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龙塘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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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龙塘国不怎么喧闹了，晚风打在行人的面上都是一种温柔的感觉。很多人都喜欢这时候的龙塘，静谧之中的美丽，比想象中的更美好。
龙塘陈家在龙塘的历史里有着浓墨重彩的一笔，他们世代都是读书人，代代都有为官当职的，陈平生的祖父更是那时候的相国，龙塘也是那时候为世人所知的。在那个刀鸣散华的年代，他的祖父凭着脑中的智慧在刀剑之上流离，如今的龙塘官场处处都有着对他的推崇与尊敬。这也同时导致了陈平生的父亲对功名官职的推崇，可能是过于想实现祖上的辉煌，也或许是他的祖辈挥洒了仅有的气运，他的父亲努力半生却只是一下品文职。这对立志要兴祖父时期伟绩的陈平生父亲陈潮之来说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可偏偏陈家这代也是不随他愿，他的儿子陈平生自幼不爱看书写字，对功名官职没有半点兴趣，整日舞刀弄剑，陈潮之很不喜欢。好在陈家还有一女，陈潮之的妻子生下这个女儿之后便离开了人世，陈潮之很疼爱这个女儿。
在龙塘女人是可以为官的，当今龙塘的监国大人便是一位女夫人，在龙塘是很有分量的一个人物。令陈潮之稍感欣慰的是他的女儿陈平然不想他哥哥陈平生一样对文字丝毫不感兴趣，只要是陈潮之交代下来的读书任务以及功课她都完成的很漂亮。陈潮之很高兴，他觉得这是他妻子给他最好的礼物，他已经决定了，好好培养女儿。可再好的东西总是有不足的，陈平然天性活泼，自由自在，总是喜欢偷跑出去，她和哥哥经常一起去骑马，一起去听英雄演义，喜欢英雄。在陈潮之的眼里这是他唯一不怎么喜欢的东西，他有时候会想:这孩子是怎么能够看一上午书籍的。
女孩子在用她自己所特有的天真烂漫和乖巧懂事把父亲的愿望一步一步实现。
龙塘的另一处，张家花店里。
“姐，我是不是应该带点礼物给平然，云大将军就算是托人买花也给你带东西，我跟平然也快认识一年有余，印象里还没送过东西呢，倒是她给我带了许多有意思的东西。”
除夕在店里四处走着。
“哦，咋了，以前怎么不记得带礼物，偏偏今天有这心思了？”张荑发笑打趣道。
“你今天说龙塘要打仗了，我就觉得我们在龙塘待不久了，我总是在想等我走了，平然还会不会记得我，她那么开朗的一女孩子，龙塘的少年孩子都应该喜欢她。可那么多人喜欢她，我怕她会真的就不记得我了，我们毕竟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她和我说过她父亲想她进宫里当官，可女孩子当官哪有那么容易，虽然她很聪明。我希望她以后困难的时候能想到我，是那种想到我就会发笑的那种，所以我想给她带点礼物，她看见那东西就会知道这是张除夕给她的。”
张荑怔住了，“除夕也会想这些吗？姐姐以为你心里只有复仇呢，长大了啊，有心思了。姐姐给你找个东西带给平然，年轻真好啊。”
“姐别笑话我了，我姐也才比我大四岁呢，年轻貌美着呢。”张除夕小脸怦红。
张荑从自己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精致的小盒子。除夕从张荑手里接过了盒子，里面是一块用红绳串上的玉环，玉环不是那种绿色的翡翠环，是透明的。
“红绳是母亲串的，她说这玉环是给你求姻缘时在太庙捡的，她觉得很吉利就留了下来。红绳里有她缠的头发，她大概是知道自己看不见你了，但还是要保护自己的孩子吧。”
“母亲吗？真好啊。不过戴手上的玉环串上红绳给女孩子不太好吧，戴手上怕被人笑话了”除夕沉默这看着玉环。
“你哪来的那么多事，刚说你长大了会揣摩女孩子心思了，我给你找了个最合适做信物的东西，你还想这想那，女孩子戴上不知道有多漂亮，有多喜欢，同龄的哪个不会羡慕这东西，你不要就自己想办法，我不管了。”
张荑有些生气了起来。
“知道了，我自己想办法，走吧。”张除夕回答的有些低沉，眼神始终没有离开玉环。
