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心猿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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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姑娘莫要客气，倒是折杀王某了。我不过是一介商人，地位低下，也不太看重地位尊卑，你我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命，本不该分什么高低贵贱，不过是出身不同罢了。没办法选择自己的身世的确悲哀，但也不是我们的错不是。”
王严存意识到自己说的过多了，便抬手道：“可否有劳心儿姑娘为我引路？”
心儿被他一席话说的有些激动，是啊，她也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由爹娘生的人，她自己也很珍贵，不比二小姐的命轻贱。这一想法掠过脑海，既让她的内心隐隐兴奋，尝到前所未有的自由与轻松的滋味，又让她因这样大胆的想法而自责不已，认为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实在不配做一个丫鬟，实乃对二小姐的不忠，要不得，要不得。
“王公子这便随奴婢过来吧，柳姨娘正是我家小姐的娘。”
王严存一听，心头喜悦，直道是缘分。
“夫人，您的远房表哥王公子求见。”
心儿匆忙归来，手中并未捧着染莹儿的药，柳氏刚要责怪，便听到这一消息。
“表哥来了？快请他进来！”柳氏一瞬间像个初开情窦的小姑娘，脸上是又羞又娇，心里是扑通扑通像小鹿一样乱跳。她连忙对着铜镜梳了梳头发，有些心虚的看了看染莹儿，发现她已经睡着了，这才放下心来。
王严存缓缓进屋，二人四目相对，竟有恍若隔世之感。
“表哥！”
“表妹。”
王严存看着柳氏并未有多少变化的脸，心动不已。岁月不但没有掠去她的容颜，反倒添了成熟妇人说不出的韵味儿来，比之当年更加美丽。犹记得少年时二人偷偷约会的场景，郎有情妾有意，若不是—，只怕她早就是他王严存的妻子了。
柳氏也深深的望着王严存的脸，和记忆中一样的文雅精致，永远像个饱读诗书的书生一样气质如兰。谁知后来他竟踏入商途，却也闯出了自己的一方天地。若不是自己当初—只怕已经嫁给他，定做得了正妻之位，过着夫妻恩爱的生活。哪像如今，生活在丞相府上，外人看来是荣光一片，其中酸楚滋味儿只有她一人尝得。
却知这世上根本无后悔药可吃。
心儿看着这情意绵绵的一幕，即便没有亲自经历过，也是能够察觉一二的，她相当有脸色的离开了。只是去厨房的路上心里有些闷闷的，她也弄不清是因为王严存的原因，还是夫人的原因，她只知道，夫人不该这样对老爷的。
…………
“小姐小姐”刚刚消停一会儿的艼兰有大嚷大叫的跑过来，染悠璃猜到她又是打听到什么消息了。每当这时她就会一脸得意。
“府上又发生了何事？”
接过艼芷递给她的茶，染悠璃抿了一口道。
艼兰凑到染悠璃面前，执起桌上一叠翠绿色点心送到染悠璃面前，供她喝茶时搭配着吃。
“方才听下人们谈论一个叫王严存的人，听管家说是柳姨娘的远房表哥，专门来探望二小姐的。”
染悠璃的心咯噔一下。她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事。
前世她仿佛听染莹儿和柳姨娘吵过一架，非常凶狠，似乎是关于染莹儿的身世问题。
至于那个王严存，她倒是没有见过。
“从未见这样一个人与相府来往过，今日突然拜访，竟真的只是为了探望自己的侄女吗？若是是感情，那便有些胡扯，怕是从染莹儿出生起他便未来看上一看。”
染悠璃有些怀疑，但这也并非什么大事。或许那个叫王严存的只是从这里路过，顺便看一看罢了。若是有事，那便等日后再查，这件事交给喜欢八卦的艼兰便可。相府中的丫鬟小厮，几乎都很喜爱和艼兰说话。别看她不怎么注重规矩，但也是个聪慧的丫头，只是总用在小的地方，其中就包括打听府上的各种八卦。
“艼兰，王严存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若是再有什么大的消息便告诉我，若是没什么值得关注的，就不必和我说了。”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好容易得到一份差事，艼兰决定一定不负小姐所托。兴高采烈的跑出去，去拜访厨房和药房等一众好友。
“表妹，莹儿这到底是怎么了？”王严存被柳氏招呼着坐下，喝了一杯热茶。两人简单寒暄后，慢慢消除了一些隔阂，已经有了少年时的熟稔了。
“是那个贱人生的，丞相府的大小姐！”提到这个柳氏就咽不下这口气。
“幸好莹儿受到八皇子的宠爱，若不是因为八皇子，只怕莹儿早就撑不下去，我便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柳氏在昔日的恋人面前不由得有几分哭诉的心思，说着说着，竟真的哭了出来。
王严存连忙安慰。
“莫要伤心，表妹，你看，莹儿这不是被救过来了吗。听说还是一个丫头割肉救活的，真是难得见到这样有情有义的丫头，莹儿真是好福气。”王严存想到那个清秀可人的小姑娘不由说道。
柳氏不太开心，“你怎么知道这些，谁告诉你的？不过是一个丫鬟，别说割肉了，就算要她的命也是要得的，何必大惊小怪？”柳氏的想法和染莹儿的不谋而合，不愧是亲生母女。
王严存听到这不由皱了皱文秀的眉，他并不赞同自家表妹的这番言论。而且，他认为表妹和以前拉个手都羞答答，看到一条虫子都吓得尖叫的人不同了，变得有些陌生，叫他有些恐慌。
“表哥，你怎么了？”
柳氏察觉到王严存的心不在焉，不悦的提醒道。待他黑黝黝的眼珠子看过来，对上他那副俊俏逼人的脸庞不由红了脸。单论长相来说的话，王严存确实比染秋禾俊俏百倍。
王严存见柳氏娇羞的模样，恍若回到了昔日背着大人们去郊外放风筝约会的时候。当下也是心猿意马，有些情不自禁了。
王严存沙哑着声音，按捺住自己的意动，连忙倒了一杯茶灌进喉咙里，慌忙要告辞，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来。表妹一直是他心头的朱砂痣白月光，是无论如何都抹除不掉的。
“表妹，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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