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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张家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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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除夕看着走进店来的两人有些吃惊,他以为又是来买花的客人,但他此刻真心希望来的只是一个买花的普通人,这样他稍微忙碌就能打发了,脸上带些职业性的笑容。可朝云的使者他怎么想都想不到他会是来买花的。定是有事发生了,他在心里猜测:难道轻罗出事了?

还是张荑反应了过来,“谢大人怎么来了,可是来买花的?沾了谢大人和公主的福,这一个上午卖出去的花就比我们这几个月的多了。”

“除夕,给大人收拾个坐的地方。”

“有劳张老板了,不打扰吧。”

“不打扰,大人是贵客,轻罗没一块过来吗?”她望了望后面。

“她今天跟我去见了皇甫玄奇,有些累了,在尽北飞歇息。”

听到皇甫玄奇的名字,张除夕明显有些不自在了。她这么轻易就见到了我做梦都想见的人吗。

“谢大人请坐,这位大人也请。”张除夕收拾好了桌椅。本来是有桌椅在的,可今天来的人有些多,他们店面太小了,他只好收了起来。

“张老板这个时间不会再有人来这买花了吧,谢疏林有些事情想要问问张老板。”他和唐烟都坐了下来。

“应是不会了,除夕你把店门关上。”她让张除夕把店门关了,她也有些好奇谢疏林要说的事情

张除夕把店门关上后,站在了一旁,张荑则是坐在了谢疏林对面。张除夕对他们的这些事没有兴趣,他喜欢靠在柜台上发呆。

“我第一次来到这花店时,看见姑娘和公子便感有些熟悉,但都没有想起这熟悉感是从哪里而来,直到临行时云出息和他那随从站起来相送时,我才想到了。”

“我想那也是他们昨晚来这的目的吧。”

他说的话让靠在柜台发呆的张除夕惊愕。他缓缓走到了张荑身后,像是要保护她一样。

“大人说的张荑没有听懂,大人今日来的目的便直说吧,也别拐弯抹角了。”张荑表现的很平静。但站在她身后的张除夕能感受的到她的紧张。

“霜影,还在这间屋子里吧,若是不在了,姑娘若是信得过在下,谢疏林定给姑娘弄回来。我那天看见的正是乘风腰上的刀鞘,当时我也没有太在意。”他没有一点的拖泥带水,干净利落,似乎胸有成竹。

张除夕听他这话有些吃惊,张荑则是沉默许久。他们没想到谢疏林今日的到来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人,知道霜影?”张荑此刻也没有什么好保留的了。

“令兄的刀中霜影在谢疏林心中是这些年所见的刀剑中排前三的。”

“谢大人认识我大哥?”张除夕出声问道。他声音有些断续,这还是一年来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得到大哥的消息。

“谢疏林和张兄也算有些交情了,那年你大哥来到我们朝云时是谢疏林在朝云郊外发现的,他当时身负重伤却还要和十几个黑衣人争斗,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刀中霜影。”谢疏林有些感慨。

“张兄真是一身好本事啊,虽身负重伤,却还能和十几人争斗。当时唐烟也在场,我们两人进场击退黑衣人时,张兄便昏了过去,我们便把他带回了我们朝云,并在我的府上休养。”谢疏林缓缓说道。

“姑娘若是不信也没有办法,当时张兄也没有留下什么东西,但我唐烟可以和两位保证,我家大人所说句句属实。”唐烟开口了。

张荑像是还没从他的叙述中走出来,一愣一愣的。这是他们二人离开村子后第一次听到他们兄长的消息,这样的消息在他们看来不论真假都是弥足珍贵的。

谢疏林看见张荑如此模样,有些担忧,不禁问道:“张姑娘没事吧。”

“我姐只是太久没听到大哥消息有些缓不过来,没事的,谢大人能多讲一些吗?”张除夕回应他。

“后面也没什么,后来张兄便在我府上休养,他的伤有点严重,饶是走时也没有痊愈,谢某极力挽留,张兄却说有非走不可的事情。你们是一年前来到龙塘的吧,张兄也应是那个时候离开朝云的。只是在他离开后,谢疏林在外的探子发现,有大批人马紧跟着张兄,只是我们朝云当时也正逢危机,没办法帮助张兄,也没有查清那批人是从哪里来的。真是抱歉了。”他沉声道。

“非走不可的事情应该便是想要回家吧。”他轻声说道。

“张荑和除夕还要感谢大人当时的救命之恩,如若不是大人出手,我们怕是连兄长最后一面都无法见到了。”张荑回过了神来。

“怎么,张兄已经离开了?”谢疏林问道。

“兄长一年前为了护我和除夕。”她没有再说下去了。谢疏林感受到了她眼里的悲伤,比悲伤更悲伤的事莫过于此了。

“谢大人今日来此定是有事吧,但说无妨,只要是我们能做的,就一定去做,以报大人的救命之恩。大人那次的出手相救对我们姐弟来说都特别重要。”张荑这几句话显得特别凝重,谢疏林知晓,自己今天是来对了的。

