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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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昏迷了两天，这些就是两天内发生的事情。”侍从官兢兢业业地报告了近两天发生的事情，因为黑骑士是机密情报，关于黑骑士的调查后续并未告知侍从官，他只汇报了自己所知的那部分信息。

西奥多接过纸质报告，才翻开封面，听见智脑响着提示音，通讯录闪了闪消息数标识，他点开通讯录就见项蒙中将的大头证件照排在消息列表的首位，头像上还挂着一个红色数字，表示未读消息数量。

智脑很贴心地自动接收了未读消息中的文件，并按照账户使用习惯，自动分类进相应的文件夹。

纸质报告是侍从官的报告，接受过内务府专业培训的侍从官，虽只是家族中不起眼被视为弃子的旁系，但也在培训中耳濡目染培养出了上流贵族的气质，还有些不重要的小毛病，秉持着贵族的所谓传统，他仍保留着纸质书写的习惯，所有文件都有数据记录，他会给一些文件另外做纸质文件记录，事后再销毁纸质文件，以免泄露，只为了贵族的仪式感。

项蒙就更显军部的利索风范，从不做没必要的废事，一切事宜追求效率，除非必要，他已经很久没有触碰过纸笔了，比某些执着维系贵族传统的没落贵族更新潮，他走在科技时代前锋，反而是最早接触新科技，善用科技的一批人。

“这些只是交给内阁的部分文件，另外的文件由军部收录，项蒙中将是此次军部派出与您交接的人员，他会将军部收录的文件转发给您。”侍从官说道。

他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轻步悄然退至门外，站在门口的视觉死角，这个距离并不远，能够听清病房内的动静，方便及时顺应皇帝的召唤命令。

宛若隐形的存在感，却总能在皇帝需要时出现，伴随左右献上最贴心的服务。

西奥多端起水杯喝了口温水，将水杯放回床头柜上，翻阅起两份文件。

先翻开纸质文件，入眼的便是整齐排列的事件表，怜慈街封锁停业、调查大人物们的关系人脉网、罗布星封锁人口普查、常家福利院孩子的后续安排、对夏普球长渎职的处置……主要是能够摆动明面上对民众公开宣布的大事，涉及政坛的部分。

而与军部有关的另一部分情报，则写在项蒙呈交的调查报告里，包括黑骑士研究项目的调查结果、常家父子的真实身份、非法武器来源……这些不便向民众公布，容易引起恐慌的真相。

在调查常家父子真实身份时，格雷少将带领的驻军还发现了一条走私航道，剿灭了瑟维斯星系内的三个非法交易据点，为自己的履历上又添一笔军功。

同时，项蒙中将率领第一军团在常家福利院遗址下挖出了一些非法武器，非法改装的过载功率能源枪，就是常化用来打伤亲卫队长的那种枪，还搜出了一袋金属球。

经过实验室鉴定，这些金属球被检测出了强烈的能源反应，在拆卸过程中还险些触动了金属球内的自毁机关，幸好科长眼疾手快，一下抓过桌子上的水杯，扑灭了火星，实验室都能被直接炸飞。

虽然很危险，但实验室仍然检测出了金属球内装的物质是什么。

“解析了金属球内的液体，主要是vz元素和硝酸，还有……ish成分。”语音转入功能将实验室科长的犹豫停顿化作了省略号。

vz元素是贴有危险标签的限制交易品，因其的不稳定性和易燃性，与硝酸混合形成的溶液，不仅保留了vz元素的原本特性，破坏其不稳定结构还会引发爆炸，一滴溶液引发的爆炸就能波及方圆十米，是现在军用炸弹的主要材料，具有很高的危险性，所以被禁止在公共平台售卖。

只有持许可证的人才能购买，且还需要通过官方授权的渠道，才能向指定的厂家购买，通常也只有军部的采购部门会一次性大量购买，所有个人身份购买的vz元素都要跟踪去向，报告购买vz元素的用途，受到政府的监察。

ish就更是违禁品中的重中之重，别说法律严明规定禁止售卖，是与牢饭划等号的违禁品，就连科长的实验室都无权研究ish，他只能从仪器检测给出的报告知道其中含有ish成分，更不知道ish是如何融合的。

这是一种从未向公众公开宣布的违禁品，虽然它被写进法律占有重罪的一席，但法律从业者们只记下了这条法规，不清楚ish的作用，民众也只将ish看作成瘾药物，知道ish真正作用的人少之又少。

