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真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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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清心魂甲抵御不了生命之息对精神产生的强大惰性，又或是这股惰性不能由全灵根转化为攻势，恐怕方才第一次交手，江苟铭便已被撕成碎片了。
他之所以敢赌，便是因为支线1的奖励。
——系统开始提示选项。
这些选项并无奖励，但却标注了风险。
甚至此刻，他的每一个举动，都会导致眼前选项不断发生变化。
【选项一：擒贼擒王。风险评估：9星】
【选项二：以攻代守。风险评估：8星】
【选项三：对魔族将领使用子弹。风险评估：4星】
【选项四：维持现状。风险评估：1星】
全灵根让江苟铭万军步步入小成，并抓到生命之息与万军步的共通之处；“柳莹”的话痨让江苟铭发现降临之身的弱点；系统选项则帮江苟铭分辨出可行性最高的方案。
这一切的一切，将所有巧合巧妙地串联到一起，变成必然。
“柳莹”自是不清楚这些。
只以为江苟铭要么撞大运，要么多智近妖，竟能察觉降临之身魔气不够难以施展强力术法的问题，不由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倘若这位魔族将领，之前还觉得江苟铭顶多算个稍微特殊点的蝼蚁，那么此刻心中便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此子，必不可留！
“嗯？”
忽然，“柳莹”似有所感，抬头望天。
“……怎会暴露得如此之快？”
他低语着，再一招手。
三百教众分出一百，化作长龙，跳上天窗，然后完全消失不见。
原来如此。
江苟铭了然，总算明白选项四的评估标准从何而来。
看来狐夭夭远比他想象中知道的更多，应是这颗珠子起了作用，那么只要他坚守阵脚，待狐夭夭赶来，危机自当迎刃而解！
……
人有三魂七魄，妖有七魂六魄。
少了一魄对世俗的欲念，多了藏于妖丹中的心魂、附于躯体上的明魂、化形本源的觉魂、以及融入血脉的蕴魂。
所以，妖族喜爱盘地自居，修炼到极致能够滴血重生，借子还魂。
不过，对于狐夭夭这样修为算不上极致的妖，多出来的四魂却有他用，例如，定妖珠中不光定了魇灵的魂魄，还定了她自己的心魂。
心魂才是妖丹能够附着信息的主要凭依。
狐夭夭通过定妖珠中心魂的视角，可以说是把江苟铭所经历的一切以VR的形式亲身体验了一遍。
所以江苟铭所思所想，他能获取到的情报，狐夭夭自是一视同仁，一清二楚。
如今状况，狐夭夭早已料到。
于是天还未亮，在发现江苟铭迟迟不肯回山后，她便已然下山。
“还好，不算太晚……”
狐夭夭望着远方乱葬岗那处显眼的坑洞，松了口气。
正准备加速赶过去，却见坑洞处忽然排队跃出一个个畸形怪状的白袍教众，发疯似的朝她扑来。
依那速度和声势，应是一群高境金丹。
“不过金丹而已，滚开！”
狐夭夭一手继续维持御剑，另一手腰间猛然拔剑，如回旋镖似的甩了出去。
长剑在空中转了一圈，将遭遇之人全部拦腰斩断。
然后，回到狐夭夭手中。
教众血肉重塑。
狐夭夭当然知晓，生命之息能够让他们再生，但高手博弈，胜负仅在一念之间，一瞬间的呆滞已经足够她突围，去到江苟铭身边了。
便见狐夭夭身躯在一众一分为二的躯体中快速穿梭。
刹那间，深入人群之中。
然而，事与愿违。
教众血肉重塑完毕，却是不待她再次拔剑，浑身上下骤然变得通红！
“自爆？”
狐夭夭吓了一跳，立剑挡在身前，收回飞剑。
轰轰轰轰……
紧接着，一片震天撼地的爆炸席卷整个乱葬岗的上空！
恐怖的热气与惊人的能量相互交错，相辅相成，在空中形成一个个短暂停滞的蘑菇云，并伴随无与伦比的风压，朝着四面八方翻涌而去！
狐夭夭被掀飞不知多远，待身周光华消散，拄剑压身。
咔擦！
虽说毫发未损，但长剑上却是出现一道裂纹。
“……”
看着坑洞中再次跃出密密麻麻的教众，狐夭夭面色骤冷。
别下腰间长剑，随手扔到一边，伸手一握，又是一柄崭新且模样完全相同的长剑出现在掌心，再次拔剑相迎！
……
“别等了，你的救援不会来的！”
“柳莹”身周不断有魔气携带血气飘回，然后重塑，反复冲向天窗。
洞窟内。
从两百教众，锐减到一百五，接着一百……
最终稳定在五十之数。
狐夭夭一人，面对无穷无尽的自爆，竟然能够足足牵扯二百五十人！
此番轰炸的动静，就连身处洞窟之下的江苟铭都不由感到一阵后怕。
心道还好是在洞窟内交战，否则给他来这么一下，不死也要脱层皮！
“终究是筑基修士的自爆，受你魔族秘法加持亦无法伤到来者，你叫我别等了，不如直接说你急了如何？”
面对如此明显的挑唆，江苟铭自是不会上钩。
依旧坚守原地，吸纳生命之息，用增幅过的小成万军步击退一个又一个袭来的白袍。
“呵呵……你又如何呢？”
“柳莹”冷冷一笑，神色尽管焦急，但却依旧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我虽不知杂灵根状态如何维持真气循环，但，技法威力越大，消耗便越大，面对金丹之力，你早已竭尽全力，真气尚能维持多久？”
“而你利用生命之息强化你的技法，精神又能坚持多久？”
“你若要赌，好！那我便陪你赌！”
“我输了，不过损失一缕分魂，你输了，便是以生命为代价！”
“我倒要看看，谁会急？”
“……”
江苟铭无言。
不愧为魔族疑似将领的人物，一切确实如他所言。
就像是慢跑，短时间内还好，时间一长，就算再不累人，人的精神也会感到疲惫，清心魂甲虽然能够抵挡大部分精神影响，但主动吸收生命之息的他依旧承受着无与伦比的压力，不可能无限持续下去。
这是一场意志力的比拼。
谁先坚持不住，打破僵局，便极有可能被对方抓到破绽！
江苟铭本不想做这个打破僵局之人，甚至还在奇怪，这家伙明明可以逃走，为何还要留下来和自己对赌？
毕竟只要有生命之息结晶在手，麾下可以重召，一切都能卷土重来。
但在看到接下来的选项变动之后，他终于悟了。
【选项一：维持现状。风险评估：9星】
【选项二：对魔族将领使用子弹。风险评估：4星】
【选项三：唤醒柳莹的意识，将魔族将领的精神驱逐出去。风险评估：1星】
‘这家伙……不能自如替换人柱，在等我帮忙？’
江苟铭不禁露出一丝古怪之意。
不对他使用自爆战术，原来不是柳莹作为核心怕被波及，而是看上了他万军步的精神压制能力，在这等着呢？
可真贪啊！
不过，正合他意！