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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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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那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啊?在哪里谈啊?”我喝了一口茶看着阿尤。

“他说时间你定,地点他定,我想,咋们不能犹豫。”阿尤说完看着我,等着我说具体时间。

我看着阿尤,正色道:“你打电话给那个姓牛的,明天下午,叫他快点把地址发过来。”

只说明天下午而不具体是时间,是这行内的一种最简单的下马威。也就是说,我定了时间是下午,而你就得在下午的人和我可能出现的时间前在那里等我。

权叔缓缓道:“不妥,你这么一搞,那牛老三就会把这打在买主上。”阿尤点了点头。

“那说不定,那姓牛的早就和买主沟通好了,要敲砸们一次,那咋们为啥不能敲山震虎呢?”我反驳道,但其实自己也知道,权叔言之有理。

“可表面上,功夫得做足了。小珑爷,您要注意一点,咋们和牛老三的关系不能僵,而买主的面子珏玉行是一定要给的。”阿尤补充道。其实我一直都挺好奇的,为什么阿尤这个人有时候莽撞的跟个莽夫似的,而这种时候,又周全得要死。

“诶,那就四点吧。”我随意说了个时间。其实,我觉得挺丢人的。牛老三这么小的人物就要我们为这件小事琢磨,由此而观之,我这个小东家真的太菜了。

晚上,我没怎么睡得着。我琢磨着,如果明天他们真的商量好了要敲珏玉行一笔,我的怎么做才能挽回珏玉行的权利呢。

想来想去都不知道如何有个万全之策。我当上小东家几个月,这期间虽然被骂过,但也算一直被自己人保护的情况下。这时候突然要面对外人,我真的想不出他们会用什么方式来对待我。

可以说,这或许是我第一次和“合”上的人正面交锋,他们的套路我真的一无所知,如果明天我失败了,那是不是要裹裹被子回家算了。

思来想去我最后在两点多才睡着,我本以为睡这么晚第二天要阿尤给我打电话叫我我才能起,结果一个晚上梦了乱七八糟的梦,睡得不好,醒来的时候才六点多。

没开灯,我就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发呆,思考了一下,白天阿尤和我说如果谈到一半如果崩了就不做这笔买卖就好了,我其实不太甘心,一来要赔偿牛老三一部分的“违约金”,二来这不就代表我屈服了吗。

所以,就算是谈崩了,我也不能终止交易。阿尤估计,牛老三先给买家一个底,例如这个东西最多只值多少,明天不知道要卖什么,但不管是什么东西,牛老三告诉对方的价格都会极低。

所以不管我开的多合理,对方都会觉得在吃亏,这时候牛老三在扇阴风点鬼火的话,买卖很不容易以我们预计的价格出手的。

而更令我感到担心的是,如果以低价售出,牛老三必然会在外面谣传珏玉行新来东家卖货不长眼,出货不识货,那珏玉行的脸面就真被我这小东家霍霍干净了。

想来想去也没有办法,看了眼时间,我居然坐在书桌前一个多小时了,收拾了一下我就出门了。等我到了铺子,只有一盏灯亮了,那个是权叔的房间。

我把铺子门打开,坐在大木桌子旁边泡茶,这个习惯是权叔教我的。但我明明记得空腹喝茶很不好,不过也懒得计较了。没多久权叔也从二楼下来了,看见我泡着茶,也坐了下来道:“怎么,小东家昨天没休息好啊?”我点了点头。

“我看,小东家有句话没划到心坎里去,‘不以物喜,

不以己悲’啊。”他喝了一口茶。吃着睡眼惺忪从他们房间出来。看到我一愣,打了声招呼,然后又折回去洗漱。

我心说,人怎么容易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呢。如果真能这样,那人也没那多执念了。我喝口茶,没搭话。

“小东家,你越在意的东西,越容易成为人家的把柄。就算在意,也不能表现出来。你看看你的样子,你这么去,只会给他们一种感觉,就是不要把他们当回事了。”权叔看着茶杯,也不理会我的表情,自顾自地说。

我想了一下,我是否要把他们当回事儿了。不管有没有答案,我这张脸孔怕就把答案写清楚了。池哲出来以后,被权叔撵出去买早点了,说给小东家补补。

阿尤也随即出来,他没什么变化,五官似乎透着冰霜的冷意,和我以往见到的阿尤有点不一样。他也照旧见我看了我一眼就算是打招呼了,我早就也习惯了。

阿尤买了早点回来,刻意给我买了两个鸡蛋,然后道:“小老板昨天熬夜了吧!我买了两个鸡蛋给你,恢复一下精神。”

