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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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 林乐晗出的主意，乔汐心动了，并思考可行性。
到s市住一段时间, 面临的第一道难关是工作，职业使她不能随便辞职, 要为客户利益负责, 否则砸掉自己的招牌，口碑一旦被影响, 想要恢复, 可就不容易。
好在身处科技发达的年代, 不是每份工作都必须固定在公司里完成的，像她这种工作, 有网络便能操作。
于是, 在看完房子的次日，她向上级提交远程办公的申请。
刘微收到乔汐的申请后，片刻不等地叫乔汐来她办公室，当面了解情况。
乔汐没法向刘微说出真实原因，仅说：“我有些事要到外地处理, 大概两三个月后回来。”
换作是旁人，刘微肯定刨根问底, 暗地打听这人是否找好下家, 准备跳槽, 申请远程办公是一步一步走到辞职的借口。
乔汐则不同，只要没跳槽的心思，远程办公不影响业绩，用不着追问，说到底, 手里有大把资源又有能力的人，在哪都是香饽饽，她舍不得乔汐这块香饽饽被人占了。
刘微爽快地道：“行，你打个报告，把公司规定的流程走完。”
“谢谢刘总！”
乔汐立刻走流程，有刘微帮助的加持下，当天内就走完。
公司这边不用去了，紧接着第二道难关是她哥，她用什么借口跟她哥说，她带女儿去他那里小住。
得知乔汐烦恼找理由的甘婧，二话不说地代替她给乔风打电话，半通知半开玩笑地说：“乔风哥，我放暑假了，闲着没事，正好乔汐也有时间，我们过几天把伊伊带上，去s市找你玩，你得尽地主之谊。”
几个月没见妹妹和外甥女，乔风没半点多想：“你们尽管来，吃住行、有需要花钱的地方，全算我的。”
和乔风闲聊一会后，甘婧转而给乔汐打电话：“我告诉你哥，我们要去s市的事，你快从江怀行的房子搬出去，然后我好订机票。”
乔汐眼中浮现些疑惑：“我们？”
“对啊。”甘婧百无聊赖地捋了捋耳边的头发，“我的毕业旅行马上开启，去哪不是玩，我陪你和伊伊去一趟s市，占一占你哥的便宜。”
乔汐知道甘婧说占便宜是开玩笑的，不由笑了起来：“待会，我微信给你发个红包，赞助你的毕业旅行。”
“感动！”
电话一挂，乔汐打开微信，找到和甘婧的聊天框，点击转账。
在数字框里输入52000，确认给甘婧转账之际，她转念一想，同样是她的好朋友，不能对待差异太大，随即给林乐晗也转账52000。
一分钟不到，甘婧确认收款，乔汐收获一大堆谢谢老板和么么哒的表情包。
下午将要过完时，林乐晗才看见她的转账，先是震惊表示，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发这种数字的红包，然后跑到三人群里。
【乔汐，你哪天搬家？要不要我和甘婧帮你去收拾东西？】
之所以这样问，林乐晗是担心乔汐带着女儿，从江怀行房子离开，会受到阻拦，她和甘婧一去，等于是给乔汐撑腰的。
乔汐看了又看林乐晗的问题，未能立即回答。
在一个地方生活久了，特别是认为一直住下去的房子，积攒的东西会越来越多，当然，东西是无法全部拿走的，只能拿贵重物品和必备品。
但……有个很重要的问题。
收拾东西时，怎么不被管家等人发现她的异常？
如何避免管家等人向江怀行通风报信？
给这些人全部放假？
想好应对办法后，她在群里回复：【我明天跟你们说】
晚饭时间，乔汐特地没避开江怀行，等到他回家了，再一起吃饭。
多天没和乔汐在餐厅遇见过，江怀行看着坐他身旁的她，以及聚精会神吃饭的女儿，微微扬起剑眉。
