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强风吹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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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到尽北飞已尽午后，这些天龙塘都是好天气。
朝堂之后已过两天，在这两天内，除去燕重候的突然打扰，可以算是平安无事，风平浪静。龙塘此时也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候，较朝云要好太多。
如若不是有着特殊的使命，只是普通的过客，谢疏林也想要体验这自然之美。
“谢疏林，龙塘真的要打我们吗？”这是轻罗从燕重候府回来的第一句话。
谢疏林看着她那冷漠的脸庞，不禁一愣。“公主，从哪里听来的。”
“你别管我从哪听来的，你告诉我是还是不是。”她的眼睛有着一丝决然。
谢疏林看着这样的眼睛说不出谎话，他叹了口气。
“照现在这样的情形来看，是的。”
他们身旁只有一个张除夕，唐烟在回到尽北飞时便走开来。谢疏林也没有避开张除夕，因为始终都是会知道的，他唯一不想让知道的人就是跟着她的小公主。
“那我就是过来做人质的？”她还是那样的冷漠，从回来到现在都是这样的。她的声音中也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你怎么能那样想你父亲呢。”张除夕有些看不下去。
“我父亲是什么样我比你更清楚。”
“张兄弟今天麻烦你了，你回花店吧，若是有需要我会派人去找你。”谢疏林向张除夕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
“大人，我们之间的约定，除夕一直记得，只要大人需要。”他说完便离开了尽北飞，他知道现在那里不是他应该呆的地方。他也很担心家里，姐姐一个人过了一天。
张除夕离开过后，谢疏林也没有一丝的放松。他看着此时的轻罗公主，满脑子都是她几天之前活泼开心的样子，他还是没能阻止她变成现在这样
“轻罗，你不是人质，你始终都是最疼爱的女儿。”他轻轻叫着轻罗的名字。
“我希望你知道，无论别人怎么说你的父亲，他都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可他们说，他们说父亲是把我送来做人质，因为龙塘要打我们，我们打不过，有的还说父亲是把我卖给了龙塘，用我给他们换钱，补我们的亏空。”她突然泣不成声。
谢疏林眼角也有些湿润，他走过去轻轻抱住轻罗。“那些诋毁你父亲，诋毁朝云的，都交给我们，交给国主好吗？你只管相信我们，相信国主，其他的就让时间去证明。”尽北飞是那样的宁静。
怀中哭泣的轻罗给了谢疏林一道重击，他突然意识到，被动的接受始终是于事无补，只有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才能活着见到曙光。他抱着哭泣的轻罗，湿润的眼睛里闪出亮眼的光，光芒中隐隐浮现出一道曼丽的身影，在她的怀中还有一孩子。
“母子平安吗？等我回来。”
张家花店。
“姐，我回来了。”张除夕推开花店的门，这间不大的花店是他在龙塘的唯一寄托。
他刚进门，一个人影便抱住了他。他看着抱住他的张荑不禁笑了起来。这大概是他最美好的时候，这种不同于其他的情感。
“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啊。”他轻笑。
怀里的张荑动了动，慢慢也离开了他的怀抱。“你也知道回来？”她呵斥了起来。
张除夕一下没忍住，破口大笑。
“还笑？”张荑一脸严肃。
“不笑了，不笑了，有事情和你说。”他拉张荑进了自己房间。
他拉住张荑时，左手的霜影换到了右手，张荑同时也注意到了这把归鞘的刀。
“这刀。”她有些惊讶。
“进去和你说。”
“谢疏林真的给你弄回了刀鞘？”她忍不住发问。
“这不是谢疏林给的，他也去了还潮塘，只是被云出息算计了，这是师父给的。”
“他一直记着你的事？”张荑脸色有了变化，听到这个人。
“他其实一直都记着我们的。”张除夕抬出霜影，张荑双手接过。
她轻轻抚摸着霜影，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朋友。她没有拔出霜影，这是对朋友的尊重。
“你知道的，我还是不能原谅他。”她把霜影归还给张除夕。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帮了我们很多，不是吗？”张除夕显然不想回避这个问题。
