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未来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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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你。”这一句平白无奇的话里有着带给刑场所有人震撼的力量。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张除夕疯狂的叫喊，他答应过大哥，要保护好张荑，绝对不会让张荑独自一人面对生活中那些让人无力招架的事情。
云出息转过头看向张除夕，这一眼里的悲凉让他想到了许多年前的往事，那个时候乘风还没有跟着他，他也是张除夕这样的年纪。
“哼！你不同意？那你跟她一起留下？还是省点力气，留着命吧，我等着你来找我。”他不再看向张除夕，陈平生和陈潮之他甚至瞥都不想瞥一眼，今天这场戏已经演的差不多了，他也有点不耐烦。
“乘风你把张荑先带下去。”云出息把包袱背在身上，这东西他必须亲自保管，只要不是寒清山再来，都没有人能把它抢去，这是他的自信和实力。
“张除夕要好好的活下去。”
“不要，姐姐，姐姐。”陈平生已经要拉不住张除夕了，他把张除夕整个都环保起来，双手紧扣。张除夕小小的身躯在这一刻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涨红的脸部已经被汗水和泪水模糊，脖子上的经脉也已经肉眼可见。
乘风带着张荑远远的离开，张除夕努力挣脱却仍无济于事，陈平生也把他平生的力气都使在了张除夕的身上。
“你冷静一点，张荑一定会救回来的，我们先离开这。”他不停的在张除夕耳边说话，试图缓解他爆发出来的情绪，可这东西就像喷泉一样，一旦开始就怎么也止不住，除非喷泉里的水干了，张除夕的心死了。
云出息还不着急走，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这些燕重候府的人他必须要一个交代。
“不想你姐姐的心思白费，就止住眼泪，提起刀，蓄起力，杀了我。哭哭啼啼的，刀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云出息说的话毫不留情，本来就不应该跟你客气。
陈平生突然放开了他，张除夕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长发披散下来埋住忧伤的脸庞，双手把沉重的身躯疲软的支撑住，让自己不至于整个趴在地上。
陈平生不再理会张除夕，这个时候的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他把陈潮之拉近自己身边，右手紧紧握着长剑，他也看见了地上的霜影，但他没有去拿，只有他自己重新拿起才是新的开始。
“你不会伤害她的对吧。”他直盯着云出息，眼睛里没有愤怒。
“处置她是国主的事情，我的任务是把东西平安带回去，你也把他们都带回去吧，我不会改变主意的，这件事情本来也和你们没有关系。只是不知道我放走的究竟是只老虎还是小猫。”云出息示意刑台上的士兵收起长矛。
陈平生伸手想要拉起张除夕，可地上的这个人就像尊嵌在地里的石像纹丝不动。
“你起来啊，在这里沉沦不是张荑想要看见的。”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鼓励的话，这不是他擅长的东西，若是平然在这就一定能行的，她那么一个善解人意的孩子。平然？
“平然还在等你笑着回去呢。”
地上的身影轻微抖动，有什么东西触动了他。
他知道张除夕已经能够想的清楚了，便再次向他伸出手。
可张除夕大概是没有注意到他伸出的手，披散的头发遮住了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世界也有一些黑白。
他自己慢慢站了起来，长发被他拨散去了身后，脸上的泪水与汗水已经随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不见，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可陈平生知道他不一样了，他的眼睛里是以前没有过死寂和灰黑。
他无可奈何的叹息声在张除夕听来更像是对自己整个的否定和对生存的妥协。
“果然还是自己没用啊。”他用很微弱的气息说，仿佛已经被抽干了力量，张荑已经被乘风带走了，他想再见一次背影也见不到。
一双大手突然搭在他的肩上，他抬头看去陈平生已经把霜影给他拾了起来，正等着他接过。
“你已经做的很好很勇敢了，我们陈家永远都会感激你，会永远记住今天你的故事，无论结局如何。”
张除夕不知道陈平生怎么听见自己那轻微的话语，情绪本就还未缓和过来的他呆呆杵着。
他突然很想见到平然，见到平然在她面前放肆的大哭一场，在那个女孩子面前他可以肆无忌惮的释放自己的情绪。
云出息似乎也不太想管这三人，他此时更像一个局外人，眼睛直直的盯着下面那十几匹马，马背上的人都没有一点惊慌，像是在静静等待命令。
他不相信燕重候府的人今天会不再出现，已经做了的事情也就不需要再藏头露尾。
他没有开口的原因只是因为毕竟是大将军，是代表着皇甫玄奇，先出手似乎就弱了燕重候府一分，虽说王城不会惧怕任何人，有吞下一切的野心，可他们两家毕竟都姓皇甫，凡事都要留三分面子才好做人。
“你不用再等了，没有人会过来的，东西和人你也都到手了。”张除夕冰冷的声音传来，只要燕重候府的人没有真正出现在云出息的面前，他都奢望云出息会就此离开。他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重要东西，再不能失去的只有良知。
说出来他和燕重候府也只有一面之缘，尤其是和那碧云遮，他也只是对她稍有好奇和好感，他实在还没想通为什么燕重候府会帮助他。他在龙塘街道上看见那金色狐面所率领的人马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谢疏林的安排。那时候他也无计可施，有人愿意帮你总比打单独斗强，他是深知这个道理的，可做没做到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趁我还没改变主意，滚的远远的，等到有实力对抗我的时候再站在我的面前，希望到时候你还有今天这样的勇敢，让我知道我放走的不是一个废物。”
云出息无比尊重的凝视着张除夕，今天这个少年单枪匹马的闯进刑场已经让他刮目相看，流星锤挥舞的时候他在想那个小村子里的都是这样人吗？那样的一个小村子比龙塘下面的很多大城都更加让人着迷啊。
而当流星锤挥出，霜影出鞘时，他第一次动了恻隐之心，他想看到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以后的模样，看看他会不会在以后大陆的动荡中生存下去，想看到之后大陆上各色的英杰发光发热，那样的大陆才会是更加的有趣，更加的让人为之向往。
张除夕披散的头发还没有束起，风轻轻的扬过会带起他的长发。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因为云出息的话而暴怒的样子，冷峻是唯一能形容的词语。
他不再犹豫，一把接过了陈平生手里的霜影，霜影刀鞘还别在他的腰间，一瞬间归鞘。
“等着我，可别死在别人的手上了，还有照顾好我姐姐。”握住霜影的一瞬间他突然想起来云出息是不会伤害张荑的，于是也就有所释怀，就当是一个人的历练吧，他这样想着。
听到张除夕的言语，陈平生嘴里有话却说不出口，陈潮之轻拍自己孩子，他是个做父亲的，自己孩子什么心思自然是一清二楚。
就在三人跳下刑台准备离开刑场时，一匹白马晃晃悠悠的踏进了刑场，马背上的金色狐面在正午的骄阳下熠熠生辉。
看着慢悠悠晃进刑场的白马和马背上不知面目的金狐，张除夕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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