夹了几个香菇给女儿，乔汐目光缓缓移到江怀行的身上，佯装自然地问：“你最近除了工作，有什么安排吗？”
“下周有个出差。”江怀行放下筷子，侧身面对乔汐，“你想去哪？还是想我做什么？等我出差回来？”
乔汐要的正是江怀行出差，不在家待着。
挑个平常工作日搬走，基本上不会出问题。
可是……难以保证江怀行在工作日，百分百不提前下班回家，到时和她碰个正着。
女儿指着肉，示意要吃，她给女儿夹完，也给江怀行夹几块，方便自己的套话：“你下周几出发？什么时候回来？”
“下周二出发，预估下下周四回来。”
乔汐面上藏好喜悦的心思，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江怀行靠近些乔汐，目光集中在她洁白无瑕的小脸上，抿了抿唇：“你没有别的要说吗？”
说什么？
他出差，她会想他？
并且期待他早早回家？
昔日，乔汐是一定说这些话的，也流露出期待江怀行早点回家。
今时今日，她说不出这些话，可能是心境的变化，把江怀行完全看做和她抢女儿的坏人，恨不得他离她们母女远远的。
见江怀行还在等她说话，她随意问：“你到哪里出差？”
“g市。”
“哦。”
“……”江怀行拧眉，“我们换个话题。”
乔汐兴趣缺缺，不接江怀行的话，一副‘你说我就听’的样子。
江怀行余光扫过嘴角沾上饭粒的女儿： “别睡儿童房了，今晚回来三楼睡。”
乔汐不由想到，上个月23号，也就是她和江怀行正式冷战的第一天，离今天恰好一个月整。
他们一个月没做过睡前运动。
他叫她回去三楼，为什么她会觉得，他只是想做睡前运动？
或许是，认清她在他的心里，属于无足轻重的人。
他连她的生死都不在意，有需求了，就递给她一个像是和好的台阶，这不是台阶，反而是羞辱她，侧面表达她明明作为人类，有时候不被他当人看待，是用来解决需求的物品。
她为自己感到深深的悲哀，不自觉地紧紧握住筷子：“吃饭吧，睡觉时再说。”
随便找的借口，乔汐没当回事，但到了睡觉时，江怀行来儿童房找她。
“上去吗？”
面前站立的男人，垂首问她。
她合上在看的童话故事书，头也不抬地道：“不去。”
本以为遭到拒绝，江怀行会立刻出去，岂料，他站着不动，也没出去的迹象，乔汐慢慢抬头注视他。
猝不及防地与一道深邃幽暗的目光交汇，她皱了皱眉：“你不出去吗？”
江怀行没说话。
寂静在蔓延。
就在乔汐猜测江怀行要做什么，江怀行转身出去。
望了望江怀行的背影，她看得出他周围弥漫一股低气压。
不用问，他铁定是不高兴了。
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还不高兴呢！
乔汐往后一躺，关灯睡觉。
晃眼间，一周过去。
周三这天，甘婧和林乐晗结伴去找乔汐。
纵然来过好几次乔汐和江怀行住的地方，林乐晗依旧羡慕住独栋别墅的人，而且是黄金地段的独栋别墅，不是郊区小几千万就能到手的独栋别墅。
以现在高居不下的房价，依她的估算，江怀行的这套独栋别墅，价格至少要三四亿打底。
甘婧使劲在林乐晗眼前摆摆手：“不要再看室外的那个泳池了！”
林乐晗义正言辞地纠正：“姐妹，我看的不是泳池，是人民币散发的光环。”
“……”甘婧扭头望向乔汐，“我们进门十多分钟了，没见你家保姆什么的？”
“昨天下午，我给他们放带薪假，下周四结束休假。”乔汐也是以防万一，给管家等人放带薪假，他们开开心心地休假去了。
林乐晗拍拍甘婧的肩膀：“我们快收拾东西，别耽误时间。”
三个大人，一个小朋友，还得抽空看住小朋友，乔汐也不想林乐晗和甘婧太累，尽量减少需要收拾带走的东西。
