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无能为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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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尘已折返回清语身旁，尽管他施加了诸多法术来帮助清语对抗病魔，并额外施加了一个用于监控清语体征的法术，在这种情况下他大可在附近找点别的事情做，哪怕是蹲在门房外抽几口烟，但他没再去做其他的事情，好似他连自己的法术都不信任，唯有待在清语身旁才能感到安心。

至于路尘为何会暂时离开清语的身边，并不紧不慢地顺手教艾薇拉剥皮，这或许只有路尘自己能够明白了。

也可能，只是路尘出来透透气，正巧看到了找艾薇拉茬儿的机会，仅仅如此而已。

艾薇拉看了看在得到教导后剥下来的兔皮，完完整整的一张，肉与脂肪的残留量不多，稍微处理一下即可，再看看之前剥下来的兔皮，破烂不堪，沾满肉与脂肪，这两者之间的转变也不过一小时不到。艾薇拉不由得怀疑自己可能是个天才。

能把兔皮剥好确实可喜可贺，更让艾薇拉值得庆幸的是，认认真真地、有技巧地去剥皮，反而比如同撕扯般乱来的方法要更快，她对此不由心生小小的得意。

远处的磐城不知为何剥得更好了，虽说速度没有加快，但至少剥下来后的兔皮没那么糟糕了。

艾薇拉剥下一张兔皮后，深深呼了口气，她扭着脖子咯咯作响，余光里的事物引起了她的注意。艾薇拉发现，这场猎物处理大会，人们都是三两作伴，一两人负责剥皮或拔毛，一两人负责肢解与掏内脏，他们时而会聊着没什么营养的话题，时而会隔空与其他人对话，偶尔相互间开开玩笑。

如果说这是采购队之间的默契，那也就算了，就连磐城都有人与其配合。反观艾薇拉自己，一旁光秃秃的兔子堆成了小山丘，原本在无人安排下偶然和她一起配合的青珊，在与路尘发生争吵后便跑没了影，此刻“形单影只”的艾薇拉忽地产生了自己被孤立的错觉。

艾薇拉想起了一些事，过去吃饭时，只要是她烤的野鸡，清语总是先抢鸡腿鸡翅膀，就是不愿意吃别的部位，起初她还觉得清语是任性，也就让着她了，直到某一次只剩下一小抹盐巴时，她那迟钝的舌头才察觉到肉里那若有若无的苦味，她这才明白，她掏内脏时拽得太粗暴，把胆囊给弄坏了。

艾薇拉看着光秃秃的兔子，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做一次尝试，尽管不知道有什么技巧，但她想，自己这个天才稍微耐心点的话，应该能很快找到窍门。

不过，艾薇拉还是先把剩下的兔子都剥去了皮，这才开始准备尝试掏内脏。

已经处理完兔子、野鸡等小型猎物的人们，开始凑在一起，忙活起牛与鹿来。

身边尽是一群妖裔的吆喝声，尤其是男性妖裔，嗓门特别大，女性妖裔们还好，还都是“年轻”的姑娘，没那么粗犷，声音较为柔细，音量也不大，但这确实让艾薇拉难以沉下心来，她生怕自己掏内脏时手一抖把胆囊给捅破了，那可就是等于喜获一顿臭骂了。

艾薇拉开始尝试整理自己的思绪，譬如把“如何保住处子之身”的想法放下来，又譬如把“路尘在哨塔顶和谁说什么话”的疑惑放下来。毕竟曾面临过死亡，她收拾思绪的速度还算得上快，当快要收拾得只剩下“在不捅破胆囊的情况下掏干净内脏”的想法时，她拾起了一个自己刚刚曾拿起后又随手放下的想法。

艾薇拉不由喃喃：“忘记问小言儿的情况了……”