之后没人提要面谈的事情,可能都是为了践行“不要让他们看出来珏玉行太把他们当回事了”。

我不记得我们是怎么到地方的,等坐在这个位置上,我才开始了一种紧张的感觉,这让我有点突兀,因为这种感觉,只有在高中没有怎么好好准备然后就去考试的时候才有的感觉。现在突然出现,让我错然。

池哲和阿尤站在我后面,跟两个保安似的。阿尤这一路好像一句话也没有说,池哲倒是是不是和我提一下什么东西,但我也没听进去。坐在这家饭店的包间之后,他也不说话了。

距离四点只有十分钟都不到了,而他们的人还没来,这让我有点烦躁。不过,在这一行,提前到反而是有礼貌且很容易给对方下马威的行为。

我悠然的喝着茶,不是我已经不紧张了,而是等的有点麻木了。我突然听到门外有动静,女服务员把门打开,示意有人进来,然后就把他们请进来。

那牛老三笑呵呵地说:“不好意思啊,小珑爷。这人穷车子也烂,速度慢了。”然后跟在他后面的两个人我认识,有一个人就是端午的时候跟在牛老三身后的那个鼠眼,而另一个就是在嘎茶跟踪我们的人。他们中间站着一个人,应该就是买主。

我本来觉得,买主应该是肥头大耳,财大气粗的主。没想到看上去,有点像张师爷那种气质,看上去文邹邹的,但又知道是不好惹的货。

那人走过来,推了推眼镜,不紧不慢的和我握着手说:“您好,我姓金,我就是来购买夏朝玉蝉子和玉戈的。当然啦,如果交易爽快,我也希望能购入那对玉镯子啊。”

“您好,我是珏玉行东家,姓澹台。请坐吧。”我示意他坐下之后,就用眼神示意后面的阿尤叫牛老三拿货,但阿尤似乎发呆入定了不动。我心里觉得有一丝异样。

“牛老三,出货吧。”我看了一眼他,谁知道牛老三特别殷勤地从伙计包里拿出货物,然后道:“哎呀呀,真是太难得了。这是咋们小东家第一次做生意,那也是我牛老三和珏玉行的缘啊。小东家,这金珩老板也是我牛老三的常客了,这次合作意义非凡啊。”他把第一开,我感觉到那金老板眼睛一亮。

似乎他自己也知道,这次遇到好货了。我现在也才突然想起一个事情。那牛老三占这么多的钱,一方面或许也因为它可以找到好的货源,而另一方面就是,我爹公司倒了,运输货物就不再像以往这么方便了,那么牛老三就拿到了这个缺口的钱。

这一就是为什么后续的价格他开的很高,但是我叔却也没有说什么。金老板看完东西,摸过来摸过去,看这架势是真的喜欢。

但一般规矩是对方先开价,如果对方没那本事开价,才使是们来说价格。所以大家就就这么等着。其实,看得出来这个金老板也是个行内的老鹰,并且为人也城府颇深。

他看到玉的第一反应就像蛇看到猎物似的贪婪,这是本能反应。但不到一秒的时间他就收敛了这种眼神,然后开始有板有眼地观察货品。

他似乎是不舍得放下了那颗玉蝉,这个玉蝉是古人用于佩戴在头上的饰品,所以雕工精细却没有穿眼。这时候,那牛老三拿出来了玉戈。

我们都以为他还要像刚才一样摸个不停,谁知道,牛老三把东西凑到他身边,他却用手一推。不看那玉戈就开始跟我开价。

行内这种“土特产”开价是不说话的,而是用手去捏对方的手,刚开始我还不太习惯怎么去感受价格。因为真的很难感觉到,所以他这么做的时候,我很担心自己误判了真实的价格。

但他手捏过来,我脑海里就浮起一个数字。我脑子就一炸,他居然开到了十万的价格。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抄后路啊。

抄后路,就是指越过中间商自己开价。想牛老三这种人,行里也有称呼,叫跑道儿,不管怎么算,结束了交易就要给着跑道儿的费用,一般是出货的5%,但牛老三是我见过要的最高的,他足足比别人多10%。

