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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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云出息秘密组织的乌衣部队填满整个街道时，站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乘风和云出息。
云出息此刻背影有些萧瑟，左手剑已经不知去向，就像它突然出现时一样，长风还在他的手上，他面色平静看不出是喜是忧。
“将军，大人。”部队中走出一人，这人一袭宽大的黑袍，面相冷峻，给人一种不容易接近的感觉。若仔细端详之后的乌衣部队，均和这人相似。
“重山，通知下去关闭城门，今夜不允许有任何人离开龙塘。”云出息长风横卧，他轻轻抚摸着刀身。
“乘风，你带人去追他们，若是天亮还没有寻到，便带着人去张集路的陈府，陈潮之你应该见过在朝堂，他那很容易找，门口有棵大枣树的便是了。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无论怎样都把他们带来还潮塘，若是窝藏罪犯便绑过来，若不是便请过来。”
“是将军。”乘风不敢耽搁，张家兄妹也才稍走片刻，他带着人是完全能找到的。
一拨人跟着乘风离开了张家花店，花店四周房屋还算完好，没有太大损失的地方。
“地上爬不起来的记下名字，他们家里还有人的送些钱过去，也别说人走了，就说有事回来不了这是他的军饷。”云出息看着跟他匆匆赶来的二三十人，只是受了伤的也都爬了起来，地上躺着的却是真正走了的，一个，两个，三个……有比乘风年轻的，也有比云出息年长些的。
他闭上眼睛。没有时间在这悲伤，虽然这些人跟着他出生入死。
“花店旁边的房屋也进去看看有没有受伤的，该怎么做也不用我说了，那间花店就不要进去了。”云出息负着手，准备离去。
“你不要回来了走的远远的，花我会给你养的。”他对着自己的心说道。
王城东门，皇甫玄奇还凝神观望着，他在等云出息，若是云出息整夜未回，他也想看看龙塘日出东方的情景。
“国主，已经深了，风也有些紧。”阿长给皇甫玄奇披上了一件衣裳。
“他们这些人都是这样站一夜？”皇甫玄奇在城上也有一时半会，他来的时候便是这些人，现在还是这些人。没有换班的。
“下半夜会有人来换吧，我也没了解过这些事情。”阿长回答道。
“他应该快回来了，他现在办的事情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我应该在这等他无论成功与否。”他凝视着远方。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皇甫玄奇向旁边站立的士兵随意问道。
“家里还有个老母亲和妹妹。”那人慌忙答道。
“妹妹多大了。”
“过完春就二十了。”他有些畏手畏脚。
“是要嫁人的年纪了啊。”他说完便不再问了。可这个年轻人突然跪了下来，他颤颤说道:“妹妹虽比不上那些名门贵族，大家闺秀，可也是容貌十分秀气，天真善良的。”
阿长在一旁有些意味深长的轻笑。
“嗯？原来我在你们这些军人心里已经是这般不堪了吗，我以前也是从过军，上过战场，提起过刀的。只是做了国主的这些年有些生了，也很少再见军营里的人了。”他亲自扶起了这个年轻的守城军人。
“国主恕罪。”他刚被扶起又要跪下，皇甫玄奇不得不托手撑起他。
“你叫什么名字。”他轻轻问道。
“小人成秋，家里妹妹成冬。”他有些不敢看皇甫玄奇的眼睛。
“你这人却是有趣，我记下了。”他嗤嗤笑道。
他们谈笑的功夫，云出息终于是来了王城东门。
“国主，云将军来了。”有人开口说道。这里的人都认识云出息，毕竟是御殿大将军，虽然他们不归云出息管。
“阿长，告诉他我在城门上，让他上来见我。”皇甫玄奇气息有了些变化，突然冷淡了下来。他已经知道这次的结果了。
“云将军，国主在城门之上，还请上来。”阿长浑厚的声音在这深夜的寂寥中分外沉重，云出息定睛看去，不由加快了步子。
他一路都是步行过来，他知道皇甫玄奇会等着他，可万不敢想他会离开王宫，来到这王城东门。
他有些后悔自己一路浪费的时间，他知道皇甫玄奇已经等了他很久。
“国主，还请治云出息的罪吧。云出息这次是决心过来求死的。”他们刚打了个照面，云出息便哐当一声跪下。