西奥多却在看到“ish”时，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一段对话。

“ish主要用于诱发激活精神力，这种成分能与人类脑波共鸣，使人类的大脑活力在短时间内激增活力，散发出精神力，但ish摄入过量，会令大脑兴奋过度，导致精神层面的崩溃，造成病变或直接死亡。”冷清的女声念道。

西奥多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但那声音语调平平，还带着点机械的质感：【ish的溶解性极差，制成的药剂也极不稳定，人体会直接吸收ish，缺乏其他成分的缓和，更容易令服用者直接死亡。】

女声说道：“我并不赞同对ish的研究投入大量精力，借助外力终究不是正途，这是人类的进化，属于人类的潜力，我们应该注重人类本身。”

【我赞同你的观点。】机械质感的声音说，【但是很可惜，你无法改变大多数人的想法，在他们的固执面前，我的建议毫无意义。】

对话就此终止。

西奥多回神，光屏右上角的时间显示，他只走神了几秒，但这几秒内对话透露出的消息量，却是他一时消化不了的。

ish药剂？精神力？进化？还有对话的两道声音，其中一道声音与自己相同，另外一道声音虽听不出是谁的，可他总觉得有点熟悉。

皇帝陛下在病房里对着光屏发呆。

与此同时，项蒙中将踏进了拘留所，利用职位之便，将邋遢男人保释出来。

罗布星的户籍系统如同有着无数细孔的筛子，看似没有问题，却经不起细看深究，用不了几天，第一军团就在户籍系统里发现了大把漏洞。

特别是夏普经手过的户籍，要么登记人实际已经死亡，户籍却没有注销，要么登记人与正在使用户籍的人不符，存在大量户籍被冒用的现象。

而福利院更经不起调查，常家福利院是少数没有猫腻的福利院，大多数福利院都有多报空户的情况，再往下调查，还会发现一些福利院出去的孩子与失踪人口名单有部分重合。

这些没有父母，关系简单的孤儿，即使失踪了，也少有人会察觉，就算有同福利院的伙伴久不能联系上他们，发现他们失踪了，警局也不会受理他们的报案，他们也没有足够的关系能够请动警方。

他们这一失踪就失踪得彻底，除了真正有心的人坚持寻找，交往不深的人很快就会遗忘他们，让他们成为悄无声息的失踪者。

被关在拘留所的巴顿·门罗本人是户籍被更改的前者，他还有父母的关系，曾经有父母为他作证，尚不能夺回户籍身份，在他的父母因病去世后，就更没有人能为他证明身份了，他才一直黑户至今。

如果不是皇帝遇袭，调查拔出了一连串的萝卜，意外暴露了这些事情，他还不一定能恢复身份。

项蒙只身前来拘留所，没有让下属跟随，他站在牢房外，打量着被关押的三名嫌疑人，那三人的反应也各不相同。

夏普背过身面壁，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根本没察觉外面来人了；邋遢男人闭目抱手坐在角落，听到脚步声才抬头看了一眼，又兴致缺缺地低头；蹭饭人眼尖瞧见了来人肩上的军章，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地位，惊叫一声再捂住嘴。

要不是在警局的执法记录里多次看到邋遢男人的身影，还以为邋遢男人没把户籍身份的事情放在心上，他这态度很是不走心，显然还是不相信警方会干正事。

“嘀——”

牢房门锁响了一声，蹭饭人闻声看过来，邋遢男人睁开眼，见牢房的门被打开，他还是坐在角落，没有起身的意思。

项蒙站在门口，抬手敲了敲门杆，“巴顿·门罗，你的身份得到核实，户籍已经被恢复，现在你可以出来了。”

巴顿·门罗霎时睁开眼，他扶着墙站了起来，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拳头颤抖，激动得几次张嘴却说不出话，他踉跄着走出牢房，紧紧盯着项蒙，“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吧？”

“你可以登录星网，在官网上能查询到执法记录和结果，也可以登入需要实名认证的网站，智脑会自动识别你的户籍身份。”项蒙说道，看巴顿·门罗当即打开智脑要绑定身份，他再出言打断：“户籍确认的事情，你可以在路上完成，现在，你得跟我走一趟，需要你配合我们进行后续的案件调查。”

他不顾巴顿·门罗的疑惑，也不管对方是否同意，单方面下了命令，离开拘留所时，他的智脑响了响，是一条来自死对头的讯息。

格雷·艾萨克：【带上你的人马一起过来，我们发现了飞鸟会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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