他们在龙塘的街上并排走着，傍晚龙塘街上有很多的人，他们混在这些人里面毫不起眼。周围人声嘈杂，周围熙熙攘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都不打扰。谁也不会知道下一刻会不会有交集，这或许是还活着的魅力吧。
陈家在龙塘的东面张集路的尽头，这条张集路不是那种繁华的道路，在这条路上住的没有大富大贵的人，陈家在这样的地方有自己的府邸，虽不大但很有一个家的样子。
陈家在张集路有点名气，曾经的相国府邸多少让人有些许敬畏。这是陈家祖上的财富，这种无形的财富是最宝贵的。对于陈潮之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是陈家留下来的那股书卷气，属于读书人的精气神，这也是他最后的骄傲，是他眼中陈家复兴的希望。陈家门口有一颗很大的枣树。
除夕和张荑到陈家门口时，晚霞透过即将开花的枣树照射到他俩脸上，格外让人感到温馨。
开门的不是陈家的仆从，是陈平然。打开大门的平然看见是张家姐弟开心极了，平日里的意外之喜会让人感到有多出来的幸福存在。
领俩人进屋之后，“哥哥，哥哥张荑姐姐来了，快出来，快出来。”平然大声喊着，陈家院子像是比之前宽敞，开阔了许多，平然的声音传了很远。
“你哥哥这些天在家做些什么？”平然将姐弟俩带到了厅堂。“他在家还能干嘛，练刀呗，我家老头看见他都烦死了，老头说他：每天就知道练刀，不读书，以后练一身蛮劲，没姑娘喜欢，以后陈家要绝后。”张荑被她这番话逗笑了起来。
他们在厅堂里坐着，时间不留情的从茶几上溜走。
厅堂内门里走出来一男子，他是陈平然的哥哥，陈平生。
陈平生来到厅堂之后，厅堂里的氛围突然变了许多。他从门里走出来的时候一张厌世脸上写满了冷漠，可三人看他坐下之后脸上却都有了一种喜悦的神色。
他就在那坐着，跟三人说话时会微笑，张除夕觉得他就像自己的兄长一样，冷漠，孤傲，却又平易近人。
在他刚来龙塘的时候，兄长是他最难割舍的，是永远的伤。当他见到陈平生后，他想要跟他接触，想要与他亲近些。正因为对陈平生的这种感觉，才有了张家姐弟与陈家兄妹的故事。
“平生哥许些日子不见，最近还是在忙武艺方面的东西吗？我这次过来有很多想问你的。”张除夕刚见陈平生便脱口而出。
陈平生刚要说话，陈平然就已经开口了，她声音里面有些不高兴："哼，刚才我问过来干嘛死活不说，我早就知道是这样。”脸色也逐渐有些愤怒。除夕听出来不对劲，便不管不顾的把平然拉了出去，随后向张荑投去了歉意的目光。这个时候厅堂里只有张荑和陈平生两人。气氛有些尴尬。
“三里霜红花开了吗?龙塘开始变暖了。”陈平生坐在了张荑的旁边。
“嗯，是开始变暖了，我家院子里很多好看的花都开了，春蓝紫，夏木桃，白朝杏花都开的很好看了，就属三里霜红还没有开花，大概是时节不够吧，我也是第一次种霜红。”她这番话是看着陈平生说的。
“那霜红花开的时候你喊我去看吧，要是你忘了，那就给我留几朵花我带回来放自己屋里，练刀之后若是能闻到那种味道，是对自己最好的馈赠了。”
张荑看着他那一副沉醉其中的模样，忍俊不禁。“他们说三里霜红是没有味道的。”
“他们怎么能瞎说呢，怎么能瞎说呢。”
“你有一段时间没来了，我那个小店就快要维持不了生活了。”
“你那地方确实是偏了不少，我这还有些银子你拿过去换个好一点的地方，我这就去拿给你，估摸着不够，这种事情也不能和父亲讲，小妹应该有多的。”
张平生说完即刻便要起身。“别别你家我看好像也不景气了，来的时候家仆我都没看见，用钱的地方应该更多。还是别操心我了。这段时间云出息到是经常来我那，今天早上也还过来搬了许多花回去，也多亏了他。”张荑忙阻止了他。
“云出息我听说过他的爱花之名，可这龙塘比你家好的数不胜数，他怎就去了你那。”
“那些人物的事我有什么好管的，我也管不到，我只知道他来我就招呼，他买我就卖，我只是想和除夕在龙塘能安稳的多过几年。张荑的眼里泛着光。”
陈平生好像有些焦急了起来。“不是说他买花不好，我指的是云出息这个人，她现在是个十分危险的人物，他已经被皇甫玄奇推到了风口浪尖。”
他突然顿了一下。“张荑龙塘要打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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