难不成是这个金老板也嫌他这么做太过分所以要抄后路吗?但我心里觉得有些不安。

说实话,刚他和我说想要玉蝉子和玉戈的时候,估好的价钱顶天就七万,并且七万说出去也可以算是黑心价了。他一开口就要十万,说不定,其中有诈呢。

但我要怎么回绝呢,如果这价格不是他们商量好的,而是这金老板自己要抄后路,这么讲出来,无疑“老顾客”怕就再也不不属于牛老三了。

权叔不在,他不知道我们下地串过夏朝的东西,所以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价位,有什么实际的用途能让他觉得出价十万是值得的,我也无从得知。

如果是诈,那我就得更加小心了。说不定这群人会出去说珏玉行黑心商家,坐地起价。那我就解释不清楚了。

我想了想,小心翼翼地用手表示,七万。结果那金老板眉毛一皱,看傻子似的看着我,然后豁然一笑道:“小东家,你可知我刚才开的什么价啊?”

我看着他,心里一抖,心想莫不是我刚才真的猜错价格了?我看着他慢慢道:“那金爷刚下的是什么价位啊?”

他都来我耳边慢慢地说道:“这两样东西加在一起算好了,给你个整数,匹愣。”

我一愣,我他妈刚才还真的自作多情了,“匹愣”才一万。心说我可去你妈的吧,那照我们刚才的比划,老子这两个东西才值7000吗?

“不可能。”我说一句,然后看了一眼他。此时我用上他刚才的表情,同样地看着他。这还有什么好谈的,已经有人不要脸到这个地步了。

我都打算把东西一收走了,七千的话那只用给牛老三他们一万四大违约金,谁爱玩谁玩吧。我气一上头,就准备站起身走。这知道我人都还没站起来呢,茶杯就从我旁边滑落下去,人都没缓过来,就听到“砰”一声。

然后我就这么定坐着不动了。吃着还以为我生气了,开始过来扶我,说了一句,小老板。我听到他喊我老板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多了一股莫名的感觉。

“金老板,我知道您或许看明白了这物件的质,我来跟您讲讲他的含吧。”说完,我在墓道里看到的墓志和事情都挑重点告诉他。

那金老板舔了舔嘴皮子,和我说道:“嗯,您说的言之有理。但这个夏朝国际上都不承认,这叫有价无市,那我觉得这玉蝉子还没汉代的玉蝉市场大呢。”

“这个夏朝国际上承不承认与它的价格毫无关系。金老板,这一来,中国古玩行普遍承认夏朝的物件,尤其我们这边信息全面,您根本不用担心出不出手;二来就是,市场大不大与价格高不高没有关系。那照您这么说,肥皂市场大吧,那价格怎么不见有多高啊?”

我和和气气笑着说完,然后喝口茶。把手重新搭回去和他开价。我虽然感觉价格感觉不准,但搭价格是没有问题的,我把照旧的七万搭了回去。

然后继续说道:“金老板,既然我今天愿意坐着和您说这么多,一来是我做东家第一个生意,这其次嘛,就是我觉得您这人和我有缘分。这价格说一不二,多加八百八十八,我送您那对玉镯子,就当交个朋友。”牛老三本来没说话,此时又在旁边搭腔了,阴阳怪气道:“就算是夏朝的东西,这个氧化破损也比较严重了,尤其是这个玉戈。这价格开太高不合理吧,不说朝代了,这质量也不行啊。金老板,您得......”

他说到一半就没敢说下去了,我看见他眼睛斜瞅着阿尤。应该是我后面的阿尤在用眼神警告牛老三,他现在已经犯了大忌了,就是别人搭价的时候,他在旁边插嘴。

而我发现,阿尤的行为虽然暂时把牛老三吓得闭嘴,但牛老三后面那两个人眼神变了。本来那鼠眼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货色,虽然另一个嘎茶交手过的伙计看着面,但我记得他开抢打小角楼的时候可没想着收力气。

这些都是不好惹的货色。那金老板看着现在气氛有点难缓和,就笑道:“那不如咋们一人退一步啊?不然这交易做不下去,对谁都不好啊?”

我没理他,而是恶眼瞪着牛老三。现在已经很明显了。金老板想买我们的货,但和这姓牛的有言在先,只能以低价购入,他知道不可能,所以有些为难,所以现在他选择两边都不帮,做和事佬。

我们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突然不知道是谁从外面把门一开,那开门的女服务员居然给门外面的人鞠着躬一动不动。皮鞋碰地发出声音清脆,我看见一套粉西服走了进来,那人一转过来,我就傻眼了。

然后我还发现,不止我傻眼了,除了池哲一脸迷茫,所有人都冻住了一样,盯着门口进来的人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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