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未知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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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后的假期转瞬即逝，本就应到大学报道的日期，林散却实在抽不空，她拜托母亲联系了当初填报了志愿的大学，有一半黎烬的原因吧，林散最后选择留在了这个城市。
林散身份的特殊性，以至于学校里极少显现她的身影，可她的名字，却在校园中反复回荡。
她的忙碌，是因为现在的林散已经不再是当初无忧无虑的女孩，随着繁杂琐事的增加，她必须适应四点一线的生活：家、公司、医院、警局。
半个月前正遇一个周末，回想起林散经历的重重不幸遭遇，舒盛清怜爱地看着女儿，似乎有所犹豫，半晌才开口：“小散，别再闯荡了，回来接手公司吧，你的背后是家。”
身心俱疲的林散怔怔地抬起了头，目光空洞。
舒盛清经营的公司继官司胜利以来，一直处于上升期，现在正是至关重要的转折点。公司内部的小道消息都已传开，到舒董的女儿该接手公司的时候了。
林散昏昏沉沉地思索了几日，同意了母亲的提议，开始逐步接触公司事务。
舒盛清设派了几人专门为林散布置了全新对味的现代化办公室，位置紧挨舒董事长的私人专属办公室。同时，她将自己身边最为信赖的和秘书也分配给了女儿。
舒盛清踏着精致的高跟鞋，一边向林散介绍以后的工作注意事项，一边带领着推开办公室的原木门，说道：“这是妈妈为你设计的办公室，是你喜欢的风格，喜欢吗？”
“喜欢。”林散迎着笑意，虽然仍憔悴，但答的不算敷衍。
“喜欢就好，经济课我给你报了一天三节，好好学习啊。对了，我让和秘书多照顾你，有什么问题就问他，他也是在我身边办了十几年的事了，非常有经验。”舒盛清吐露得端庄，“以后你真正能接手的时候，我的那间办公室就该腾出来由你来打理了，记得，一定好好学。”
林散点头，“会的。”
自此，林散开始了马不停蹄地忙碌。
也正是因为工作和学习，她只能疲惫不堪地东奔西走，和黎烬的见面机会也自然变得少之又少。
但黎烬在林散生命中的必要地位从来都不会动摇，她随时关注着网络对于“隐形杀人案”的相关报道，也总是频繁给他拨去电话。
林散将手机凑近右耳，每次接通，她总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黎烬？”
“嗯，是我。”随着熟悉的声线响起，她浮现一抹笑，感到安心。
所有的电话里，林散总是会反复询问同一个问题：“一切都还好吗？”
电话那头总是传来细碎的响声和杂乱的交谈，黎烬不知在何处，但好似总在忙碌。面对林散周而复始的问候，他也总是不厌其烦地回应：“挺好的，放心。”
每一次通话，几句简单的对谈让彼此心中都有了安慰。
繁忙中林散已经分不清是第几个周日的清晨，阳光落下铺满绿植，显示着它的生机。林散靠在软式办公椅，桌面的电脑显示屏停留在excel表格制作，她望着字符后闪烁的光标出神。
突然被扯回思绪，林散转头询问身旁的和秘书：“明天下午有什么安排？”
“明晚您和白欣然小姐约了饭局，晚上八点要到中星饭店同白氏集团协谈新设计的合作。”和秘书两手规整地摆放在身前，微微鞠躬。
“不用准备了，饭局取消了吧。”林散平静地说道，“我和白小姐也算朋友，私下单独约她谈谈，两个人签个协议而已，不用那么大张旗鼓。”
随后林散轻揉无神的眼睛，双手撑着扶手从椅子上脱离起身，转过头表示，“你去忙吧，我出公司一趟。”
和秘书追问：“您要去哪？需要叫专车来接送吗？”
林散摆摆手表示不用，顺手携过工作台上的背包便出了办公室。
大名鼎鼎的白氏大小姐白欣然，集财权一体，集才貌一身，是众人仰望的星辰，是永远炽热的焰火。
可偏偏如此优秀的女子，却被俗人评判为任协南的一朵娇烂的桃花。
她对任协南执着的喜欢和追求，从来不廉价。
林散和她因为工作和某些关联人物的原因，双方交流可谓频繁。
久而久之，在生意社会这样繁杂的关系网中，她们结下了某种意义上的友谊。
大多阳光明媚的日子，双方便会相约在某个小众却不失情调的酒吧，谈笑间也将真心袒露。
刚踏出公司大门，林散率先给白欣然拨去电话，对方接应得迅速。
“喂，欣然，今天下午有时间吗，我打算在家烘培一些甜品，刚好你来我们把合同过一过。”林散侧头将手机夹在头与肩的缝隙，右手从包里摸出平时常用的浅色口红，左手撑开精致花边的小镜子。