进入衣帽间，一眼望去全是整齐摆放的衣物，她不打算全部带走，只拿一些自己比较喜欢。
当目光扫向平时极少打开的衣柜，透明门显露出里面挂着一袭做工极其精致、还镶有碎钻的婚纱，回忆如潮水般地涌到她的脑海。
喜悦、紧张、期待、美好……
是婚礼那天的记忆。
至今，她一清二楚地记得婚礼前夕，自己多么紧张和喜悦，也认为婚礼当天，非常非常美好，她终于和爱的人成为世俗承认的夫妻，他们的孩子会在几个月后出生。
曾经的满怀憧憬，终是抵不过江怀行的铁石心肠。
用行李箱装好衣物，乔汐拖着行李箱走出衣帽间，视线无意掠过江怀行的私人物品，忽地想，她和女儿就这样离开，像灰溜溜地被人赶走。
留张纸条给江怀行？
想到做到，她翻出便利贴。
写什么？
苦思几秒，乔汐拿起笔，写下一段不长不短的话。
恰巧，林乐晗进来三楼的卧室。
见乔汐认真地在写什么，她好奇地瞄了瞄，眼睛微微眯起：“都走了，还贴心地写便利贴告诉江怀行，你把伊伊带走……”
“说一声吧。”乔汐顿了顿，“免得他以为我们遭遇不测。”
明天到达s市，她会马上把江怀行联系方式拉黑。
突然，她有点想知道，江怀行回来，见不到她和女儿，是生气她带女儿走，还是无所谓，高兴，她腾出了他名义上妻子的位置，再也不打扰他的生活，他可以肆意自由地找其他人恋爱结婚。
“也是，你和伊伊不见了，他搞不好报警，说自己老婆孩子失踪，警察会……”林乐晗挑起眉，“你们和江怀行在法律上没有任何关系，不是他的老婆孩子，他报警也没用。”
这么多年，不论她如何费尽心思，用尽心机，到最后和女儿连名正言顺的身份都得不到，乔汐自嘲地笑笑：“不说了，帮我拿行李箱下楼！”
收拾好所有要带走的东西，并放到车里，检查好没有遗留的东西，乔汐牵住女儿的手，甘婧和林乐晗相互挽手，四人一同走出大门。
乔汐想回头看看住了三年的房子，总归没心情回头。
从今天起，她和江怀行一刀两断。
伊伊转动又黑又亮的眼珠子，看看前方，又看看身后，抬头问：“妈妈，我们，要去哪里？”
乔汐低头，轻揉地摸摸女儿的小脑袋：“去探望好久不见的舅舅。”
伊伊对‘好久不见’没有概念，只知道难得见一次舅舅的本人，几乎每次是在母亲的手机里看到舅舅，笑着点点头：“伊伊喜欢舅舅！”
抱女儿坐上儿童椅，乔汐启动车子。
再见了，江怀行！
心里默念这一句话，她带着女儿，头也不回地离去。
s市，国际机场。
乔风站在接机通道，在落地的一众旅客中，远远见到妹妹、外甥女和甘婧，立即走到三人面前，勾唇笑道：“你们终于来了！”
伊伊张开双手，软乎乎地撒娇：“舅舅，抱抱。”
乔风急忙弯腰抱起伊伊，轻轻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温声问：“第一次坐飞机，感觉好吗？”
在小孩子的世界，什么都是新奇好玩的，伊伊迫不及待地跟乔风分享。
虽然用词匮乏，有些话连不成句子，但是乔风大概能理解伊伊的意思。
因为伊伊眼睛和他妹妹一样灵动，仿若会说话般。
坐车去乔风家里的路上，甘婧看吱吱喳喳、可可爱爱的伊伊，颇为感慨岁月不饶人，一眨眼，她、乔汐和乔风都从以前的小孩子，彻底长成大人，乔汐还生了孩子。
目光越过伊伊，她隐隐嗅到怪异，不禁正视沉默看窗外风景的乔汐：“你……”
碍于乔风还没知道乔汐和江怀行的事，甘婧改为眼神询问乔汐：从江怀行房子搬出来，刚到s市，不会是后悔了吧？
乔汐猜到甘婧想说什么，略显愁容地回答：“有个客户，我帮他投资的股权，价格跳水，我在想怎么力挽狂澜。”
既然选择一刀两断，没有回头的道理。
当前亏钱的这位客户，是她重要的大客户，她着急回本。
甘婧不懂金融，可也听得出乔汐说的是真话，鼓励道：“你加油！”
