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酒中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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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王城的这一路他刻意步伐，他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是和张除夕话家常吃饭，还是独自一人惆怅。
他突然想到每次见她她都是一张忧愁的脸，上面挂满了悲伤和愁绪。这个突然到来的女人似乎把幸福快乐都深深的隐藏了起来。
可她总是不与别人分享，任你百般纠缠。
“希望我现在磨蹭的时间能对你有些用处吧。”事到如今，云出息也无能无力。
终究是两条路上的人。
他只能刻意拖延，只是王城终究会到。
“若是那天你同意了，无论怎样都会比现在好的，我那房子就那般不好吗？你去都不想去一次。”他一路上喃喃自语，只有他自己知道，以后便是天人两隔了。
今晚的月色很美。
寒清山看着头顶的月亮，不再犹豫，推开了花店的小门。
有些事情终究是要亲自面对的，一味地逃避只会越陷越深。
“师父你来了，喝哪个。”张除夕听见推门声便随即开口，他知道是寒清山。
他肯定会如约而来，这是张除夕对自己师父的信任，也是一年来对他脾性的了解。
看着举起两瓶酒壶的张除夕，寒清山感到有些亲切。
“不喝行吗？”他笑着回答，走到了张除夕面前。
“平常可以，今天不行。这是姐姐给钱让我去买的。”张除夕一个歪笑拒绝了寒清山。
“那两个都喝。”寒清山环顾四周。没有张荑的身影。
“师父爽快，若是不胜酒力，我房间给你。”张除夕哈哈大笑。
“你不说他不喝酒的吗？”
二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张荑端着两碟小菜迎面走来。
张除夕赶忙上前接过。
寒清山看着走过来的张荑有些发愣，不知该干些什么。
他只是在心里想着“还是像你啊。”
张除夕端着小菜，放在桌面。“看什么呢师父，坐下喝酒了。”
“好。”张除夕的声音打断了寒清山。他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三人都坐了下来，只是桌上气氛很是尴尬，张除夕还能神态自然，另外两人脸上却一个比一个精彩。
还是张除夕率先打破了沉寂。“师父，我们先喝一杯。”他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张荑随后满上。
“有段时间没碰这个了，年轻的时候没这个不行。”他感慨一番，也是一口到底。
只不过却是张除夕亲自给他斟满。
“师父年轻时候定是潇洒的很，武功那么好。”他们开始闲聊。
“武功好有什么用，救不了人，也教不了人。”他又喝了一杯。
“师父这是哪里话，你上次不就救了谢疏林那两个手下嘛。至于教人？我这个徒弟你不满意？”张除夕饶有兴趣，他想套更多的以前的事情出来，有些事情是非知道不可的。
“往事我也不想再提了，你我自然是满意的，只是你还太年轻，有些事情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的。”寒清山似乎在逃避。
“假如注定会是我想要的那个结局，再怎么艰难我都可以抗下来的。”?“别小看了你徒弟啊”
“我来敬寒先生一杯，这一年真是多亏了先生对除夕的指导，还有先生给我们拿回刀鞘的事情。”张荑此时的面色也很平常。
寒清山没有说什么，只是无言。
张荑的这杯酒他喝的很是决然，没有一丝犹豫，就像是早就演练千遍万遍一样。他等待这样的一个时刻已经很久很久了，这不是一杯酒，一顿饭就能解决的，它需要的是相互的原谅和理解。
“你今年多大了。”他怔怔发问。一点也不自然，像是逼自己发问。
“要二十一了。”
“原来已经过了十七年了，这十七年过的还好吧，你母亲？”寒清山问道母亲时气息明显不稳，张除夕和张荑都是感受了出来。
张除夕自是不好说些什么，只是张荑心里的难过他也于心不忍。
“师父，我们过的很好，母亲在我们很小的时候便走了。”张除夕忙替张荑回答，张荑怨狠的看了他一眼。
“嗯。”他点了点头，又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张除夕心领神会，忙给他满上。
