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慕檀曳暗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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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莹儿虽气恼不已，只好作罢。悻悻然的拎着食盒回去，她纵然气不过，可也没办法动手。即便不管厮打有失体面和气质一事，她也明白自己是打不过染悠璃的。
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她倒是有些自知之明。
若真要等她嫁给了八皇子，再动手却难办，但眼下大婚之际，又是皇帝亲自赐婚，她要如何是好呢。
染悠璃思来想去，想到叶谨轩。她可以求师兄给她一些与紫荆草性质相同的无色无味的药来，让宫中的太医们查不出病因，无迹可寻，那样她也可摘除嫌疑、功成身退了。
染悠璃看看手中星星点点的墨水，左右环顾，见桌上有一壶凉茶，便取了一个杯子倒点茶水，用帕子沾了水给自己擦拭。
“呜——”
一阵风声，佛堂的门被吹了一个裂缝。
染悠璃并未放在心上，继续低头擦手，却被耳边突然响起的一阵声音吓到。
“我来帮你。”
染悠璃差点没有一屁股坐到地上去，却被来人及时揽住了腰。是慕檀曳，大晚上的，他怎么来到这里。
“你这是什么表情，这么不欢迎我？”慕檀曳笑吟吟的说，接着他从身后拎出一个檀木食盒，是比染莹儿手中的几乎大一倍的食盒。染悠璃两眼发光几乎想要扑上去。
“等等”慕檀曳一手把食盒拎上去，染悠璃够不到的高度。对上染悠璃控诉不满的委屈表情，他的眼神柔和的不像话，仿若一汪蜜潭，随时准备吸引她陷进去。
“我辛辛苦苦躲过府上暗卫给阿璃送饭吃。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染悠璃退一步想了想，也是，自己对他确实有些随意了，“多谢”染悠璃笑盈盈的施了一礼，从呆愣的慕檀曳手中接过食盒后，便是转身一脚踩过去。
“你深夜不饱而入丞相府，谁知你是不是别有用心。如此偷偷摸摸，好不光明正大，还要我向你说一声感谢吗？”
染悠璃拿了食盒就过河拆桥。慕檀曳听罢也不生气，反而宠溺一笑。
“你就不好奇，我是如何得知你饿着肚子的？”
染悠璃摇摇头，她现在的注意力都在食盒里的菜肴里。鸡鸭鱼肉、绿色果蔬，应有尽有，看起来勾人食欲，她一点儿也抵抗不了。
“傍晚时我带着棋子去和令尊大人在房中下棋，听到你的丫鬟前来禀报，把事情经过交代一番后，令尊大人本打算前往查看，却被皇上叫去皇宫，所以我就过来了。”慕檀曳悠悠解释道。
见染悠璃不理，他又说道：“不巧的是，我在来时看到那两个小丫鬟，脸蛋肿的好像被人打了。”
果然，染悠璃停住咀嚼的动作，上前问道：“她们被人打了？”目光森然，极为犀利。
慕檀曳知她是真的动怒，当下也收了玩笑心思。
“确实如此，是染莹儿打的。”
他本以为染悠璃会因气愤失去胃口。却没想到她嘲讽的笑了一声后又转而坐下，继续夹菜吃饭。虽吃的速度极快，但一番动作下来也是如如蝴蝶一般翩翩起舞，养眼至极。
“我还以为你会冲着去给她们俩报仇，这下不用我拦了。”慕檀曳找个凳子在她身旁坐下，距离非常亲密，染悠璃却浑然未觉。经过这几日慕檀曳的刻意靠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拉近了她的距离，让她即便防备，但也越来越不自知了，对慕檀曳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现象。
“斩草要除根。先放过她这一马，来日方长。”
染悠璃语气淡淡的回答，一点儿也不像是在讨论人命，仿若只是在谈论天气与风景。
慕檀曳目光转幽，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良久拂着嘴唇，微微一笑。
“要我帮忙吗？”
慕檀曳不问原因，毫不犹豫的问话让染悠璃有些意外。他眼神真诚，带着她再熟悉不过的眼神，上一世她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夜岚风的。
“不用”染悠璃故作冷硬道。她不想再和感情扯上关系，慕檀曳不管接近她的目的如何，他一直没有打算伤害自己，这便够了。
慕檀曳微微有些失望的敛下眸子，又听到染悠璃一句送客的话。
“夜寒露重，世子还是请回吧。”
慕檀曳看她嘴巴里无声的嚼着他拿来的食物，说着最敷衍无情的送客话，只觉都把饭菜喂给了白眼狼。但总是恨得牙痒痒，那也是心甘情愿受这样不领情的折磨。谁让他舍不得，就栽到了她的手里呢。
“世子日后定当否极泰来，但不久后会遇到一个生死劫。这个生死劫是一名与你有过救命之恩的少女。若是把这名女子除掉，世子便一世无忧，天下大局，全由世子翻手覆云。”
高山之下，当日他从岳秋国回朝夜国的路上，被恩师拦住，告诉他连夜占卜得来的卦象。
他当时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就是染悠璃的稚嫩面容，但又觉得不可思议。
直到回朝后，见到长成少女的染悠璃，才隐隐有些明白，恩师口中的生死劫，怕是美人劫吧。他两次蓄意接近，初始时确实起了除掉她的心思，但后来越发舍不得，刻意的亲近反而成了最自然渴望的亲密。
既然无法狠心除掉，那便留在身边，将她纳入羽下。自古英雄爱美人，即便她日后对自己来说是个祸患又如何，若是连倾慕的女人都不能拥有，那要这长久的性命，顺遂恣意的人生又有何用处？
慕檀曳最后深深的看她一眼。染悠璃被一双深水眸子中的深情厚谊所淹没，直至不忍直视。
不知怎地，她竟从中看出了决然之意，那里有着不为人知的挣扎与深情。
她不由怀疑，慕檀曳为何这么快就对她产生了感情。并非她自恋，而是慕檀曳表现的太过明显。只是她不明白，她身上到底是哪一点吸引了慕檀曳。毕竟他身为一个世子，曾也被当做质子在岳秋国住过一段时间。都说岳秋国的女人才是最美，他既然看惯了美人，又会有一见钟情之说吗？
看来她早已忘却了三年前那场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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