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月下寻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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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春龙塘的夜晚，月亮照在高高的天空，风吹动着周边的云朵，忽隐忽现。
张除夕正在前往燕重候府的路上，熟练的穿行在龙塘的大小街巷，他知道这龙塘城所有纸面上大人物的住所，在这一年里，他早以对这些繁杂的街道了如指掌。这是他必须做的事情。
燕重候皇甫云切，龙塘国内唯一的王侯。是在皇甫玄奇父亲时代便声名鹤起的，当时是皇甫老国主手下四大名将之一且是与皇室有血缘关系的最年轻的将军。
他们年轻的时候，大陆不像如今这般安稳平静，人人都有所求，有所应。到处是无家可归的苦人，到处是流离失所的同伴。战火连天的时代只有刀剑才是真正的伙伴。
皇甫玄奇的祖父皇甫南比皇甫云切年长许多，他们一起生活，一同抗战。龙塘便是从他们手上诞生。
虽说龙塘建立时间短暂，但它在这么些年里用一种旁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发展起来，在皇甫云切的注视里，被世人所惊艳。这无疑是要归功于皇甫南治国手段的高明，但同时也是仰仗他那四位将军在战乱之时令他国闻风丧胆的超强战力，方才让龙塘有了震慑他国，护卫本国安宁的力量。
可时间总在流逝，岁月终是无情。当年气宇轩昂指点天下的皇甫南也没有违抗天命的力量，四大名将如今也只剩了皇甫玄切一人。只有他还守着一同打下的美好河山。
燕重候府并不在龙塘边缘或是龙塘郊外，它坐落在龙塘王城周边，从北大门往前看去便能看到燕重候府的面貌。只是张除夕需要从王城南边的尽北飞赶往北边的燕重候府，夜晚的大半时间都是要浪费在路上了。
好在张除夕行动起来不算太慢，终于是在月下星稀之时见到了燕重候府的牌匾。
他戴上了出来之时静寒眠拿出的面具，这是一个金黄的狐面，张除夕看着狐面想起静寒眠的那张脸。
“板着脸的时候是有点像啊。”
他一个翻身便跃过了燕重候府的围墙，这对于张除夕来说算不得什么。他也不知道此时是在燕重候府的哪里，从大门牌匾来看他所落的地方应是普通的庭院，可抬头四望却又不是。
他早便听姐姐说过燕重候府的建筑面积之大，王城北大门看去，燕重候府就像螃蟹，周遭的房里只是相当于它的蟹脚。可他毕竟没有去过王城，更不谈登上北大门，他甚至都没有见过东门的四象镇世雕。
对于张除夕来说龙塘王城不是没有时间去看，他只是不愿前去，他怕控制不住内心的情感，就像他不敢去还潮塘一样。有些东西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被铭记。
张除夕此时也不管到底在哪，轻罗指不定正在遭难，他需要尽快的找到轻罗并不被人发现。
街道上没有传来几更的吆喝，他看着头顶的月亮，估摸着已到了深夜，燕重候府大抵都在休息之中。正巧在他此刻位置的燕重候府宁静安逸，只有着许些烛光本分的燃着光亮。
他不知道此刻的位置，只好顺着烛光悄悄的摸索着，烛火下的狐面显的分外招摇，霜影也仿佛闪着微光。
此时唐烟和静寒眠也已经到了还潮塘。还潮塘自然是没有燕重候府大，且还潮塘在云出息近些年的崛起中也是进入了各国的探查列表里，每个国家多多少少都会知道还潮塘的基本格局。这对于唐烟和静寒眠的行动有很大的帮助。
跟张除夕不同的是二人并未选择面具，而是蒙上了简单的黑布，毕竟是经验丰富的影卫，厚重显眼的面具反而会对实力有所下降，而轻简方便的黑布能将他们的优势发挥到极致。这就是久经考验的影卫杀手和普通人之间的差别。而为什么静寒眠会随身携带一个狐面？
“将军对那张除夕怎么会那么重视，我也没看出来他有什么特别的。”静寒眠说话小心翼翼，二人正在廊道蹑手蹑脚的走着。
“其实我也没看出来，那张兄弟心肠倒是不坏，公主就是他送到尽北飞的，他相当于是我们的恩人了。”他们周围并没有来往的下人，大概是夜色已晚。若是他们一身装扮被人看见，还潮塘只怕是灯火通明。
“看着是个老实孩子，希望他不会辜负大人吧。”