“今日的确是有一事相求的。”谢疏林也不扭捏。

“大人请讲。”

“如今这局势,虽是我们和龙塘正在结亲,但这也是因为我们朝云那不堪入目状况的无奈之举。”

“公主来到龙塘结亲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难处。”

“按照现在的局势谢疏林怕是不会活着离开龙塘了,谢疏林想要拜托的事,假如谢疏林离开了,希望两位能把公主送回朝云。”他说完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唐烟也跟着站起来鞠了一躬。

“在这龙塘二位是谢疏林最为信任的朋友。”

“朋友吗?”

“轻罗的朋友便是整个朝云的朋友。”

“他们会有胆量对一个国家的使者动手吗?就不怕两个国家之间爆发战争吗?”张除夕开口问道。

谢疏林抬起了头。缓缓说道:“张公子,怕是龙塘已经做好了向我朝云开战的准备了,而我这个还在他们国家的使者是断不能再回到朝云的。”

“谢疏林的命没什么,只是公主不该是牺牲品,她还那么年轻。”

张除夕沉默了。他不懂这些国家之间的博弈。张荑站了起来。

“若是真如大人所说,我们会把公主平安送回朝云的,只是到时候怕朝云也不是一个安稳的地方了。”

“只要送到朝云就行了,有张姑娘的这句话便可以了,我也同样相信刀中霜影。”他看向了张除夕。

“作为报答,我会让除夕兄弟的霜影像令兄手中的一样完好如初,绽放刀芒的。”

“谢疏林这就告辞了。”

他们走后张除夕和张荑也没有再开门做生意了,他们需要冷静。

“要不,我这就去尽北飞吧,若是他命丢在了龙塘,那轻罗我们也肯定保不住的。这毕竟还是皇甫玄奇接管的国家。”张除夕说完就要回屋拿刀。

“你先别急,我们先静观其变,那谢疏林实在是太可怕了,光是一个刀鞘就能推断出我们的身份。”

“谢疏林说的应该是真的,我能感受的到,那天我在村口遇见他时,我就感觉他有点不对劲,当时霜影就是用布裹住的了。”

“我没说他说的不对,我也是深深相信的。我只是不想你冒险。”

“姐姐,我其实也怕的,但我每次握着霜影,就能感受到大哥寄托在上面的灵魂,它告诉我要勇敢。”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在想,大哥为什么死也不让那东西落入皇甫玄奇手里,大哥握着霜影在回家的路上会想些什么,他临死的时候有没有后悔在那一刻选择回家这条道路。”

“他其实在朝云国外的时候就想一了百了了吧,只是碰巧被谢疏林看见了,救下了他。我认识的他是不会把灾难带回村子的,或许是生命的最后时刻突然想家了,突然想见见我们,他毕竟还有家人啊。”张荑眼里留下了泪水。

张除夕不忍看到姐姐流泪时的样子,也不想让姐姐看见他流泪的样子,强忍着泪水,回房间取出了霜影。

他掀开布裹,霜影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我们看到的是一柄约莫四尺多长的重刀,整个刀身白霜和黑影交错。张除夕从下而上抚摸着刀身,当他触摸到刀柄时,他挥起了右臂,霜影在空中传来阵阵的破空声,空气像是被撕裂开一样。

他又重新把霜影裹上了布,提在手上,走出了房门。

“你要小心,云出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姐姐放心,我不会跟他碰上的,若是碰上了那就是我们离开龙塘的时候了。”他提了提刀。

他们院子里的三里霜红花已经所剩不多了。

谢疏林和唐烟刚回到尽北飞,静寒眠已经在书房等候了。

“大人,国主说他还需等龙塘国的后款,说是只有拿到了那个,才能放开手脚干。”

“他是要等龙塘把兵驾到日照山脚才肯跟龙塘一战吗?”唐烟显然有些生气。他们在龙塘不顾生死,可他们国主却还在贪生怕死。

“唐烟。”谢疏林呵斥道。“我了解他,他有自己的打算,我们应该相信他。”

“大人,国主还说希望大人能尽力保住公主性命。”静寒眠说道。

“嗯知道了,静寒眠你去公主那看看吧。”

“是大人。”

静寒眠离开了书房。眼看着静寒眠的离开,谢疏林闭上了眼睛。

可就在谢疏林刚闭上眼睛不久,静寒眠慌张匆忙的推开了书房,谢疏林睁开眼睛,唐烟也注视着静寒眠。

“公主不见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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