这时，寻了大半天废墟也没找到引火物的李叔败兴而归，李叔看青珊没了影子，便猜想青珊估摸着是又由着性子去发呆了，李叔看艾薇拉一个人正在小心翼翼地准备掏内脏，眼看着准备动手又停了下来，磨磨蹭蹭半天刀子就是下不去，李叔打算帮帮她，正绕到艾薇拉身后时，听到了这一声呢喃。

李叔心说：艾薇拉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青珊呢？跑哪儿去了？”李叔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好起个头。

李叔拉过艾薇拉身边的小矮凳，坐在了艾薇拉的对面。他实在不太敢太过靠近这个“贞洁烈女”，生怕艾薇拉一言不合就掏出长弓把自己射成奇奇怪怪的带刺动物。

“和老妖怪吵了一架，跑开了。”艾薇拉说，“倒是你，跑哪儿去了？偷懒？”

“找火，找半天找不着，只能回来了。”李叔轻轻叹气，“还以为这俩一炮泯恩仇了，怎么又吵了。”

说着，李叔抓来赤条条的兔子，手起刀落，刀子随着手腕的翻转宛若游蛇，不消十秒功夫，便放下小刀，换手来拽出腹腔内的内脏。

这一顿操作让艾薇拉看得一愣一愣的，不过让艾薇拉更惊讶的是李叔说的话，她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

“我是不是听错了什么？比如一炮……”艾薇拉眨巴着眼睛，手里完全没有继续进行劳动的意思。

“嘘……”李叔做出噤声动作，“有些事，听过一次就烂肚子里比较好。”

艾薇拉的八卦之心忽地燃了起来，微微倾声，小声问，“他俩啥关系？”

“……”李叔抿嘴不语。

“快说！”艾薇拉轻声历喝。那架势，好似下一刻李叔再不说就要掏弓了。

李叔酝酿了一下：“老东西从山里捡回来的，后来从老东西家里搬出去了。我就知道这些，别的我就不太清楚了，你得去问村里的老人家，但是他们可能不会说，所以你只能去问老东西了。”

“那你说什么一炮泯恩仇，这不就是老妖怪捡了个闺女养大了嘛。”艾薇拉一下没了兴致，她这才明白刚刚两人的争吵为何即视感如此强烈，因为确实就是中年父亲和青春期女儿吵架这么一回事。

“偶然得知，偶然得知。”李叔轻轻摇头，“吾恐招来血光之灾，恕吾不再多言，此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矣。”

“嚯……”艾薇拉琢磨了一会儿，“也就是说，你偶然撞见老妖怪和青珊在**，是这样吗？”

艾薇拉微微皱眉，不由得为清语的未来感到担忧，“那清语长大了岂不是要被路尘丢上床？”

李叔猛然咳嗽起来，不停地摆着手，恳求艾薇拉别再说下去了。他万万没想到艾薇拉竟然敢这样直言不讳，自己嘴巴碎到路尘头上这事要是被路尘知道了，他也保不准路尘这个平日里无喜无怒的面瘫妖怪会不会刁难自己，再说了，这种对东土人来说，属于不宜登上大雅之堂的事，可不合适乱传，艾薇拉就不怕路尘又生气吗？

“那看来我说对了。”艾薇拉依旧若无其事，“他就这么喜欢养闺女吗？然后拿来‘用’？”

“这我就不知道了。”李叔赶紧摆手，立刻转移话题，不如说，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躺屋里的丫头叫小言？这里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啊。”

这是当然的事，在这群人里，只有李叔会去接触陈村的村民，其他人都是村里土生土长的妖裔，对外人都怀有戒心，尽管走过了不少次，但都没什么接触与交流，而李叔就不一样了，一方面他是人类，利于沟通，另一方面是他要负责打点这一路上的关系，虽然没有与孩子和其父母有过多少接触，但知晓姓名并不是稀奇事，妖裔们则就不知道了，而且当时邀请他们一家三口过夜，他们一家人也没有自我介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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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20到这篇，都是《巨树下的野兽》中，客人离开后的剧情，因为调序后不会在书架显示更新，所以在补完这部分剧情后才会进行调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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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章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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