“你别说了。”她站了起来。张除夕犹豫要不要把飞剑的事情告诉她，他心里既忐忑又害怕，他不想让自己姐姐遗憾。
“姐姐，我们可能要离开龙塘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感觉到底对不对，如果是我所想的那样，我不想让你有所遗憾。假如让你一生遗憾，那就是要我去死了。”张除夕沉声道。
张荑听他的话里不对。“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次可能真的被发现了。”张除夕将燕重候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张荑。
“也不一定是被发现了，有可能是燕重候府的怀疑你会对那女孩子下手，警告你。”张荑听完张除夕的叙述。
“我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只是再去候府时没能见到那碧云遮。”张除夕总觉得那碧云遮不同寻常。
“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做好离开的准备了，等轻罗回云或者她在龙塘安稳过后我们就离开吧。”张荑想了一下。
“嗯，就那样吧。应该还有一段时间，我们也能把后事都处理好。”张除夕点了点头。
他的点头让张荑有些疑惑。“你想开了？你不为他们报仇了？”
“姐姐，你真的觉得凭我们能做到吗？终有一天我会提着刀剑亲自走到皇甫玄奇身前的，只是不是现在罢了。”他将霜影藏了起来。
暗淡的刀鞘藏着无限的力量，独狼的眼里闪着光芒。
“嗯，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明天有空去苏婆婆那吧，告诉她我们要走了。”张荑离开了房间。
“是要去一趟。”那个经历丰富的婆婆是张除夕一年来人生的导师，也是张荑的贵人。
张荑突然又折了回来。“出去买些酒，他要过来肯定是不够的。”
“你怎么知道。”张除夕有些吃惊，张荑是如何得知自己让寒清山晚上过来的事情。
“因为我是你姐啊。”她笑了起来。
看着她的笑容，张除夕觉得什么都可以了。他要用霜影守护这种笑容，做大哥没有做完的事情。
“真好。不过他不喝酒。”
还潮塘。
“情况属实？”
“千真万确。”
“我知道了。”
“我去把他们带回来？”
“先缓一下，事关重大，我要先去朝见国主。你安排人把附近控制起来，不要轻举妄动。”
“是。”
谈话的两人正是云出息和乘风。
“那将军我这就去安排。”乘风向云出息请示。
“等一下，你没有被他发现吧。”
“没有，那是普通的剑，不是我的佩剑，也不是府上的剑，就是燕重候也不会知道。”
“那你去吧，不要让他们发现，这次再也不能让他们跑了。”云出息眼神凝滞。
“将军，那张姑娘？”他跟着云出息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将军的心思。
“事到如今，我想保也保不住了，我毕竟是龙塘的大将军，而且那东西直接关系到了皇甫玄奇，保住了，我们也会受到牵连。这么多年过去了，国主他终究是要向年少时所说的话负责的，我就算辜负了自己也决不能辜负了他。”云出息沉沉说道。
“将军，国主他真的值得你这样吗？”乘风惋惜的看着云出息，他不希望自己所敬仰的将军成为昏庸国主手中的刀剑。
“我和他年少相识，有很多事情是你不曾知道的。”他轻声回答。
乘风没有说话，他心想:“我也很早就跟着你了啊。”
“别再磨蹭了，人跑了就是你的问题了。”云出息催促道。
“这次跑不掉的。”他给了云出息一个肯定的眼神，大踏步走出去还潮塘。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云出息只是摇头叹息。
“抱歉，这次帮不了你了。”
他的眼里似乎有些晶莹的泪。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云出息终于是在暮色黄昏时走进了龙塘王城；而稍晚一些的张家花店寒清山也踏出了那始终不敢迈过的一步。
这是决定命运的一步，同时也是决定生死的一夜。
当你做出选择之后，一切都已不在自己手中了。无论是好是坏，选择总是比行动难。
一切都这样有条不絮的发展着，有些一直在他们的计划中，而有些却是他们不曾想到过的情况。但无论哪种情景都是岁月留下来的美好回眸，当寒清山走进花店时；都是始终躲不掉的前程遗梦，当云出息踏出王城大门的那一刻起。
他们只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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