开车中的乔风，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他妹妹：“甘婧之前跟我说，你正好有时间来s市玩，刚下飞机，就琢磨工作？”
“哥，有时间和工作不冲突！”乔汐无奈地笑笑，“哪怕我躺在家不动，也要关注市场，否则，消息一滞后，耽搁操作，亏得多了，我饭碗估计被砸掉。”
“你们玩几天？我好安排时间。”
“……先玩着。”
见状，甘婧从乔汐包里翻出手机，塞到她手中，然后发微信给她。
【早日交代？争取你哥不揍你？】
收到消息的乔汐，不想说话，压下心底冒出的忐忑。
别看她哥长得清隽斯文，骂她时一点都不含糊，她免不了被他臭骂一顿，先瞒着吧，瞒不住了，再挨骂。
同一时间，g市的一栋办公大楼里。
年初设立在这的分公司，江怀行此次到来，不但是巡视分公司状况，也准备收购当地的一家公司。
不知为何，他今天总是心神不宁，像有什么事情发生。
导致他听不下去助理的工作汇报，叫助理离开他的办公室，而后拿起手机。
出差足足两天，手机上该有的来电和消息，就是不显示有。
江怀行略微烦躁地放好手机，继续工作。
一连几天过去，手机依旧静悄悄，他点开微信的置顶聊天窗后，输入框里反复编辑删除几次文字后，最终发出：【我周二回去】
意料中的发送成功没出现，倒是出现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旁边还有一行文字！
[您发出的消息已被对方拒收]
瞳孔顿时缩小，江怀行几次确认上方被乔汐多年前备注的‘老婆’。
他没发错人，为什么消息会发送失败？
乔汐是把他拉黑了吗？
回想出差前，乔汐仍是天天睡儿童房，一在家，就和女儿待在儿童房，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很多天，但她以前再怎么生气，也未曾拉黑过他，江怀行改为拨打乔汐的电话号码。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机械的提示音响起，江怀行皱紧眉头，用办公桌上的座机再次拨打。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同样是乔汐不接电话的提示音，前者显然是她把他电话号码也拉黑了，江怀行蓦地有些心慌，重新拿手机打电话。
这次，不是给乔汐打，而是给家里的管家。
接到江怀行的电话，管家恭敬地道：“先生。”
江怀行问：“乔汐在家吗？”
今天是周日，一般情况下，乔汐不出门，会待在家里。
管家如实说：“夫人在您出差的当天下午，给我们所有人放假到下周四。”
“所有人放假？”江怀行剑眉微拧，“你立刻回去，看乔汐在不在家。”
乔汐不是没有工作的，在她研究生没毕业前，就在当前就职的公司工作，非法定节假日，她不会无缘无故地请假。
给家里的家政人员放假，她不可能一边上班，一边带孩子。
“好的，先生。”管家上周也疑惑过，乔汐为什么给他们放八天的带薪假，但乔汐说放假，他们给人打工，拿人钱财，哪敢叽叽歪歪，江怀行叫她回去，也赶紧回去。
一个小时后，回到工作地点的管家，里里外外地找了一遍，别说看不到人影，鬼影都看不到，马上致电江怀行：“先生，夫人和伊伊不在家。”
联系不上，也不在家，乔汐和女儿去哪了？
突然透着诡异的情况，江怀行顾不得工作没结束，订好机票，当天启程回b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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