酒水很清，这是张除夕去酒琉璃买的，张荑给了他不少钱，走之前他也想尝尝这样的酒。
寒清山看着酒杯中自己的脸庞，掉下泪来。眼泪让酒面泛起层层波纹，寒清山随即一饮而尽。
这世间总是有很多的事情是只有发生了才会去后悔的，每天都会有让人追赶不及的故事发生，我们无能无力。
看着他们随着时间的凋零而慢慢的老去，在岁月的关照下只剩下自己一人，年轻时候的凌云壮志，满腔抱负，家国理想匆匆消散，只给人留下几滴悔恨的泪水。
“张除夕，我先前和你所说的话都记住了吗？”寒清山放下了酒杯，张除夕就要满上，被他制止。
“师父我们不去你那了，我们过几天就要离开龙塘了。一直在这也不是个办法。”张除夕收回酒壶。
“离开龙塘？那为什么不去白云间，如果你们要一个安全的地方那就是我那了。皇甫玄奇不会去我那的，他还没那个胆子。”寒清山虽然知道他们不会在龙塘久留但还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张除夕没有说话，寒清山便懂了他的意思。
“为什么走的这么匆忙。”
“因为晚了的话，我们就走不掉了。”
他所说的话让寒清山精神了起来。刚刚的忧伤愁绪已经消失不见。这是有关生死的问题
“被找到了。”他试探的问。
寒清山是知道他们的身份，来历，目的的，这也是为什么张除夕会信任他的缘故，在这龙塘，眼前的人或许会是他最放心的了。比陈家兄妹更让他放心。
“昨天晚上，我被一飞剑袭击了。”张除夕将昨晚之事毫不保留的告诉了寒清山。
寒清山听完之后，若有所思。
“这些天先去我那白云间住上吧，这间花店已经不安全了。若是你不愿瞥见我，我也可以不在白云间。”他说这话时看向张荑，他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她做主的，只要她同意，张除夕就会去，这是他无比确认的事。
“我们不会去的，只是离开之后，还要烦先生照看一下花店里的这些花儿，尤其是正盛开的三里霜红，这是他大哥心心念念的花。”张荑将酒壶盖上，已经不会再有人饮酒了。
龙塘王城，云出息也终是赶到了。
“就说云出息有要事相报。”
“将军，国主正与几位星命大师探讨国家前途大事，国主说现在谁也不见，还请将军稍等片刻。”
听到护卫的这般话语，云出息很愤怒，探寻星命是你们这些人能随意触碰的吗？他刚想厉声呵斥，可转念一想他似乎并不着急。
“那我在这等，他们进去多久了。”云出息缓缓说道。
“快两个时辰了。”护卫恭敬答到，眼前之人是他们所有习武之人的榜样，他不自觉流露出憧憬和敬畏。
“他们经常这样？”
“自从暮野归来之后便都是这样了，绝大部分时间国主都和这些人在一起。”
“嗯我知道了，你是新鸿哀吧。”云出息听罢仔细端详了眼前之人。
新鸿哀听到云出息叫出自己名字不自觉跪了下来。“将军竟还记得小人名字。”
云出息忙扶起他来。“去年的军营大比我去看了，你是第二，被国主挑过去了，一年不见已经是国主贴身护卫了啊。”
“这还要多谢将军和国主的栽培，新鸿哀才有今天。”这位龙塘的御殿大将军竟将他的事情记得如此清楚，这让年轻的新鸿哀心生感动。
“家里还有人吗，有想过去前线吗？”云出息突然问道。
新鸿哀被这突然一问弄的有些激动，“将军，小人家中还有母亲和小妹，父亲早年间从军丢了命。”
“那还是在国主身边安稳一些，如若不能让她们过上安稳的生活，那至少便要好好的活下去，只要活着总会有好事情发生的。”
他从来没想到一个大将军会和他说这些话。
“将军，我愿意去前线，跟着将军。”他恭敬的跪了下来，眼里已经有些晶莹的泪。
“起来吧，国主不能再和这些星命师在一起了。”他轻轻说道。
“将军稍等，我这就去通告。”新鸿哀站起身来，他现在好似有一腔热血。
“若是他不见，就说:司空山下，升水起火。若是还不见明天你就去还潮塘找乘风，你应该认识他的。”
听见这久违的名字，他五味杂陈。
“是。”
他没过多久便出来了，这也是云出息意料之中的事。
“将军，国主请您现在就进去，他已经打发走了那些星命师。”新鸿哀不知道云出息的那句话有什么魔力，他刚一开口，皇甫玄奇脸色就变了。
“我会和国主说的，你明天就过去还潮塘，马上就是你们这些年轻人施展拳脚的时候了。”
“谢将军。”他恭送云出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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