“可以啊，刚好待在公司闷想找人谈谈心。”白欣然声线明朗，但略显无奈。
林散一直心思细腻，很快开口问：“是任侦探又惹我们白小姐不高兴啦？”
“那都是小事。小散，你还在想那个黎烬吗？我听说警方已经找到他的住处了。”白欣然突然将话题一转，直接将谈话推向针尖。
林散心头一震，却只得苦笑一下，关于黎烬，她不知如何回答。
稍作思虑后，她眼里似乎汇聚了一道光，淡淡地开口道：“一直都很想，他还能接我电话，说明他还在。”
白欣然思索了几秒，真心站在林散角度提议：“那你得他让他主动去……自首，或许那样的话结局会好一点。”
“我还是等待他的选择。”林散眼底淡淡，轻声道。
白欣然心里暗暗叹气，发觉无法转变林散的想法后，转而就工作上的事项谈了几句。
结束通话，关闭手机，林散将手机塞入斜挂在腰侧的挎包中，随后转入右侧的路口，目视前方慢步行进，目的地是公寓。
低跟的高级黑色系名牌长靴踏踏作响，林散快马加鞭地赶路，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高中时期的天真灿烂了。
阳光落在发间，树叶沙沙作响，时间隐约扯回到了那几年的青春。
很多时候，林散都会在一瞬间感悟到：白欣然和苏酥很相似，双方都有相对美好的家庭，都有热情乐观的个性，只是一个在勾心斗角的生意场成了彼此的谈心对象，一个陪伴在了她最怀念的青春。
苏酥现在的生活在林散的印象里有些模糊了。
她记得最后一次聚餐，苏酥表示过她没能成功考上大学，不过现在好坏也成为了一名美食博主，小有名气，算是圆梦。
而何龙现在的状况，在林散的记忆里更为模糊：他在做什么工作，或许何龙自己心里认为不够体面，或许他最后没能达到梦想，所以不曾和林散分享过。
苏酥对何龙现在的生活略知一二，可她们也在激化的争吵，合不来的观念中越走越远了。
当初风风火火谈天说地的老同学们，说好的再见怎么就变成了再也不见呢？
天空呈现青灰色，太阳的光照被薄雾削弱，又到了秋季——最初见到黎烬的季节。
一年啊，新年许过的美好愿望呢？生活还没变好，甚至越来越糟。
“叮——”，林散弯腰打开烤箱，盛放在铁盘上的块块曲奇呼出腾腾热气，手机首页闪烁了新信息标识——白欣然汇报了自己的方位“在你家门口了，准备见我吧。”
林散低头查看信息，勾起嘴角弯了眉眼，下一秒，一曲不合格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安逸。
林散侧身拿起手机，是一串不知来处的陌生号码，没有骚扰标记，号码归属地也是林散所在城市。
她没多想，按下接通键，轻轻落下两字：“您好。”
正处通话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林散看向手机屏幕，巧合地白欣然的电话也在此刻打了进来。
没等林散回过神，陌生号码中传来对方粗犷的男音，并不怀好意地拉长：“林散小姐——”
听出对方这通电话存在某种目的后，林散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打破砂锅，蹙眉反问：“你是谁？什么事？”
可林散没有收到问题的答案，仅不到一秒，对方猛地挂断电话，林散不解地低头打量一眼号码，眼底没什么情绪。
随后，她似乎也没有为那通莫名其妙的来电扰乱了心境，而是没有过多犹豫地重新拨回白欣然的电话号码，可奇怪地无法接通。
第六感作祟，林散心中惴惴不安。
她略显焦急地又回拨了那串陌生号码，接着几次拨打了白欣然的号码，二者却都再也无法接通。
林散收了手机，她生出一阵不好的预感，神经的警觉迫使她立刻迈步靠近家中大门的位置。
林散踮起脚尖，抬手两三下熟练地掀开覆在猫眼之上的盖子，眯起左眼凑近右眼。
她的目光扫过门外，一切寂静得可怕。
市中心“任侦探事务所”的大门铺就了一层灰，楼里楼外不见人影，而两侧的商场店铺却人来人往，似乎事务所成了无人的荒瘠。
任协南不在侦探事务所，是因为他的新工作地儿成了警局。
正当任协南反反复复播放那些被天衣无缝连接上的监控，试图揪出黎烬其高超手法下的漏洞。
可除了童安缇截去的那段录像不能完全衔接上外，其它都无果，任协南无奈地靠在椅子上叹息。
突然，桌上的手机震动响声，他伸手拿起手机，是一串陌生号码，归属地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