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苏青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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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五。咚咚的敲门声打扰了张除夕的好梦，姐姐的絮叨也让他无法酣睡下去。艰难的起床之后是整整一天的辛劳，他是深知这个道理的，偏偏昨晚梦回从前，从前那些和哥哥姐姐，和父亲在一起的种种都不愿让他醒来，但愿长醉不复醒，垂涎着永远醉在梦里。
张除夕晃晃悠悠的来到前庭店面，他和姐姐住的地方不大，一间用来生火的房子，两间卧房和一个前庭的店面，剩下的就是外面空地院子，院子里种着他们各色的花。
“早啊除夕，平日里比今天起的更晚吧，婆婆过来没打扰到你的美梦吧。”苏青向刚过来的张除夕打招呼。
“婆婆来的正是时候呢，昨天的紫兰酥味道很好，婆婆可有再带啊。”张除夕说话开始俏皮了起来，这让这个年纪的苏青听得很舒服。她显得很高兴，“昨天的紫兰酥是刚开的紫兰花新做的，坊里还在接着做，今天便没有带，再说了，那种东西尝尝味图个新鲜就好了，小孩子多吃就不好。”苏青也没有什么耐烦的，倒是旁边坐着的苏东显得表情有些可寻味。
“姐，那花婆婆看了吗？有看出什么东西吗？没有我就出门了，今天和人有约了。”张除夕故意提高了说话的声音，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以前听张荑说你喜欢看书，婆婆给你带了本《百花坊》这是我年轻时候在外游历时偶然所得，凭的这书侥幸能识得些花草，也有了些名气，随后遇上那两位挚友才有了现在的醉花坊，你会好好看的吧。”
她拿出书的时候，身旁的苏东明显有些意外，但他也没说什么。
张除夕看了眼书，随即把眼光移到了张荑身上，他的眼中有着寻求帮助的意思。“你看我干嘛，你想要就拿着，不想要就不拿，我没什么好说的，不过你要是拿了那醉花坊到时候你要多去，要多去看看婆婆。”
张荑感受到了他的目光。
“我知道了。”张除夕已经懂了张荑的意思，多年的相处两人之间的默契不言而喻。???“婆婆我会多去看你的，到时候你要多备些糕点，我喜欢吃那些东西，不过这书我还是不要了，太贵重了。除夕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个能力，我和姐姐守着这些花卖就好了，知道更多的花草对我来说也意义不大。”
张荑听的这些话，有些惊讶，但随即便恢复了平静。但苏青旁边的苏东可不自在了，一脸的表情耐人寻味。
“好，那婆婆可就在醉花坊等你，张荑啊，我和苏东这就走了，若是你家院子又开了三里霜红一定要通知我，苏东把盒子留下我们走了。”苏青说完随及起身，苏东也跟在身后。
“婆婆这是张荑做的以逢春，前些天在离山上采的，这些日子清闲，就做了出来，比不得婆婆坊里的那些师傅，婆婆若是喝不惯就放在那等它生霉呢。”张荑将一罐子塞给了苏东。
“你的手艺我清楚，哪里比不得，好太多了，苏东啊回去有口福了。”“是啊婆婆。”
这是张除夕出来之后苏东说的唯一一句话，张除夕想他没出来之前苏东肯定也没有说话，这么长时间不说话不闷吗？这是十七岁的张除夕的想法，他不知道的是，几年以后沉默是他最好的选择。
送走两人后，张家花店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姐，这花有什么不同吗？”张除夕问，他知道这花的特别，但不清楚具体的，在他看来，苏青那么语重心长的话语，还送出了《百花坊》他不知道那是本什么书，但肯定很重要，他有注意到苏东的表情，那般的紧张。他害怕他收了书，张荑就要把花送给苏青，虽然苏青待他们很好，若是有两朵，苏青需要他会毫不犹豫，但现在只有一朵，他还没有送过东西给那个人。张除夕是这样想的，此时他的眼中尽是那个活波可爱的身影。
“啊，苏婆婆也不知道，她看过之后也没说太多，她闻过之后只说这花常佩在身，能始终保持清醒，我看这花可以摘下来了吧，你留在身上呢，婆婆说这花有灵性，摘下只要不是人为的破坏能一直保持原状，我还没有见过这样的花，想不到居然在我们的院子里长了出来，苏婆婆也才看过三朵而已，加上这个便是四朵了。婆婆确认之后，很高兴，说要收你做徒弟，她是没有徒弟的，那苏东我以往以为是的，你要是做了徒弟估摸着就是唯一的了，她年纪也大了，日后指不定能在醉花坊管上事，我想着我们要是报不了仇，就要在龙塘过了，你要在这里成家，我就答应了，我跟她说只要你同意，我就让你去。不过你没要那本书，应该是去不了了。”张荑说到报仇的时候，语气明显有些变化，像是放下了一样。