“我已经知道了，你起来吧，把事情的经过给我说清楚。”他挥了挥手，阿长带着城门的士兵离开。此刻东城门上只剩君臣二人，偌大的明月是之间的见证。
“消息泄露了？”他淡淡问道。
“没有，一切都是按照计划的，本来现在在你面前的只会是三个人，可中间出了变故。”他没有起身。
“你站起来把话说清楚。”他没有像扶那个成秋一样扶起云出息，云出息此时也怕是不敢。
他缓缓起身，额头上有些淤青，刚刚下跪时头也沉在了地上，皇甫玄奇静静等待着他的回答。东城门的四象镇世雕还依稀可见，它们直直盯着两人。
“是寒清山，他认识他们，我虽全力应战却还是让他们走了。”他说出寒清山名字时有股倔强，可越说到后面声音便小了许多，皇甫玄奇知道他这是在自责。
“他终于出山了吗？只是刚出山就给我带来这么大的麻烦，知道他们什么关系？”皇甫玄奇听到寒清山名字时很是震惊。
“目前还不知道，我已经派人去追他们了，城门也封上了。明日一早还没有抓住他们的话，可能。”他没有和皇甫玄奇说，这不是他第一次看见寒清山了，也没有告诉寒清山那对兄妹中有一人是他的徒弟。因为云出息还不知道寒清山这么做的真正目的，他还不至于为了个徒弟便和龙塘为敌，这也是他的国家，可能他的心早已不在。
“就这样认命吗？”他背过身去，有一声叹息在这深夜里弥散。
“国主不该信命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些人，可……”他好像想说什么，但却没再说下去。
“不能再犹豫了，有些事情要加快进度。与其把所有的都压在那虚无缥缈上不如用手中的刀剑，胯下的战马来的实在。我一直是这样想的。”
“你说的有理，是不能拖了。”
“寒清山？”
“他应该是回白云间了。”
“他还像以前一样凌厉？”
“比以前可差太多了。”
“差太多？那不还是带着人走了。”
“下次再见结局或许就不一样了。”
皇甫玄奇从云出息口中听出了决断，他知道这位同伴在武道上是比自己强很多的，他有自己的路要走，而皇甫玄奇自己只是在走别人走过的路而已。
云出息和皇甫玄奇并排站着，偌大的龙塘在他们的眼睛里是那样的渺小。
“不回去吗？我可听说她最近一直在闹脾气。”云出息有些肆虐的笑了起来。
“额，这么晚应该早就睡了，不打扰她了，今天别回去了，去我那吧。”皇甫玄奇有些失笑。
“你还是多陪陪她吧，我这就回去了，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
“嗯？”
“我要让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他沉沉的声音最后一次在这东城门回荡。
皇甫玄奇把身上披的衣裳扔给阿长。“回去了。”
士兵们登上东城门时，云出息都还站在城门上，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没有人敢上来打扰。直到换班时那个叫成秋的年轻人战战兢兢走向云出息。云出息才恍然想起自己还在东城门上，深夜的风吹的有些冷了，他在这冷风中独自走回了还潮塘。
通缉令在早晨太阳升起时如约而至，乘风们一夜都没有寻到张家姐弟，龙塘进出城门变得严格起来，每过一人都要严格盘查，他们的画像贴在每条街道上，清晨起来的人们无不围着画像激情讨论起来。每条街道都因这通缉的姐弟俩热闹喧嚣。
陈家。陈潮之还是像往常一样，用完饭后便要离开，开始一天的忙碌。像他这样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官职是不用每日都前往王城的，尽管这个国主也不是每日都整顿朝政。
当陈潮之收拾完毕，和陈平然说完大考在即用心看书之类的话后，便推开大门。
虽然知道该来的终究会来，可如果他能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上天能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一定不会开那个门。
可没有人会给你第二次选择的机会，我们所有的人生都是在这样的后悔中度过的，这是生命的美丽和残酷之处。
当陈潮之推开那扇门时，所有的梦想便都已破灭，黑暗降临在了这位父亲以及他两个孩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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