弟弟，游手好闲什么都不做，却什么都有，他的心理就失衡了。”
赵临渊：“这些不满日积月累下来变成了惊人的负面情绪，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如果问这个世界上王礼最讨厌谁，那么一定就是王德发。”
“在王德发的对比下，王礼就是别人口中争气的儿子，可是这次他做的事情失败了，母亲住在他的家里，却在一次出去买菜的过程中被杀害了，他慌了。”
秦珂：“慌了？”
赵临渊：“他害怕别人的目光和指责，害怕别人问他你是怎么照顾自己妈妈的，怎么让她出去买菜，怎么让她被害死了。所以他需要一个替罪羊，一个也许是无辜但能够堵住悠悠之口的替罪羊。”
“至少能让他把自己给拧出来。”
赵临渊：“人一旦痛苦了，就想要撕咬些什么，王德发就是他最好的目标。他未必不知道自己是在冤枉弟弟，但是这样无理的攻击会有额外的快感，比单纯的施暴更加舒服，因为他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秦珂安静的看着赵临渊。
赵临渊：“怎么了？”
秦珂：“赵队长你好厉害！”
赵临渊波澜不惊：“没有什么厉害的，只是普通的阐述。”
秦珂笑了起来。
赵临渊：“？”
秦珂认真脸：“赵队长，我知道什么是冻结反应了，你知道什么是口是心非吗？”
“你的耳朵好红啊。”
赵临渊目光深远看着前方，平静的说道：“地方到了，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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