张除夕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此时既害怕又不甘。“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们不需要别人，也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只要心里还有渴望。”他斩钉截铁。“如果有机会能让你过上安稳的日子，姐姐无论无何都会争取的，我只有你一个弟弟了。”张荑有些难受，这些话说出口便给她带来了许多不愿回首的回忆。
张除夕也不知怎的就回忆起了与哥哥相见的最后一天，那是在一年前的时候，在龙塘国下县的一个村镇里，村子人不多，四五十口人，习武之风盛行，村里人都相互熟识，年轻一辈的更是相互之间切磋比试。张除夕父亲是这个小村的村主。
“喂，张除夕今天可敢跟我比试。”说话的是一样貌十六的伙子，长的很壮实。“不比，你不是我对手，我大哥说了，在村子里比试的都算不得什么，有本事去从军，去做将军，去保家卫国的才是真的英雄。”此时的张除夕也刚满十六，在这个小村子里有名气，同辈的都认识他，认识他不是因为他父亲，而是他哥哥，张初年。他哥哥一身的好本事，尤其是当他手握张家的祖传刀‘霜影’时，有一种谁与争锋的气势。是村子小辈中的榜样。
“不过是仗着哥哥的名气罢了，没有你哥哥你在这个村子里什么都不是，哦忘了还有你父亲，你姐姐。张除夕你什么时候能靠自己啊。”壮实小伙不依不饶。
“张天牛我现在不想和你打，你怎还像小时候一样逞口舌之快。”张除夕有些不耐烦。“这可由不得你。”张天牛朝张除夕冲了过来，张除夕看着即将撞过来的张天牛没有躲避也没有反击的意思。就在即将撞过来的片刻，一道人影闪至张除夕的身前，那人伸出双手稳稳的将张天牛贴在手上。
“天牛一段时间没见，身子又结实了不少。”张天牛抬眼一看，眼中浮现的是一青年男子，脸庞有些普通，腰中佩的刀他认识‘霜影’这是张除夕大哥张初年。
“张大哥啊，不好意思啊，我这是和除夕玩玩呢。”张天牛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在张初年的面前，他还不敢说张除夕什么。“没事，大家相互切磋也没什么的，时侯也不早了，你快点回家吧。”张初年拍了拍天牛的肩膀。?“嗯知道了初年大哥。”
“我不在就知道惹是生非，也不知道给你姐姐省点心，怎么看见我也不说话呢张除夕不认识了吗?。”张初年回头看着他小弟。
“太激动了太激动了，我这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走走我们快回家，给姐和父亲一个惊喜。”张除夕蹦跳起来，欣喜不已。
“那还不走？”?“走，回家。”
这是张除夕记忆里那次暴风雨前的宁静，他直到现在都希望那天回家的路能再长一点，再长一点，这样他就能和大哥多说一些话。可村子就那么大，路只有那么长。有时候我们总是把重要的话留着以后再讲，想着以后会有更多的机会，更好的场合，可我们活着的这一生里总是没有以后，只有眼前。
“对了姐，我下午要出去一趟，可能晚点回来，不用等我吃饭了，你别弄好吃的啊。”张除夕向张荑说道。
“去哪啊，你能有什么事，你在龙塘还有朋友？”张荑有些疑惑。
“看不起谁呢，谁没有几个朋友，来龙塘都一年了，不过我倒是没有你那么多罢了，我哪有姐你厉害啊。”张除夕有些不服气。
“你这小家伙，你讲清楚，什么叫我厉害？谁教你这么跟姐讲话的，白养你了。”张荑被他弄的哭笑不得。但也拿他丝毫没有办法。
“对了姐给我点钱，要用的。”张除夕丢下这句便飞跑着回到了房间，留下茫然的张荑。
“不仅数落我，还管我要钱，真的是养了个白眼狼。”张荑有些许无奈。
约莫午时，张除夕从房间来到院子，看着院子里的三里霜红花，他把那棵紫色的摘了下来，他摘下的时侯，有一滴露珠似的东西滴在了他的右手背上，他没有在意。“真的没有一点丧失生机的样子啊。”他不禁赞叹道。
摘下这特殊的霜红花，拿了柜子上张荑早早准备好的钱财，张除夕便赶去了他和平然约定的地方。他现在还不知道，那滴露珠似的东西会改变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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