他们二人的第一目标是云出息的书房，云出息和其它的将军可能不太一样，其他将军议事都是直接在大堂内，方便简单，没有那么多的规束。可云出息比他们细腻的多，遇重要的事情都会在书房进行决策。
“这里便是书房了吧。”眼前也已经有些视线模糊了。
“应该是了，我也只来过一次还潮塘，想起上一次来还潮塘好像是下午发生的事一样。”
“都这个时候还贫。”
“位置大抵也差不多，看来真如大人所说，云出息应该不在这了。希望张兄弟不会碰上他吧。”
“那张除夕好像对云出息有点害怕，先前在大人书房我提到他的名字，他都愣住了。”
“应该是有难言之隐吧，毕竟我们现在要带出去的刀鞘在云出息的手中，这个刀鞘对他很重要。”
“我们现在便进去吧，以免夜长梦多。”
唐烟熟练的打开了门锁，推开门，里面并没有什么异样。
静寒眠关上门，看着漆黑的书房，无从下手。
“你小心一点，这里面恐怕会有机关，云出息的书房还是谨慎一些的好。”有一些月光透过窗户纸打了进来，照亮了一些书房。
“趁着月光快找，没有的话，我们也要抓紧时间换个地方了。这要是云出息回来我们就有麻烦了。”
他们二人在不小的书房找寻，跟文官书房不同，云出息这里不只有满墙的书籍，还有一排趁手的兵器。他们找寻半天，也没有发现任何与刀鞘有关的东西，甚至书房里连一把刀也没有。
“唐烟云出息是用刀的吧。”
“是用刀的，早在以前便听过云出息是使刀的，而且擅长双手双刀之术。这书房有点奇怪。”
“这些兵器一定有问题，寒眠你试试能不能提起这些兵器。”唐烟也走到了这一排兵器面前。
他们挨个提起，所有的兵器都能拿起，不是雕刻的艺术品，是能见血的。
“奇怪了唐烟，这云出息把应放在庭院的摆来这书房是有什么用意吗？”静寒眠有些不解。
“他这是时刻警戒自己？”唐烟思考着，他环视四周，已经快要没有光亮了。
他眼角突然瞥见了一个事物，就在兵器前面的一个花盆，上面是香帏花吗？他看不清，已经没有多少视线了。
“寒眠你看一下那盆花。”他示意静寒眠过去看一眼。
静寒眠走上前去，“是香帏花。”
香帏花是一些富贵人家放在卧房或是书房的花，这种花不像其他花那样花香自然散发，它需要借力，假如此时唐烟打开窗户，外面的风吹过香帏花，风会把花香布满整个房屋。当然了，假如你向它吹口气自然也是会花香四散，不过那突然扑面而来的花香可能会让你窒息。
“你转一下试试？”唐烟紧张起来，他已经预感到了这花放在那定不是偶然，他在警惕着危险。
静寒眠双手捧着花盆，她稍一用力，花盆随着她的双手移动起来。她惊喜的看向唐烟。可唐烟此时却是一副面临大敌的样子。他们是多年的伙伴，静寒眠自然是知道唐烟的意思，也打起了警惕。
他们眼前的书墙顿时折叠了起来，露出了里面的小门。唐烟看了看四周稍松了口气。
“你快去看看有没有。”静寒眠催促。
唐烟也不磨蹭，还是那么轻巧的打开了小门，就像是回家一样。月影星稀唐烟看不清眼前的小门，就在唐烟准备进去看看的时候，书房顿时有了光亮，他惶恐的回头，看见静寒眠站在烛火旁，是她点的。
“你点那个干嘛，会被发现的。”
“照你那样什么时候能行，别磨蹭了，再磨蹭就真的被发现了。”
唐烟无奈摇头，他走进了小门。
窗外突然灯火通明，人声嘈杂。静寒眠急忙之中吹灭了烛火，可人声越来越近，她心跳了起来。
“里面什么都没有，东西应该是被拿走了。”唐烟也从小门走出，他刚出小门便听见了外面的聒噪声。不禁皱起了眉头。
“唐烟我们被发现了。”
“那快走啊，愣着干嘛。”
唐烟没有再磨蹭了，先静寒眠一步跑出了书房，可他们刚出书房便被围了起来。
二人相视一眼，紧靠在了一起。
“二位既然来了我还潮塘，就让云出息尽一下地主之谊吧。”人群中走出一人，二人定眼一看，原来云出息一直都在还潮塘。
“不劳云将军费心了，我们兄妹二人这就离开。”唐烟有些害怕云出息认出自己。
“你们拿到想要的东西了吗？”云出息负手在后。
“看来是没有。”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来我还潮塘偷盗最后平安离开的了。”
“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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